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藤》冷凝若寒

40、第四十章：出差

　　等一切都安静下来，乔曼青窝在秋叶藤怀里，感觉自己像是被赶上岸的鱼，连手指头都懒得动。

　　秋叶藤搂着她，却是完全不见她这种疲态。

　　甚至对她道：“明天开始去晨跑吧。”

　　乔曼青感觉被惊雷劈中，抱怨道：“秋叶，你要想我死，直接说，不必如此费尽心思。”

　　秋叶藤看着她：“......”

　　最后气的他在她腰上捏了一把，结果她实在太瘦，腰上也是一点肉都没有。

　　偏偏她这人最会作，惨叫一声，似乎他虐待了她一般，这还不算，嘴里还控诉他：“秋叶，咱俩这衣服还没穿上呢？你就想谋杀我。”

　　秋叶藤气的不行，道：“闭嘴。睡觉。”

　　过了会，乔曼青抬起头：“睡不着。”

　　秋叶藤看着她：“那再来一次。”

　　乔曼青往后缩了一下：“我会死的。”

　　秋叶藤看着她，最终叹息一声，修长的手指在她腰上揉了起来。

　　乔曼青先是吓了一跳，下意识以为他还不肯放过她。但很快她就发现不是，他手揉着的地方肌肉竟然舒展许多。

　　她正想感叹舒服时，只听他道：“既然睡不着，我们就聊聊天吧。”

　　乔曼青觉得这个建议可以，遂道：“好。聊什么。”

　　秋叶藤一边给她揉着腰，一边问：“跟我说说七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分手是怎么回事？短信又是怎么回事？”

　　乔曼青愣住，她有些后悔刚刚答应的太快。

　　犹豫一会，她道：“秋叶，我困了，我们睡觉吧。”

　　秋叶藤对于她这个回答似乎并不意外，他放在她腰上的手开始下移，道：“既然不想聊天，那我们继续之前的事情。”

　　乔曼青赶紧一把抓住他的手，很没骨气地道：“我们还是继续聊天吧。”

　　秋叶藤挑眉：“你确定？”

　　乔曼青将他的手挪开，狗腿的回答：“我确定。”

　　秋叶藤将手从新放到她腰上，捏了她一把，道：“那开始吧。”

　　乔曼青：“......”

　　感受到那只手又要开始向下移，乔曼青开口：“也没什么，就是个误会。那次我和你吵架后，晚上我就后悔了。可是我想每次都是我去哄你，你为什么就不能哄我一次。所以，我逼着自己没有立马跟你和好。结果我没想到，我没等到你的道歉，却等到了你的分手短信。”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我不敢相信那是真的，可是你不接我电话，不回我信息。那天晚上我跑去你宿舍找你，旁人都是说你回去了。后来，有人告诉我你出国了，再也不回回来了。我给你打电话，但是你从来都没有接过。再后来，我就真的找不到你了。”

　　秋叶藤没想到七年前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他解释道：“我从来没有给你发短信说要分手。我也没有出国。我一直以为你是生我的气然后就......”

　　乔曼青伸手抱住他，打断他的话，道：“我后来知道了，其实这一切都是误会。至于那条短信可能是别人发错了，我错看成了你的号码。”

　　秋叶藤：还有这么草率的错误？

　　秋叶藤：“前段时间我遇到了李瀚，听他说起了你父母的事情。我才知道......”

　　他明显的感觉到说起她父母时，怀里的人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他在她额头印上一吻，问：“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

　　乔曼青将头埋在他胸膛里，黑夜遮掩了她所有的情绪：“我找不到你了。”

　　秋叶藤被她话里的悲伤震住，下意识想反问为何会找不到时，他突然想起自己去澳洲时并没有带手机。

　　甚至因为赌气，他都没有登过□□。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紧紧的抱住这个满是悲伤的人：“对不起。当时我小姨病重，我要送颜琳回澳洲。因为事情太突然没来得及跟你说，我到了机场才发现自己忘了带手机。我......”

