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苍物语》沉沦荼靡

28、狂者墨莲×放纵的危险

　　当你出生在一个疯狂的世界，你所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适应；而当你适应了这个世界，也就意味着你已经疯狂。
　　“——所以对我来说，疯子反而更好相处一些。”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放下仍在冒着热气的茶杯，白玉一般的五指轻弹杯沿，发出叮咚的清脆乐音。
　　“因为您自己也是疯子？这种说法真好。”坐在他对面的人哈哈大笑。
　　“这没什么可笑，我就是这样认为，所以这样说。”手的主人微笑着。
　　“那您为什么杀她？不会因为她疯的超出您想象吧？”他对面的人又说：“‘啊，因为我是一个最疯的疯子，所以我无法容许一个更疯的人出现，上帝保佑。’是这样吗？”
　　“空，你就是会和我开玩笑，没半点正经样子。不过也好，我就是欣赏你这一点。”左手向后微微一扫，他拂落肩膀上几缕冰蓝色长发，任它柔顺地垂落椅后。
　　“整天板着一张脸不是很无聊？我可不是牙那家伙。”空只用两条椅腿着地，身体倾斜成45度角：“您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因为来自她的力，和别人截然不同，可以感觉到，那是与我先祖同样的力的转化。我必须承认这种力会让我感到不安，这可是很不容易的事。”
　　“所以要杀了她？可是我们自己动手不是更快？干吗要找那么多杀手？”空又奇怪的问。
　　“你啊，不懂的事总要寻根究底问个明白，问明白了之后又忍不住想掺一脚，这性格早晚会让你吃亏。”
　　“那就吃亏再说，我好奇呀。”空毫不在乎的回答。
　　“告诉你也无妨，先祖有训，遇到有此种力量的人，必须加以保护和听从，绝对不可违逆、反抗，或者做任何对其不利的事情。”
　　“这算是什么鬼训？难道要让自己的子孙去给别人当奴才？”空嗤之以鼻。
　　“所以我从来不会遵守艾罗恩家所谓的祖训。”男子悠悠道：“不过这次至少我不能亲自或让你们——我的直属近卫出手，否则我身上的念力会倒流进体内，将我自己杀死。”
　　“啥？这也是你们家的规矩？”空大愕。
　　“不，只是这一条家规上的附带，证明它很重要。”男子悠然说：“所以我只雇佣杀手去，一个人永远敌不过一群人，当她松懈的时候，就会死。”
　　苍月如果现在看到这个人的话，她一定能够叫出名字来——世界第一富豪艾罗恩家的么子，墨莲•艾罗恩。

　　苍月和伊耳谜约定见面的地方是邻近市郊的山石区，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地方总是给苍月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有什么不对？”当苍月把她的预感说出来时，伊耳谜奇怪的问。这一带他曾经提前查探过，并没有什么特异的地方。
　　“可能是我的错觉。”苍月敲敲脑袋，她好像——好像忘了一件什么事情。
　　伊耳谜轻轻“嗯”了一声，看着苍月略有所思的容颜。
　　“好啦，你叫我出来不是只要盯着我的脸瞧的吧？资料呢？”苍月伸出手。
　　“口述。”伊耳谜淡然道：“雇主并没有本人前来，而是利用另外一个人交代的任务，是一名不太出名的赏金猎人。这个赏金猎人虽然不出名，但是他加入了一个很奇怪的组织，组织名字叫做卡洛林加。”
　　“……就是委派给其他杀手任务的卡洛林加？OK，他和这个赏金猎人是一伙的，那么地下□□又是怎么回事？”
　　伊耳谜摇头：“他们没有和揍敌客家接触过，应该是和原雇主有关系的。”
　　“嗯……原来也有小伊不知道的事情。”苍月呵呵笑道：“不过我却知道了一些，至少他和十老头有关系——现在是拍卖会的时间，地下□□已经全权听十老头指挥，如果和他们没关系，在这个时候行动会相当困难——啊！”
　　“你又怎么了？”伊耳谜有点习惯苍月这一惊一乍的尖叫。
　　“我想起来这里一会儿要发生什么事情了。”苍月苦笑着说。怪不得她觉得这里熟悉，马上窝金就要在这里大战□□，她已经可以听见汽车的鸣叫。
　　“我想我也知道了。”伊耳谜没有在乎远处疾驰而来的车灯，而是看着头上不远处，上空漂浮的气球。
　　“他们很快就要落下来，伊耳谜你自己保重吧，我先撤了。”扔下一句话，苍月拔腿就走，顷刻间没了踪影。
　　伊耳谜摇头，她还真就这么不管不顾地把自己扔下了。
　　不过等到幻影旅团的众人从热气球中下来的时候，原先他们站立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连丝气息都找不到了。

　　苍月不知道伊耳谜怎么样，但是她走到一半，却被一些不速之客拦住。
　　“你们——”苍月柔柔一笑：“找我有事吗？”
　　“你从那边过来，幻影旅团的人？”问她话的声音像是尖锐的锥子尖磨在砂纸上，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幻影旅团？那个和我没有关系呢，他们在那边。”苍月指指身后。和□□一起追踪幻影旅团的，十个人，都是畸形，该是阴兽没错。
　　“没想到幻影旅团的人也是敢做不敢当的。”一时间各种各样难听的笑声充斥耳膜。
　　“我说的是事实，幻影旅团在后面，想找死自己去，和我无关。”苍月抬腿就要走。
　　“等等，我们并没有说你可以走，嗯！”一个矮小的人拦住她的去路。
　　“但是我有事要做，非走不可。我再说一遍，让开，你们和幻影旅团之间的战斗，我没兴趣参与。”苍月沉下脸，这一阵子她已经够烦的了，为什么这帮富坚手底下的炮灰还要来招惹她？
　　“别想！要是你不想说实话，那就死吧！强者遇到弱者的结局，只有死而已！”
　　侧面攻上来的两道人影，苍月轻易闪开：“弱者，死？”
　　既然他们那么想提早蒙主宠招，那她就成全他们！
　　与此同时，远远的前方隐约传来咆哮声与枪弹声，两边的战斗同时开始。

