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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一章 生死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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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夕和舞青萝眼见着单春秋和蓝宇走远才从树丛里出来,两人在河岸边看了看,“青萝,怎么办?咱两水性和师父一样都不行,再说往哪个方向找啊?”舞青萝想了一下:“哎,既然他们是逃跑,肯定越快越好,那就顺着水的流向找,你在那边,我在这边看着点有没有从水里出来的痕迹。”“好!”
……也不知快速的游了多久,蒙面黑衣人把笙箫默拖出了水面放到岸边,见他已经昏迷轻声嘀咕:“竟然不懂水性?”熟练的用手按了几下他的胸腹部,笙箫默吐出了几口水,用手探了探,似乎有了微弱的呼吸。黑衣人看着笙箫默还在淌血的左臂,撕裂了他的衣服,将嵌在肉中的圆环取了出来,挥手连点止住了血。她看着笙箫默那张苍白而清俊的脸,轻轻的用手抚摸着,嘴里喃喃的道:“你怎么那么傻?为什么要几次三番的救我?你出现在这里难道也是为了浮沉珠么?原来你也是道中之人,不知你是妖是魔还是仙?”想起他一笑起来眯得似狐狸一样的眼睛:“难道是狐妖?”
她趴在他身上使劲闻了闻,丝毫没有嗅到狐臊味,而有股淡淡的幽香,摇了摇头,却发觉笙箫默的呼吸还不规则,她知道他需要空气和辅助呼吸,伸出一只手欲按向他的嘴却突然转念,她缓缓拉开了黑色蒙面巾。紫潾露出她清丽的脸来,慢慢把脸靠近他的脸,一只手捏住他的鼻子,把嘴对上了他的嘴,吹进一口气,接着压压他的胸,再度把嘴对上他的嘴,又吹进去一口气。他的唇冰凉而柔软,他的嘴里似乎还有晚间所饮的酒香味,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她的唇再度接触他的唇时,笙箫默忽然动了一下,他的唇试图去含住她的唇,紫潾红着脸离开他的嘴,见他呼吸已经平稳。远处传来火夕和舞青萝的声音:“青萝,都这么远了,还会有么?你说萧公子他不会…….”“呸呸,不许说丧气话,再找找,前面好像有人影。”紫潾握住了手中的圆环轻声道:“萧默,谢谢你,我们再见无期。”便翻身悄然跃入了天水河里……
昏迷中,笙箫默只觉得似乎有温润柔腻的东西贴着自己的唇,还在往自己的嘴里吹气,带着丝丝甜香,似乎还有河水淡淡的腥味,那柔软腻滑的东西让自己欲罢不能,甚至想要品尝更多,要下意识的要去噙住它,却得来了一片虚空。“萧公子,萧公子。”“萧公子,你醒醒啊!”火夕和舞青萝快要哭出来的声音,笙箫默睁开了双眼,彻底醒了过来。二人喜极而泣:“哎呀,谢天谢地,原来你还活着!”笙箫默坐了起来:“不是让你们回客栈么?怎么跟了来?”“我们不放心,呜呜,纵然不能没了命,也不能没了师父,呜呜……所以我们一直没走,在那里远远看着,后来看你们跳进河里就顺着水流找来了。”
笙箫默心里升起一股暖意:“乖徒儿们。”看着天蒙蒙亮了,问道:“什么时辰了?这里是哪儿?”“快辰时了,这里是天水河下游二三十里开外了,师父你怎么游那么快呀?”火夕开始用法力给笙箫默蒸干衣服,舞青萝给他的伤口上药包扎。“我入水没多久就昏过去了,也不知为何到了这里?你们见到紫潾姑娘了么?”两人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定然是她带你来这儿的,她又没受伤。”笙箫默讪讪的:“哦,难道单春秋他们也是冲浮沉珠来的么?不知为何为难紫潾姑娘?希望她别再碰到他们。”他缓缓张开右手手掌,里面是一支紫色的发钗。
舞青萝已经给笙箫默包扎完毕,说道:“看样子他们好像回七杀殿了。公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好多了,就是没什么力气。”火夕突然盘坐在他后背,用手抵住他的背心开始给他输真气。笙箫默说道:“火夕,你用不着为我耗费真气的。”其实他的意思是,你这点真气也管不了什么用,火夕却真诚的答道:“师父,千骨能为尊上做那么多,我们做这点又算的了什么呢?”突然觉得眼睛有点湿,笙箫默动容的说:“这次回去以后,师父一定好好教你们!”
