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藤》冷凝若寒

5、第五章：恶魔

　　第五色工作室，小李汇报完工作就要离开，秋叶藤却突然叫住她：“小李，这两天水谣那边没有人过来吗？”

　　小李想了想，肯定回答：“没有。”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涌上心头，失落吗？失落太多次，似乎已经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了。原来，一切都只是借口，她再一次骗了他。

　　小李看着突然没有声音的秋叶藤，有些惊讶，那一秒她竟然在他们好像从来没有情绪的秋总身上看到落寞，还有那么一点无力。

　　太奇怪了，肯定是她昨天晚上看小白小说看到太晚，没有休息好，所以眼花了。否则，怎么可能呢？

　　“秋总。”小李试着唤了一声秋叶藤，却被身后一个声音突然打断。

　　沈子辰推门而进，一边走着，一边就说：“藤，刚刚水谣的人过来拿设计图，我已经拿给他们了。如果......”

　　一听水谣二字，秋叶藤瞬间回神，打断了沈子辰的话语：“她人呢？”

　　秋叶藤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急切，甚是反常，沈子辰愣了几秒才道：“她？哦，你是说水谣的人啊，她已经走了。”

　　“走了？”秋叶藤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

　　“是啊。”秋叶藤的反应让沈子辰更加疑惑。

　　都拿了图了，那不走干嘛，难道还要留下来吃饭啊。

　　秋叶藤顾不得沈子辰不解的神情，直接捞起办公桌上的车钥匙和外套就冲出办公室，留下两个不明所以的人愣在那里。

　　直到秋叶藤离开了沈子辰才回过神来，求知地问还愣在那里得小李：“他怎么啦？”

　　小李摇了摇头，眼睛里写着我也想知道他怎么了。

　　沈子辰只能作罢，摆了摆手让小李出去。走到窗前正好看见秋叶藤的车子出去，愈发好奇。到底什么事情让一向淡定的秋叶藤能这个样子。

　　不禁想了想刚刚的事情，难道是水谣的设计图的问题。可是，那不是早就已经做好了吗？应该不是。

　　倒是刚刚水谣的那个员工，那个女孩，他怎么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可是，在哪儿呢？

　　乔曼青从水谣出来松了一口气，幸好没有碰到那个人。

　　本来以为那天经理只是临时指派她，所以便随口说了明天再来，反正来的也不是她。可是没想到经理硬是让她去拿回来，无奈之下的她拖了一天，今天再也没有办法推脱。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她竟然没有碰到秋叶藤。

　　随即又觉得好笑，以前，她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愿意做他的尾巴。

　　因为无知，所以无畏。

　　但如今，她却是竟然连见他的勇气都没有了，有的只有想要逃离。

　　她不明白，既然离开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回来了也就罢了，为什么还偏偏要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看着手上的设计图，不禁苦笑，老天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聊，无聊的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残忍。

　　一辆车子突然出现擦身而过，停在她前面。乔曼青却是有些迷茫地抬起头，似乎一点也没有受到惊吓。

　　肖沐阳从车上下来，看着一脸迷茫的她：“曼曼，你被妖怪收魂了啊？”

　　看见肖沐阳，曼青有些意外。不过更多的却是对他话不解。她也不没说话，依旧用那迷茫地眼神看着他，用眼神询问他。

　　肖沐阳未做解释，反是将她推到了副驾座上，然后自己上车，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上哪儿，我送你。”

　　“回公司。”曼青愣愣地回答。

　　车子发动，肖沐阳看着前方问：“刚刚我远远地就在后面看见你了，整个人像失了魂似得。差点被车撞了都没反应，跟别人死了爹娘的差不多。”

　　本来乔曼青只是安静地听着，听到最后一句话，她却是突然抬头看着肖沐阳。

　　她看不出情绪，却是让人感觉悲伤地眼神让肖沐阳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失言，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打个比方......”

