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Chapter 014 ...
-
因为时间非常有限，在后来的几天里她们也一直在忙碌地准备着学园祭的事。
负责服装决定的几位意见却有了分歧，他们分成了学园制服和私服两大派。
“明明学园制服才是最能让人心跳加速的告白利器啊？！”
“平常在学校里看不到的私服更有约会的感觉嘛！”
对此九条麻绘理只是笑着道：“因为大家无论穿什么都很好看，所以感觉都不错欸？我的话，更想要看见不一样的各位噢？”
“既然是在学校里告白，还是穿制服比较没有违和感吧？”黄濑凉太意见完全相反，扭头就兴致冲冲地问九条麻绘理，“小麻想要看我的私服吗？”
“凉太所有的样子我都想看哦！”
“唔…好啦好啦别说啦！”他捂着通红的脸试图用提升的音量转移注意力。
可恶！小麻总是一脸认真地说出这么犯规的话啊真的没关系吗？！
面无表情的服装组们：
“啊…突然洋溢着恋爱的酸臭味呢…”
“是啊单身的眼泪完全止不住啊…”
“想想看这个活动到底是谁提出来的啊这么照顾我们感觉真棒…”
最终还是决定了要制服，为了同时兼具新鲜感，所以打算找另外一种款式。
接下来是告白稿的撰写，编写组的同学需要跟各自负责的告白者们商量对白。
九条麻绘理相当苦恼。
帮她撰写告白稿的是之前发现她被人送情书的杉山同学。
“九条同学实在为难的话可以参考其他人给你的情书呀？”杉山同学嘟起嘴把笔架在上嘴唇上面，坐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晃荡着双腿，虽然是一副吊儿郎当，什么都不太在意的粗线条女孩子形象，但是文章却是能被国文老师拿到全班同学面前盛赞无数次——是能够驾驭任何写作风格的文学少女。
“或许可以想想看，能让你带着感情说出来，又能给其他人有恋爱冲动的词汇有哪些呢？”
九条麻绘理垂下眼睑，语气中满是失落与歉疚“抱歉，我真的，完全没有头绪…”
“九条同学难道没有喜欢过其他人吗？”
她没有说话。良久，才开口，“这个‘喜欢’跟其他的‘喜欢’，对同学还有朋友的‘喜欢’…到底有哪里不一样呢？是因为接吻了吗？”
这或许是她一直以来都没有想到过答案的问题——九条麻绘理始终无法像其他人一样，分辨‘喜欢’这种感情的种类差别。就像面对杉山同学时跟面对黄濑凉太时的感情是不完全一样的，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喜欢’是有量的区别的，尽管如此，水杯无论装了多少水，它依旧还是水杯，这个‘喜欢’在她看来就是同样的东西。
“接吻？那是情难自禁的事啦！不同的是两个人相互喜欢的感情啊！唔…该怎么说呢？因为想要更加亲密所以才做出来的举措吧？大概是迫切地更加靠近对方的感觉？…哎呀等以后九条同学恋爱了就知道啦！”
很复杂啊…果然还是不懂呢…
“要不然就由我来决定告白台词吧！毕竟不是演员做不到像是真正的告白一样很正常啦！更何况九条同学你对此完全什么都不懂嘛！需要多练习几次噢！”杉山同学跳下桌子，拍案决定了告白稿的事情。
“真是万分抱歉，麻烦杉山同学了…”
“没什么啦！也难怪，听说九条同学之前一直是在女校念书嘛！”
是像杉山同学所说的这样吗？不懂‘喜欢’是因为女校吗？
…
“凉太可以跟我一起练习吗？”
虽然晚上在房间里练习了几天，稿子也已经能背下来了，但是不懂恋爱的九条麻绘理一头热的练习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哪个地方做错了，语气中所包涵的情感和语句的停顿方面对她来说也相当棘手。
为此，她只好请教其他人。
“啊？该说你什么好啊…居然真的这么认真地对待这样乱七八糟的事情啊…”黄濑凉太叹气表无奈状，“这个活动听起来就像是胡闹一样嘛…”
虽然这么说着，但最终却还是笑着应承了下来。“唔我想想看，今天放学后戏剧彩排的话…我的部分大概要半小时才能轮到吧？在那之前就勉为其难地陪小麻你练习好了！”
“真是太感谢了！本来因为是第一次跟大家一起，总感觉有点紧张的呢…凉太真是帮了大忙呢！”
凉太，还真是温柔的人呢…
听她这么一说，黄濑凉太才终于想起来，她之前似乎是在女校就读的。像这样子在男女共校的校园中准备学园祭似乎是第一次，会觉得紧张和重视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了。
