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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被困×叛者×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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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用了三天时间,苍月终于离开那片会吃人的树林,迷雾的陷阱,最深痛的幻觉,不想回忆的记忆,在你最脆弱的时候,阵法会将你带入深渊。
一离开树林,苍月就跪在地下大口大口喘气,清冷的空气让她头脑逐渐清醒,从那漫天的血色与杀戮中觉醒过来。
“能解却不能破吗……”苍月回头看着笼罩凄迷薄雾的树林,她虽然终于走出来,却始终无法破阵。
“墨莲,果然是你搞得鬼吗?万万没想到……你竟然没有遵守我们的协定。”在这世界上懂阵法的只有她和墨莲,既然不是她摆的,那就必然是墨莲的杰作。
调匀呼吸,苍月以最快速度向王都的方向飞奔而去。有一点让她忐忑不安:纵然墨莲懂阵法,他又是如何摆出真武七截阵?
就连自己钻研阵法近十年,也无法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参悟这样的大阵……
她忽然顿住:是你留给他的吗?艾罗恩,你留给子孙的智慧?如果真的是你留下的……
那未免太不智了。
7时整,旅团集合在库洛洛住所内,却并不是全部。
“玛琪、库哔和信长没有来,亚本加聂也没来。”侠客点了一遍人数说。
库洛洛眉头微微攒起,这么说,就连他们也无法从NGL出来吗?
“有消息么?”库洛洛问。
侠客摇头:“没有,枭鸦还没回来。”
“不是问他们,是问亚本加聂。”
侠客一愣,摇头:“也没有。”自从离开东果驼之后,就再没联系上亚本加聂。
“那就算了,先说一下关于悬赏的事情。”库洛洛直接入正题:“为了赏金来追捕我们的人,相信你们已经杀了。但重要的是,旅团身份被彻底泄漏,包括能力与性格,我想问问看,你们最近有没有接触什么人?”
能知道这些的,只有旅团成员,西索刨除在外——他没有好处绝对不会做这么笨的事;苍月刨除在外——一直和他在一起;柯特也刨除——揍敌客家的人。
而其他人,包括自己在内,似乎都没有出卖旅团的理由,除了一个没出现的人。
“似乎不是那么困难。”侠客笑道。
“是亚本加聂?”杀气已经开始飘散,敢背叛旅团的人必然要承受最严厉的惩罚!
“现在还不确定,需要证据,不可以随便冤枉团员。”库洛洛淡淡点出这个事实,然后坐到一边,让他们自由讨论去。除了下达必要的命令以外,他从不干扰旅团成员的思想。
“不知道玛琪他们怎么样。”小滴担心地看着富兰克林。
富兰克林摸摸她脑袋:“相信他们,顶多是因为什么耽搁了,不会出事。”
“嗯,我想也是。”小滴点点头:“对了,我们到这里来干什么?”
“……”富兰克林无奈把手放下来:“没什么,你等一会儿就好了。”
看旅团众位似乎都把自己的怒气发泄得差不多,库洛洛轻轻一拍手:“飞坦,芬克斯,立刻赶去东果驼共和国,找到玛琪三人,然后去临时据点。在那里暂作停留,随时注意王都内的消息。另外,亚本加聂应该在那里,如果找到的话,任你处置,飞坦。不过——我要活的。”
飞坦杀气沸腾的表示了解。
上次去东果驼的时候随便找了一个看的顺眼的房子当临时据点,没想到真的能用上,库洛洛又看向侠客。
“剥落裂夫和侠客,陪我去一个地方。”探寻水晶羽骨的秘密需要他们帮助。
“那我呢?”柯特突然开口。
他一直安静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仿佛不想引起任何人注意。
“柯特,你暂时留下,我又特别任务交给你,一会儿和你说。”库洛洛向他温柔一笑。
柯特貌似挂下两根黑线,又安安静静坐在一边。
库洛洛敲敲脑袋,虽然知道柯特是男生,可是面对那张脸总是忍不住用对待女子的态度对待他,这可不太好啊。
团员散了,柯特留下,库洛洛暂时没理会侠客和剥落裂夫。
“柯特,你家里怎么样?”库洛洛唠家常似的问。
“还好,爷爷说不再追杀幻影旅团,因为很不合算,父亲也同意。”
“那你大哥呢?我不认为他也同意。”伊尔谜如果抓到杀他的机会,绝对不会放手。
柯特摇头:“大哥自从发布绝杀令之后就没回过家,揍敌客家不再出手的消息也是通过手机通知。”
“伊尔谜怎么说?”
“他说知道了。”柯特乖乖回答:“口气很正常,不过似乎有点寒意。”
“这样……柯特,你可以回家吗?”库洛洛说:“帮我通知你的家人,最近我会登门拜访,有一些事情希望可以协商。”
上次和揍敌客家谈判是8号被杀时,席巴•揍敌客来到流星街,承诺三年之内不对幻影旅团动手,任务可以打五折,代价是幻影旅团不可以找揍敌客报仇。
“是,团长。”柯特站起身,从窗口跳出去。
库洛洛摇摇头:“为什么揍敌客家的人都不喜欢走门呢?”