　　乔曼青微微一笑，打断他的愧疚：“没事。”

　　知道肖沐阳的无心，怕他再内疚，曼青又主动道：“刚刚只是在想工作上的事而已。”

　　肖沐阳怀疑地侧头看了她一眼，却见她早已恢复正常。他有些挫败，她面对他时的伪装已经越来越好。

　　过了一会，他似乎突然想起什么，随即对曼青道：“哦。对了，今天晚上去不去？”

　　乔曼青很快就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今天事情比较多，有些累，不去了。”

　　她的拒绝肖沐阳有些意外，本还想问一句。但回头一看，她已经眯上眼睛，看上似乎真的很累，也就不再说话，只是回了一个简单地字：“哦。”

　　乔曼青没再接话，肖沐阳为了不打扰也就不再说什么。

　　秋叶藤并没有在门口看到人，开着车出来一会儿，正好看到乔曼青上了一辆宝马。

　　没有看到她的脸，却是看到了那个年轻男人的脸。本来急切的心瞬间冷了下来，嘴角泛起一丝带着自嘲的冷笑。

　　你以为只要再见，你们就能如初，可你们早已经偏离原先熟悉的轨道。秋叶藤，你就是个傻子。

　　收起自己的视线，车子从宝马旁边飞过。

　　回到公司，乔曼青将设计稿交给老是用神秘的微笑看着自己的经理，本来想赶快闪人，没想到经理却叫住她。

　　经理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依旧是那般神秘，语气无比之好：“小乔啊，明天你不用来上班了。”

　　乔曼青很是不喜欢这个称呼，她很有自知之明的觉得自己是拉低了三国那位大美人的档次。可是，经理要这样叫，她也木有胆量去纠正。

　　经理的后半句也让她没有心情去在意这些小问题了，什么意思，难道她被炒鱿鱼了。

　　回来的路上她也想过这个问题，这一次是意外，以后她也未必有机会去第五色，碰到那个不想见的人。

　　可是，她的人生已经有太多的意外，这太多的意外让她已经再也没有能力去承受这些意外。

　　她还是想想而已，还没想好呢。

　　难道她最近表现不好，还是做错了什么，急忙问经理：“经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您要......”

　　经理一听先是一愣，再看她一脸急切，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话引起了误会，摆手打断她：“没有，没有。小乔你误会了。我是想告诉你，你明天早上直接去愿景的工地，去实地考察一下施工进度，回来向我报告。”

　　听完经理的解释，乔曼青松了一口气，感情是这么一回事啊。

　　看着笑的神秘的经理，她有些郁闷，说话能不能不断气啊。

　　随即她才想到经理话中的重点，很是诧异：“经理，我，去工地？可是我什么都不懂啊。”

　　开什么玩笑，去工地考察。她去考察什么啊，她是学哲学的啊？乔曼青很是怀疑经理是不是搞错了人。再说，这样的好事应该也轮不到她这么个新人吧。

　　不曾想，经理再次摆了摆手：“小乔，要自信点。什么东西都是从不会到会的，我很看好你，你一定可以的。行了，没事了，你先出去吧。”

　　她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怎么，被上司肯定应该是件好事吧，可是她怎么觉得怪怪的。尤其是看到经理那神秘的笑容之后，她更加觉得奇怪。

　　本还想说点，经理却是直接下了逐客令。让她只能点头说好，转身出门。

　　经理却突然又叫住正要出去的她：“小乔啊，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啊？”

　　乔曼青回头看着满脸期待的经理莫名其妙：“很好啊。”

　　这倒是实话，她上班一个月，觉得经理其实还是蛮好相处的，也肯给新人机会，当然，若是能去掉那神秘的笑容，她就觉得更好。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经理一听，脸上笑容更明显：“好，好就好，很好。”

