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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第九十五章 同甘共苦 ...

  •   两人所带的吃食早就没了,花千骨身上背的水囊也喝光了,此时他们在蛮荒等同于凡人之躯,二人皆是又渴又饿。花千骨说:“师父,咱们先去找找水源。这蛮荒有许多变换的地下暗流,可以顺着找到地上的溪流。”说着,她用剑挖起了地上的土,直到挖到潮湿的泥土,她大概看了下深度,接着又以这个坑为中心在远离十几丈远的四个不同的方位又各挖了四个小坑,比较了一下,对白子画说:“向着这个方向走,这里挖得最浅就能看到湿泥土了。”

      两人走了一阵,果然见到地上的绿色野草比别处多,偶尔看到有用的草药花千骨采了装起来,沿着野草茂盛的地带走了一会儿就看到了一条小溪流,花千骨欢呼了一声跑了过去,两人喝了水,清洗了一番,不忘将身上的水囊灌满。

      喝了水之后很容易觉得饿,花千骨揉着饥肠辘辘的肚子说:“师父,这里有水源,草也算比别处多,肯定会有田鼠,我去捉田鼠。”“捉田鼠做什么?”“吃啊!”不再理会白子画错愕的表情,花千骨凭借着曾经在蛮荒的经验顺着一些踪迹找到了田鼠的洞,抓到了一只看起来还肥硕的田鼠,她熟捻的剥了皮用剑一劈为二,再清理洗净。花千骨用树枝穿上田鼠肉,捡了些干树枝用火折子点着了便烤了起来,一边烤一边撒上她带的盐等调料,香气阵阵传了出来。烤完后花千骨把田鼠递到白子画面前:“师父,吃。”白子画面上颇有些不自然,淡淡说道:“我不吃。”花千骨吃了一惊:“师父,咱们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这里可不容易找到别的吃食啊,你都不饿的么?”“师父不饿。”白子画说完便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的打起坐来。

      花千骨知道白子画一是因为喜吃素食,二是因为爱洁不愿意吃田鼠这种东西,她便一边撕着田鼠肉吃着一边啧啧说着:“好吃!真香!师父啊,其实饿了吃什么都是美味。这是蛮荒,能有吃的就很好了,你就别计较那么多了嘛,那时候田鼠可以算是绝对的美味呢!”说着又把肉串举到了他面前,白子画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花千骨那张娇俏明媚还带着企盼的笑脸,开口问道:“你以前在蛮荒经常吃这个?”“对啊,还不是总能吃上呢,饿着肚子睡觉是常有的事儿。”白子画默默的接过了那肉串,用手撕着优雅的一口接一口的吃了起来。他肯吃不是因为饿,更不是因为这肉有多香,而是他也想体验一下她曾经受过的苦。花千骨看着白子画竟然和她一起吃田鼠肉,双眼笑成了两个小月牙。

      就这样两人走了一天,花千骨看着周围的景物渐渐熟悉,她向前紧跑了几步,高兴的喊道:“师父,快要到了,就在前面!”突然间感到地面有轻微的震动,接着传来很沉重的踢踏脚步声,花千骨猛一回头,看到一只庞然大兽向着白子画直冲过来,白子画却岿然不动,花千骨吓得花容变色,大喊一声:“不要!”

      只见那只兽身形庞大,长着河马的脸、龙的角、麒麟的腿、全身都有鳞甲覆盖,在鳞甲的缝隙里还长着青苔,正是那哼唧兽。哼唧兽直接奔到了白子画面前停住了身形,低下头亲昵的蹭着他的肩膀,嘴里不停的哼唧着,四只脚还撒欢般的踢着地,像是见到了久别重逢的老友一样。白子画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哼唧,辛苦你了,这次随我们一起回去吧。”花千骨吃惊的看着这一幕:“师父,你,你认识哼唧兽?”哼唧又走过来蹭了蹭花千骨的肩膀,白子画淡淡的说:“哼唧是我从小养大的灵兽,后来因它体型太大就把它派到穷天绝地看守断肠花。”花千骨瞪大吃惊的双眸:“断肠花?这么说你那时骗我说断肠花可解你的卜元鼎之毒是故意的,你只是想把我支开是不是?”

