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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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儿在水面下轻轻地摆着尾巴，阳光洒落下来，波光潾潾，池子一脚的莲叶们也托着碧玉盘，在微风中摇曳生姿，别有一番意趣。
张鹤站在池边，心情极是舒畅，她看了看跟着自己来池边玩耍的周王，见他还在扑腾着捉蜻蜓，笑了下招手道：“殿下，追了这么久不累啊！过来歇会儿吧。”
周王如今极听张鹤的话，当即就丢下那飞来飞去的蜻蜓不管了，两三下跑到了张鹤跟前。他指着两颊的汗珠子，眯着大眼笑：“累，鹤儿给我擦汗！”
张鹤笑了，示意周王低下头，她还得踮起脚跟来才够得到周王的额头，捏着帕子仔细地将汗擦了，才低声道：“哎，我也不知是盼你早日康复还是晚些康复。这样子无忧无虑也未尝不是种幸福呢……”
周王的双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明明灭灭的，一闪而逝，张鹤根本就没看见。
张鹤再抬头，只看见周王还是天真懵懂的神情，叹了口气，拉着他坐在了池边。张鹤瞧着池水清凉，且周王又是信纸如孩童，便将鞋袜去了，白生生的脚丫子在池水中拨动着，溅起一串串清凉的水珠子。
周王也学着张鹤的样子，飞快地甩掉鞋子，一双大脚丫子飞快地扑腾起来，还时不时碰一碰张鹤嫩白的脚丫，玩得不亦乐乎。
“鹤儿，你的脚，好白！”周王傻乎乎地说着，内心却是燥得不行，很想很想将那对白玉般的脚丫子握在手中把玩呢。
张鹤也有点儿自得，“女孩子的脚丫头都这么白。殿下要记得不可以随便看其他女子的脚哟，小心别人把你当坏人打你呢。”
李承心里偷笑，面上却是装作怕怕的样子，“打我？好，我不看其他女子的脚，只看鹤儿的脚！”
张鹤嘻嘻一笑，“等你好了，要还是这样想就好啦！哎，说起来，还是不希望你变正常呢，傻乎乎的更加可爱呢，也只会和我一个人这么亲近，等你好了，会有数不清的敌人，更有数不清的女子在你身边呢……”
周王摇了摇头，用力抓着张鹤的手，一脸焦急之色地大声道：“不会有其他的人，只有鹤儿，我只要鹤儿一人陪着！”
张鹤只当这是童言稚语，安抚周王道：“好好，只要我。”可是心里并不相信这话的。她并不知道所谓的痴傻不过是做戏，但是周王对自己的心却是半点也不做假的。
就在两人说话间，背后突然有人猛地一推，猝不及防间，张鹤连呼救都没喊出口，就掉进了池子里，吃了一口的水。
是谁要害周王和她？她来不及细想，只用力地挣扎着，在池水中打着双腿，感谢十岁后的那场大病，让她忆起了前生，生在荆楚之地的女儿大多都有一身的好水性。扑通了好几下，游得顺畅了，她只来得及看了眼推人下水的凶手的背影，就去寻周王。见周王在往池底沉去，她不由得大急，飞快地游了过去。只是周王的个子高大，她将周王托出水面时，她自己的力气也都用竭了。
张鹤恍惚中瞧见池边有不少人跑来了，这才松了口气。不想劲儿一散，她也没力气游上水了，用力推着周王到了岸边，她就沉了下去。
“啊！”张鹤一声惊呼从床上坐了起来，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殿下呢？殿下可还好？”
张鹤还记得她是和周王一道落水的，若是周王有个不测，不但自己会没命，只怕还会连累家中的母亲和弟弟。且这些日子的相伴，她还是挺同情周王这个被亲生母亲整倒，被兄弟仇视的皇子的。
“孺人可算是醒了，真是谢天谢地。您放心，殿下无事的，方才还守在屋子里头不肯走呢，是苏嬷嬷说殿下再待下去吵着你就不会醒，殿下这才离开的。”白珍娘在床榻边的脚蹬上坐着，听到张鹤醒过来了，马上说道。
“殿下无事便好！”张鹤拍了拍胸口放下心来，她看了眼屋中灯架上燃着的蜡烛，随口问道：“什么时候了？我记得落水时不过是未时初刻。”
珍娘起身道：“现在是戌时中刻了，孺人您昏迷了两个多时辰。可真是将大家都给吓坏了。哎，不过也因着孺人您昏迷着，且也算是救了落水的殿下，苏嬷嬷那儿才熄了问您罪的心思的。奴婢去让春香端点荷叶鸡丝粥进来，孺人夕食未用，想来也饿了。”
张鹤点了点头，她确实饿了。等珍娘出去了，还是不太放心，挣扎着下了床，双脚像灌了铅样好不容易拖到了门口，才看见门廊边跪着的夏香。
“夏香？你怎么跪在这儿了？过来扶着我，我去瞧瞧殿下去。”张鹤皱了下柳眉道。
