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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四章 ...

  •   面对场面的一再失控,女鬼顿时目瞪口呆,她已经彻底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对方的实力,一个能将他人苦心经营的修为瞬间转化为自己的实力,这是一种多么可怕的怪物!

      “你不是那个人……你不是那个人……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女鬼慌乱地跌坐在地上,开始不停地往后挣扎。

      “在下离渊,希望你好好记住这个名字。”

      说罢,她便用握住铁链的右手轻轻往前一挥,锁链再次飞速地往女鬼的方向飞去,又在她的身上落下数块烙印。

      前方不断传来了女鬼鬼哭狼嚎般的哀嚎。离渊低头抚了抚自己的胳膊,发现旗袍的袖口边缘有被烧焦过的痕迹,她的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怒蕴,回想起方才四肢被铁链烧灼的部分还残留着淡淡的痛意,她抿了抿嘴唇,眼睛眨也不眨,遂又随手一挥,锁链便在女鬼两侧的胳膊同样的位置留下深深的烙印。

      这种痛,绝非皮肉层次上的疼痛,这种附带了高位者力量的惩戒,绝对能刻印在被害者的灵魂上,绝对能让其饱受折磨,不知死生为何物。

      “要杀……要剐,你倒是……给个痛快。”

      女鬼现在已经痛得连说话都开始哆嗦,但其态度还是倔得很。

      “很好,还能还嘴。”

      说明她教训得还不够深刻。

      离渊冷眼瞥了对方一眼,继而开始向对方迈出脚步。她每走一步,便在女鬼身体的某一处留下印记。

      “已经晚了,你现在没有任何资格可以求饶。”

      当对方高举着利器准备杀死陈英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今后这一切的结局。

      夜色中,高跟鞋踩在水泥地面发出“咯咯”的声响,现在仔细听来,不愧是一首骇人的夺命曲,当然,仅对女鬼而言。

      一步,一抬,一挥,一刑,离渊所走的每一处,每一个动作都行云流水,她支配着摄魂锁,愣是将一个原本还尚具人模人样的怨灵,硬生生地摧残至不成人形。

      等到她走到女鬼面前时,对方已经彻底滩化在地上,整副身子被鞭笞成了半流状的液体,只剩几根骨头还在强撑。由于现场场面一度过于恶心,让待在一旁的陈英看了都忍不住呕吐起来。

      离渊望了一眼陈英,不禁皱了皱眉头,她刚一时打得起劲,倒是差点儿忘了还有旁人在场。

      她见女鬼这幅模样确实有些不堪入目,自己见了都分外嫌弃,遂从怀里取出一枚红色的珠子,抛向半空,顿时一束红光洒泄,笼罩住女鬼的身体,不出片刻,女鬼的身子便全数被收尽珠子里,待光芒黯去,珠子又收回到了离渊的手中。

      她将东西收好,拂了拂裙摆,挺直了腰板,便往陈英那儿走去。

      她离陈英不过三四米的距离,不过几步就能走到,成想半路却杀出了个程咬金,愣是将离渊在半路中拦了下来。

      离渊略微不满地停了下来,她低下头,只见一双血淋淋的手正抓在自己的脚踝,而那只手,正是周诚的,他没死,尚有一丝气息存留。

      对于有严重洁癖的离渊来说,这种行为,绝对触碰了她的底限。

      “松手。”她冷冷道。

      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实则离渊早已处在愤怒的边缘,若是对方再有任何举动,她保不齐要将他粉身碎骨。

      “你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我就……”

      话还未说完,抓住离渊脚踝的那只手便彻底没了生气,顺势滑落,再也没有挣扎起来。

      周诚那张满脸是血的模样清晰地落在离渊的眼中,她略有些不悦道:“不过将死之人。”

      说罢,她别过了脸,直接从周诚身上跨了过去。

      “你受伤了。”她径自走到陈英面前,蹲了下来,如是说道。

      黑色旗袍上镶嵌的白芷花,在月色的照耀下,栩栩如生。离渊眉眼间的一颦一笑,一如陈英当初记忆里的模样。

      陈英抓住离渊伸过来的右手,凝视着她那双现已恢复到黑色瞳孔的双眼,质问道:“你不是黎杨。”

      “我从未说过我是。”

      “那你又是谁?”陈英的语气不禁变得尖锐。

      “离渊,叫我离渊。”

      “离渊……”陈英反复念道着离渊的名字,她的目光闪烁,脸色苍白。

      “那你……究竟是不是我的女儿?”陈英垂丧着脑袋,神情木楞。

      “不是。”离渊这一次倒是回的很是决绝,不过她刚说完,又别过脸,语气顿了顿,接着道:“如果你想……我可以是。”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是长达几分钟死寂般的静,陈英突如其来的的沉默让离渊有些措手不及。

