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骑士的假面》叮麻糖

7、甜蜜的开端（七）

　　那还不是你强迫我答应的，温莎心想。

　　就在赖安动摇的同时，他的魔法能量衰弱了下来。或许是莱昂内尔的话语，或许是割破赖安皮肤的锋刃，不管是什么，现在赖安被莱昂内尔说服了。他放松了姿态，也放下了温莎。

　　莱昂内尔一把拉过温莎，搂在怀中在他发顶上留下一个吻：“赶时间也不要走小路，我亲爱的艾德里安。我们先回去吧。”

　　“可以把剑拿开了吗？”赖安的声音有些哆嗦，可能是他的喉咙，在刚刚莱昂内尔动作的时候，被划破了皮的缘故。

　　“当然……”莱昂内尔收回长剑，猛地一个回头，在赖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剑柄准确地击中对方的肋骨。骨骼碎裂的声音和赖安的闷哼同时响起，莱昂内尔对着在地上呻丨吟打滚的赖安冷漠地说，“你以后对我的艾德里安放尊重点，否则不会只是让你断一根骨头这样简单。”

　　莱昂内尔根本就无须去确定，赖安还有没有在站起来的可能。他搂着温莎的肩膀，强势地带着还在发抖的温莎快步离开。

　　理智告诉温莎，让他推开莱昂内尔，自己走，而偏偏他现在做不到，就在莱昂内尔几乎可以说是救了他一命之后。温莎有些矛盾，他从未遇见过这种情况，不知道怎么处理才好。当然，他可以处理复杂的符文，画出精妙的魔法阵，准确地说出每一位斯刚第国王的生卒年月……但这种情况，他无法处理。

　　成长至今，除了家人，从未有人如此眷顾他。

　　那些落在身上的目光，总是带着某些不可说的目的，而莱昂内尔这个人，温莎摸不透。他很强势，强势到令人无法拒绝，而这强势当中，总带有理性的克制与由内而外的温柔。如果不是他们莫名其妙的上了床，温莎可能现在会更喜欢莱昂内尔。

　　但这种情况，只会让温莎觉得尴尬。

　　这都源自于一个错误的开始。

　　如果可能的话，温莎真的很想要拿到时空沙漏，把时间倒回到前天晚上。他应该点果汁的，而不是酒。

　　“你住哪儿？”

　　莱昂内尔温润轻柔的嗓音把温莎拉回现实。他警觉地绷紧身体，脑子里反复想着拒绝的理由。

　　如果现在被莱昂内尔送回家的话，那么他们是不是又会做第二次？这个念头突兀出现在脑海，温莎的脸瞬间被染得通红。

　　最终，莱昂内尔还是站到了温莎出租屋的门前。

　　温莎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理由支开莱昂内尔，那样不仅显得很无礼，也十分不近人情。他说出了地址，并接受了莱昂内尔的护送。他们走出巷子之后，或许是莱昂内尔察觉到了温莎的紧张，或许是为了不让温莎难为情，一路上，莱昂内尔没有再抱住他的肩膀。并始终保持着让温莎能够安心的距离。

　　所谓绅士标杆，也不过如此。

　　带着那么一点点小小的失落，温莎站在门口与莱昂内尔告别。圣骑士的风度让莱昂内尔没有提出要进去坐坐的要求，温莎也就没有提。就算是莱昂内尔觉得自己冷漠也好，他也不想再这样莫名其妙的就和一个还算是很陌生的男人滚在一起。

　　“我明天早上来接你。”莱昂内尔说。

　　“为什么？”温莎手肘撑住门框，还未从这几天连续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对他造成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来。

　　“我们去秋叶湖，你已经答应过我了，艾德里安。”莱昂内尔真正温和的面孔，挂着令人无法抗拒的笑容，“我已经准备好马车，明天一早我们就走。”

　　“我是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温莎说，“我还以为，那条巷子只有常居朱诺斯城的法师才会知道。如果赖安是在跟踪我，你怎么来的。”

　　温莎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名可以任人摆布的傻瓜，可此刻时刻，他就有此感觉。温莎并不会读心术，仅凭他的逼视，无法从莱昂内尔的眼中看出任何端倪。他现在甚至在开始考虑，在从现在开始，学习心智魔法是否还来得及。

　　莱昂内尔的笑容还是一贯的温和，面对温莎的质问，他没有生气也不慌张，而是继续用那种不紧不慢的贵族腔调说：“请你不要误会，我没有跟踪你。”他的言语如此恳切，眼神如此真诚，令任何聆听他话语的人都对他深信不疑。

