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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三章 迷心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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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那小皇子不知怎么忽然胡乱一挥手,把轻水手中的勺子拍飞了出去,勺子飞到了孟玄朗面前的一碟菜里,“咣”的一声,菜汤和菜溅了出来,有一些溅到了孟玄朗的脸上。孟玄朗眼睛一瞪,“啪”的一拍桌子,小皇子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轻水和旁边的宫女们都连忙跪了下去。轻水诚惶诚恐:“孟大——不,皇上息怒,请皇上恕罪,哲儿太小不懂事,都怪我,我让蝶儿他们领哲儿到偏殿用膳。”
连忙使眼色,旁边的宫女把哇哇大哭的小皇子带走了,孟玄朗用手帕擦了擦嘴,看样子他已经吃饱了,他皱着眉揉了揉脑袋,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轻水,突然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恶狠狠的说:“朕要批阅奏折了,你没事不要来打扰我,下去吧!”“是。”轻水战战兢兢的退了下去,宫人们收拾桌上大部分未动过的菜品。“师父,这还是以前那个温文尔雅的朗哥哥么?”花千骨疑惑的问:“咱们几个月前还来看过他们的,我记得他对轻水充满情谊,照顾有加。哪像现在这样,对轻水对自己的孩子竟然这么冷漠无情?我们要不要——”白子画平静的道:“先别急,再看看他身边都接触些什么人。”
孟玄朗走进书房在书桌前坐了下来,又使劲敲了敲脑袋,开始参阅桌上一摞摞的奏折,这时一个老太监亦步亦趋的走了进来,左右看了看尖细的嗓子说道:“你们退下吧。”“是”书房内几个伺候的宫女退了出去。老太监殷勤的把蜡烛搬近了孟玄朗,用剪子剪了烛芯使蜡烛更亮。孟玄朗突然恶狠狠的哼了一声:“岂有此理!欺我大蜀无人么?”老太监闻言目中闪过一丝光亮,连忙跑到孟玄朗身后一边揉捏着他肩膀后背的大穴一边说:“我大蜀国地大物博,兵强将广,胆敢看不起我们,那就发兵把他们打服了!”孟玄朗目光涣散起来,似乎蒙上了一层迷雾:“对,打服了他们!”突然又使劲用拳头捶自己的头,“陛下,您怎么了?”老太监关心的问,语气里却有明知故问的味道。
“姚公公,朕,朕的头,好疼,像要裂开一样。”老太监见状上前又揉了揉他的太阳穴,这时轻水手里端着一壶茶和茶杯走到远处驻足,却不敢进入书房,她远远的向老太监招了招手。老太监走了过去轻声道:“皇后。”轻水脸上依稀挂着泪痕,轻声说道:“姚公公,这是安神茶,麻烦你伺候皇上喝了,别让他太过劳累。”“老奴遵命。”那老太监回头看了看孟玄朗,却走到一旁孟玄朗看不到的位置开始拿茶杯倒茶。
白子画对花千骨说道:“这个太监似乎有问题。”两人走近那老太监,见他斟完茶后小心的左右看看,然后从怀里取出一个黑色瓷瓶,从里面倒出来一粒丸药放入茶水中,然后晃了晃,待丸药全融化他把茶杯端到了孟玄朗面前。白子画和花千骨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老太监端起茶杯欲递给孟玄朗,不知为何感觉到一股气流袭来,手中茶杯竟然打翻在地。老太监连忙跪地:“陛下恕罪,老奴再去给您倒一碗。”孟玄朗头痛的接近崩溃的边缘,“不必了!”他狂怒地站起身,双手捂着头晃着,跌跌撞撞的自己另拿了一个茶杯倒了杯茶喝了下去。
白子画对花千骨说道:“小骨,这太监定要伺机再动手,你去想办法把轻水带过来让她看着。”“好。”花千骨说完就去偏殿寻轻水去了,见她黑夜里一个人坐在回廊的角落,似在哭泣。花千骨显了身形,抓起她的手,轻水吓了一跳待抬头看清是花千骨的时候吃惊的张大了嘴:“千——”花千骨连忙捂住她的嘴,小声说:“轻水,来不及和你解释了,你是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朗哥哥性情大变?”轻水连忙使劲点了点头。“随我来!”她拉着轻水走到可以看到姚公公给皇上倒茶的地方,让她藏身在宫内悬挂的薄纱帘幕后面:“你一会儿盯着那个公公。”说完花千骨一闪身不见了踪影。
“哎——”轻水轻声喊了一声,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在那里呆着。过了一会儿传来了孟玄朗发怒的声音,又是拍桌子又是摔打着什么。“陛下,老奴再去给您倒杯茶来。”说着那老太监疾步走了过来,轻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倒了茶,然后从怀里拿出了小瓷瓶,往里面放了丸药,看到这一幕轻水似乎明白了什么,突然跳了出去:“大胆,原来是你?!你竟然给皇上下毒!”