      她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问题,而对方,竟然是一个跟她毫无相干的普通凡人。

      事到如今,她之所以这么被动,仅仅是因为当初在后山坟前产生的一次心悸,她对这种从未出现过的未知情愫既感到好奇,实则又万分恐惧,她害怕这种突发情况的出现会带来什么不好的预兆。

      正是这种交错复杂的感情,在她杀死了黎忠那个负心汉后,她不得不对这个平凡的女人感到那么一丝的好奇,或者说,她是在怜悯这个可怜的女人。

      离渊未曾想过让这个女人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死去,所以才会有现在这个“离渊”的存在。

      “你难道不想说点什么?”离渊实在不想再这么干等下去,况且她也不是会等人的家伙。

      离渊望着陈英的双眼,那是一双多么清澈无暇的眼睛,眼里正倒映着自己的模样。只是不知从何时起,那双眼睛不再有她的影子,而是染上了一层厚厚的泪晕,正悄无声息地从陈英两颊滑落。

      “其实你不说,我也应该明白,黎杨已经不可能再回来了。只是我这人呐,太贪,总奢求着她会回来……”

      不再隐忍自己情绪的陈英,此时此刻,终究爆发了内心早已奔溃的洪流,她像一个无处诉说内心苦楚的小孩,扑进了离渊的怀抱,她抱住离渊的身体,将她当作自己心灵最后的港湾,尽情的哭泣。

      那个未知名的情愫再一次毫无征兆的出现,只是这一次,可以说比第一次出现时来得还要更加猛烈。

      离渊的胸口在隐隐作痛,她很明确,正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出现,她才会有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她不喜欢这种锥心的刺痛,但又不反感这种痛觉的出现。

      离渊试着举起自己的右手想要安慰陈英,但当右手举起的那一刻她又有些犹豫,继而改换成左手,学着印象中大人安慰小孩的样子,有模有样地抚摸起陈英的脑袋。

      明明是安慰人,结果陈英反而在离渊毫无节奏感的拍打下,哭的更加猛烈,离渊愣在那里,百感交集。

      陈英哭了过了好久,久到天都蒙蒙亮,她好不容易才缓了过来,靠着离渊的肩膀抽噎地问道:“离渊,你会死吗?”

      陈英是亲眼看着离渊是如何被女鬼用铁链捆住,遭受了天大的苦楚,她万分不想看到离渊会步黎杨的后尘,沦为死亡的被害者。

      “放心,我可没那么容易就死掉。”离渊一笑而过。

      “是嘛……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话刚讲完,陈英一下子就昏了过去,整个人失去了所有的支撑点,重力完全依托在离渊的身上。

      离渊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瞥了陈英一眼,见对方气息尚在,知道她并无大碍,索性也就放下心来。

      也难为她一介普通的凡人,能在经历了这么多离奇古怪的事情后,还能坚持到现在,只能说,陈英是一个顽强的女人。

      “睡吧,我会守在这里,直到你醒来的那刻,因为我的使命就是如此。”

      离渊的眼里难得地闪过一丝温柔,她将陈英稳妥地放在地上,抬起左手,在陈英的上方召唤出蛊虫,不时,一束绿色的星茫尽数而落,片刻间,蛊虫就飞落在陈英身体流血的每一处,开始修复受损的伤口。

      离渊现在大概唯一能做的就是将陈英身上的伤势尽数抹去,这对于她来说,再简单不过。

      看着陈英身上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恢复,离渊也就彻底放下心来。她站了起来,拂了拂裙摆,继而转身,往周诚所在的方向走去。

      此刻,前方地上躺着的是已经彻底没了气息存在的周诚,离渊望着他那张被鲜血弄得满是污浊的脸庞,再次打量起对方来。

      虽说碎发遮去了他部分的颜值,但这张脸,总会让她产生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离渊渐渐皱起眉头,她不曾记得这个人,可身体竟会不由自主地想要伸手去撩拨对方额前的碎发。

      就在她准备弯下腰伸手触碰周诚脸颊的那一刻,黑暗中,一支锋利无比的飞镖迅速朝离渊飞来。

      离渊被周诚的事分了神,对外界的干扰无暇顾及,等她回过神时,飞镖已经刺中了她的右肩,留在了她的肩部。

      随即而来的是一股前所未有的刺痛,飞镖上附着的符咒瞬间席卷离渊的全身,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灵魂上的炽炼了。

      她当即低下头,准备检查伤势,只是当她看了一眼刺中她肩部的暗器后,顿时惊愕不已。因为这个飞镖的末端,赫然刻了一个“冥”字。

      这个时候冥府的东西竟然会出现在阳间,难道是……?

