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公主》》王不难

9、章回9

　　“你们……”
　　翘翘从两人的动作中似乎读懂了什么，情绪立马就变坏了，瞪着眼睛。
　　叶之衾松开手，眼里除了六安，没有任何人。
　　六安顺势推开他，故作淡定，一个人径直走到门口，拿电子钥匙开锁。
　　叶之衾说了一句：“六安，我等你下来。”
　　“滚！”
　　六安头都没回，一路走进电梯。
　　妈的！混蛋！
　　“喂。你站住！你难道就不想对我解释解释吗？”翘翘冷着一张脸，用手拦住电梯的门。
　　六安反问：“解释什么？”
　　“你难道不需要对我解释吗？你和叶之衾！你们怎么一回事？等你？够亲密的呀。什么时候开始的？什么时候！我还傻子似的以为你们只见过一面！你也太会装了吧！你……”
　　“先回家吧。”六安把翘翘拉进电梯。
　　“说啊。怎么勾搭上的？”
　　翘翘站在客厅里，越想越觉得自己被人当了傻子，越想就越生气。她绝对忍受不了这样的奇耻大辱。
　　王子不喜欢公主，偷偷约会灰姑娘，这是对楚翘这个公主，最大的一种羞辱！
　　此刻面对这一切的六安，突然变得很淡定。
　　她以前最怕就是事情被搅浑，在一些连七八糟的关系里搅合不清，没完没了的纠缠，跟家里人，跟叶之衾，还有他那个前妻。
　　她怕极了麻烦，喜欢简单粗暴。可惜，总是天不遂人愿。
　　怕什么就来什么。习惯了，麻木了，就好了。
　　六安清楚翘翘的脾气，不想激化矛盾。想理一理情绪冷静一下再说。她毕竟是个心理医师，虽然这门学问其实学的不怎么样，但起码能稳住大家的情绪。
　　翘翘以为六安不理她，更加咄咄逼人，所有的猜疑串联在一起，嚷嚷道：“啊！我知道了，我懂了，我说呢，你突然就转系了，别人想转就不行！一块手表抵得上一辆车了，丢了眼睛都没眨一下！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背景呢！整天傲了吧唧的，原来是他在背后给你撑腰啊。他把你包/养了，你是个小三儿。”
　　六安很理智的解释：“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已经离婚一年多了，我并不是小三。”
　　“不是吗？就是！人家有老婆孩子的！你那时候才几岁？17？18？不要脸啊你！”翘翘是真气急了眼了。
　　“翘翘，不要说气话，你明明知道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离婚了。”
　　六安努力的保持着冷静，好好说话，无论如何，要好好说话。
　　翘翘失去了所有理智，她看见了，都看见了，那个对她都爱答不理的男人，搂着秦六安的腰。
　　“我不知道！我又没被包/养，我怎么知道他的私事！哦，难怪了，难怪你那几年总是神神秘秘的。过得够滋润的吧？后来是叶之衾出国把你甩了吧？没有金/主了所以才可怜巴巴好不容易把研读完了。没有金/主了家里条件又差才混成今天这样连房子都租不起。”
　　六安知道翘翘这样的大小姐是接受不了这件事的，根本不能好好沟通了。她必须用理性思维控制一切，让大家好好把话说完。
　　“翘翘，我理解你的愤怒，但我希望你能冷静一下。首先，我再说一遍，我并不是小三。我和他的事，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是在他离婚一年多之后。不管我们是在一起，还是分开，这都是我的私事。其次，我住在这里有交租吧，我感谢你的帮助，但我并不欠你的。我知道我可能伤害了你的自尊心，但是这不是你可以拿我泄愤声讨的理由。”
　　“我泄愤？我声讨？朋友？你把我当朋友了吗！你不欠我？你自己去问问，上哪儿能800块钱租到我这样的高级公寓！自尊心？我才是为了照顾你的自尊心好吗！”楚翘极其厌恶的瞪着她的脸。
　　六安退了一句，说：“好，是，这算我欠你的。但是我的私事我认为没有必要事无巨细的跟你交代。”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什么好事都想着你！你呢！你跟他……你无耻！不要脸！绿茶/婊！”
　　“绿茶、婊？”
　　六安只觉可笑，开始有些不耐烦了。翘翘这样的大小姐一旦被人侵犯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解释根本没有用了。不随她意的事怎么样都是不行的。
　　去你/妈的心理学！
　　六安的情绪被挑起来了，“我怎么对你了？我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一些事就那么偶然的发生了，你不在场，所以我没有必要向你交代任何前因后果。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如果你是我的朋友，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进来搅合，因为确实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不是吗？”
　　楚翘的白眼儿，早翻上了天了。她骨子里，是嫌弃和憎恶秦六安的，无需再掩饰。
　　开始了进一步的声讨和谩骂：“跟我没关系？我之前才告诉你我要追他的！你呢！你这个人城府怎么这么深！还跟我装不认识！我对你掏心掏肺你从来不对我说任何你的事情，这也就算了，现在我亲眼见着了，揭穿了，你还跟我来这套！秦六安你这个人真是太可怕了！白眼狼，你就是个白眼狼！我对你那么好，你却背地里给我插刀子！还这么翻脸不认人，搞得好像我不对一样，算我交错了你这个朋友！我告诉你，你跟他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你这种人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跟他不是一个档次！你这个贱/人！”
　　六安开始胃痛，强忍着，说：“我再说一遍，我不认为有任何地方对不起你，这是我的私事。还有，如果你想要你说的那种朋友，回到小学初中去找吧。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没办法陪你玩家家酒躺在被窝里互诉衷肠。从你认识我的第一天就应该很清楚我从来不是那种人。”
　　“好，好，好。我知道你从来瞧不上我，嫌我幼稚不学无术娇生惯养，我告诉你，我还不稀罕你呢，我们绝交！绝交！这辈子老死不相往来那种！你别后悔！反正没有你我朋友还多着呢，谁爱搭理你这种屋仔村出来的穷酸人！”
　　六安疼的没心情听她的恶言恶语，只想回屋睡觉。
　　翘翘最恨她这种不理人的态度，总是无视别人的存在。
　　不依不饶，歇斯底里。
　　“我不许你再住在我家，这是我的房子！你滚！你滚出去找他去吧！当你的绿茶/婊去吧！”
　　“我交了房租，我很累，不想跟你闹了。”
　　好好地一个平安夜，就这么毁了。六安把手里的苹果丢在茶几上，往卧室的方向走，翘翘跳起来，挡住她的路，趾高气昂的扬着下吧。
　　“不行！我不想看见你，也不想对你这种人发慈悲，滚吧！”
　　滚吧！
　　六安此生恨死了这两个字。她用力咬着下唇，转身就走。翘翘拿起苹果往门外砸，其中一颗，砸在了她的背上。特别的疼，疼的都直不起腰。
　　六安走到楼下，叶之衾已经不在了。很好。这个害人精，害完人就跑了。
　　走出公寓的大门，六安在大街上晃荡。不知道走了多久，六安真的很累很累，不知道为什么，身上哪里都疼。找了个地方坐下。四周扫视了半天，才发现，这是她上班路上每天都要经过的一个公园门口。
　　每天早上都有很多老年人在这里的大理石地面上用水写毛笔字，晚上有人在这里唱歌跳舞。
　　有一次，她和叶之衾闹脾气，出走到这里，下了很大的雨，淋的像个落汤鸡，躲在树下大哭。报亭里的老爷爷以为她被欺负了，把她接到亭子里避雨，还给她拿玉米吃。
　　后来叶之衾还是找到了她，劈头盖脸一顿大骂。那次生气发火，是真的，手腕差点都让他掐断了。没见过那么凶的男人。
　　六安为此一直耿耿于怀，骂他这个人没有温情。大风大雨里狼狈不堪的一个女孩子，害怕的都哭了，都得不到叶之衾一点温存，还不如陌生的老爷爷。
　　像个魔鬼一样！
　　过了很长时间六安才从他助理那里得知，原来那天叶之衾为了找她摔伤了腰，找中医推拿治疗了好久。还落下了病根，阴天下雨都会酸痛，总要请人推拿。
　　助理说，从来没见过叶总为了什么人急成那个样子，鞋都没换，穿着拖鞋满大街找。
　　哼！六安才不听呢！
　　搞不清楚闹不明白，叶之衾这个人到底是个好人，还是个坏人？
　　生活在这个城市，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就想起他。因为六安跟着他，转遍大街小巷，山坡大海。每一处地方，都有过他的存在。两个人，手牵手，翻山越岭的走了那么多地方，还是说散就散了。
　　六安很困，抱膝缩成一团。
　　“跟我回家。”
　　叶之衾就站在她眼前，六安看着他的脚。已经惯了他的神出鬼没。