夏香边起来边低声道：“是白姑姑让奴婢跪着的，她说今日本该是我带着两个小丫头跟着孺人的，正是奴婢的粗心大意让人钻了空子，才使得殿下和孺人出了事。”
“坏人想使坏总会寻到机会的，怎么能怪你呢。”张鹤不赞同地道，且她也有些不解，就算她的丫鬟没跟着，但周王身边从来都没断过人的。中午时，她记得有两个小太监远远跟着的，虽不在跟前，但也不算远的。
“孺人这是做什么？大夫可是说孺人你得好好养着些时日呢。”白珍娘提着食盒到了，就瞧着夏香扶着张鹤要往中庭而去，不禁提高了声音。
“可是夏香这个丫头唆使的？”白珍娘的冷眼扫到了夏香的身上，“还不快扶着孺人回房去！”
张鹤很不舒服，不是身体不舒服，而是被白珍娘现在有些违和的言行弄得不舒服，她来皇庄也有一个多月了，自是看得出不是人人都是一心侍奉周王的，可白珍娘这是怎么一回儿事？
张鹤瞪退了两个想下上来扶她回房的小丫鬟，冷眼朝着白珍娘看去：“姑姑这是想做我的主了？”
白珍娘一怔，随即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言行过分了，忙低头认错道：“孺人恕罪，是奴婢逾矩了。奴婢也是被孺人今日的遇险给吓到了，您若是有个不测，我们这些跟着您的人，自然也落不到什么好的。孺人还请体谅一二……”
张鹤深吸了一口气，她察觉出白珍娘的异常，可真闹起来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没有苏嬷嬷的支持，她根本就不可能赶走白珍娘。
“我知道是我吓到了你们，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的，我怎么会怪你呢？只是夏香她们和姑姑一样，也受了惊吓，错也不在她，姑姑既已责罚过她了便罢了。是我让她扶着我去瞧瞧殿下的，没亲眼看看，我怎么都不放心的。”
白珍娘心里一松，又蹲身谢了张鹤的宽恕，方才直起腰抬起了将适合递给了小丫头送进了房，才扶着张鹤的另一边道：“如此，让奴婢和夏香一道扶着孺人过去吧。这个时候了，也不知殿下歇下没有。哎，方才我从膳房那儿出来，听说杜奉仪被苏嬷嬷喊去伺候殿下了呢。”
张鹤脚步一顿，杜奉仪么？自从自己阿娘因为自己侍奉周到得了诰命的事儿传了进来，杜奉仪和郭顺仪也不再像从前一样避着周王如蛇蝎了，时不时往前头凑，只是两人终究不像张鹤放得下身段，根本就不肯同周王一道玩些稚气的游戏，弄得周王根本就不理她们俩。不想今日苏嬷嬷竟开口让杜奉仪伺候，想来今日周王遇险，苏嬷嬷真的很生自己的气呢。
周王对于苏嬷嬷的自作主张很是气恼，不过他打算着等夜深了，他再过去看看张鹤，故而面上只做孩童生气状，一把拉过薄被盖住头，理也不理拿着本孝经读的杜奉仪。
苏嬷嬷瞧着无法，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叮嘱高全忠和两个值夜的小太监警醒些就出了屋。
听芸香报说张孺人过来了，她的脸立刻就沉了下去，本不想见的，可想着周王的态度，终于还是不喜地道：“让她进来。”
张鹤进来后就蹲下给苏嬷嬷行礼赔罪，苏嬷嬷却一步就避开，冷笑道：“老奴可不敢受张孺人的礼。本来老奴还以为孺人是个稳重的，不想今日却让殿下差点儿遇险，这事儿明日进宫老奴会一五一十地禀告的。”
张鹤抬起一张满是泪花的脸，哭道：“嬷嬷这是怨我没死成么？为了救殿下我差点死了呢……只是我死了不要紧，可是却让那谋害殿下的贼人逍遥法外了。”
苏嬷嬷惊道：“莫非你瞧见了凶手的样子？”
张鹤一脸泪地点头，“也不算是瞧见了面目，但是却瞧着了一些东西。不知黄内史那儿可有凶手的消息没，若是让凶手逃了就糟糕了。”
苏嬷嬷也顾不得生张鹤的气了，忙吩咐芸香道：“快，去请黄内史过来。”随即又转头与张鹤冷道：“孺人一会儿可要将看到的全说了，也算是将功折罪了。”
“是。”张鹤忙应了，又擦了下泪珠子，道：“嬷嬷，我可以去瞧瞧殿下么……”她的话还未说完，就听见周王起居的那屋子的门打开了，周王鞋子都未穿就跑了出来，后来跟着哭丧脸带着害怕神色的杜奉仪。
周王一把抱紧了张鹤，“鹤儿鹤儿，你可算醒了，吓死我啦！”周王觉得只有此时抱着张鹤才安了心，心里也在盘算着“康复计划”是不是要提前些才好。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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