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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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氏有点儿懵，半晌才找回声音，怀疑地道：“不会吧！咱们家那来银子给人算计呀。”
容嬷嬷忙道：“太太忘记了，大夫人送来银子的消息可不是半点风声也不露的，还有伯爷答应给鹤娘傍身的银子，依着孔氏的性子，肯定是不愿意的。莫不是孔氏那儿想弄出什么事儿来吧？”
张鹤皱眉想了会儿，便喊与大院那边走动得多的秋玲进来了，“今日那边可有什么事儿没？或是有什么客人来了？”
秋玲道：“事儿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客人嘛，说是孔家十三郎来过。不过到底有没有离去，奴婢倒是没有留意呢。”
谢氏让秋玲下去了，皱着眉头道：“要不然鹤娘你就别去了，哎，都怪我，方才应得太快了。还是我过去和你叔祖母告声罪，就说你头疼得很，白日里再去和姐妹们一道玩耍。”
“阿娘，若是那边真想算计什么，躲也不是个办法，我还得在家呆上好几天呢。”张鹤不同意，想了想对着容嬷嬷眨了眨眼，走过去抱着她的胳膊摇了摇，低语了几句。
容嬷嬷听罢忍着笑同意了，便是谢氏也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女儿终究是最重要的，也就没拦着张鹤。
不一会儿张鹤和容嬷嬷就收拾好了，两人的衣着装扮在灯下，引得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原来容嬷嬷竟是穿上了张鹤的一件褙子，便是头发也梳成了未嫁姑娘的发式，脸上更是抹了不少的粉，倒是将褶子遮住了不少。而张鹤呢，则是外头穿上了一件浅紫色的带帽斗篷，在晚上瞧着就像黑色的无二致了。
谢氏捏着帕子擦去眼角笑出的泪珠子，指着容嬷嬷道：“幸好嬷嬷你个子好，若是和银铃那丫头样高高壮壮的，可怎么是好？还有鹤儿你这丫头，这件斗篷不是你的冬衣吗？竟还未收起来。”
张鹤嘻嘻笑着混过去，忙挽着容嬷嬷出了门，往大院那边而去。
待出了小院，自然是张鹤装着丫鬟提着灯笼比容嬷嬷快半个身子，她看了眼花木葱茏的花园子，小声道：“虽说有些不对劲儿，我还是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容嬷嬷对孔氏那是极有怨言的，她冷哼道：“似她那样儿抠门的也少见呢，哎，当初您曾祖母、祖母都在世的时候，她也没这么抠。怎么一点儿也不像别人家的老夫人越老越慈和。”
两人这般嘀咕着，直入了花园子中的小径才没再言语。眼看着就要出花园了，张鹤微松了口气，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到了微笑，可就在这个时候，猛然间，容嬷嬷突然将她向一旁推去，她跌倒在了花丛里头，手里的灯笼也晃了下就烧了起来，她转头一看，竟是一个人从花园子边的爱矮墙上跳下来扑了过来。
这人当然是孔十三郎了，他本以为张鹤是不愿意去侍奉周王的，听姑祖母和田嬷嬷讲了，才知道人家张鹤宁愿去伺候周王那个活死人也不愿意嫁给自己做正妻的时候，他觉得自个的自尊被践踏了，他怒火中烧，一改白日里“偶遇”的心思，竟是躲在了花园边的矮墙上扑向张鹤。
孔十三郎暗自发狠：“我倒要看看，等我得到了你破了你的身子，你在周王身边可还守得住！”因而他这一扑可谓是用尽全力的，也没瞧清楚人的面就往上头扑，这一扑自然就是扑倒了容嬷嬷。
“好鹤娘，快让哥哥我亲亲……你说说你也忒没眼光了些，那周王不过是个活死人，哪里及得上哥哥我呢？哥哥我可是能让你变成女人的，尝到从未尝过的快乐的……”
孔十三的话可真是露骨，倒在一边儿的张鹤很快就反应过来，那怒气就直冲了上去，拿着灯笼杆就要爬起来揍孔十三郎，不想却被留宝给拉住了。
张鹤也不客气，对着那留宝就是狠狠的一拳，让留宝捂着打痛的眼睛哇哇直叫。等张鹤冲着孔十三挥拳时，他已经被容嬷嬷抓破了脸扯乱了头发，“打你个小贼！竟敢吃老娘的豆腐，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容嬷嬷这战斗力可真不是盖的，比起张鹤的花拳绣腿来可是杀伤力巨大的。等道田嬷嬷带着两个丫鬟赶来一声尖叫后，看到的便是头发凌乱的容嬷嬷拉着孔十三打，而孔十三已经是鼻青脸肿看不出长相了。
“这是做什么？快，快住手！这是老夫人的侄孙，孔家的十三郎啊，可不是什么小贼呢。”田嬷嬷慌张地喊道。
容嬷嬷撸了下乱七八糟的头发，又抹了下因为汗水而七沟八壑的脸颊，气喘吁吁地道：“他是孔家十三郎？这也太不讲究了些，竟然对着老婆子我来个熊扑，还说什么要让我老婆子尝尝做女人的快乐。哼，我老婆子的男人那可是拉车的，长得可是人高马大的，比十三郎的身板可壮实多了，哪里用得着十三郎呀。啊，莫不是这十三郎以后不爱美人爱老婆子了吧，这可真真是怪癖啊，田姐姐，你可危险了呢！”
