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火影］花与爱丽丝》凌释

9、【花】05.

　　森罗并不清楚草之国到雪之国的距离究竟有多远，反正佐助接的也不是什么着急的任务，两个人就十分悠闲地边走边玩。
　　准确一点说是还没有见过大世面的森罗拖着佐助陪她玩。
　　对于这个全新的，没有大规模战乱的世界，森罗是充满了好奇的。

　　曾经对于“和平”没有什么概念，认为战争再正常不过的的她第一次认识到了战乱的可怕。
　　无休止的战争，无休止的屠杀，一批批人死去，又有一批批人赴死，随时都可能遭受背叛，随时都可能被杀死，生命在这样的情况下显得如此廉价，一文不值。
　　他们是为了战争而生，又是因为战争而死的。
　　从森罗出生前，战争就已经开始了，虽然在她离去时已经快要结束了，但最后能不能结束依旧是个未知数。
　　或许那场战争会进行到双方最后的一兵一卒也死去为止。

　　“和平真好呢。”她拉着佐助的衣袖，吃着稠鱼烧口齿不清地说着。
　　她和佐助正在一个繁荣小镇的夜市里闲逛，对于食物的新鲜感让她尝试着各种以前没有见过的东西，不论好吃不好吃，她都是喜欢的。
　　曾经由于食物匮乏，他们所吃的大多为合成食品，偶尔会发一些脱水蔬菜。
　　饮食单调而乏味，那不是为了享受生活的美好，而仅仅是为了维持生命而存在的。

　　被灯光照亮的街道，路边小贩的叫卖声，商铺里待售的新奇玩意儿，擦肩而过的行人发出的欢笑声，鸟儿展翅飞过高空的痕迹。
　　森罗眯起眼，享受着这样从未体验过的氛围。

　　她从未向佐助提起过她曾生活的那个世界，即使最初见面为表真诚而给他看的记忆，也是被她篡改过的，有事情有些真相，她并不希望那时尚还年幼的佐助知道。
　　她一直活在战争中，所以体验过平和的生活后，她比谁都知道战争有多可怕。
　　哪怕是现在，佐助已经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了，她也从未向他说过这些。
　　因为在她心里，没有经历过战乱的，一心只有复仇而看不到其他的佐助，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而已。

　　买了好多东西的森罗和佐助去了小镇旁的小山坡，在这里可以看到小镇的全貌，即使早已入夜，这里也被灯火所照亮，显得既繁华又迷幻。
　　她靠着佐助漫不经心地吃着章鱼小丸子，鼓鼓的腮帮子让她看起来像只小松鼠一样，于是佐助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脸颊。
　　明显有些走神的森罗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拍开他的手，只是嚼着章鱼小丸子呆呆地盯着那座小镇。
　　她陷入了关于人生的思考。

　　如今和佐助这样悠闲的生活在曾经她是想也不敢想的，那个时候连睡一次好觉都是一种享受，毕竟平日里不是在奔波就是在战斗。
　　他们现在离雪之国已经不远了，佐助说再走两天就到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嫌弃地瞥了她一眼。已经习惯了的森罗对此毫不在意。
　　即使她走得这么磨蹭，拖了他后腿，他不也没有抱怨吗。
　　和佐助相处了好几年的森罗自然知道，他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傲娇。
　　吃完了章鱼小丸子的森罗开始吃冰糖葫芦，外层的糖被她咔叭咔叭地嚼碎，回荡在口齿间的是一种过分的甜味，森罗咂了咂嘴。
　　不是很喜欢，但她还是吃完了。
　　对于不怎么爱吃甜的森罗来说，这样纯正的甜味简直超出了她的忍耐极限，于是吃完冰糖葫芦后，她果断地塞了个饭团。
　　本来她还想再吃一个的，还没等她碰到饭团，一旁的佐助“啪”地一声就把她的手打掉了，然后收起了她怀里的食物袋子。
　　还没有吃尽兴的森罗不满地看着她，整个人都被怨念笼罩着，她伸出手去抢，只可惜有人更快地……
　　扔掉了她的食物袋子。
　　森罗目瞪口呆地看着呈抛物线落下的袋子，觉得自己的心都抽痛了一下，要不是佐助拉着她，她可能早就冲上去抢了。
　　佐助握住了她的手腕，拉着她回到了小镇里订下的旅馆。
　　森罗自从出来之后就开始暴饮暴食，看到什么新奇的都想尝一遍，而且一吃又停不下来，手里拿着多少东西就一定要吃完。
　　佐助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只好扔掉了那一袋食物，不然执念深重的森罗很可能会偷偷摸摸地跑去摸一个。
　　早晚要被撑死。他看着在地上打滚求食的森罗默默想到。
　　半天之后终于滚累了的森罗滚回了自己的被窝里，裹成一个虫茧样，探出脑袋继续怨念地看着佐助。
　　实在受不了这样的眼神了，他关了灯，钻进被窝里无视了她。
　　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养了个坏脾气的小鬼呢。

