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冒牌神棍》忘记密码

78、人心惶惶

　　枯叶大师用钵抓住了一只老鼠。

　　说实在话，当王俊生看到那只在钵发出的那一束金光里挣扎个不停的老鼠时其实是有点懵的，同时也有那么点庆幸。原本他以为自己今天晚上如果不想被对方的念经声给折磨死，就非得暴/露身份不可。没曾想突然冒出个老鼠成功转移了老和尚的注意力。

　　说实话这老鼠长得确实有够大的，那体积简直堪比一只肥猫。身上有好些毛都已经发白了，一看就知道它已经活了有些年头了，双目赤红妖异，满口獠牙，被金光罩住之后朝着众人龇牙咧嘴、一脸凶相，显然就连神志都具备了，如果谁还敢说这就是一只普通的老鼠，顶多也就是长得有点大而已，那肯定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显然来自白马寺的枯叶大师也是这么认为的。他指着那只老鼠对众人道：“这是一只已然修炼成精的鼠妖，只是道行还差点，还没能幻化出人形。如果再让它多害两个人的话，那可就不一定了……”

　　就这样，王俊生辛辛苦苦杀了这好几票人，就被枯叶大师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便将自己杀人挖心的罪名全都栽到了那只老鼠的身上。

　　如果按照一般的常理，有人跳出来替自己顶了锅他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但此时的王俊生除了略微有些庆幸之外，还生出了点说不出的愤怒!

　　他喵的!我就是想好好的报个仇而已，顺便再搞点事儿，把姓李这家子弄得鸡飞狗跳、生不如死，最后还是一定要去死而已，为毛却总有人冒出来妨碍自己呢!

　　王俊生知道他是有点脑羞成怒了。除了以上的原因之外，还因为他感受到了危险!这个法号枯叶的老和尚是真正有道行的人，甚至还炼制出了传说中的法器——那个钵。虽然他这次抓错了妖，但并不代表自己每一次都能有那么好的运气，万一下一次自己真就落到他手里了又该怎么办？

　　正所谓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王俊生决定先下手为强，一定要在这个老和尚察觉到他本人也很不对劲之前弄死他!

　　由于天色实在是太晚，除了连夜赶回县衙的县令之外，剩余所有人都留在李府留宿。

　　为了表示感谢，李正海夫妇为枯叶大师专门准备了一个景致别致的小院充当客房，让他老人家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另外还吩咐下人备下了一车厚礼，等他明天离开李府的时候一起带走。

　　其实现在到处都黑灯瞎火的，客居的小院布置得再雅致枯叶大师也看不见，同时他也没有任何观赏风景的心情。

　　枯叶大师再有本事，毕竟也已经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了，大半夜没睡觉，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有些不好了。他最后看了被他收在钵里的鼠妖一眼，见他此刻的体积已经缩小成一只普通老鼠那般大小，蜷缩在法器里无法动弹，只有那双泛着红光的眼睛时不时地冲着枯叶泛出恨恨的眼神说明它是一个已经具备了基本神志的妖孽，否则还真看不出来它和普通的老鼠有什么不一样。

　　虽说这有法器压制了妖力的缘故，但也从侧面说明这只鼠妖的修为确实不怎么样，不但没能炼出个人形，就连原型也很没特色……

　　想到这儿，枯叶大师打了个哈欠，决定暂时不去想有关妖怪的问题了。他实在是太困了，必须要抓紧时间睡一觉，否则明天一早起不来，在旁人家里赖了床，实在是有损他一代高僧的形象。

　　如果枯叶大师能够未卜先知，能够提前意识到自己很可能会因此长睡不醒的话，他哪怕是熬个通宵，也绝不会贸然闭上自己的眼睛。只可惜枯叶大师有很多本事，却独独没有预测未来的能力，所以当天晚上，枯叶大师在睡梦之中让人给挖出了心脏!

