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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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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历六十六年,A城市委八楼茶水间例行的八卦时间。
“老王,你听说没有,新到任的市长是咱们本地人。”
“叫谁老王,小爷我才三十有三,年轻着呢。这点消息市委办公楼早传的不传了,准确消息咱们这位市长上头有人,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引进一笔二十个亿的高新投资。”
“你们两个都落后了,最新消息市长的泰山在绿都部委任职,老婆在省委挂职。二十个亿的高新投资老板是个坐轮椅的隐形富豪,和市长曾经是同学,所以才会这么大手笔的过来投资。”
三个老爷们在交换了小道消息,慢悠悠晃荡回办公室。王军坐下刚抿了一口水,新来的小玲就着急忙慌的推门进来:“王科、王科,您快开窗户看,外面出大事了!”
闻言王军好笑挑眉:“咱们这里可是市委办公大楼,能出什么大事。”
“有人要跳楼!”
“谁,那个科室的,胆肥的厉害啊。”王军跳起来冲到窗户边,果然看到楼底下慢慢往起聚的人员。
小玲闻言翻个白眼:“市长大人刚来,办公楼里那个会这么不开眼。听保安说样子像个农民工,不知怎么溜进来爬上了顶楼嚷嚷着市长的名字。”
“哎,又是一个被坑了的农民工!”
“您不下去看看?”
“注意纪律,现在可是上班时间。”
王军不想下楼凑热闹,可办公室主任却打来电话通知各个科室的科长必须马上下去,无奈只能关门下楼。
出了门没等他凑到主任身旁,就听到一阵惊呼声,然后便被从天而降的东西当头砸了下来,留在脑中的最后一丝意识对上了一双绝望的浑浊眼睛。
“还不醒,小二再去舀一瓢水泼脸上。”
“不去,妈,大哥不是说木楞子比牲口都结实吗,怎么才割了半亩地就躺下了。”
“谁知道呢,不用白不用的愣子以前干活挺耐用的呀,这回怎么不顶事了。大小也是,学校巴结的人那么多,怎么不多挑两个。”
“就是,来来去去就这个石匠家穷鬼,我和三小要半天他才掏出一毛钱。”
“三小呢,三小你别喝绿豆汤了,去河边舀一瓢水去。”
“三亩地呢,听说中暑的人喝绿豆汤能好,要不咱们给木楞子喝点,让他早点起来给咱们割麦子。”
“凭啥,娘好不容易跟你舅舅讨了点,倒给这种上赶着倒贴过来的。二傻子,多泼几瓢冷水就醒了。”
王军昏昏沉沉间听到的就是母子间这几句刻薄话,睁开沉重眼皮看到黑不溜秋、尖嘴猴腮的两人,下意识的认定眼前的人就是刚才说话的母子,鄙视的眼神不屑的神情,浑身上下都显示出别人欠他们二斗面的状态。
无视两人扎人的目光,挣扎着坐起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片金黄的麦子地,没等王军反应过来,女人便忍耐不住的开口:“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割麦子!偷奸耍滑的,等下午大小回来再治你。”
巫婆!从眼前两人的穿戴上、环境上,王军再傻也察觉出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
无视聒噪的女人、忍着晕眩的感觉,王军半眯着眼感受脑中传来的一波波记忆。奇怪他脑中出现女人白白净净、人模狗样的贵妇样子,眼神转到一旁的半大小子身上,居然闪出了开着豪车肥肠满肚的暴发户样子。
这是什么,预言,游戏里的人物提示?思绪被打断,抬头发现是个提着老旧军用水壶的小破孩踢了自己一脚。
踢完小破孩还做鬼脸呵斥:“木楞子还不干活!”