“团长,那我们去哪里?”侠客笑嘻嘻走过来。
“剥落裂夫,还记得你的祖籍在哪?”库洛洛突然问。
木乃伊似乎全身上下僵硬了,然后僵硬的把头上下晃了晃。
“想回去吗?”
左右晃了两下。
“如果是回去——让他们灭亡呢?”库洛洛忽然说。
剥落裂夫突然不动了,他死鱼的眼睛中突然放射出任何任务都没有过的光芒。
库洛洛满意微笑:“我们明天动身,去那个地方。”
苍月终于来到王都,还好一路上并没有什么其它陷阱,于是以最快的速度,她几乎没有让任何人通报,就那么呼啸着闯入王廷之内。
“有入侵者!”
“立刻保护王!”
“通知煌燕大人……”
苍月没有停留,她只是一直奔向酷拉皮卡的房间。
远远的走廊另一端,那房间的门开了,走出来的人先是戒备,然后是一脸惊喜。
“梧桐!”苍月立刻抓住他:“酷拉皮卡呢?”
惊喜变成淡淡的悲哀,梧桐拉住她的手,带她走进屋子。
屋内阳光明媚,窗户开着,和风吹拂,酷拉皮卡的脸色却那么苍白,没有半点血色。
他安静的躺在那里,白色的衣服,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墙壁,死亡的颜色……笼罩了一切。
“他——怎么样?是在昏迷吗?”苍月轻声问。
“昏迷……不算吧。”梧桐缓缓走过去,揭开酷拉皮卡身上的被子。
苍月倒抽一口气,在那被下是无数根五颜六色的管子,流淌着不同的液体,酷拉皮卡身上密密麻麻全是针孔,苍白与惨青辉映在他的肌肤之上,那是皮肤和血管的颜色。
“怎么会这个样子?”苍月甚至不敢伸手碰触:“他还活着吗?”
“活着……反正也不算活着了。”梧桐低着头:“只能靠这些东西活下去,没有感觉,不能动不能说话,甚至……甚至连他的意识还存不存在都不知道。”
苍月紧紧攥住酷拉皮卡皮包骨的手,默默叹息:对不起,酷拉,都怪我,若不是因为我……
“妈,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他。”梧桐突然在她面前单膝跪地。
“梧桐,起来。”苍月立刻拉起他:“你是王,怎么可以这个样子?再说……不是你的错,若不是因为我,小杰和奇牙不离开他身边,或许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苍月终于缓缓步出酷拉皮卡的屋子,梧桐跟在她身边。
“能治得好吗?”她问。
梧桐摇头:“就算……就算让他这么活下去也很困难,现在医生要每五个小时为他重新换一次血,否则……”
“换血?他中毒吗?”苍月立刻问。
“嗯……是不是毒也不知道,只是过五个小时之后,他体内的血液就会迅速稀释,学红细胞迅速减少,最后——变成白水一样。”
苍月木然走着,这种毒连她也没见过:“怎么发生的?”
“那天我召开例行会议……”
两个人的身影慢慢走远。
回到会议室,梧桐一定让苍月坐在主位,自己坐在他身边。
“也就是说,凶手本应无处遁形,却偏偏找不到?”
“嗯,所以我和尤匹都怀疑,是王宫内部有奸细,需要彻底盘查。”
“有怀疑人选吗?”
“暂时没有,消息是封闭的,负责盘查的人只有我、尤匹和煌燕,王宫已经封闭,不怕他飞上天。”
“那就好……”苍月四周看了一眼:“小杰和奇牙呢?他们干什么去了?”
梧桐张张嘴:“他们救你去了呀,没一起回来吗?”
苍月立刻沉下脸:“你确定他们没回来?”
“绝对确定,我时刻派人注意着他们的消息。”
话说完,梧桐和苍月对视一眼,同时叹口气:又多了两个失踪人口。
“本来我是来帮你的忙,但是现在看来不走不行。东果驼边界被布了真武七截阵,进阵者如果停滞不前没事,乱走乱闯则必死无疑,你暂时不要派人到边界去了。”
梧桐点头:“那老妈要去那里救人?”