容嬷嬷这话说完，跟着田嬷嬷来的两个丫鬟强不住了，扭头噗嗤噗嗤笑了起来。田嬷嬷更是脸上燥得慌，她瞪了两个丫头一人一眼，才皮笑肉不笑地道：“容妹妹也别扯这些没脸的话了，十三郎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他喜欢鹤娘人尽皆知，他今日来这儿堵鹤娘是孟浪了些，可蓉妹妹也犯不着将事儿往自个身上扯，你年纪虽大了，可名声也是要的嘛。你还是想想如何给老夫人说明吧。”
田嬷嬷可真是到这个时候都不忘最终的目的呢，张鹤磨了下牙，才要开口，不想孔十三自个拆台了。
他捂着右眼，就着田嬷嬷身边丫鬟手里的灯笼的光，指着容嬷嬷跳脚叫道：“你这老太婆说什么呢，本少爷怎么可能看得上你？你也不瞧瞧你的样子，今日本少爷扑倒了你，那是你占了本少爷的便宜！你那低贱的车夫丈夫如何和本少爷这等偏偏美男子相比较？不知道好歹的老东西，还敢对公子爷我动手，真真是活腻了！田嬷嬷，快去喊人来将这老虔婆给绑了，我要好好教训她！”
好么，挨了一顿大的孔十三完全将张鹤给忘记在一边儿了。张鹤瞧瞧田嬷嬷那快忍不住扭曲的脸，突然间觉得孔十三傻得也不是没半点益处嘛。
且不说孔氏那边的羞恼，只说白马寺中周王李承养病的禅房里头，本该是安睡不醒的李承在和尚们的诵经声中睁开了双眼，引得房中伺候的人一片惊喜，可这份惊喜没持续多久就变成了惊吓，只因周王变成了傻子——他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却还像一两岁的幼儿般口水直流，别人问什么他只会傻傻地笑，连话都说得囫囵不清了。
次日里，圣人和高皇后得知周王苏醒后变傻的消息，反应却是不一样的。圣人责令太医过去白马寺给周王诊治，而高皇后却道：“承儿素来聪慧，我不相信他就这么傻了。会不会是他故意装傻来糊弄人的……陛下，我想亲自去白马寺看看他。”
高皇后此时是满满的慈母之态，她也知陛下知她甚深，是不会太过相信的。可她拿定了主意，也不需要陛下相信，她只需向世人表明姿态而已，至于是不是被人再骂狠毒之类的，她是不大在乎的。她更加关心的是，李承是不是真的成了痴儿了。
皇帝不是傻子，早在高皇后所出的建安太子“暴病而亡”后，他就有些疏远高皇后了，在后宫里时常宣召其他的小妃嫔侍寝。等到周王这个前太子也被废黜之后，他才隐隐有些后悔自己早年的布置，于大臣们及世家而言，皇后进朝堂成为皇权的一把尖刀，太好用了也太顺利了。十几年来，自前朝起就能和皇权相抗衡的世家门阀的势力在他的手中被削得七零八落的，但是，此时，他才发觉，皇后的势力已经隐隐有些不受控制了，二度太子出事，让他清楚的看明白了。
皇帝深深地看了皇后一眼，语气疏冷地道：“朕已经让阿妹金仙去看他了，晚点金仙会进宫来将四郎的情形与我们说说的。朕与你虽是父母，却也是帝后之尊，频频出皇宫影响太过了。况且如今正是今岁科举之期，若是四郎无大恙，等科举结束之后再出宫去瞧不迟。”
高皇后恭敬地福下身去应了是，又恭敬地送走了皇帝离开了上阳宫，待回转后却是一脸铁青地将宫女端上的茶汤全都拂落在地。
“殿下息怒！”一殿的宫女全都心惊胆战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殿下，奴婢知道您心里不痛快，可那是陛下，您想想那些个被陛下不喜之人的下场，这个时候可要沉住气啊！”却是尚宫贺娄玉揽直言相劝。
高皇后冷哼一声，丰腴美艳的脸上尽是狠厉之色，她歪坐在了金线织锦铺就的软榻之上，不满地挥手让害怕得冷汗直流的宫女们都退了出去，只留下贺娄玉揽，她看向贺娄玉揽抱怨道：“陛下如今只想到我不同于一般妇人的温婉狠毒，却也不想想，我是为了谁才变成这样的！难道我不想做个慈母吗？可是孩子们大了便有了自己的心思，处处同我这个阿娘作对，我能怎么办？难道这个时候让我退居后/宫，和那些个小妃嫔一般指望着陛下的恩宠吗？”
贺娄玉揽是靠着高皇后才在二十七岁的年纪成为宫中女官之首的，自然是极为有头脑有手腕之人，除此之外，也因为她清楚自己的地位，尚宫的品级再高，也不过是皇室的家婢，而高皇后的利益便是她的利益。她并不认为高皇后在处置两任太子之事上做错了，若是高皇后稍微优柔寡断了些，只怕就和后/宫的其他妃嫔们差不多了，而她也没有如今朝臣们都客气相待的地位了。
贺娄玉揽明白高皇后的心思，自然要为其分忧了，她思索了片刻便道：“殿下若是不放心周王，不如让奴婢悄然出宫亲自去看看。金仙贵主这些年里虽与殿下交好，然她毕竟是圣人的亲妹，是周王的阿姑。奴婢担心，她就是看出什么不对来了，只怕也会瞒着的。”
高皇后沉思了片刻就同意了，说来说去，她还是担心儿子李承表面上装疯卖傻，暗地里想着招儿和她这个母亲不痛快呢。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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