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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第八十九章 受挫 ...

  •   “雨水浇不灭那地狱之火?”白子画想起了忘川河水,他原路返回到了忘川河的上空,在他法力的驱动下,浮沉珠上的金龙口中发出一道绚丽耀眼的光芒笼罩了忘川河,接着那河水随着收敛的金光匹练似的被掀至了半空中,仿佛被浮沉珠吸住了一样。白子画则如出水游龙般腾空牵引着那忘川河水又来到了地狱,忘川河像一条淡黄色的绸缎般横在了冥界上空,一道金光打去,散发着巨大血腥味道的忘川河水铺天盖地的浇向了熊熊的烈火。

      但是让白子画没想到的是,那地狱之火不但没被浇灭,反而蹿起数尺高,如同火上浇油一般,被吊着的仙人们不约而同发出痛苦的呻//吟。白子画连忙住手,难道是这忘川河水因含有亡魂之血反而助长了这火势?冥王在一旁看到了白子画的动作,大笑着说:“哈哈哈,这地狱之火是神赐的不灭之火,白子画,我劝你不要白费劲了。”

      第五层地狱内,花正文看着地狱里的人们似乎都对这白衣男子十分敬重的样子,小声嘀咕着:“嗯,这小伙子本事挺大。白子画?白子画?!”想起了女儿花千骨曾在他坟前祭拜他时说过的话:“爹,娘,你们都还好么?今天我是来告诉你们:小骨以后再也不是一个人了,小骨马上要成亲嫁人了,未来夫君就是小骨的师父——长留上仙白子画……”他恍然一惊,挺了挺腰杆:“是了,是他,他是我女婿!小骨,小骨在哪儿?”

      这时藏在暗处的冥将刘文邺见冥王久久拿不下杀阡陌,突然趁着杀阡陌躲避冥王掌风之时举着剑窜出来偷袭他。杀阡陌怒极,头发魔性般的四散飘扬起来,宁可不去躲避冥王,他左手一挥打歪刘文邺的剑锋,右手一掌一道蓝色光印直接把刘文邺扇起来,刘文邺横飞着直接掉进了地狱之火里,同一时间杀阡陌肩上遭到冥王重重一击,他“噗”的吐出一口鲜血。

      白子画看着刘文邺在地狱之火里挣扎了两下便化作了飞灰,见杀阡陌受伤他一纵身跃至杀阡陌前面,一声龙吟,横霜剑出鞘。杀阡陌捂着胸在旁边看着,此时白子画浑身银光笼罩,横霜剑闪着冷彻心扉的凛凛寒光,杀阡陌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他知道白子画这是动了杀意了。冥王也抽出通体乌黑的冥界王剑,那剑很宽很长,通体都是黑色的,剑柄的形状是一段骨头,那剑身闪着诡异莫测的幽光,似是述说着无言的霸气。一声低吼,如平地惊雷,冥王欺身直上,出剑风,白子画则蛟龙般直跃而起,横霜剑舞成一片片白光银影,照亮了整个黑暗的山岭。

      两人在空中你来我往,黑色金色光印纵横交错,一声声对掌交接如闷雷滚滚。如若冥王监防死守如盘踞的大树,白子画则似化作迅猛的疾风,要将它连根拔起;若冥王似化作坚韧而飘忽的乌云,白子画则出剑如道道锐利的闪电,要撕裂斩碎那飘忽的云层。转眼间已过几十招,冥王开始不敌露出破绽,心下大骇,他知道方才白子画试图灭那地狱之火又用法术催动浮沉珠已经消耗了不少仙力,自己拼尽了全力还是被他占了上风。稍一分神,金色光印打在了他的左肩头,他沉肩出掌挥了半个弧,银光一闪,横霜已突破结界插入他的前心。冥王额头红光一闪,恶狠狠的瞪了白子画一眼便如黑烟般消散了。

