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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第九十三章 冥梵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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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外面的天已经灰暗下来,这就是蛮荒的夜晚,因为没有日月星辰,白天的蛮荒是昏黄色,而到了晚上则是昏灰的,没有绝对的白也没有绝对的黑。花千骨走到洞外,看到周围的石块便忙活开了,她将那些石块在洞外摆好了石阵,“终于弄好了!”她抹了下汗说:“这个阵虽说难不倒厉害人物,但是普通的蛮荒妖魔和野兽至少可以困一段时间。”她想了想又从包袱里翻出了擒鬼用的系了铜铃和铜钱的红绳,在关键部位拉上一条,这样如果有人或兽闯入碰到绳子他们会听到声音。白子画见她排布的阵有板有眼,不由面露赞许:“你这阵法是和竹染学的?”花千骨点头道:“在蛮荒,这是很有用的生存之道,不仅可以自保,还能当陷阱捕捉那些小兽来吃。”
回到山洞,两人靠坐在山壁上,白子画习惯性右臂一展将花千骨揽进怀里,花千骨轻抚他的伤处:“师父,疼么?”“不疼。”“我猜你就会这么说,这么深的伤口怎么可能不疼!”见白子画眉峰微蹙、眸光深远便问:“你在想什么?”“我在想这个用箭伤我的人内力很强,不知是谁。”花千骨思索着说:“箭法卓绝,内力很强,会不会是冥梵仙啊?我曾经远远的见过他一两次,听说他当初在蛮荒也雄霸一方,后来我们出蛮荒的时候他没与我们在一起。”白子画思忖了一下,说道:“对,应该是他。”花千骨紧张的握住白子画的手:“我知道他原来曾为上仙,后来因堕仙被你抓住并判入蛮荒,他今日暗算你想来是要报仇。”白子画点了点头,心中却很清楚,报仇是一方面,冥梵仙更想做的应该是要通过自己出蛮荒。
花千骨好奇起来:“师父,紫薰仙子当年是因为檀凡上仙的死而受刺激堕仙的,那冥梵仙是因为什么呢?”白子画便侃侃而谈讲了起来,冥梵仙原来曾是玉浊峰掌门的座下弟子,资质颇为不错,到后来修为甚至超过了他的师父,晋升到了上仙,是下一任掌门的不二人选。冥梵仙一直深深爱慕暗恋自己的同门师妹莫璃,而莫璃却与另一师兄虚自清情投意合、两情相悦,冥梵仙饱尝了单恋和爱而不得之苦,终于在莫璃与师兄虚自清大婚的前夜堕仙成魔。那一晚,冥梵仙先是掳了虚自清并潜入了莫璃的闺房,他以虚自清的性命为要挟逼迫莫璃说爱他。听到这儿,花千骨大吃一惊:“什么?这也太肤浅了,哪儿有逼迫人说爱他的啊?!”突然觉出了气氛不对,自己好像说错话了,此时的白子画一言不发,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好似在说:“确实有人做过这事儿——就是你!”
花千骨想起她曾经逼迫白子画在众人面前承认爱自己,顿时觉得好傻好幼稚,被白子画看得浑身不自在起来,她双手捂着小脸扎进白子画怀里,带着哭腔承认错误:“师父啊,小骨那时不懂事,小骨错了。可是,可是,我们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嘛!”确实不一样,一个明明不爱却被逼着说爱,一个其实深爱,自己不愿意承认,被逼着说出来而已。白子画好笑的拿下花千骨捂着脸的手,搬着她的脸对着自己沉声问:“你又哪里错了?”花千骨用手绞着衣服低声说:“嗯,嘴上说的不见得是真心的话,只有真正放在心里的,做出来的才是真实的,嘴上说不说其实也不那么重要的。” 她早已懂得:这世上有很多事情很多情感无需用语言来表达,也有很多更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花千骨说完垂目轻咬下唇,她本就唇红齿白,这个小动作使得她的唇显得欲加鲜艳欲滴,仿佛如饱满的浆果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品尝。
感觉到喷在脸上的热气,花千骨倏然抬眸,看到那张在眼前放大的俊脸,下一瞬,嘴唇已被温凉的薄唇吻住,白子画再一次用非语言的行动来表达他的感情。他的吻温柔和缓,带着他独特的清香,他的舌尖不时轻浅的逗弄她的小舌,花千骨渐渐沉溺于那柔和缱绻的唇舌纠缠之中,双手忘我的搂上了他的脖颈。无意中碰到了白子画左肩的伤处,白子画动作一顿,深吸了一口气,花千骨马上意识到,连忙抽离身体搬着他的肩问:“师父,碰到你伤口了?怎么样?对不起!”“无妨。”白子画想把她搂过来,可花千骨却怕自己再弄疼他,刻意保持着距离接着追问:“那冥梵仙后来怎么着了?”
