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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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已近在咫尺，但对于遍体鳞伤的三人来说却好似远在天边。
他们马不停蹄地赶了很久的路，甚至不敢停下来喘口气包扎一下伤口。一是怕耽误太多时间导致琳的情况恶化，二是怕斑反应过来派白绝追过来把带土带回去。
此刻他们生理和心理都到了极限，也就是心中那点念想支撑着他们继续迈动几乎失去了知觉的双腿。
带土脚下一个趔趄，他双手扶着背上昏迷的琳不敢松开，只好任由自己跌倒在地。他下巴狠狠磕在了地面上，眼前顿时一黑。
好一些后，他撑起身子，咬牙想再爬起来。但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身体彻底宣告罢工，于是他手臂没能用上力，差点又和地面来了次亲密接触。
这时，他感到背上一轻。回头一看，果然是卡卡西将琳背了起来。
带土心知自己到了极限，自然不会逞强要求继续由自己来背。他挣扎着坐了起来，然后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止血了。”
带土笃定道：“现在肯定又裂开了。”
卡卡西没有否认，只是说：“肯定比你的状况好。”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耳熟。
卡卡西催促道：“走吧，木叶就在前面了。”
“你半天前也是这么说的。”带土嘟囔了一句，挣扎着爬了起来。
卡卡西只想叹气。换了平常，他们此时早就躺在家里柔软的床上了。
已是深夜，木叶大部分的人都睡了，目之所及的街道上只有寥寥灯光。就连往日里总是灯火通明的火影楼里也熄了灯，轮廓隐于深沉的夜色之中。
“今天是什么节日吗？”带土低声问，像是怕惊扰这静谧的夜。
卡卡西恍然片刻才道：“我不记得了。”明明没离开多久，但因为短时间里发生了太多事，他竟有种恍若隔世的不真切感。
带土捏了捏他的手臂。
卡卡西倒抽一口凉气，“你干什么！”
“你会痛，所以这不是梦。”
“……掐你自己的手臂好吗？”
带土举起彻底化作流体状的右臂，理直气壮道：“我的手臂掐了也不会有感觉。”
“……”
带土很快收敛了得逞的狡黠笑容，说：“我们走吧。”
卡卡西点头，表情不由自主地变得郑重。
带土抬头看着树林之中若隐若现的村子，说不清心里的感受。
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有卡卡西陪在身边，在他的感觉里他好像从未远离过木叶。但同时……他的确和上次走出大门的时候截然不同了。
他走出一段距离后发现卡卡西没跟上来，不由得疑惑地回头，“卡卡西？”
而后，他哑然失声。
卡卡西远远问他：“琳怎么了？”
带土不知该如何和卡卡西描述面前的场景。
暗色的查克拉从琳的体内汹涌而出，从身后开始将她逐渐包裹其中——如果卡卡西不松手，那他也很有可能被那查克拉所吞没。
“琳”睁着眼睛，但显然没恢复意识，素来含着温柔鼓励的眼中满是暴戾之色。不过短短几次呼吸的时间，不祥的查克拉逐渐聚集起来，三条有实体的“尾巴”在她身后若隐若现。
带土见势不妙，当机立断地大喊一声：“过来！”
卡卡西马上松开扶着琳身体的双臂，身体重心下移，狠狠蹬了地面一脚，朝带土所在的方向冲过去。
带土抓住他的手臂，用力将他往自己身后更远处甩出去，然后用尚还完好的手臂挡下尾巴气势惊人的一击。他没能彻底化解全部的力道，因作用力向后疾退，好一会儿才稳住脚步。
“这是尾兽？”带土不甚确定地开口。
卡卡西给了他肯定的答案，“是三尾矶抚。”
“哦，三尾。”他自觉无视了后面那绕口的名字。
“不能让它进村子里，”卡卡西停顿片刻，“现在的问题是，是三尾在操控琳的身体。”
带土扭头看他，“什么意思？”
“如果我们攻击它，琳也会受伤。”
带土猛地收紧拳头，“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老师和师母可以封印尾兽——”
没等他说完，带土就道：“你去找他们，我在这里拦着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尾兽进入木叶。”
卡卡西没接话，只是将护额推高了些。
见状，带土急道：“卡卡西！”