　　后来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你的留言，可是什么都没有，没有信息，没有短信，也没有电话。

　　乔曼青再次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前段时间木颜琳和我说了。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这声突然的‘对不起’让秋叶藤愣住，他后面所有的话似乎都不再说的出口。

　　他想看清乔曼青的表情，可是此刻卧室里很黑，秋叶藤还将头埋在他胸膛里。

　　他想去开灯，乔曼青却仿佛能知晓他心思，他刚伸出手，她就将他的手拦了回来，道：“不要开灯。”

　　秋叶藤将手收了回来，抱着她，沉默良久后，道：“后来我给你打了很多电话，但是都打不通，□□也被删除了。我去问了你的辅导员，才知道你转学去香港。我想去你家可是我不知道你家的地址。”

　　乔曼青惊讶，原来他们双方都做过很多事，只是，却都错过了对方。这可能就真的是别人所说的命吧。

　　她换了手机，也再没用过□□。

　　她如实道：“爸妈走后，我去了新疆。在新疆我遇到了我后来的老师，机缘巧合就在那边上大学了。”

　　过去数年，她一句‘机缘巧合’带过，秋叶藤却是知晓她这些年定是过的不好。

　　乔曼青大概也觉得气氛有点压抑，她爬起来一点，抱着他的双手紧了紧，道：“那些年，我很难过。可是，现在都过去了，现在，你还在我身边，真好。有你，就够了。”

　　秋叶藤正心疼这个女孩，悔恨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和她吵架，突听她这般说，心动之余，更加心疼她。

　　他还未说话，乔曼青突然问他：“秋叶，这次你不会突然不见了吧。”

　　乔曼青话里的小心翼翼砸痛秋叶藤，他也紧紧抱着她，郑重回答：“不会。我会一直都在。”

　　乔曼青似乎是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两个人就这样抱着，七年的分离和隔阂似乎不存在。

　　许久，秋叶藤问她：“是谁和你说我要出国的。”

　　乔曼青有些困倦的声音响起：“你妹妹。”

　　随后，她的呼吸开始变得均匀绵长，显然是睡着了。

　　秋叶藤打开床头灯，看到她侧着的睡颜，闭上的眼睛也敛去了所有的情绪。

　　他想着她最后的那句话，你妹妹，然后，他想起了许多久远的事情。

　　凌晨五点，乔曼青被噩梦惊醒，好在这次没有尖叫。

　　不过，秋叶藤还是发现她的不对，紧张的问她：“怎么啦？”

　　过了几分钟她缓过神来，摇头：“没事，做了个噩梦。”

　　秋叶藤看着她满头的冷汗，抽了张纸巾给她擦掉。

　　她差点溺死在他温柔的动作中，突然看见秋叶藤竟然已经穿戴整齐，她疑惑询问：“你是现在要出门吗？”

　　秋叶藤：“我要去上海出差一个星期，早上七点的飞机。昨天晚上才接到的通知，本来想跟你说的，但是......”

　　没顾得上。

　　乔曼青见他突然不说话，本来还有些疑惑。但盯着他看了一会，终于明白那未尽之言的潜在意思，瞬间脸红了一片。

　　她往被子里一缩：“哦，那你收拾吧，我再睡会。”

　　秋叶藤看着闭着眼睛装睡的人哭笑不得，盯着她看了一会，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提着行李箱出了卧室。

　　就在踏出卧室的那一刻，他突然又转身回来，一把将乔曼青从被子里拉了出来。

　　“啊。”正听着动静的乔曼青吓了一跳，“你干嘛？”

　　秋叶藤盯着她，也不说话。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此刻竟然是□□。

　　“啊。”尖叫再次响起，她随手抓起枕头朝他扔过去：“流氓。”

　　被砸的秋叶藤反而笑了：“又不是没看过，再说，更流氓的事也都做过了。”

　　乔曼青：“......”

