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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第七十三章 圣君本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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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阡陌又喃喃的重复了一句:“他们都该死,杀了他们。”手起剑落,切菜般的砍了几个人,这时从集市外面突然跑过来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她拉住了杀阡陌的一只胳膊:“大哥哥,求求你不要杀我娘!娘死了,就剩下囡囡一个人了。” 杀阡陌低头,见那小女孩长得很是漂亮,圆圆的大眼睛好像会说话一般,满眼的泪水。他只觉得心似被重击了一下,目中红光减弱,神情恍惚了起来,他缓缓收回了那依旧滴着血、准备砍向一个少妇的剑。但是此时体内的声音又叫嚣了起来,他想去对抗,只感觉到头疼欲裂,“咣当”一声,绯夜剑落地,杀阡陌捂着头倒在地上痛苦的打起滚来,小女孩吓得愣怔在那里。突然,不知从哪里来了一道黑色光印打中了他,杀阡陌登时就晕了过去。
一身黑袍的冥王显出了身形,他看着被定住的人群,看了看那个小女孩,嗤声说道:“果然是爱美之人啊,看到漂亮小姑娘连迷心咒都不管用了。那就让本王亲自来动手吧!”他缓缓从墟鼎里拿出了悯生剑,运起真气一挥,二、三十个人应声倒地,血流成河。冥王兴奋的看着手里的剑:“好个死亡之剑!悯生剑果然威力强大,真是杀人利器啊!”接着手起剑落,将悯生剑挥舞了起来,只见一片红光笼罩了小镇,眨眼之间变成了死亡之镇。接着冥王袍袖一挥,所有的魂魄脱离了尸身向他飘来,冥王又掏出锁魂绳来,将这几百个魂魄用绳子一勒,捆了个结结实实。他从墟鼎里取出不归砚,此时的不归砚已经被解开了封印,泛着盈盈的墨绿色光芒,他握紧锁魂绳,不归砚的光芒一闪,他和几百号的魂魄全部消失无踪了。
不知过了多久,杀阡陌似乎是从梦中醒过来,他浑浑噩噩的茫然四顾,先看到躺在血泊里的小女孩,之后看是尸横遍地和到处流淌着的鲜血。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看着染着血的绯夜剑,他双手抱着头面上狰狞至极:“我杀人了?我又杀人了!我杀了这么多人!哈哈哈哈……”他疯魔般仰天大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声凄厉瘆人,如笑似哭,响彻了这座已无一个活口的小镇。“圣君。”穿着与杀阡陌同样服装的单春秋飞跃而至,看到这一地的死人也是惊异的张大了嘴。他捡起绯夜剑,扶起了还在狂笑的杀阡陌:“圣君,我们回家。”两人腾云消失在天际……
长留山,绝情殿。这日清晨,花千骨不像平时那般端着一整壶茶,而是小心翼翼的捧着一杯茶走到了白子画身边:“师父,请喝茶。”白子画接过茶浅饮了一口,茶依旧是他平时爱饮的碧螺春,但是今日却很是不同,味道甘甜清冽,沁入心肺,还有淡淡的菊花的香味。白子画挑眉问道:“今日用的不是山泉之水?”花千骨笑着点头:“是用的菊花上的露水,我早晨在长留山上收集的。”白子画恍然:原来她那么早起床又一大早都不见人影是去采花露了,淡淡的问:“为何想起采菊花露?”“昨日和师叔还有紫潾姐姐聊到了今日乃是寒露,有诗云‘寒露滋新菊’说到在这个时节用菊花的新露烹茶不仅口感甘甜还可润肺滋阴,乃是很好的养生之品,便今日去采了露水。”白子画心内温暖,又饮了一口点了点头:“有心了。”
花千骨的小脸上满是兴奋,忽闪着灵动的大眼睛探询的看着白子画:“怎么样?好喝么?”白子画才想起来,日出之后露水便减退,所以可收集的晨露本就少才有这一杯而已。他把茶杯凑到花千骨的唇边,柔声道:“好喝。”花千骨就着他的手轻饮了一口,含情脉脉的望着白子画微笑。这时,绝情殿的结界一阵波动,白子画走出来一看,竟然是七杀殿的蓝宇。有点意外,挥手打开了结界让他进来,蓝宇‘扑通’跪在了白子画面前:“尊上,我们实在没办法了,单护法让我来求助于您。”花千骨听到动静也出来了:“发生什么事了?难道是杀姐姐?”蓝宇看着花千骨点了点头:“最近这段时间圣君性情大变,暴躁易怒,动辄下狠手伤手下徒众。”白子画冷冷的说:“杀阡陌本就性格乖张,滥杀手下的事情以前不是没做过。”
蓝宇说:“可是圣君以前伤手下也只是一个两个,今次发起狂来动辄出手打死十几甚至几十个徒众,除了单护法没人敢接近他,七杀殿已经有上百人横死,现在人人自危!而且前几日不知他想起什么突然跑到了人界,已经连灭了至少三个小镇的人口,杀死了上千人。现在情况已经愈演愈烈了,单护法都快控制不了他了。”花千骨不可置信的张大嘴:“杀姐姐?不!不会的!”白子画闻言皱起了眉,目中精光一闪:“竟然已经杀死了上千人?”
