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藤》冷凝若寒

9、第九章：酒局

　　醇香的红酒下喉，乔曼青却是觉得苦涩。

　　“乔小姐，好酒量，女中豪杰啊。就冲这一点，我也敬乔小姐一杯。”

　　见她一口饮尽，其他几位作陪的老总也开始起哄，最先开始的是双庆水泥的付总，一个和李总一样的猥，琐男人。

　　乔曼青有些为难，但那付总似乎是不想给她说不的机会，已经先干了。如果此时她不喝，就会显得太不给面子，到时候定会得罪这一桌人。

　　她只能勉强笑了笑，将经理已经给她新添的酒再次一饮而尽。

　　眼看又有人举着杯子要站起来，乔曼青特意晃了晃，赶在那人开口之前说：“对不起各位，我，先去下洗手间。”

　　说着，还急忙扶住了桌子，似乎下一秒就要倒下去。

　　旁边的李总见状急忙伸手去扶她，还不忘关心询问：“没事吧，乔小姐。”

　　乔曼青并没有错过他那双猥琐的眼睛里的喜悦，她状似无意地往旁边晃了一下，避开他伸过来的手，笑着说：“没事，我先失陪一下。”

　　在众人还没有说话之前，乔曼青晃晃悠悠地出了包间，往洗手间而去。

　　在将包厢门关上的那一刻，本来已经醉了的人眼睛里却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然后依旧摇摇晃晃地朝洗手间走去。

　　她并不知道，她前脚刚出门，那个猥琐的李总也找了个借口走出包厢。

　　秋叶藤从包厢里出来，往洗手间走去。

　　远远看见有个人走进女洗手间，看着有些眼熟。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乔曼青，可是等想确定时，那个身影却已经走进洗手间。

　　他有些犹豫，应该事他看错了吧。现在这个时间她应该是在家里或者是在陪丈夫吧，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禁又是一阵不爽。

　　这种反应让他不禁自嘲，都说了要和她划清界限，还想那么多干嘛。收起所有的情绪，秋叶藤也进了洗手间。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坚持很快就被打破，心再一次不受控制。

　　从洗手间里出来，就要到一个拐角处，一男一女的争吵声让他停下脚步。

　　乔曼青在洗手间里待了一会儿，站在镜子面前的她眼神清明，没有丝毫醉酒的样子。

　　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这么多年过去，似乎并没有怎么变过。

　　可是事实却是当初那个单纯的愿意相信每一个人的女孩却已经死在了七年前，现在的她也开始懂得这个世界的残酷。

　　深吸了一口气出门，打算向秦经理找个借口先走。现在她已经醉了，想必经理也不会再拦着。

　　她却没想到，刚过拐角，却是突然被人拦住去路。

　　发福的李总出现在她的面前，笑的猥琐：“怎么样？乔小姐，是不是喝醉了？”

　　乔曼青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挤出一个笑容：“有点不舒服。”

　　哪知那李总马上接话：“不舒服，那赶快回去休息吧，走走走，我送你回去。”

　　听到前半句乔曼青一喜，后半句却让她吓出一声冷汗，避开李总那只借机伸过来的猪蹄的同时，急忙拒绝：“不用麻烦李总了，我自己回去就行，只要李总不怪我扫了大家的兴就好。”

　　让他送她回去，那她还不如回去呢，开什么玩笑。

　　乔曼青希望李总不要太过，但是似乎那李总并没那么好打发。他竟然又说：“没事，没事，为美人效劳是李某的荣幸。”

　　说着，猪蹄竟然又伸过来。乔曼青欲哭无泪，本想要忍住暴走的冲动，但是看到那只猪蹄竟然往她腰上而去，她没有多想，直接推开他。

　　这一推，那李总倒退了两步才停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李总，我。”乔曼青担心惹麻烦，急忙道歉。

　　她这个举动明显惹怒了李总，稳住身体的他瞬间变脸，打断乔曼青的话：“妈的，装什么装？这不就是你想的吗？”

　　说着，竟然再次将猪蹄直接袭来。

　　想要道歉的心思荡然无存，乔曼青的脸也冷了下来。看着那只猪蹄过来，毫不犹豫的抓住，用力一歪，同时抬脚，用了最大的力度踹向李总的小腹下面。

　　堪比杀猪的声音响起，曼青甩了甩脚，鄙视地看着惨叫连连的李总。

　　幸好上次在食堂里看到那则新闻，虽然被吴桐鄙视，但是当时没找到工作，闲的慌还是去练了几招跆拳道，没想到还真的用上了。

　　“你，你,你......”李总疼的脸色发青，好不容易回神，却还是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曼青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就转身离开。本来她还想着跟经理找个借口的，现在也省了，大不了姑娘她不干了。