　　在她再次砸他之前，他放开她，然后在乔曼青又气又不解的目光中从衣柜里拿出她的衣服。

　　他拿着衣服张嘴，但盯着她看了一会，最终什么都没说，直接将她刚刚扯过来的被子，然后动手给她穿衣服。

　　乔曼青感觉自己没睡醒，呆呆地看着他，良久才问道：“你干嘛？”

　　秋叶藤选了一件白色毛衣给她穿上，抽空回答：“你跟我一起去。”

　　乔曼青没反应过来：“去哪儿？”

　　秋叶藤：“上海。”

　　愣了半天乔曼青终于反应过来，道：“你去出差，我干嘛也一起去。”

　　秋叶藤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然后从旁边拿出她的裤子。

　　看着他手里自己的内裤，乔曼青终于回神，赶紧一把抢下，脸差点能滴血：“我自己来。”

　　秋叶藤看着她，挑了一下眉，没有反对，并往后退了一步，但是却没有移开视线。

　　乔曼青：“你转过去。”

　　秋叶藤没动。

　　乔曼青又羞又气，张开嘴，最后还是自己转了个身，以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齐。

　　转身，正看见秋叶藤正打开行李箱在收拾她的东西。

　　她愣住，这人还来真的啊。

　　“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正将她的衣服整齐地叠放进行李箱的人头也不回：“请假。”

　　乔曼青：“领导不会同意的。”

　　秋叶藤手上动作不停，说话一如既往的干脆：“那就辞职。”

　　乔曼青：“......”

　　她试图和他讲道理：“那个我是学哲学的，我这个工作还是安稳，就我朋友找了很多人才帮我找到的。”

　　所以，不能随随便便辞职。

　　秋叶藤已经将她的行李给收拾好，看着她也很认真地道：“我养的起你。”

　　乔曼青感觉头上有什么东西在叫，这话挺浪漫的，可是她一点也感动不起来。

　　这是重点吗？

　　她深吸一口气，道：“现在没机票了。”

　　秋叶藤直接将她推进洗手间：“可以换下一班。”

　　看着他递过来的牙刷，乔曼青突然有点词穷。

　　她接过牙刷，看着他，良久道：“秋叶，你是不是怕我跑了啊？”

　　她本是一句玩笑话，哪承想，秋叶藤突然抱住她，在她耳边道：“是。”

　　乔曼青的笑容在脸上瞬间凝固。

　　秋叶藤又道：“我很怕，我怕我一走，就又找不到你了。”

　　乔曼青：“......”

　　秃头经理接到乔曼青请假的电话时，下意识就想问‘你才上班多久，怎么老是请假’，结果话到嘴边，他想起了韩硕看他的眼神，他压着脾气问：“你要请几天啊？”

　　乔曼青惴惴不安地开口：“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经理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分贝有点高。说完，又想到韩硕的那张脸，他强制调整自己的表情，放低声音道：“可以。”

　　乔曼青被经理突然飙高的声音吓一跳，正想将手机挪远点，却听到经理竟然答应了，她不敢置信。

　　“经理，您这是答应了？”

　　经理：“答应，怎么不答应。小乔啊，既然家里有事，就安心将家事处理好了，再来上班，工作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公司都是很人性化的。”

　　乔曼青挂断电话还是觉得不敢置信，经理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可是一想又觉得不对，经理好像一直以来其实都挺好说话的。

　　她挂断电话时，秋叶藤正好换了登机牌递给她，叮嘱她道：“我先登机，我在那边机场等你。”

　　乔曼青看着那张比他晚两个小时的机票，心情有点复杂。

　　上海机场，先两天到上海的苏清看到秋叶藤的身影，赶紧朝他挥手。

　　接到人准备撤，却发现秋叶藤只是将行李放在后备箱人却没有上车。

　　他催促他：“走啦。”

　　秋叶藤看了他一眼，道：“先等一下，还有人。”

　　苏清惊讶：“还有谁？”

　　秋叶藤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开始回复手机上的工作信息。

　　苏清看了一眼出口处，并没有看到熟悉的人，心中疑惑：“不是你一个人过来的吗？难不成沈子辰过来？”

　　秋叶藤头也不抬：“不是他。”

　　苏清：“不是他是谁？”

　　秋叶藤不说话了。

　　苏清心中疑惑，往出口处看去，还是没有熟悉的人。

　　他以为他们等的人很快就到，结果等了快半个小时还没看到秋叶藤说的人，他更加疑惑：“你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他和你不是一班飞机吗？他还要多久才到。”

　　秋叶藤瞄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道：“还有一个半小时。”

　　苏清呆住：“什么？”

　　“秋叶藤，你耍我呢？”

　　秋叶藤看了他一眼，语气波澜不惊，态度不见丝毫愧疚，道：“你可以先去车上睡一觉。”

　　苏清：“......”