苍月苦笑:“我自己都差点没走出来,就人怎么可能有把握,但现在奇牙和小杰八成陷在里面,再加上幻影旅团的人也可能在,我不能不去。”
“可是万一连你也——”
“这倒是不能,一回生二回熟嘛,我也要争取把这阵破了,东果驼总不能就这样与世隔绝吧。”
“噢,那我知道了,在老妈传回消息之前,我会勒令所有人不许靠近国境。”
“乖……不过我总得解决了一件事情才能走……带我去酷拉皮卡中伏的地方,我看看能不能查出是什么毒。”
“嗯。”
“就是这里了。”库洛洛看着远远山脚下的村落,满意地勾起嘴角:“没有错吧?不过似乎小了点。”
“人丁稀少,他们的报应。”剥落裂夫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虽然嘶哑得仿佛嗓子受了什么伤,但是很好听。
“呵呵,物竞天择,就是这个意思吧?守着祖先的地方不肯移动,更不肯与外界交流,他们的下场——只有灭亡。”
既然注定消亡,何不消亡的值得一点——死在剥落裂夫这个他们抛弃的族人手上。
“团长,多谢。”剥落裂夫对库洛洛如此说。
“没什么,剥落裂夫,我是来要水晶羽骨的资料。”库洛洛一挥手:“下去。”
平静的村落即将扬起风波,这是间隔十数年的复仇,掀起血雨腥风。
察看出事地点,又确实诊断酷拉皮卡,苍月给出他们一个令人诧异的答案——
“蛊?那是什么东西?”梧桐一头雾水。
“虫毒的一种,结合了巫术,可以无形中致人死地。”真武七截阵然后是巫蛊,她已经快被刺激的麻木了。
“虫、虫子?老妈,你的意思是酷拉皮卡体内有虫子?”梧桐差点没蹦起来,太天方夜谭了吧。
“理解能力真好,就是这个意思——你看着。”她伸手轻抚酷拉皮卡的胸口,那里的皮肤忽然透出紫色,像死了一样躺在那里的酷拉皮卡开始冒冷汗,肌肉抽搐,然后全身血色迅速褪下。
“!!——我去叫医生!”梧桐立刻说。
“等等……五行正法——千里冰封。”寒气一丝丝从苍月手上冒出,钻进酷拉皮卡体内,他的挣扎停止了,紫色褪下去,脸也慢慢有了血色,甚至可以感觉到呼吸。
“天啊,老妈……你太神了!”梧桐看得合不拢嘴,就这么八个字,酷拉皮卡的情况竟然就大见好转。
“果然是在心脏附近……”苍月闭上眼睛,手一点点探寻,寒气更重。
“啊!老妈,不对不对,快停。”梧桐突然拉开苍月的手:“酷拉皮卡喘不过气来了。”
“寒气太重他受不了,”苍月蹙眉,“但是太轻又解不了蛊毒。”
“那这怎么办?不过老妈,酷拉皮卡脸色好多了。”梧桐看着酷拉皮卡,已经能够感觉到他的呼吸和心跳,不再是半死不活的样子。
“也就只有这么一会儿而已,等寒气退去,蛊虫复苏,照样兴风作浪。”苍月咬着唇。可恶!她昔日学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道术,怎么就没有学制蛊解蛊呢!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暂时……想不到。”苍月失望坐在床边,如果自己能早回来一些时候就好了,现在酷拉皮卡的身体根本受不了寒气入侵,如何解毒?
“妈——”梧桐看看苍月,再看看酷拉皮卡,难道就让他这么痛苦着?
“解铃还需系铃人,谁下的毒,看来才能找谁解。”苍月扶了扶酷拉皮卡额前的落发:“对不起,酷拉,这次又是因为我的原因,让你受苦了……总是总是这个样子,虽然我希望你可以好一点,但是却总是会拖累你们。”
“妈,你又在乱说话,谁受你拖累了。”梧桐在一旁立刻说。
“呵呵,我知道。”苍月又看了酷拉皮卡一会儿:“梧桐,你看他还能撑多久?”
梧桐语塞,许久才道:“没关系的,这里有这么多医生,什么都不缺,他不会死。”
“你也不确定了,是不是?”苍月苦笑:“真是的,本来以为什么都好了,结果反而麻烦的事情更多……如果酷拉皮卡出了什么事的话,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妈,你悲观啦,没有那么严重……不会那么严重的,酷拉皮卡刚刚脱离了仇恨,刚刚要开始真正属于他的人生,怎么会死呢?”但梧桐自己也知道,他飘忽的语气没半点可信度。
“梧桐,守在这里,不要让任何人碰我们两个,好吗?”苍月忽然说。
“……老妈,你要干吗?”梧桐敏锐地闻到一点不对劲的气息。
“也没什么,只是做一点——我该做的事而已。”抓住酷拉皮卡的手,在上面画了几个奇怪的符号然后握紧,苍月只说了两个字:“洄梦。”
没有一点预兆的,她就那么倒在酷拉皮卡身上。
“妈!”梧桐面色大变扑过去,却发现——
“靠叻。”他直接把自己的老妈甩到床上,竟然睡着了,弄这么大场面干吗?还让他看着叻!
“梧桐?找到你了,你在干吗?”煌燕探头进来。
“看守尸体。”梧桐扔给他四个字。
“什么……啊!”煌燕忽然跳起来:“是、是彼岸小姐?”
“是啊,需要这么惊讶吗?”梧桐戳戳他老妈的脸。
“睡着了吗?”煌燕走近一点就看出来。
“嗯,说什么让我看着,不要让任何人碰,就睡过去了。”梧桐摸摸下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呢……”
他和煌燕的眼光落在一处——那紧紧较握的双手。
“啊……是因为这个吗?”梧桐歪了歪头:“那我们就等待好了。”
稍稍有一点吃醋,因为面前这个生死未卜的男生,是妈妈除了自己以外——最想保护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