　　曼青更是疑惑。

　　“哦，没事了，你出去做事吧，明天别忘了。”经理却没有再说什么。

　　“嗯。”愣愣地点了点头，乔曼青走出办公室，却还是不明白，经理那突然扩大的笑容到底是为哪般。

　　很快就到了下班的时间，突然一点也不想回去。在路上游荡一圈，抬头看见‘一夜狂欢’四个大字。

　　竟然不知不觉走到这个地方，不禁又想起那一天，若是那天不陪安稳来捉女干，应该就不会遇见吧。

　　不过，想起安稳的事情，乔曼青觉得有些好笑。那天她匆匆离开，剩下的两个看脸的女人因为认识了韩硕，竟然也忘记自己的初衷，再后来安稳竟然连自己的男朋友都不要了。

　　果然，这就是一个看脸的时代啊。

　　盯着那四个字看了一会，乔曼青走了进去。

　　一夜狂欢是个酒吧，一进去进入了另外一个天地。

　　若是说有什么感受，那就只有一个字——吵。但乔曼青却是喜欢这样的感觉，她更喜欢的是那些毫无顾忌放纵着自己的人。

　　要了一杯酒，找了个比较偏僻的位置，看着那些像疯子一般的人不紧不慢地喝着。

　　烈酒入喉，并不是很好受，她却喜欢，而她也早已经适应。

　　“你跟我说的好地方就是这里。”一夜狂欢门口，秋叶藤看着里面群魔乱舞淡淡地问旁边一脸兴奋的沈子辰，显然对这个地方并不感冒。

　　沈子辰看了里面一眼，反问：“是啊，不错吧。”

　　秋叶藤鄙视他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沈子辰忙拖住他，拉着他朝里面走去：“别走啊，藤，不要天天就是想着工作，要劳逸结合。我跟你说，这里可是有很多美人的哦。”

　　秋叶藤并不心动：“没兴趣。”

　　说着，俩人已经走到吧台。沈子辰要了两杯酒，一杯递给秋叶藤，端着另一杯突然笑的别有深意的凑近他耳边，问：“兄弟，你老实说，你是不是gay，还是有什么隐疾？”

　　沈子辰的眼睛里闪着邪恶的光芒，更多的是期待。其实他早就想要问这个问题，因为认识秋叶藤快七年，却从来没有见他身边有个女人。

　　不要怪他想的邪恶，实在是这位大神太不像正常人啊。没有女朋友也就作罢，在所有女人面前都跟块冰似得，简直比和尚还要不近女色。

　　秋叶藤回他个白眼，明显是在鄙视他的无聊。他看了一眼手里的酒，放下打算离开。

　　沈子辰似乎早有预料，再次抓住他：“来都来了，待一会又不会死。”

　　说完却发现秋叶藤都没有反应，再看了一眼，发现他根本没有看自己，反倒是盯着他的斜后方。有些好奇他看到什么，便也顺着看过去。

　　秋叶藤看着那个角落里一杯又一杯喝着的女人，以为是自己眼花。

　　正好此时舞台上的旋转灯扫过那里，也照亮了那张脸，这一次，他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

　　她什么时候学会的喝酒？

　　沈子辰顺着秋叶藤的视线回头，很快便看见角落里的乔曼青。酒吧里特有的昏暗灯光让人看不清那张脸，却是可以看出身材不错。

　　沈子辰眼睛一亮，笑问秋叶藤：“怎么，看上人家了？”

　　他已经想到秋叶藤再次给他一个白眼的样子，却不想这一次秋叶藤并没有。他看都不曾看他一眼，依旧盯着角落里的人。

　　秋叶藤这反常的反应让他不禁再次打趣：“难道还真看上了，一见钟情？”

　　秋叶藤依旧没有回话，而是直接朝着那边而去。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沈子辰仿佛感觉到秋叶藤身上隐约有怒气散发出来。

　　秋叶藤到乔曼青对面的时候，服务员正好将一瓶崭新的酒放在乔曼青面前，还周到的给她到上一杯。

　　秋叶藤一眼便看出那是苦艾。

　　曾有无数的诗人说苦艾酒是‘绿色的缪斯’，在更多的人眼里，它却是恶魔的饮品。

　　嘴角有冷笑泛起，曾经一杯就倒的人如今却能喝得了苦艾。

　　到底是她变了，还是他从不曾了解过她。

　　乔曼青晃了晃手里的杯子，再抬头眼前竟然看到秋叶藤。她晃了晃脑袋，可是那个身影并没有消失。

　　据说，苦艾能够致幻，难道是真的。不然的话，她怎么可能看到秋叶藤。要不然，就是她喝醉了，可是，她觉得自己很清醒啊。

　　再次晃了晃脑袋，想要把幻觉消除，但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她不禁有些不满：“什么鬼？怎么会看到他呢？”

　　这样的幻觉让她不禁有些烦躁，仰头将手里的酒一口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