　　秋叶藤停下脚步，越听越觉的那女的声音很是耳熟，极像乔曼青。心中隐隐觉得不好，从拐角处来就正好看见李总发怒，而他发怒的对象果然是她。

　　心中怒意翻升，看着那只伸向她的猪蹄有一种想要把它剁掉的冲动。正要上前，却见到乔曼青那流利的动作，直接让他惊的愣在当场。

　　直到李总那杀猪般的喊叫声响起，他才回过神来。

　　什么时候，她竟然有了这般身手。

　　不过，也幸亏有这身手。看着她不屑的转身离开，正考虑要不要跟上，就看见那李总突然抄起手边那摆设的盆栽朝着她而去。

　　背对着他们的乔曼青毫不知情，依旧向前走着。眼看就要砸上她，秋叶藤心脏一缩。脑袋还没有来得及做出思考，人已经冲出去。

　　“砰。”

　　“哐。”

　　两声不同的声响接连响起，在这环境颇好的仙人居格外清晰。

　　乔曼青在听到第一声的时候下意识停住脚步，瞬间回头，只见秋叶藤站在那里，还未放下的手臂上鲜血染红了白衬衫。

　　那李总大概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般，看着秋叶藤手上鲜血快速流出，也清醒不少。那双一直色，眯，眯的眼睛里闪过惊慌。

　　秋叶藤却是看都不看的自己的手，只是冷冷地盯着李总。

　　地上，那盆植物摔破在地板上，周围一片混乱。

　　最后，还是乔曼青最先回过神来，一个称呼脱口而出：“秋叶。”

　　秋叶藤笔直的后背一僵。

　　乔曼青却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称呼有何不妥，急切地想要拉过那只手看看伤势，看到那被鲜血染红的手臂却又不敢碰，生怕碰到伤口。

　　这突然的变故让她有些无措，脸色也变的煞白。

　　看着她煞白的小脸，秋叶藤脸上的怒气慢慢隐去，还安慰她说：“没事。”

　　“可是，这么多血......”这样还叫没事吗？乔曼青忘记了其他，直接拉上他另一只手：“快去医院。”

　　秋叶藤仔细地注意着那张脸，以及那双眼睛，慌乱中带着毫不隐藏地关心，似乎并没有变过。

　　被秋叶藤看的心里发毛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李总呆呆的看着两人走远，有点回不过神来。

　　刚刚那个男人的眼神似乎是要将他给活埋了。

　　看着俩人走远，一向狂傲的他随即又挺直腰，蓄势想要把人给叫住。竟然敢这么不给他面子，这事绝对不能这么就算。

　　还未开口，却见秋叶藤突然回过头来，冰冷的眼神直接看向他，让他又是一个寒颤。冰冷的眼神，没有言语，却是十足的警告，还有......

　　李总不敢说话了，直到他又回到包厢时，都还没从那个眼神中回过神来。

　　秋叶藤跟着乔曼青的脚步，很快便发现她的脚还没有好。自己的手伤成那样，他没有丝毫反应。看着乔曼青一瘸一拐的脚却是皱起眉头。

　　明明只是轻微的扭伤而已，如果他没记错，已经半个月了吧。半个月了，还不见好......

　　“脚还没好，就不要出来乱跑。”

　　一心担心着他的伤势的乔曼青听着这话先是一愣，很快听出他的讽刺。

　　不知为何，委屈无端涌了上来。但在抬头看到他冰冷的侧脸时，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正好此时他们已经出了仙人居的大门，看到有出租车曼青便抬手招了下来。

　　秋叶藤没有拒绝，两人先后上车。

　　苏清几人结完账，见秋叶藤还没有回来。便出了包厢，打算去外面等。三人一路寒暄着到了大厅，苏清无意间往门口瞥了一眼，见着一女的拉着一男的正好出门。

　　藤。

　　看到后面的男的苏清第一反应就是将人认作了秋叶藤，再看那女的，刚好过旋转门的人一个侧脸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眼熟，是他的第一感觉。可是他还未来得及想起俩人都已经不见。

　　藤怎么会先走呢，应该是他看错了吧。

　　“哥怎么还没回来？”木颜琳的声音突然响起。

　　沈子辰看向洗手间的方向，并没有看到秋叶藤，不禁也奇怪：“不会是掉进去了吧。”

　　木颜琳尴尬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并不习惯他这样粗糙的笑话。

　　苏清挑眉，对一直向洗手间那边张望的木颜琳说：“给他打个电话吧。”

　　木颜琳一听这话，如梦初醒，连忙去拨秋叶藤的号码。

　　沈子辰并不以为然，依旧开玩笑说:“这么久不回来，不会是被哪个妹子勾搭走了吧。”

　　正在打电话的木颜琳斜睨他一眼：“你以为哥和你一样啊？”

　　这是明摆着的鄙视。

　　沈子辰摸了摸鼻子，要是换别人这么说，他一定会回一句和他一样不好吗？

　　但知道木颜琳对秋叶藤的心思，而且知道她维护秋叶藤的认真劲，不想自讨没趣，也就乖乖闭嘴不再说话。

　　他有些委屈地看了苏清一眼，本想从他那里寻求点安慰，却哪想苏清也是回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上车之后乔曼青报了人民医院四个字后，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秋叶藤上车之后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乔曼青不知道他想什么，本想要说点什么，却也不知道他们之间还能说点什么。