　　“那边……下了一场血雨呢。”半个小时后，苍月看着窝金的方向，“其实如果能离得近些欣赏，应该是很美丽的。”
　　在她身后，横七竖八倒在各处的人们在呻吟，却没有一个死亡。
　　“我不想改变既定的事实，所以我轻轻放过了你们。”她指着仍能站立的四个人：“你们要找的人在那边，还不过去？”
　　“你不杀我们？”其中一个问。他们有任务在身，如果那边真的是旅团，他们就非走不可。
　　“我既然刚才没有杀，以后也就不会杀。”苍月回答。
　　四道身影消失了。
　　“至于你们——”苍月扫了一圈：“你们的命运已经注定，也不需要我动手。永别了，阴兽的各位，我们没有再见的机会。”
　　再一次看向那边，苍月轻轻叹息：酷拉皮卡，酷拉皮卡，如果可以，真的希望你一直保持你的光明，而不是踏上这条道路。
　　“不过……也罢，既然是你自己所……”
　　未竟的话语，消散。

　　就如伊耳谜所说，卡洛林加是一个奇怪的组织，说不清它是做什么的，似乎什么都干，又似乎什么都不干。
　　苍月已经转悠了五个小时，还没有找到能够进入这组织范围的方式。

　　转着转着来到上次的那家餐厅，却发现另外一个人也在里面。
　　“苍月？真是巧。”库洛洛拉开身边的椅子：“来一起坐。”
　　“你的团员不是在外面？你怎么在这里悠闲？”苍月坐下说。他和酷拉皮卡喜好的地方一样,难道传说中的团酷还是有可能的?
　　“有他们几个去救窝金我很放心，出来走走。”库洛洛挥手示意服务生过来：“想喝点什么？”
　　“咖啡。”苍月简单的说。
　　“看起来精神很不好？”库洛洛问。
　　“我已经晃了5个小时了。”苍月等咖啡上来了才说：“库洛洛知道卡洛林加吗？”
　　“苍月也有不知道的事情，真是令人意外。”库洛洛说道：“卡洛林加，是一个很特殊的行会，那里面存在任何东西，也可以拿任何东西来交换。情报、宝石、丝绸，甚至是人都可以。”
　　“听起来像是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库洛洛很熟悉那里？”
　　“算是，因为我在那里的身份是会员。”库洛洛递给苍月一张卡。
　　卡片上面没有什么繁琐的装饰和字眼，银灰色的卡片，淡金色的细长字体：月光碎片。不过能看出都是特殊材料所做，很难模仿。
　　“月光碎片？”苍月把卡扔还给库洛洛。
　　“卡洛林加的另一个名字，拥有这张卡的人才有资格进入卡洛林加的地方。”库洛洛看着卡片灵巧的在自己手中翻动。
　　“奇怪，不管是怎样的一个组织，你竟然会去参加。”苍月说：“你不是一个会让自己被困于他人之管辖的人。”
　　“呵呵，其实，我比较在意卡洛林家这组织首脑的能力。每当卡洛林加要举行什么活动时，卡片的温度就会变化，并且被面会浮现出集会地点，是很奇特的能力。”
　　“所以你想偷？”苍月撇撇嘴：“对于你们蜘蛛来说，这能力倒是蛮方便的。”
　　库洛洛摇头：“怎么听你的口气，好像我很容易就可以得到那能力？”
　　“因为你是库洛洛•鲁西鲁，你想要的东西什么时候得不到呢？”苍月回答的理所当然：“更何况，他们惹到了我！”
　　她恶狠狠的样子忽然让库洛洛觉得很可爱。
　　“虽然我不介意玩点小游戏，不过他们玩过火了！”
　　“——那么，合作如何？”库洛洛忽然提议：“我要我的能力，你报你的怨气。”
　　“怨气哦，你也知道我是怨气，那不怕我随时撒手不管吗？”
　　“没关系，你愿意什么时候放手都可以，就当我无条件帮助你。”库洛洛好心回答。
　　“你这样会让人觉得很假，很像是有什么阴谋。”苍月皱起鼻子。
　　“是吗？那如果我说我是认真的呢？”库洛洛问。
　　“那——”苍月忽然很严肃地看着他，一字一句：“你现在就是在一个很危险的状态，很危险的——放纵自己的状态。”放纵自己对不该的东西投入太多的感情，这不是幻影旅团团长该做的事。
　　库洛洛与她对视着，开口：“那么，杜绝这危险的方法呢？”
　　苍月很干脆地指指自己的鼻子，肯定地说：“杀了我。”
　　“……可惜，这个我没有想过。”库洛洛回答。
　　“那我可就要走喽。”苍月说走就走，立刻站起身：“至于和你合作的事情，等这一段时间过了再说吧。我有预感，你最近会很忙很忙的。”
　　库洛洛目送她离开，开始很认真地想：杀了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