　　他上了车，给沈子辰打了个电话，问：“这次除了藤，还有谁来上海？”

　　沈子辰被他问的莫名其妙：“就他啊。”

　　“怎么，藤出马，你还担心搞不定那个小气鬼啊，你还想让哪个大神去帮忙？”

　　苏清听明白了，这是问了个寂寞，干脆地挂断电话。

　　沈子辰听着电话里的忙音一脸莫名其妙。

　　看到乔曼青从远处走来的那刻，再看见秋叶藤温柔的给人提行李，苏清怀疑自己早上起的太早，现在还没清醒。

　　“乔曼青？”苏清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乔曼青看到他，倒是淡定很多，露出甜美的笑容和他打招呼：“苏学长好。”

　　苏清头有点晕，他指着乔曼青问秋叶藤：“这就是你等的人？”

　　秋叶藤给了他一个你是傻子吗的眼神，其余的让他自己去体会。

　　看着秋叶藤给乔曼青开车门，他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问：“你们，又在一起了。”

　　秋叶藤和乔曼青互相看了一眼，对方眼里的笑容能够将人溺死。他们什么关系，不必强调。

　　苏清像是发现新大陆，激动的忘了还在公众场合，大喊：“我去，你们俩什么时候又勾搭上的？”

　　乔曼青看了他一眼，不满道：“苏学长，什么叫做勾搭啊，我们这是正常交往好吗？”

　　苏清感觉自己中了葵花点穴手：“你们俩正常过吗？”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俩就从来没有正常过好吗？

　　秋叶藤看了他一眼，道：“开车。”

　　苏清反应过来，一把将正想坐后座的秋叶藤的拉了出来，自己动作迅速的占了本来属于秋叶藤的位置，理智气壮道：“你开车。”

　　秋叶藤看着他盯着乔曼青的样子，虽然不是很顺眼，但还是忍住打他的冲动，认命做司机。

　　上了车之后，苏清就一直盯着乔曼青瞧，似乎想将她解剖研究。

　　乔曼青被他看的害怕，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道：“苏学长......”

　　结果她一开口就被苏清打断，“小乔妹妹，你老实跟我说，你们这什么情况？前段时间你们不还是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吗？这才多久怎么就又勾搭上了？”

　　苏清可是记得很清楚，前段时间秋叶腾还对他说，以后不能提这个人的。

　　这才多久，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

　　秋叶藤知道苏清的八卦之心尤盛，想要替乔曼青解围：“你......”

　　结果，刚开口就被苏清很有气势的阻止：“你别说话。”

　　转身温柔的对乔曼青道：“小乔妹妹，你说。”

　　乔曼青哭笑不得，笑着道：“苏学长，我们前段时间是有点误会，但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苏清：“夸张？小乔妹妹，你是不知道前段第五色的员工是有多惨？”

　　乔曼青：“啊？”

　　苏清反应过来被带偏了，赶紧纠正：“这个先不说，小乔妹妹，你赶紧交代。”

　　乔曼青笑着道：“我们，我们就是，误会解除了，然后就又在一起了。”

　　苏清摆好姿势等了半天，结果没了下文，他不敢置信：“没啦？就这样。”

　　乔曼青点头：“反正就是这样那样然后就又在一起了。”

　　苏清瞪大眼睛：“这样那样？然后就在一起了？”

　　乔曼青认真点头。

　　苏清：“......”

　　前面的秋叶藤及时开口：“你要是很闲，就将云曜那边的材料再看一遍。”

　　云曜的业务是他们这次过来的目的。

　　转头又对乔曼青道：“我们还有一个小时到酒店，你可以先睡一觉。”

　　苏清接着秋叶藤随手扔过来的资料，一脸懵逼。

　　靠，有异性没人性。

　　再看乔曼青一脸倦容，显然是坐飞机的后遗症。

　　看着她闭上眼睛，虽然他心中有诸多好奇和疑问也不敢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