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冒牌神棍》忘记密码

43、换头

　　接下来的情景对于朱尔旦而言无疑是一场堪称恐怖的噩梦。

　　他全身僵直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陆判扒了他的衣服，给他开膛破肚!

　　说实在话，朱尔旦从头到尾都没有感觉到什么明显的疼痛，但他还是怕得要死，尤其是看到陆判用匕首划开他的肚皮，将手伸进他的身体里一阵捣腾。那场面，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反正朱尔旦是受不了了，他把头一偏，当场就吐了。

　　还好这样的视觉折磨并没有持续太久。陆判的动作很快，一边哼着小曲，一边三下五除二地就把那颗所谓的七窍玲珑心给朱尔旦安上了。然后把剥开的皮肉往中间一拢，再用手掌从上到下轻轻一抚，刀口和血迹立刻消失得一干二净，整个肚皮平滑如初，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朱尔旦心情复杂地摸了摸他的胸腹，“大人……这真的能行？”

　　陆判一听这话就有点不高兴了，立刻大声喝问朱尔旦：“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相信本官？嘿嘿……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呢？我本官再怎么不济，那也是一个鬼仙啊!岂是你一个小小的凡人所能猜疑的？”

　　朱尔旦见陆判动了几分真怒，吓得魂不附体，连忙赔礼道歉，表示自己实在是因为考试落第了太多次的缘故，对这一次的乡试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所以即便是换了一颗七窍玲珑心，也还是有些患得患失。这只是他的本能反应，并不是不相信的陆判您老人家的话。话说您可是正儿八经的仙人啊，又怎么可能会拿他这种凡人作耍呢？

　　最后这句马屁拍得陆判浑身舒坦，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柔和了许多：“说得不错!你看，换心的作用已经体现出来了，你刚才那番话就说得很有条理，最起码比你以前强多了!”

　　“是吗？”朱尔旦还是有点怀疑，可是当他第二天白天轻而易举地便将一本书里的内容全都背下来之后，顿时就心悦诚服了!

　　额滴娘啊!看来这换心还真是有效啊!不但提高了我的悟性，还提高了我的记忆力!想到这儿，朱尔旦干脆把自己关进了书房里，一头扎进了学习的汪洋大海，并且一时半会儿都不打算出来了。

　　只可惜朱尔旦的妻子黄氏无法理解自家相公此刻的心情，以为他不过跟往常无数次一样，看不了多久的书就会在书房里睡死过去。心想反正都要睡，与其让他空着肚子睡，还不如给他送点饭，让他吃饱了，睡着之后也会舒服点。

　　黄氏怀着这样朴素的想法，带上一碗米饭、两盘小菜和一壶暖酒，推开了书房的大门，然后便迎上了朱尔旦那略带嫌恶目光。

　　朱尔旦和黄氏订的是娃娃亲，他俩都还在娘肚子里的时候，双方父母就已经给他们指腹为婚了。这本来也没什么，这年头谁家娶亲不是依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啊，既然已经约定好了，等他俩一长大成人，就立刻拜堂成了亲。

　　黄氏这人哪儿都好，性子温和、持家有道、孝顺公婆 、还给他们朱家生了一个儿子。但唯有一点令人觉得遗憾，那就是黄氏长得实在太丑，五官本就平凡不说，右边的脸颊上还有一块幼儿拳头般大小、红褐色的胎记。

　　朱尔旦虽然从不觉得自己这位发妻长得好看，但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他早就已经看习惯了，倒也不觉得有多难看。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朱尔旦一瞧见她那张脸就浑身不舒服，一种名为嫌弃的感觉直冲云霄，仿佛只要多看对方一眼他的眼睛就会瞎掉似的，急忙皱着眉低下头，说自己现在没胃口，等到再晚一点，连同宵夜一起用了便是，让黄氏替自己准备一下。