　　“想到能够和你共渡假期，我无法等待，也无法忍耐。”莱昂内尔说，“如果为此对你造成了任何惊吓，我愿意用一个月的假期来弥补。我不否认，我是来找你的。我刚刚安排好马车，还有旅途准备，快马去了秋叶湖，会为我们先弄暖和屋子。我，想见你……”

　　“这和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有什么关系？”温莎被他的话语说得有些动摇，但嘴里依旧冷淡，“你不要告诉我这只是一个巧合。”

　　“我对你没有恶意，请你不要猜疑，艾德里安。”莱昂内尔说，“我路过时听见了争吵声，就是这么回事。”

　　温莎沉默良久，仔细地打量他面前的这位圣骑士。在他如同湖水般的眼睛中，找不出一丝杂质。“抱歉，我，我不是要对你猜疑……我可能只是太累了，抱歉……”温莎有些手足无措，胡乱地向后撩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

　　“是的，我知道。”莱昂内尔毫不在意地微笑，“休息一晚，你会好的。晚安。艾德里安。”

　　目送莱昂内尔离开，温莎轻轻关上房门，重重地将自己摔倒床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有些多，弄得他头脑混乱不已。他不想和莱昂内尔走，至少现在不想，也不想留在朱诺斯。甚至不敢想象明天他如果去梅迪瑞兹魔法学院，将会有什么样的事情会等着他。

　　温莎抬起手臂横上双眼，眼前只剩一片黑暗。

　　料峭晨风吹动窗帘，鸟儿停在窗户外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温莎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他清醒过来，已经是早上。他甚至连衣服都没有脱，就睡着了，大概实在是过于疲劳。看着自己唯一的一件魔法长袍，被睡得皱皱巴巴的，温莎心情怎么都好不起来。

　　勉强起身站到镜子面前，他看见的是一名头发乱糟糟的年轻人，郁郁不得志，惨白的面孔上，有一双目光黯淡的眼睛。

　　本想先洗一下脸，但空荡荡的水壶也给温莎找麻烦。他提着空水壶打开了门，却一脚踢上一个略微坚硬的物体。

　　莱昂内尔靠在门框上，原本低垂着头，怀中抱着长剑正在打瞌睡。温莎的动作惊醒了他，他跳起来对着温莎和蔼地微笑，说：“你醒了。”

　　这词语有些耳熟。昨天早上温莎在床上醒来时，莱昂内尔也对他这样说过。温莎尴尬地别开目光，指甲在水壶的把柄上轻轻刮擦：“你昨天晚上睡在这里？”

　　“啊，怎么了？不，我是说，是这样，我睡这里。”莱昂内尔说，“我本来想离开，但我出门的时候，发现有人鬼鬼祟祟的在门口张望。”

　　温莎住的是公寓，一栋楼六层，每一层六间房子。这样一大清早，走廊里没人，再晚一点，如果被同事和邻居们看见，不知道又会出现什么风言风语。温莎脑袋里似乎有一千只蜜蜂在嗡嗡乱叫，可能是他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能先换个地方说话吗？”温莎说。

　　从清晨就开始贩卖食物的地方，恐怕只有圆环法师旅店。事实上，这里从早上六点开门到晚上十二点打烊，都可以找到食物，老板利奥波特看上去几乎不眠不休，他的猫也一样。早就有传闻说，这里的老板是魔法生物。老板是不是温莎不知道，他的猫克拉丽萨夫人绝对是。

　　温莎捧着冰镇椰子牛奶，连喝好几口。他这两天几乎没怎么吃东西，现在又渴又饿。莱昂内尔坐在他对面，手撑下巴静静地看着他。

　　“别这样看着我。”温莎不耐烦地说。

　　早上他们赶往圆环法师，路过做完那条巷道的出口时，正遇见赖安被人抬出来。他们相互之间打了个照面，赖安也看见了他。

　　“你这个臭婊丨子！”赖安恶狠狠地冲着温莎挥动拳头，因为过于激动而岔了气，导致剧烈喘息，好像铁匠的风箱。

　　如果不是他又对自己恶言相向，温莎原本还可以原谅他的。看在他全身污泥，法袍也因为在地上爬行，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刮破，而变得破破烂烂。看来，求生欲让他爬了出来，而他却没有从中获得教训。一路上，不仅是法师们，就连居住在朱诺斯城的居民，看温莎的眼光都有些异样。

作者有话说

　　_(:з」∠)_
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