那老太监吓得跪坐在地上,茶杯也仓啷啷扔了出去,看着轻水恶狠狠的样子,突然拿出把小刀向着轻水刺了过去,轻水虽没了法力却也是练过好几年功夫的人,对付五六十岁的老太监还是绰绰有余,她轻易就躲过了刀锋一把攥住他的右手腕,一拧胳膊把他制住:“说,你给皇上下的什么药?谁派你来的?”那老太监突然左手从怀里掏出一粒红色药丸吞了下去,很快老太监便口吐白沫手足抽搐起来,轻水一看吓得放开了他,捂着起伏不定的胸口,没多一会儿他便气绝身亡了。
书房内突然传出孟玄朗大喊的声音,轻水急忙跑了进去,见孟玄朗抱着头在地上打着滚,轻水走近他焦急的喊:“孟大哥,你怎么了?”眼见他乱蹬的脚要踹到她隆起的肚子上,被人轻柔的拉到一旁,抬眼看,拉住自己的人显出身形——纤秀的身姿穿着白色棉氅,清丽出尘的脸上美目顾盼,漆黑的秀发挽成流云髻——正是花千骨。转头看,另一边也显出一个人形来——一身白衣倾盖如雪,墨发如瀑,眼落星辰——正是长留上仙白子画。“千骨?尊上?”轻水惊得张大了嘴。白子画看了看发狂的孟玄朗,伸手点了他的昏睡穴,接着去查看姚太监怀里瓷瓶的药丸。
宫里一些守卫听到动静赶了过来,轻水吩咐人把皇上抬到床上,处理姚太监的尸体,她拉着花千骨到一旁哭着给花千骨不停的道歉,花千骨解释了她被摩严复活的事情,抱着轻水安慰着:“都过去了,没事了,轻水,我不怪你了。”好容易轻水止住了哭声,花千骨问道:“轻水,朗哥哥是怎么回事?”轻水叹息:“我没想到竟会是姚公公,他在宫里几十年了,服伺了孟大哥三十多年,也没什么亲戚朋友,去年他唯一的妹妹过世后把自己的房子也卖了,后来一直住在宫里。只是他为何要如此做?我会派人去查一下。”花千骨问道:“以前一直是他服伺朗哥哥晚间批阅奏折么?”“以前晚上都是我服伺的,这不是我又要照顾哲儿,自己身子越来越不方便就在两个月前把这个差事交给了姚公公,没想到他竟给孟大哥下毒。一个多月前,孟大哥性情就开始有变化,我觉出不对劲儿,但是太医也查不出所以然来。”
花千骨把头转向白子画:“师父,那是什么药丸?”白子画面无表情的说道:“迷心丹,是一种迷惑人心神的慢性毒//药,因为是慢性的所以这个毒很难被探查出来,服药的人逐渐会出现幻影幻觉,慢慢丧失自我,受制丹人控制。”不过还有一部分事实白子画没有说出来:这个药不似人界可以制得出来的,不知是谁竟然如此大胆用在蜀国皇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