卡卡西淡定地结印，“让忍犬去传递消息足够了。”
带土一愣，讪讪道：“我没想起来。”
“孤胆英雄不适合你。”
“……哦。”
卡卡西从忍具包里摸出一把特质苦无，用力插在树上。
带土认出那是水门老师送给卡卡西的晋升礼物，一时有些出神。
卡卡西说：“凭老师的能力，用飞雷神之术直接来到这里不是问题，我们只用撑上几分钟就好。”
带土收回视线，目视前方尾兽，沉声道：“我知道了。”
两道身影凭空出现。
玖辛奈落地的同时抖开了手中的巨大卷轴。她咬破手指，一手结印，另一只手在卷轴上用指尖血迹涂抹。粗壮的锁链从卷轴中冒出，以排山倒海之势朝三尾涌过去。
水门将插在树上的苦无抽出来，又随手往外扔出去，不过转瞬便已来到卡卡西的身边。
“干得不错，”他拍了拍爱徒的肩膀，“剩下就——”声音戛然而止。
——他终于看清另一个与三尾战斗的少年的模样。
英明神武的四代目难得失了平静，手中的苦无落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卡卡西对上他的视线，眼睛弯成了两道月牙。
水门什么都不用问了——这些日子以来，他就没见过卡卡西笑得这么开心过，这也就带土能做到了。
“你把他带回来了啊。”
“我们约好的。”
带土跃至半空之中，突然感到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
他侧身想看来者是谁，却发现周遭的景色转瞬间已变得截然不同。
“老师……”他紧绷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
然而，他光顾着久别重逢的感慨，没意识到自己还在半空之中，跌落地面摔得十分狼狈。
疼痛来得太猝不及防，带土下意识发出一声哀嚎。
卡卡西扭过头笑了。
听见他的小声，带土面颊发烫，赶紧坐起来，试图装成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卡卡西轻咳一声，走到他身边蹲下。
带土气呼呼不肯看他，但还是将手臂搭在了他肩膀上。
卡卡西慢慢直起腰，带土这才勉强站了起来。
——就像之前每天的复健一样。
这么想着，带土便毫无顾忌了。他甚至把头倚在了卡卡西肩膀上，一点也不觉得这动作过分亲昵，更是丝毫没注意到队友泛红的耳尖。
也不知是有意无意，卡卡西收紧了手臂，于是两人贴得更近了。
在水门的牵制之下，玖辛奈的锁链很快束缚住三尾。
三尾发出不甘的低吼，但水门丝毫不为所动，走上前完成了封印术。
查克拉像退潮一般被收回琳的体内。直到最后一点尾兽查克拉的气息消失不见，琳终于又变回了琳。她仍没恢复意识，身体前倾，被水门接个正着。
带土紧张地问：“老师，她没事吧？”
水门笑了笑，说：“只是有些虚弱。”
玖辛奈小跑着赶向他们，但越是走进她脚步就越是沉重，直到再迈不开步伐。
她怔怔地开口：“带土？”
她一瞬间觉得这是查克拉透支后看到的幻觉，但她又看到水门笑着对她点了点头，像是在无声地告诉她“是真的”。
带土佯作轻松道：“我觉得我形象变化还挺大的，没想到还是被一眼认出来了。”
下一秒，玖辛奈瞬身术出现在他面前。由于卡卡西搀扶着带土，两人紧紧贴在一块儿，她索性把两个少年一起揽到了怀里。
“怎么可能认不出来。”玖辛奈说，“你一点都没变，还是和以前一样。”
带土下巴搭在她肩膀上，慢慢闭上眼睛，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
“——我回来了。”
良久，玖辛奈松开手。
她本来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但带土却突然没有动静了。
她先是一惊，然后听见少年清浅平稳的呼吸声，不由得失笑：“居然睡着了。”
卡卡西笑了笑，说：“可能是因为太累了。”
话音刚落，他也安心地失去了意识。
玖辛奈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她一手揽着一个，旁边的水门怀里还抱着一个。两人四目相交，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笑容。
——比这些天里的每个笑容都真实得多。
天边染上了今天的第一抹霞光。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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