　　黄氏依言退下，心情却很是抑郁。身为一个天生相貌就算不上好看的女人，她对别人的某些目光相当敏感。所以当朱尔旦对着她露出一丁点嫌弃的神色之后，黄氏立刻就感觉到了，并为此忧心了整整一个晚上。

　　就因为相貌丑陋，她争取在其它各个方面都努力做到最好。她温柔体贴、孝顺公婆、勤俭持家，对朱尔旦这个相公更是言听计从、千依百顺，甚至就连朱尔旦时不时地上青楼寻欢作乐，她也从不敢过问半句，可即便做到这个份上，也还是遭人厌弃了。

　　“要是我能变得漂亮一点，那该多好啊……”令黄氏没想到的是，很快她就梦想成真了。

　　当天晚上，朱尔旦像往常一样命下人准备了一桌酒菜送到了书房。

　　下人们都觉得奇怪，最近自家少爷经常关起门来自斟自饮也就算了，每次都还让人准备两幅碗筷，这不是浪费吗？

　　“或许是半夜的时候有友人来访也不一定啊。”

　　“哪有人三更半夜跑到别人家做客的，除非是个鬼。”

　　下人们互相开着玩笑，嘻嘻哈哈地走远了。没曾想仅仅只过了一盏茶不到的功夫，确实有一道鬼影出现在了书房里，并且一屁股坐到朱尔旦身边，和他举杯对饮了起来。

　　朱尔旦以感谢陆判换心之恩的名义再次邀请陆判来家里喝酒吃菜。陆判觉得自己闲着也是闲着，再加上他也确实受得起对方这顿饭，便欣然前往了。

　　双方落座之后，立刻推盏交杯、谈天说地，好不热闹。朱尔旦更是说了一大通感恩戴德的话，哄得陆判一连满饮了好几杯酒。

　　朱尔旦见陆判脸上见红、笑容满面，琢磨着时机也差不多了，便突然把话锋一转，长长地叹了口气。

　　陆判见朱尔旦一脸愁容，心里觉得很是奇怪：“好好的怎么又突然唉声叹气起来了呢？难道是遇见了什么不好的事儿？”

　　“那倒不是……”朱尔旦解释说：“自从学生有幸和大人结交之后，这运势是一天比一天好，尤其是换心之后，读起书来更是有如神助!无论多么精深的文章，只需粗略看过一遍，便能熟记于心。所以学生自认拿下今年的乡试绝无问题。”

　　陆判越听越不明白：“那很好啊，可你为什么还叹气呢？”

　　朱尔旦道：“虽说中了乡试之后，学生就是有功名的人了，但学生还是打算再接再厉，考取进士，以便将来入朝为官，光耀门楣。可我家内人天生脸上长有胎记，奇丑无比，简直没法见人。到时候学生若还是把她带在身边，实在是有损颜面得很，说不定还会沦为官场众人的笑柄……”

　　虽然陆判认为朱尔旦想得实在是太远了一点，这还没中秀才呢，就已经想到中了进士之后的事儿了，着实有些可笑。但细细一想又觉得他这话也不算没有道理。

　　官场无情、相互倾扎。无论是阳间还是阴间，都是同样的道理。一丁点小问题都会被政敌抓住大做文章。所以陆判对于朱尔旦这种未雨绸缪的想法到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不明白他把这话跟自己说是几个意思？

　　“莫非你要休妻另娶？”

　　朱尔旦心想他是有这个想法，但无奈家庭环境不允许啊!且不说他的岳父岳母和自家父母交情深厚，单说他俩对黄氏这个儿媳妇喜爱的程度，一旦自己提出休妻，必然会被自家老爷子举着鸡毛掸子追着打出二十条街以外去。所以他立刻冲着陆判摇了摇头，一脸正色地道：“学生可不是抛弃糟糠的那种人……我就是想着……大人您既然连心都能帮学生换了，不知能不能请大人给学生的贱内换颗漂亮点的美女头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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