长留山,绝情殿。因为刚过完年不久,派内事务不算很繁忙,下午白子画早早的回到了绝情殿,幽若识趣的离开跑去山上找一众师姐妹们去了。白子画在桌前看着书,手边放着花千骨刚端过来的茶,花千骨在一边做着刺绣。这时门外来报:“弟子清流有事回禀尊上。”白子画起身挥手打开门面无表情的问道:“何事?”清流行了躬身礼:“启禀尊上,弟子今晨突然发现儒尊的验生石有异。”说完,把一个发着荧荧黄光的验生石捧了出来,白子画怔了一下随即接过验生石淡淡的道:“儒尊的验生石先放在我这里保管,你下去吧。”“是。”白子画不由得想起他的师父以前说过的话:“生死劫非灾非难,而是一个人,一旦遇上便避无可避,不死不疯便成魔。”
白子画拿着验生石面色凝重,花千骨放下绣花绷子凑了过去,看了看验生石又看看白子画的脸:“师父,很严重么?师叔出什么事了么?”白子画看着花千骨正色道:“你师叔他应该是遇到了生死劫。”“生死劫?!”花千骨不可置信的张大嘴巴:“师叔才离开了两三天而已,就遇到了生死劫?”她看了看那块验生石,说道:“原来验生石可以指示生死劫。”猛然想到自己,她抬头问白子画:“师父,你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你生死劫的?”“早都过去了,问这个作甚?”白子画坐到桌前,语气里有些无奈,他不想再勾起自己和她以前的伤痛。
花千骨扯着他的袖子晃了晃:“师父,我想知道,告诉小骨吧。”看着她眼巴巴的样子白子画轻叹了口气,拗不过她便如实相告,他缓缓说道:“当年在蜀山你我从拴天链中脱困后,我回到长留试图冲十重天失败,之后你师叔发现师父的验生石有异。”“噢,那当时师叔他们什么反应啊?”“早前你师祖坐化前就跟我们讲过,他算出我还有一生死劫,让我——”白子画顿住,看了眼花千骨。“让你做什么?”花千骨追问,“让我杀无赦。”花千骨吃了一惊,咬住了下嘴唇,白子画接着说:“你师叔没说什么,但是你师伯让我遵师命按验生石的指示找到生死劫并杀掉。”
花千骨睁大眼睛恍然道:“所以你那时到破庙里找到了我?我以为你是捉妖的,原来师父你是打算去杀掉我的?!”因为后怕,眼睛里泪光闪闪,白子画如实答道:“是。”闻言花千骨一下子从后背抱住了他,眼泪滴落下来:“那时为什么不杀了我?那时杀了我便不会再有后面的祸事。”白子画握住花千骨的一只手,情绪也有点起伏,沉声道:“当时看到是你从香案后跳了出来,我也很吃惊。不杀你是因为师父始终认为,你本身没有错,作为我的生死劫没有错,不能为我自己渡劫而滥杀无辜,何况因为我没有及时出手救你父亲导致你刚刚失去唯一的亲人,所以我下不去手。”
花千骨把自己的脸紧紧贴着白子画的脸颊:“我记得我刚入门滴血认验生石的时候,我的验生石也是发黄光,是你暗中做法给变了颜色。”“那是因为如果被别人知道你是我的生死劫,尤其是你师伯,我怕会对你不利。”白子画边说边转身捧住她的脸,用拇指抹去花千骨的眼泪,顺势把她揽进怀里,花千骨埋首在熟悉的胸膛,吸着鼻子说道:“原来,从一开始,你就在保护我。”白子画没说话,只是紧紧搂着她,思绪飘忽:“原来从一开始自己就对她有不一样的情绪,这就是命中注定吧。”好在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是劫与否也不再重要,他甘愿为此沉沦,哪怕万劫不复。
花千骨渐渐平定了情绪,抬起头来问:“师父,你说验生石能指引找到生死劫?”“嗯,越接近颜色会越亮,还会闪烁。”花千骨突然拿起桌上笙箫默的验生石,站起身来欲往外走,白子画一把拉住了她:“小骨,你要做什么?”花千骨顽皮一笑:“师父放心,我不是要杀了她,我是想帮帮他们。”白子画唇角一勾,无奈的道:“小骨,你听师父说,生死劫只有靠你师叔自己才能解开。‘子欲避之,反促遇之。’反之亦然,你师叔是通透的人,我相信他可以自己解开它。”花千骨闻言缓缓点点头,把验生石放回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