蓝宇点了点头接着说:“而且最不对劲儿的是圣君如今不爱美了。”花千骨一听此言眼睛瞪得老大,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师父,杀姐姐这个情形似乎和当年的朗哥哥性情大变差不多。”白子画也是面色一变,颇为严肃的问:“你们圣君每日饮食都是谁给准备的?”“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得问单护法。”白子画和花千骨对视了一眼,道:“我们现在就跟你去七杀殿。”便给笙箫默传音告知他,白子画一行三人一起御剑往七杀殿赶去。
七杀殿大殿内,杀阡陌头发乱蓬蓬的,他穿的不是华服美袍而是单春秋的黑灰色短打,还因为不太合身一副衣衫不整的样子,他双瞳赤红,觉得头痛欲裂,睁眼看着周围的魔徒们渐渐的觉得他们面目狰狞起来,心里似乎有一个声音在说着:“他们都该死,杀了他们!”殿内的十几个魔徒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候着,只见杀阡陌红着眼睛一步步向他们走近,突然间双手捂着脑袋蹲了下来。“圣君,你怎么了?”一个胆大的魔徒上去关心的问,杀阡陌却募然出手击向他的前心,声如败革,那魔徒软软的倒了下去已然气绝,他胸前的骨骼尽碎,前胸凹了进去。其他魔徒一见,知道杀阡陌又犯了病,扭头撒丫子就跑,杀阡陌怒目圆睁,凌空一掌扫了过去,蓝色光印笼罩中的七八个魔徒倒地身亡。
单春秋听到动静疾步赶了过来,口里焦急地叫着:“圣君,圣君。” 蒹葭穿着一身绿色衣裙也跑到大殿门口缩着肩探头往里面张望,满脸神情复杂。杀阡陌面目扭曲着双手捂着头,突然看见两三个试图往外跑的魔徒,待要挥掌却被单春秋一把抱住了。他挣扎了两下,无奈单春秋把他钳制得死死的,杀阡陌咬了下嘴唇全身运起真气“噗”的一声将单春秋弹飞了出去摔在地上。
单春秋吐了一口血,捂着胸在杀阡陌身后悄悄爬起身来,手掌结印就要拍向杀阡陌后背的昏睡穴,却不料杀阡陌红色瞳光一闪,突然侧身伸出右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好啊,原来是你多次在背后暗算于我,今天我就新仇旧怨一起算!”说罢他左掌结了个蓝色光印就要拍向单春秋的天灵盖,募然间觉得后背似有一阵冷风吹过,杀阡陌手上的力道竟然全被卸了,紧接着穴道被点全身动弹不得,他的手掌停在了离单春秋头顶两寸的地方。
单春秋本以为吾命休矣,打算闭着眼睛等死,等了会儿不见他的掌拍下来,睁开眼看见白子画、蓝宇和花千骨,面上激动起来,几乎哀求的语气:“尊上,请救救圣君吧。”白子画出手在杀阡陌背心连点了几下,把他扶坐了下来,先探了他的脉象,接着双掌抵着他的背心运起功来。单春秋也盘腿坐在地上自己疗伤,花千骨和蓝宇一直静静的守在旁边,半个时辰过去了,杀阡陌和白子画头顶都嗞嗞的冒起了白烟,过了一会儿杀阡陌轻轻呻//吟了一声,吐了一口黑色的汁液出来。白子画收了掌,花千骨凑上去一边给白子画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问:“师父,怎么样?”“我已经基本把他的毒逼出来了,他应该无甚大碍了。”说着抬手解开了杀阡陌的穴道。
花千骨走到杀阡陌的面前:“杀姐姐?”疗伤完毕的单春秋也凑过来关切的叫着:“圣君。”杀阡陌缓缓睁开了眼睛,双瞳已恢复成清澈的黑色,有点错愕的问:“小不点儿?你怎么来了?”他揉了揉脑袋:“我好像做了个好长的梦,梦里的人似乎不是我,我,我好像杀了好多人。”花千骨道:“姐姐,你中毒了,是师父帮你把毒逼出来啦。”杀阡陌闻言回头看了白子画一眼,撇着嘴笑了一下算是表达谢意,他站起身突然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衫跳着叫了起来:“我怎么穿成了这个鬼样子?”单春秋微红着脸不说话,明明是杀阡陌突然跑到他的房间口口声声嫌自己的长袍太累赘,之后抢了他的衣服穿。“我的脸,我的脸!”杀阡陌又去摸索身上随时装着的小镜子,却摸了个空,顿时惊慌起来,蓝宇连忙把小镜子递给了他:“圣君前些日子嫌碍事把它扔了,属下一直帮圣君保存着。”
杀阡陌一把抓过镜子照了起来,只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天啊!没化妆,没抹保养品,头发乱成鸡窝,我,我怎么能这个样子见人呢?”仿佛丢了大人一样,杀阡陌的表情都快哭了,不管其他急急往自己房间跑去。花千骨对着白子画“噗嗤”一乐:“我相信姐姐他是全好了。”白子画淡淡的开口:“单春秋,我问你平时是你负责杀阡陌的饮食?”单春秋点了点头道:“不错,是我。但是圣君很少吃东西,水却喝得不少。为什么问这个?”“迷心丹之毒是需要长期服药才会有效,你每日都给他吃的或喝的东西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么?”“每日?”单春秋眼睛蓝光一闪:“那个太白的小邪仙天天给圣君喝那个臭粥!”花千骨吃了一惊:“蒹葭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