　　“我要去住酒店。”蔫蔫的，六安连大声说话都不愿意了，浪费。

　　他有万分的耐心，说：“现在是旅游旺季，这个时间你认为还会有酒店给你住吗？何况你能住一辈子么！”

　　把人逼到绝境，又来当救世主！

　　六安慢慢站起来，瞪着叶之衾的脸。

　　“你就是混蛋王八蛋！王八羔子！老狐狸！大骗子！害人精！”

　　叶之衾被这样骂反而笑了出来，就像很多年前她总是这么气他骂他一样。还是那样，一点不变。

　　忽然的，她大哭起来。越哭越大声，狠狠的哭，放声大哭，狼狈不堪，放肆的抓着他又是踢又是咬，像个疯子一样歇斯底里。

　　最终，被他紧紧箍在怀里。

　　六安心知肚明，自己的痛苦愤怒，大部分源自于太无能了。没有了他的庇护，什么都做不好，连个人都做不明白了。

　　哭够了，人平静了一下，她说：“我不要你管我！”

　　“我不管你，谁管你！”叶之衾当然是有脾气的，鼻息渐劲。

　　“我什么都没有，都混成这样了！你没看见吗！你想要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早就完了！不值当你管了！六安眼里挂着泪花，吸了吸鼻子，难看极了。

　　“我要你跟我回家。”

　　叶之衾泰然镇静，没有了一丁点的坏情绪。几分倦怠，他从没有为一个人，花这么大力气。拔河一样，恨不能躺在地上拽着，拖着。

　　夜深沉，周围没一点动静，再闹就是得寸进尺了。对叶之衾，她总能拿捏的准界限。没有反抗了，就像从前一样只是吵了一架，闹了脾气，头脑发热，离家出走，被他给捉到了。

　　他宽宏大量，饶恕她的无理取闹，不自量力。

　　叶之衾是绅士，永远优雅不失风度。而她，是小丑，随便给点施舍就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丑。

　　无论什么状况，他总是胜券在握，觉得事情就该按照他预想的来发展。他们之间，没有谁比谁更爱谁那些烂俗的说法，更没有爱到天荒地老不分开的喷饭誓言。

　　全凭叶之衾喜好。

　　他想怎么样，就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