然后扬起笑脸把水壶举到女人跟前:“娘,给你绿豆汤。”
不管脑中闪着的小破孩带着金丝眼镜献媚、斯文的样子,确认中暑的王军站起身动作敏捷的抢过水壶咕咕咕灌进肚子里。绿豆汤进肚,力气恢复了的王军撂下水壶,不管母子三人愣住的样子扭头便走。走了几步瞅见脚下的镰刀,脑中闪过属于自家装备的意识,弯腰捡起大步流星离开。
见木楞子真的甩手走了,女人追了两步跳起脚来声嘶力竭的威胁:“杀千刀的木楞子,你要是敢走,以后就别来找我家大小!我家大小可是文曲星下凡要做大学生的人,让你干活是看得起你,您今天要是敢走,以后我们发达了别想大小拉拔你!”
大学生,现在就是总统小爷都懒怠搭理,王军心里不屑的哼道。
瞧着木楞子不是装样子,女人着了急的骂两个儿子:“你们死人啊,看着人走?”
二小闻言不乐意道:“他比我大,劲比我大,要拦你去拦。”
充耳不闻女人越来越不堪的叫骂,王军凭着直觉七拐八拐的走了好长一段路,来到了河边的柳树荫下细细梳理脑中的记忆。
首先确定这具身体就是把自己砸死的那个跳楼农民工叫王木,出现的是高二辍学后种地、在各个工地卖苦力的贫寒画面。至于为什么会闹到跳楼,脑中却是有迷雾般的记不清。
现在是华历三十九年,王木十七岁,高一,家住王家庄。家里父母加一个弟弟,四口人有地有园子,再加上王家父亲农闲时的石匠手艺,日子在村里过得还不错。这两天王木特意跟学校请了假回家忙麦收,自己家都没收拾利索就过来帮忙那女人家。
王木和那个寡妇女人的儿子大小是同学,大小的样子、为什么会那样为别人任劳任怨,想了半天脑子还是模糊不清。可从刚才不断闪现的母子三人态度傲慢的向他频繁要钱片段来看这个王木真是有点二愣子,一个同学罢了,至于自己辍学把高二的学费资助了赵家大小、二小,接着还供养赵家兄弟上大学、高中。
既来之则安之现在自己成了王木这个木楞子,不知道有多少烂摊子等着,不过能确定的是绝对不会圣母、圣人般的舍己为人。不过不幸中也有大幸,王木所在地就是自己老家A城,居然还是自己原来镇子的旁边乡里,而他上学的高中就是自己镇子里那个高中。
华历三十九年,父母在A城落户半年了自己六岁。按照看过的重生乱七八糟定律自己一家子应该是被蝴蝶掉了,不过等明天还是到镇子上看看吧,想到父母王军习惯性的叹气。
王军的父母是大灾难的幸存者,两个无依无靠、无亲无故的年轻人凑到了一起。两人脑子灵活跟着狐朋狗友下了一趟花城,尝到甜头便跑到了绿都卖花城的货,一两年就成了万元户。秉承着蒙声发大财、见好就收的传统,恰好王军父亲的远房表哥在A城的安平镇里当了干事成了朝里人,小夫妻带着儿子顺势落户到了安平镇开起了烙饼店。
每年里私下再倒腾两回货,等王军十二三时家里已经有十几万的存款、市里一套院子、镇上一个院子。两人在王军十六岁在当时已经是镇长的表哥帮助下,批下了镇子不远处的荒地五十亩开养殖场,可惜就是在买下来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双双身亡。王军当时十六岁已经有了身份证也算是成人了,在表叔的帮助下继承了家业。
考大学、考公务员,五十亩地升值转卖,王军就这样成了有钱、有闲、有房、有工作的矮富帅,没爹没娘家财万贯多好的金龟婿呀,来家里说亲的媒婆真是络绎不绝。但是,所有美好的事情都怕一个但是,王军发现自己不喜欢女人是个弯弯,到圈里参合了半天发现那些一个个的都挺伤自己眼的,兜兜转转、挑挑剔剔三十多都没找到个有眼缘的那个人。
对另一半的选择这件事,不管是穿越还是重生除非换了灵魂,不然是没办法改变的,原来没父母社会环境那么宽松都步履维艰,现在有父母又是这等处境,以后的路怎么走实在是不敢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