      “他死了?”杀阡陌在一旁有点心虚的问,自己都知道答案是否定的。很快,黑烟再次凝聚,冥王又一次完好无损的站在了白子画面前,挑衅的道:“上仙剑法无双,今天本王算是领教了。”一错身又扑了上来,双手掌心燃起了红彤彤的火光。白子画则凝结了无数冰晶和水柱,用水系术法对战,发现只能稍稍缓解一下攻势,那火却如地狱之火一样,根本无法浇灭它。白子画一边躲着火一边与他缠斗,暗想:“直接杀是杀不死他的,试试神器?”心念及此,他找了个空档祭出了拴天链,一阵叮铃铃脆响,金色的链条在空中盘旋着,向着冥王兜头盖脸的笼罩了过去。冥王运起黑色的光印死死与之对抗着,最终不敌,拴天链像一个巨大的金碗一样将他倒扣在里面。白子画用法力驱动,将拴天链越收越紧。冥王见状怒吼了一声,从墟鼎拿出剑直插入自己的心口,很快他就变成了一股黑烟消散了,那黑烟从拴天链的缝隙挤了出去,接着又聚合成冥王的人形。白子画一见,连忙收了拴天链装入墟鼎。

      冥王阴笑着又欺身上前,此时杀阡陌在一旁大惊:“饶他白子画功力再高恐怕也对这个不死怪物毫无办法!”白子画一边奋力与冥王对抗着一边在思考对策:“他打也打不死,拴天链也不行,对了,鬼王之棒,从他身体里拿出那鬼王之棒冥王至少不会这么强大了。”他右手紧握横霜,洒下银光点点罩住了冥王,找了个空挡,左手簸张直接插入了冥王的胸腹部,摸到了一个硬的棒状物直接握住拉了出来,拿出来才看清原来是悯生剑。因他早就发过誓不碰悯生剑的,连忙把它丢到了一旁。冥王似乎知道他要做什么,对白子画有了戒备,紧紧护住自己的身体,白子画不容易再掏他胸腹了。

      杀阡陌在一旁提醒:“白子画,用地狱之火烧他!”白子画也想到了这点,凝聚力量在空中滴溜溜旋转起来,一手持剑一手结印人剑合一像一只箭一般以雷霆之势快速攻向了冥王。冥王结了一个黑色的盾,却是只挡住了金印的攻击,无法抵挡横霜剑,横霜穿过黑色结界直奔他面门。冥王扭头避过,手里变盾为印击向了白子画。白子画腾空一跃翻了个跟斗,左掌又快速打出一道金光,“噗”的一声在冥王肩头炸开。冥王后退了好几步,跌落在平台上,已经到了地狱之火的边缘。

      白子画凝集起全身的真气,双手聚结了一个巨大的金色光印,而旁边的杀阡陌见状捡起了悯生剑,也凝聚了一个蓝色光印,将悯生剑一起推了出去,两人同时出手击向了冥王。一金一蓝两道巨大的力量打在了冥王身上,那蓝色光印里还夹着泛着红光的悯生剑,也刺中了冥王的胸膛。冥王惨叫了一声,黑色的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般直直落入了那熊熊燃烧的地狱之火中,再听不到任何动静,也看不清任何情形。此时力气耗尽的白子画和杀阡陌背靠着背颓然坐在了地上,两人大口大口喘着气,杀阡陌面色惨白,捂着胸口说:“白子画,想不到吧,你也会碰上如此难对付的对手!不过可算把他除了,你打算怎么办?”

      白子画抬头看了看被吊着的仙界弟子们说:“你先回七杀殿养伤,我要救人。”话音刚落,那火海中突然一阵响动,一个火红的人儿突然从里面蹿了出来,冥王的衣服早被烧成了灰烬,他此时全身赤裸着,成了全身通红的火人,右手高举着悯生剑,他瞪着喷着火的眼睛,疯魔般的大喊着:“我是不会被烧死的,因为——我就是地狱之火,地狱之火就是我!哈哈哈哈……”

      远处另两员冥将一见冥王无碍,已经率冥兵包围过来,慢慢向他们靠近了。白子画和杀阡陌同时跳将起来,两人对视了一眼,他们几乎都耗尽了力气,杀阡陌又有伤在身,看来今天无论如何也除不掉冥王了,两人一起说了一个字:“走!”便向来路飞掠而去。被吊着的仙人们和地狱里的魂魄们也都惊得张大了嘴,惶恐更甚。