      白子画轻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是,以你的修为不容易打过它,因为哼唧认识断念剑我知道它不会伤你,原以为能拖些时日,没想到你却是拼了也要拿到断肠花,还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所以我知道你最终制服了哼唧。”想起当年花千骨全身脏兮兮的像个泥猴,小脸像只花猫,而且嘴角还有血迹,白子画唇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来。花千骨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所以,哼唧根本就不是被流放来的,是你把它派来蛮荒保护我?”白子画点了点头。原来一切都不是偶然和巧合,花千骨一头扑进他怀里哭着说:“为什么,为什么你为我做了那么多却什么也不说?!”白子画抱着花千骨,轻拍着她的背:“你不是刚刚领悟:说与不说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的。”花千骨却哭得更凶了,虽然她早已了解,这就是她的师父,只默默付出的人,不止为她默默的付出,也为六界默默的付出。

      好容易稳定情绪,两人来到小木屋前,花千骨惊异的发现这里竟然一切都没有变,似乎从没有被别人侵占过。她回头拍了拍那庞然大物:“哼唧,是不是你一直守在这里?”哼唧兽哼唧了一声,点了点头。原来当年竹染为了威逼花千骨助他逃出蛮荒,便设了个大陷阱将哼唧困住了。最后直到他们出蛮荒之后哼唧才脱困,但是这里早已人去屋空,哼唧却一直守在这儿,保护着这里的一切,不让任何人接近,它就是在等着这一天:花千骨再回来,它的主人会把它接回去。花千骨跑进小木屋,找到竹染说的位置拿出了一个卷轴递给白子画:“师父,可是这个?”白子画点了点头:“正是。”展开来看,里面空空如也。

      待白子画收好卷轴,花千骨拉着白子画便往外走:“师父,我们骑着哼唧去穷极之门,多半日就能到了。”白子画却回身开始收拾小木屋里的东西,说:“不急,我们要住下。”“住下?”花千骨吃了一惊,转念一想有点明白了:“师父,是不是因为蛮荒的妖魔们现在都集中在穷极之门的缘故?”白子画点了点头:“不错,等几日他们累了,乏了,我们再过去。”花千骨想了想:“也好,那正好先帮你把伤养好再说。”花千骨翻到了以前竹染留下的草药,再加上她一路来采摘的,配好碾碎给白子画敷在了伤口上。

      竹染这个屋的后院里有他打的深井,竟然还没有枯竭,可以打出水来,两人动手收拾打扫了一番,哼唧跑来跑去贴心的衔来一些野果。蛮荒的夜晚又来临了,天变成了昏灰色,白子画和哼唧说了什么之后拍了拍它,哼唧就迈开小短腿跑到稍远的地方卧在了地上,眼睛却盯着小木屋,有它在不会有人、兽敢靠近。

      花千骨在厨房里捣鼓了半天端着一个壶嘴有些破碎的茶壶和一个茶杯走了进来,她把茶倒好递给了白子画,眨着清澈的大眼睛说:“我把井水沉了三沉、滚了三滚又用细布滤过了,师父你尝尝吧。”白子画啜了一口,竟是碧螺春,虽然茶具粗陋,茶水还带着一股土腥味,未加任何香露,喝起来很苦涩,但是却是久违的熟悉的味道。他没想到前来蛮荒,花千骨竟然还记得带上他爱喝的茶叶,心下颇为感动,一时间愣怔在那里。花千骨见白子画这副模样,却会错了意,以为白子画觉得不好喝,连忙安慰他:“师父,你先将就下,小骨知道这味道不如绝情殿山泉和花露泡出来的好喝,等回去小骨就给你泡——嗯,菊花露水或是桃花露水的碧螺春可好?”

      白子画手臂一用劲,把花千骨揽坐在怀里说:“等回绝情殿师父给你泡百花露的碧螺春。”说着把茶杯递到花千骨口边说:“很好喝,你尝尝。”和那时一样的话语,一样的动作。花千骨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非常苦,还带着泥土的味道,想到前不久她给他泡过的甘甜清冽的菊花露水的碧螺春,心里想:“原来这就是同甘共苦。”茶的苦涩还在嘴里,甜蜜却早已流淌到了心间,抬起氤氲的美眸:“嗯,好喝。”不经意间,她柔软的双唇又被他吻住了……

      白子画不愿意睡竹染的床,也不让花千骨睡。两个人便在花千骨以前睡的窄窄的床上将就。也不知是什么时辰,花千骨突然醒了过来,感觉到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脖子上,痒痒的。她的后背紧贴在白子画宽厚的胸膛上,能清晰的感觉到他呼吸的起伏和强有力的心跳,白子画的一只手臂揽在她的腰间,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了过来,包裹了她的全身。看着周围熟悉的景物,想起了自己原来在蛮荒的时候:她每天都睡得不安稳,在强烈的思念和孤独中醒来,然后为了生存费尽心机的去寻找食物,不管肚子填没填饱,最后又在冰冷和失望中睡去。想到这儿,她忽然贪恋起此时的温暖来——噩梦不再,他,就在她的身边——小手覆上横在腰间的大手又闭眼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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