白子画继续讲了起来,后来在那一晚,冥梵仙强//暴了莫璃。之后他看着她哭得凄惨模样,开始害怕,他怕她会离开他。他入了魔,疯狂的想要永远留住她,只属于他一个人,于是他把莫璃吃入了腹中。但是后来他清醒之后又开始后悔了,想要救活她,可惜做为仙人的莫璃早就魂飞魄散了,他开始到处找寻方法想要复活莫璃,愁得几日内头发变成了花白的。后来也不知他从哪儿打听来说是若找来三千凡间的童男童女,杀掉之后聚齐他们的魂魄为引就能助他将莫璃师妹的魂魄重新凝聚起来再转世轮回。冥梵仙抓了很多无辜的孩童,仙界各派都派人去抓捕他,因为冥梵仙修为太高不仅抓不到还损兵折将,直到后来白子画出马与他大战了一百多回合之后擒获了他,被判入蛮荒。
花千骨不禁唏嘘:“原来也是一个因爱成魔的人。”她打了个哈欠,折腾了这一整天,已经累坏了,此时真是又困又乏。“困了?快睡吧。”花千骨怕自己睡着了乱动再碰疼了他,坚持趴在石洞里的一块大石头上睡。白子画给她披上件衣服,自己在旁边打坐。
洞外一片静寂,只有呜呜的风声如泣如诉。也不知过了多久,石阵那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铜铃声响和狼的低嚎声,白子画倏然睁开双目,这是花千骨拴在阵里的铜铃,看来是有动物陷入了阵中。他看了一眼花千骨,她太累了依然在酣睡,不忍吵醒她,见到地上有一些碎石块便抓起一把纳入了袖中,白子画提了横霜剑来到了洞外。此时应该是蛮荒的黎明,天正在慢慢变得亮一些,阵里面困住了一只全身灰色的狼。白子画走近了两步,却没想到远处突然传来了声响,接着有一群人渐渐走近了。
冥梵仙骑着一只硕大的马脸鹿角的四不象,那双丹凤眼紧盯着白子画。他身后跟着六七十个蛮荒的妖魔,基本都是那日在枯木林里偷袭白子画师徒的人,有的还带着或骑着狼豹等驯服的野兽。冥梵仙看了看白子画身后的山洞,向大浪使了个眼色,大浪会意带着两个蛮荒魔徒退到了后面,不是离开,而是在人群的掩护下悄悄绕到了那座小石山的后面。他们已在这里上百年了,对这里的每一个山洞都很熟悉,哪个山洞有几个入口,可以从哪里进去都清清楚楚。他们搬开了堵住那山洞后面出口的山石,从缝隙里走了进去……
冥梵仙对旁边的‘瘦猴’说:“小灰的任务完成了,你让它走吧。”‘瘦猴’带着几个人走进阵中,破了花千骨的石阵,将那只灰狼解救了出来。白子画一身白衣,在洞口临风而立,眸光清冷的看着,不仅没有丝毫惧意反而有一种威压,让蛮荒妖魔们不敢贸然上前。冥梵仙幽幽开口:“白子画,我还以为我再也不会见到你了,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这里见面了。”白子画冷冷的说:“冥梵仙,带着你的人走开。”“白子画,你别忘了,这是在蛮荒,你丝毫法力也没有,又受了伤,口气怎么还这么大?”白子画一言不发,他自己也知道冥梵仙本就是一个劲敌,何况他还有那么多手下。“白子画,听说你后来接任了长留掌门,做了尊上,怎么到了这里来了?是犯了什么事儿了?”“与你何干?!”这时山后传来了口哨声,冥梵仙知道大浪他们得手了,拍了拍巴掌。
过了会儿,大浪和两个蛮荒徒众押着花千骨走了过来,花千骨睁着迷蒙的双眼:“师父,这是怎么回事?”她在睡梦中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然后就被带来了这里。“小骨?”白子画的心立时揪起,一丝慌乱在眼中一闪而过,他走近几步:“你们要做什么?放开她!”“哟,难得啊,白子画也会有这么紧张的时候,她是谁啊?我听她喊你做师父。”“不错,她是我的徒弟,也是我的妻子。”淡漠的声线,却异常坦荡。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接着纷纷向他投去或鄙视或嘲讽的目光,冥梵仙哈哈大笑了两声,阴阳怪气的说:“白子画,你倒是挺坦白,真没想到啊,曾经断情绝欲的长留上仙竟有娶妻的时候,娶的——还是自己的徒弟。”“关你何事,你要怎样才能放了她?”白子画语气异常冰冷,眸中寒光闪烁。“白子画,我不管你们为何而来,但是我知道你们一定还打算回去,掌门宫羽就在你的身上,怎么样?用你的掌门宫羽换她——如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