　　森罗有点睡不着，找不到事做的她决定叫醒佐助陪她聊天，随即她想了想，又放弃了。
　　她望着天花板发呆，脑子里乱乱的。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曾经所生存的世界有哪里不正常，或者觉得从小沐浴在战斗中的自己三观有哪点不正，长谷川森罗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是非分明的人。
　　她不敢说自己是什么好人，但至少她一直光明磊落不曾害过谁。
　　刚来这个世界时，她以旁观者的角度审视着这个世界，觉得这里除了落后一点贫穷一点好像也没什么差的。
　　直到现在她真实地存在于其中，生活于其中了，她才知道自己以前错得有多离谱。
　　这样平和安宁的世界，即使相比起来落后而贫穷又如何呢，虽然痛苦悲伤总是如影随形，但人们也能欢笑着活下去。
　　森罗其实不太懂得与别人相处的，她从小有过一定接触的人并不多，毕竟除了实验室就是战场，除了那几个变态研究院就是自己的战友，其他人哪儿有什么时间去接触呢。
　　没有人跟她谈过梦想，没有人跟她谈过世界，也没有人跟她谈过爱。
　　但是她现在有了梦想，有了所谓的喜欢。
　　这全是这个世界给她的。

　　“我想认识佐助的朋友。”
　　她向身侧的少年表达了自己的渴望，她想起在佐助记忆里看到的那三个人，有些好奇。
　　记忆所能传达的，只有事件而没有感情。
　　但她料想那应该算是朋友了吧，对佐助而言也是极其重要的存在吧，所以在那个时候连三勾玉都开了。
　　金发的咋咋呼呼的男孩，樱发的仰慕他的女孩，总是漫不经心的银发老师。
　　在他那近两年的记忆里，在她离开的时间里，都是这些人陪他走过的。
　　森罗拉着他的衣角，抬起脸盯着他看，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与期待，苍白的脸上泛起了点点红晕。
　　“想要知道佐助的心情。”她轻声说着。
　　想要知道你是否想念过他们，想要知道你是否喜欢那个仰慕着你的女孩，想要知道你对他们的看法……
　　佐助回头看了她一眼，不似平日里没有什么波澜，而是带着一种复杂的，她不太能读懂的色彩。

　　最后森罗还是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答案。

　　两天之后他们终于走到了雪之国。
　　不喜寒的森罗披了一件厚厚的外衣，围巾手套各种装备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雪之国是个很神秘的地方，外人少有进入其中的，好在他们只是来这里采集一种药材的，在周围的森林里就能找到。森罗其实很好奇大蛇丸为什么会把这样既不重要也没有危险性的任务派给佐助的，虽然她也知道这是佐助要求的，但怎么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任务。
　　森罗以前没有见过雪，她所处的地方偏南，而且在那个环境温度过高的世界里，雪只有高纬度的地区才会存在。可她至离去也没有离开过生活的那片区域。
　　她伸手接住飞落的雪花，小小的一片落在手中便化成了一滴水，凉凉的。
　　地面上，树枝上都积起了一层雪，满眼一片的白。
　　森罗皱了皱眉头，已经完成了任务的她不愿再多逛了，这样白茫茫的场景让她生不出什么喜爱之情，她告诉佐助，她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为什么？”佐助拉起她的手，揉了揉她被冻得通红的手，把手套给她套上。
　　“白茫茫的一片，不喜欢。”她回握着佐助的手，抖落了落在肩上的雪，歪了歪头，嘟起嘴。
　　白茫茫的事物，总会让她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