　　该说枯叶大师不愧是得道高僧吗？就连心脏的味道都和一般人的不一样。

　　王俊生用力吸吮着自己沾染了血肉的手指，吮完拇指吮食指，吮完食指吮中指，直到他把手上沾到的血全都舔舐得干干净净、一点也不剩之后，他才意犹未尽地停下了嘴上的动作。

　　他之所以表现得像是八百年没吃过饭似的，并不是因为枯叶大师的心脏特别美味，而是那股伴随着血肉同时进入他身体的力量让他忍不住陶醉起来。

　　枯叶大师是个练出了道行的和尚，虽然他的法力算不上有多深厚，法术也不见得有多高强，但在他死后，残留在他体内的力量随着他的血肉一起进入了王俊生的体内，就像吃了效用极为明显的补药一样，让王俊生隐隐感觉自己似乎变得比以往更加强大了那么一点点。

　　虽然王俊生根本就说不清自己的哪个部位变强了一点点，但架不住自我感觉良好啊!要知道他以前吃人纯属是为了填饱肚子，但如果吃和尚不但能填饱肚子还能像吃补药一样强身健体，那他以后可真应该考虑多吃一点和尚、尼姑之类的人了。

　　王俊生这次没打算继续留在杀人现场，那显得太刻意了，容易让人起疑。而且枯叶大师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李府的后花园里揪出了一个妖怪，即使现在又死了人，也只会被算在妖怪的头上，就算他亲口承认是自己杀了人，也只会被认为是中了邪而已。与其被一群和尚道士围着驱邪，还不如直接找个玩意儿甩锅呢。

　　于是王俊生临走的时候看了一眼依旧被困在钵里的那只妖化的老鼠，眼珠一转，觉得这是个现成的甩锅对象，便挥了挥衣袖，将钵打翻在地，被困在里面的老鼠也立刻顺势从钵里跳了出来，一转眼就跑得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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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枯叶大师被挖了心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整个李府人心惶惶，无论是李正海夫妇还是宋书怀都惊惶到了极点，因为他们除了发现枯叶大师的尸体之外，还发现原本已经被枯叶大师所收服的鼠妖也已经跑得没影了。

　　“显而易见，肯定是那个鼠妖后来想办法从枯叶大师的法宝里逃了出来，然后还趁枯叶大师睡着了，出手杀害了他老人家。”

　　要知道杀人挖心的凶手不是人，而是一个妖怪这样的理论原本就是枯叶大师自己做出来的，后来也确实抓到了一只一看就很像妖怪的老鼠。但现在老鼠不见了，而枯叶大师又正好死了，所以李正海直接认定是妖怪杀死了枯叶大师，然后逃跑了。最起码从表面上看他这话说得一点毛病都没有，甚至堪称有理有据、条理分明，可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单纯地不想这事儿再跟自己的宝贝儿子扯上半点关系了而已，即使他这一次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浑身是血地站在案发现场，但身为一个父亲，他还是忍不住要想要把所以怀疑的苗头都扼杀在摇篮里。

　　包括闻讯赶来的县令在内，所有人对于李正海所提出的妖怪杀人这一论调都没什么异议，然而李正海的心情还是非常糟糕。任谁家里接二连三地死人心情都不可能好得了，更别提那只原本被枯叶大师抓住的鼠妖也确实逃跑了。如果它直接远走高飞了还好，可万一它根本就没有走远，还留在自己家里兴风作浪该怎么办呢？

　　李正海和他的夫人只要一想到这点就觉得头疼。他们两就像两个陀螺一样在屋子里转来转去，转得坐在一边喝茶的宋书怀头都晕了：“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赶紧搬家吧。”

　　宋书怀觉得自己提出的方案最为简单直接。既然那个妖怪喜欢留在这个宅子里，那你们直接搬走就行不就好了，正所谓惹不起还躲得起呀!没曾想他这话才说出口就被对方给否决了。

　　“不行，这个宅子是我家祖传的，哪能说搬就搬？”李正海说的也是实话，对于任何人家而言祖宅都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能轻易舍弃的。更何况李家的祖宅经过李家四代人的经营，处处布置得富丽堂皇，装点得精致美丽，一点努力都没有就这么直接搬走，他也不舍得啊!

　　“最重要的是我不能肯定那个妖怪只是单纯地盘踞在我的府邸里，还是缠上了我家里的某个人……要知道犬子身边第一次出事的时候，他可没有住在府里……”

　　宋书怀知道李正海指的是那个名叫媚娘的小妾，她的遭遇确实有些离奇，直到现在都还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过自从李府出现妖怪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再关注那名女子的死活了。宋书怀自己也不在意。他之所以卷进这样一堆烂事里，完全只是想要和远在京城的御史中丞攀上关系而已，不过事已至此，他也不介意再麻烦自己一下，给他们介绍一位本领高强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