　　本来挺担心他的手，但看秋叶藤的态度，她觉得自己的担心似乎也变得多余。刚一开始慌乱的心现在冷静下来，围绕在他们周边的只剩下尴尬。

　　直到一阵铃声响起，这样的气氛才被打破。

　　秋叶藤拿出手机，乔曼青偷偷地看了一眼。屏幕上闪烁的‘颜琳’两个字让她心里有异样的感觉滑过。

　　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一滑，然后低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颜琳。”

　　木颜琳在那边温声问：“哥，你去哪儿了，怎么还没回来？”

　　秋叶藤声音淡淡：“你们先走吧，你让子辰送你回去，注意安全。我还有事，先挂了。”

　　简短的几句话，乔曼青却还是听出了关心。

　　忍不住在心中苦笑，木颜琳对于他果然是不同的。

　　一路再也无话，直到到了医院，看着医生给秋叶藤包扎，乔曼青再也没有开过口。

　　仙人居，木颜琳呆呆地看着被挂断得电话，什么事情这么急，都来不及和他们说一声。

　　抬头，见沈子辰和苏清都看着她，急忙掩藏自己的失落，将秋叶藤的话告诉他们：“他说他还有事情，让我们先走。”

　　“啊。”沈子辰有些意外，还有点好奇：“这个时候有什么事啊？”

　　苏清却是没有说话，若有所思。看了另外俩人一眼，道：“那我们先走吧。”

　　说完便抬腿朝外面走去，剩下的俩人也只好快速跟上。

　　从医院出来，曼青还是没有说过一句话，替秋叶藤拦了一辆出租车。

　　秋叶藤上车，看着她就要将车门关上，自己并没有上车的意思，秋叶藤终于开口：“哪去啊？”

　　冷冷地听不出感情的声音，乔曼青一愣。秋叶藤却是说：“上来。”

　　“不用了，我......”乔曼青终于理解秋叶藤的意思，出声拒绝。

　　秋叶藤却是突然将她拉上车，将她未说完的话给打断，在她还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就将车门给关上。

　　乔曼青在忙着稳住自己的身体，调整坐姿的时候隐约听见秋叶藤向司机说了个地名，但是却没听清楚到底是哪儿。

　　车子已经开动，乔曼青不好再说下车，不过：“我们去哪儿？”

　　秋叶藤闭上了眼睛，似乎并不想开口。

　　乔曼青有些尴尬。

　　闭着眼睛的秋叶藤却又突然开口：“为什么会在那儿？”

　　乔曼青迟了三秒才反应过来，实话实说：“李总是公司的客户，经理让一定要去。”

　　意思是她其实一点都不想去那儿，这样的饭局还不如回家吃泡面呢。

　　回答完之后，乔曼青反应过来，觉得不对。凭什么他问她就得答啊，他们似乎已经没有关系了吧，她根本就没有要向他汇报行踪的必要。

　　还有她为什么要心虚啊？

　　秋叶藤睁开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显然很不满意她这个答案，别人叫你去你就去，你是傻子的吗？

　　被他这儿一看，刚刚有点底气的乔曼青瞬间气势又矮下去。

　　“不想在那儿呆为什么不叫人来接你？”秋叶藤终究是说不出‘男朋友’或者‘老公’这几个字。

　　说到这个秋叶藤心中怒气更甚，那个男人难道都不在意她的吗？一次又一次的让她这么晚一个人在外面，都不知道担心吗？

　　乔曼青一愣，这到是个好主意。只是，她叫谁来接她，一个人的她，谁可以来接她？

　　其实也不是没有，可是她总不能一辈子依靠着他们活着，那样他们会很累。

　　她的茫然秋叶藤并没有错过，后面突然变成落寞和哀伤他也没有错过。

　　秋叶藤不禁有些怀疑，难道那个人对她不好。随即，他嘴角泛起了一丝嘲笑。

　　乔曼青，我还以为你离开我会过的有多好，看来也并不怎么样，如此，这些年来你可曾后悔过。

　　只是，为什么，知道她过的不好，他心底却并没有一丝丝喜悦，反而有些心疼和难过。

　　不想看到继续露出这个表情，秋叶藤换了一个话题，却也是他想要知道的：“什么时候学会了喝酒？”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什么时候学会了酗酒。她现在的酒量，那日在一夜狂欢他已经见识过。此刻她的身上也还有酒味，一闻就知道喝了不少。

　　什么时候学会了喝酒？

　　本来还深陷上一个问题中的乔曼青陷入了沉思。她转头看着秋叶藤，明明是真实的人，她看着却觉得有点恍惚。

　　仿佛一切都只是幻想，只要她伸出手去，旁边的人就会变成冰冷的空气。

　　到底是什么时候她学会了喝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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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打算将这本书给续起来，可是，突然发现心境不一样了，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还能不能找到当时的感觉。要写完这个，可能会耗上一段时间。
有点郁闷的是，发现这章被锁了，重点是里面并没有写不好的内容。唉，烦躁，这审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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