      冥王捂着胸跌坐在平台之上,他今天几次身体消散再聚合,也有很大的内耗,再加上方才仙魔两界最强的力量一起打在他的身上,受的伤也颇重。他想起了当初被赐予地狱之火火种时的情景……当时他就是在这里跪着发下誓言: “苍天为证,大地为凭,我作为冥界之首今日得神恩赐予地狱之火的火种,定当兢兢业业,谨慎行事。地狱之火只毁十恶不赦该灭之魂,绝不伤无辜之魄。如违此誓,天地同诛!”之后,一个空灵而肃穆的声音响起:“好,今日我赐予冥王神界的地狱之火的火种埋入体内,以免你被地狱之火灼伤,现当众神之面下一道神谕:‘冥王与地狱之火同生同灭!’”冥王全身金光闪耀,过了一会儿金光散去,一缕红光一闪埋入了他体内,那平台旁边的沟壑里便燃起了熊熊烈火,冥王半握起双手,两团红色火焰在他手上燃烧起来,他额头的火焰标志也跟着一起闪烁着,冥王赶紧灭了手上的火抱拳施礼:“谢神恩浩荡!”……

      再说杀阡陌他们,一路上两人不发一言,白子画神情尤其严肃,心里在思量着:“从今日这情形看来若要六界安定,必须要除掉冥王,可是又如何除掉这个连地狱之火都奈何不了的不死之人呢?”出了冥界杀阡陌便招来火凤飞走了。此时已经过了午夜,因为乌云的缘故,漆黑的天上与冥界一样没有一点星光。白子画御剑往长留飞去,远远的就看到绝情殿在那漂浮的小岛上亮着光,闪烁着温暖的光芒,那是家的光亮,他知道家里有个人在等着他。这个光亮对于刚刚经历激战的白子画来说,仿佛是灵丹妙药一般平定了他烦乱的心绪。此时整个绝情殿静悄悄的,寝殿里灯火通明,白子画悄无声息的走了进去,看到寝殿外间的桌子上花千骨做了几个小菜,用法术温着。

      顺着气息,白子画向露风石走了过去,看到在那一弯暗夜的苍穹之下,一个小小的身影迎风而立。花千骨一直焦急的等着,她想冲去冥界,又想起了两次的雪山之行,后来都是因为自己而连累了师父。所以她最终不敢贸然行动,只有等待,此时正蹙着眉头不安的看着那无边的黑夜,突然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在靠近,“师父!”花千骨募然回身,突然之间已经被紧紧抱在那熟悉的怀中,有她熟悉的冷香,还有不熟悉的淡淡的血腥味和烟熏的味道,隔着两人的衣服她依然能感觉到白子画咚咚剧烈的心跳,似乎想象到了当时激烈的对战场景。

      “师父,你回来了?怎么样?可有受伤?”花千骨抬起头欲脱离他的怀抱查探白子画身上是否有伤,却被他紧紧的禁锢住,白子画轻声道:“有你的神谕在,师父怎会受伤?那个地图是对的,我找到了地狱之火所在,但是要救他们还需从长计议。”虽然只有一瞬间,她已经看到了他眼底浮动的失落和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知道此行可能并不太顺利,此时只有轻轻的抚着他的背,给予无言的安慰。

      夜,异常静。白子画怀抱着娇小柔软的身体,埋首在她的发丝间,受挫的心绪竟然渐渐平复了下去。他抬头看着对面的景观——曾经这么看了上千年的景观,这不是他第一次受挫:曾经因为知道了生死劫不知是否要杀了她;曾经想要推开她却由于命运的捉弄反而越靠越近;曾经因身中卜元鼎之毒弥留之际;曾经在花千骨无意间获得了洪荒之力的时候;曾经在她被驱逐蛮荒而备受相思折磨……他受过那么多的挫折,却从来都是独自面对,一人承受,就在这里看那恒静无言的天地日月,世代延绵的青山长河,一个人思考着、选择着、徘徊着、踌躇着、甚至是偷偷的舔舐着心上的伤口。可是今天却不一样,那一声“师父”的娇声呼唤,那关切担心的眼神,那小小的温暖的拥抱,都给了他莫大的慰籍,将他受挫的心抚平,揉顺,这种感觉真好!因为,他再也不是自己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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