这样说起来的话，因为经验缺失而对异性之间的相处把握不好尺度，应该是她哪怕面对男孩子也会无意识地说出暧昧话语的缘由了。
真是的，对他就算了，如果对其他男孩子也这样的话很容易造成误会的啊！
不知道为什么，在同时掺杂松了一口气和失望的微妙感觉里，黄濑凉太的心情突然陷入了莫名其妙的郁闷之中。
嗨呀！好气呀！
他在放学后先去跟戏剧排演的人那边说了自己可能会晚到一些，再往他们相约的地方走去。
此刻少女正坐在树荫下的长椅上背对他，嘴里还念念有词，他估计是在练习告白。
黄昏里暖橘色的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空气中的粉尘在这几束细小的光柱中无所遁形，最终落在了她的头发以及身体上，形成温暖的光斑，被刻印上几片光斑的长发顺滑地铺洒在她纤细的后背与肩膀，垂落些许于脸侧。
周围的空气静谧了下来，却在其中流淌着涓涓细流般沁润的温度。
他从未见过像九条麻绘理一样，连头发看起来都是温柔的人。
她似乎是对身后来人有所察觉，转身看向身后的方向，见是黄濑凉太，原本恬淡安静的表情变得更富有生气起来。她微微抿着的唇仿佛淌漾着蜜糖的香气，弯成一道柔软的弧度，双眼也因着真切的笑意微微眯起，音调上扬，“凉太！”二字便从她的唇齿落在了黄濑凉太的耳膜上。
尽管平时在打篮球的时候黄濑凉太觉得自己就算不能说是健步如飞，但最起码也能算是来去自如。然而此刻，他的双脚仿佛被钉在了原地似的，移动不得半分。
原来沉稳安静的空气萌生出了莫名的躁动。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凉太？”九条麻绘理侧头疑惑地看着他，柔软的黑发顺势从肩膀缓缓滑落。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刚刚那，是告白稿的一部分吗…是的吧？！肯定是的吧？！就算说是不通男女情感，做出那样的表情也太犯规了啊！根本没有人能拒绝的吧？！
再进行这样的告白练习根本就是在比赛里直接夺冠的态势了好吗？！
“凉太？身体不舒服吗…表情好奇怪啊…”她站起身，踱步往他的方向走去，抬起手试图触碰他的脸。
指尖才堪堪触上了他额头的肌肤，传递出来的温度却从他被触及的那一片肌肤开始，迅速蔓延直全身，几乎要灼伤他的内脏与骨骼。
黄濑凉太蓦地伸手握住九条麻绘理的手腕，慌张狼狈地把脸撇向另一边，“我，我我没什么事！快练练习吧！”
“…真的没关系的吗？可是脸好红啊…”
“是天气太热啦！”
“欸？”
九条麻绘理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间，黄濑凉太就已经拉着她的手腕回到了原地，刻意不去看她，语气慌张，“好啦好啦！该练习了！”
黄濑凉太禁闭双眼，深吸了一口气，才终于将内心的躁动稍稍平复下来。几秒钟后，他甫一睁开眼，便撞入了少女的流淌着暖意的眼睛里。
“我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碰见黄濑君的时候心脏就会噗通噗通地乱跳，哪怕正在做着其他事情的时候，也会情不自禁地看着你，无论是在运动也好，念书也好，发呆也好，聊天也好…无论在做什么都好，只要想到你就会很开心，虽然很紧张害羞，但是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更加接近你，也想要更加了解你…遇见什么事情的时候，就会想，‘如果是黄濑君的话会怎么做呢？’，不知不觉就总是想到你呢！”
她眼睑微微垂下，抿了抿唇。手指交错，捏得指尖有些发白。良久才又开口。
“我因为黄濑君而第一次感知到的‘喜欢’的情绪，刚刚开始的时候也非常不知所措，会觉得我很丢脸吧？可是就算这样，哪怕被讨厌也好，如果对象是你的话，也想要清楚地传达我的心意啊，不管黄濑君的回答会是什么…”
少女扬起青春期青涩的脸庞，眼神虽带着难以掩饰的羞涩，却仍然坚持着直视着他的眼睛，似是能通过他的眼眸直接让他看清楚自己的内心，把所有的少女心事坦坦荡荡地一点一点裸露在他的面前。
“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Chapter 0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