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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混乱的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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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倒霉能倒霉到什么地步?最起码朱尔旦就认为用喝凉水都塞牙这句话已经无法形容他今天一天的遭遇和此刻的心情了。
先是一大早他的岳父岳母就跑来兴师问罪,愣是认定他害死了自己的妻子,任凭他说破大天来,也不信眼前这个娇花似的美人就是他们被换过头的女儿。站在他家大门口撒泼打滚、指天骂地!偏偏自己非但不能尽快把他们给打发走,还得拼命拦着他们不让离开。因为他们扬言要报官,这一下子就把朱尔旦他爹——朱老爷给吓唬住了。要知道他们家往上刨三代那都是本分的生意人,信奉生不入公门、死不下地狱。一家老小都认为惹上官非是一件十分的不吉利的事儿,看了衙门都绕道走,哪里能自己凑上去呢?再说了,陵阳县令断案是个什么风格大家又不是不知道,最喜欢二话不说就把人按在地上打板子,他们一家人个个身娇体弱,哪里受得了这番折腾?所以朱老爷说什么也不让这对亲家去报官,结果就在门口拉扯成一团,引得无数路人围观不说,没隔多久,在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的带领下,一帮人高马大、手持木棒的男人突然闯了过来,二话不说便一左一右地架起朱家的少夫人就往外拖!这会儿别说姓朱的一家子了,就连黄老爷和黄夫人、以及围在周边看热闹的人都忍不住傻了眼!这这这……这分明就是在抢人嘛!
“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胆敢当街强抢良家妇女?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朱尔旦有心阻拦,却被一名大汉一脚踹翻在地,老半天都没能爬得起来。不过还好,朱府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家丁杂役之流府内也豢养了不少。一看自家主子吃了大亏,为了表现出自己不是吃干饭的,立刻一拥而上,和这帮一言不发就抢人的不速之客打成了一团!
刹时间,拳来腿往、棍棒其飞,整个现场显得一片混乱!最离谱的是,几名官差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非但不去制止发生在眼前的械斗,反而一把抓住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朱尔旦,说他拐骗妇女,要带他会衙门受审。
“冤枉啊……我什么时候拐骗了妇女呀?!我拐骗了谁呀?”
面对朱尔旦的惊惶质问,为首的官差朝着他冷冷一笑,顺手一指他的妻子道:“那不就是吗?御史大人的千金你也敢拐,真是不知死活。”说完,他也不管朱尔旦有多受打击,大手一挥,示意手下的弟兄把朱尔旦的两条胳膊往背后一剪,然后用绳子捆了,也不管朱尔旦的父母如何哭天抢地,直接押着人就要走。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天晓得是谁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扔过来一串鞭炮!噼里啪啦的爆炸声和空气里刺鼻的火药味让原本已经有所走避的围观群众纷纷表示受到了惊吓,开始四处乱窜,导致本就乱得够呛的场面更加混乱了。
吴府管家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带来的大部分人正在和朱府的家丁互相伤害,剩下的一小部分则挤在了人堆里,三三两两地被挤散了,等他们重新聚合在一起的时候却发现了一问题——那位疑似自家小姐的女子居然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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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呀?……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
黄氏害怕极了。要知道她变美之后内心只有欣喜,从不曾想过这张美丽的脸蛋居然会给她和她的家人带来这一连串的麻烦。
先是她的父母不认她了,紧接着又冒出来一帮陌生人,居然敢当街抢人要把她带走!
黄氏被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架起双臂,几乎是以脚不沾地地形式让人给抬着往前走。黄氏惊慌失措地大喊救命,哪知才发出一点声音就被人捂住了嘴巴。一个管家打扮的人在她耳边低语道:“哎哟小姐,大人和夫人以为你死了,伤心难过得一夜老了十岁,你怎么能为了这么个土财主的儿子抛弃父母呢?还玩什么假死之类的把戏,实在是不应该呀……”
黄氏拼命摇头。她想要和对方争辩,自己不是你家的什么小姐,也不认识什么大人和夫人。可她被人捂着嘴发不出声音,而且对方也没给她解释的机会:“不过小姐你放心,虽然大人对于您的胡作非为感到非常生气,但他毕竟是您的亲生父亲,无论如何都会为您考虑。大人已经想好了,这事儿顶多只算你年少单纯,先是被那心机深沉的朱尔旦所拐骗,后来又遭他威逼胁迫。您放心,过了今天之后,这个臭小子就再也不会打扰到您了,因为大人已经和县太爷说好了,先派人把他給拐骗良家妇女的名义抓起来,过几天再往他的脑袋上安几个别的罪名,把他拉到菜市口去咔嚓一刀!”管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一脸幸灾乐祸地用手在脖子上比了个砍头的动作!
黄氏让他这番话吓得魂都没了,赶紧回头朝朱尔旦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一帮官差拿着绳子把朱尔旦给绑了起来,押着他朝和自己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顿时就急了!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居然让她挣脱了钳制!就在这个时候,一串震耳欲聋的鞭炮声突然响起,身旁的人似乎受到了惊吓,猛地从她身后如潮水般涌了过来,一下子就把她推倒在地,甚至还有人从她身上踩过,一下子就把她给踩晕了。
黄氏不知道自己到底晕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得不行,眼前一片模糊,只看到一片朦胧昏黄的光,在隔了好一会儿之后她才看清自己现在的所在。
这应该是一间柴房,周围堆了不少乱七八糟的杂物。而且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人打扫过了,地上到处都是灰尘,屋顶墙角上还挂着几处蜘蛛网。
黄氏从小养尊处优,很不适应这样脏乱的环境,但最令她感到忐忑不安的则是她此刻居然让人给绑住了手脚,嘴里也塞进了一团破布。她既动不了,也发不出声音,可想而知她此刻的心情是多么的绝望。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开锁的声音。在一阵哗哗啦啦地金属碰撞声之后,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满脸横肉壮年汉子大跨步地走了进来。
杨大年混在看热闹的人群里瞧见黄氏那张脸的时候,其实是被狠狠吓了一跳的。
他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自己手起刀落,确实一刀砍掉了那位美人儿的脑袋。带着温度的血喷到了他的脸上,还带着一种热乎乎的腥甜味。所以当杨大年再次看到那张和自己记忆里一模一样地脸之后,第一反应就是他见鬼了,于是转身就跑!
他倒是没有直接跑回家,而是跑到一间常去喝茶听书的茶馆里要了一壶茶,一口气喝了半壶,温热的茶水倒是起到了点压惊的作用,让他整个人冷静许多。
“冷静?这怎么可能呢?”杨大年一边喝茶一边瞪着一对小眼珠子四处乱看,总觉得自己身边冷飕飕的,活像被冤魂缠身。
是的,冤魂。
杨大年思来想去,越想越觉得人是不可能死而复生的,那他今天看见的就只能是个鬼。据说有些鬼死了之后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还像个活人一样生活,直到被人当面点破才会恍然大悟到这一点,然后化为尘土、魂归黄泉。杨大年琢磨着这位吴小姐现在大概也属于这种情况,不过她可能是觉得自己死的时候还没嫁过人,心中不甘,所以才整出了t谣言里那个冒名顶替的幺蛾子,找了个地主少爷做相公。
“可万一她不是鬼,是个人又该怎么办呢?要知道那天晚上屋子里那么黑,我一不小心砍偏了也很正常啊……”想到这儿,杨大年心里的那点色//欲居然又跑出来了,撩拨得他心痒难耐。没办法,谁让吴小姐长得太美,处处都符合他的想象与喜好呢?所以杨大年伸手在大腿上一拍,决定回去弄清楚她到底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