      离渊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正当她准备伸手拔掉身上的飞镖时,远方的大树底下蓦然传来锁链之间相互触碰而发出的声响,不仅如此,紧接而来的还有重物砸向地面的敲击声,每一声敲打,都地动山摇,震人心魂。

      离渊的身体开始不自主地颤抖,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因为那个声音,是来自地狱的召唤。

      这个时候竟然会跟他们打了个照面,不行,她不能在这个时候被抓回去。

      肩上的飞镖一阵蓝光闪过,随即离渊再次发出惨烈的哀嚎,被刺中的地方犹如被撕开了一道深渊的裂缝,将离渊身上所有的能量一并纳入其中。

      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她的身子便没了大半,直到她被抽离的最后一刻,她终于看清了前方来的究竟是何人。

      果然,她没有猜错。

      那当真是阴间一队浩荡的人马,气势恢宏,阵势浩大,前有牛头马面开道,后有黑白无常紧接其后,后面更是不计其数的鬼差尾随其后,看这架势就知道他们应该是来负责押解古月村村民的亡魂归案,毕竟一夜之间上百□□人全部离奇死亡,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焦头烂额的活儿。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古月村通往牌坊的这条水泥马路,竟然会是数条通往阴间大道的其中一条,这种运气对于离渊来说,简直背到了家。

      如今看来,今天,她怕是真的要交代在这里。

      待蓝光黯去,离渊便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世间未曾有过这个人的痕迹,只剩下一队阴兵,挟一众亡魂,浩浩荡荡地往古月村的牌坊而去。

      那是阴阳两界的连接点,凡是越过牌坊的,皆隐去身影,进入另一个世界。

      古月村的亡魂众多,队伍整整齐齐地排列下来也算绵长,在列的亡魂当中,每个人都撑着一把黑色的油纸伞,低着头,跟着领路的阴兵井然有序地前行。

      而在所有的亡魂当中,唯独一人,没有撑着黑色的油纸伞,那便是周诚。

      他站在亡魂中的最后一排,低着头,一脸茫然地走着,紧跟在他身边的,还有茵茵。她一手撑着油纸伞,另一只手,牵着周诚的手指头,指引他前进的方向。

      其实周诚并不明白自己现在究竟在做些什么,脑子里一片混沌空白,他想不起刚才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又究竟要去往何处,只是一味按部就班地跟着前面的人在走而已。

      似乎只要跟着他们走,就能结束所有的一切。

      每个亡魂走得速度都很缓慢,等轮到他们的时候,天几乎快要大亮。

      不知何时,前方青铜门关闭的声音响起,“砰”地一声,将周诚彻底惊醒。

      他立马环视周围,他明明记得方才前面还有一大片黑压压的人群走在他跟前的,这才一会儿的功夫,怎么就只剩他和茵茵两人。

      眼瞅其他人都进入了那扇青铜门后,如今大门关闭,那他,又究竟何去何从?

      “茵茵,为什么每个人手里都撑了把伞,就我没有?”他指了指对方手中握的纸伞,刚刚他在后头走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一点,除了前面领头的人,在后的人群里除了他以外,都撑着一把黑色纸伞,每把伞都一个模样,在伞的边缘清一色地刻了一个“冥”字。

      “你指的是幽冥伞吗?这是给已故的亡灵用的,天快要亮了,我们不能直接暴露太阳底下的,若是没了这个东西,恐怕就会……”

      茵茵很是大方地跟周诚一一解释,只是周诚在听到一句关键词后,便再也听不进茵茵说得其他话。

      只有死掉的人才会用到这个东西……

      那他刚才见到那黑压压的一片纸伞,岂不都是已经故去的亡魂,那他这幅样子又算怎么一回事……难不成他也已经死了?

      一想到这里,周诚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半晌,他突然意识到一个很棘手的问题。

      “茵茵,这门关了,接下来你要……哦不,是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望着消失的青铜门,周诚一片茫然,他不得不赶紧停下来,低头询问茵茵。

      “你放心吧,会有办法的,爷爷说过会亲自来接茵茵的。”

      茵茵奶声奶气地回答周诚的问题,如果不是因为她失去了双眼,只剩下一副可怕的眼窟窿,周诚定会觉得眼前这个人就是一个惹人怜爱的女孩子。

      “那我呢?我又究竟去哪里?”他迫切追问。

      “这个嘛……爷爷没有和我说。”茵茵皱紧了眉头,嘴里支支吾吾。

      周诚能明显感受到茵茵抓住他手掌的力道又紧了三分,定是在苦恼还如何回答问题的答案。

      同时,周诚也在疑惑,茵茵口中的爷爷,又究竟是谁?

      就在茵茵还在苦恼如何回答周诚问题的时候,她突然看见远方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顿时喜上眉梢。她大喊着一声“爷爷”,便欢快地松开了周诚的左手,向前方奔跑而去。

      周诚顺着茵茵飞奔而去的身影,清楚地看到牌坊的底下,正站了一位穿着藏蓝袍子的老人,手里同样撑着一把黑色的油纸伞。由于伞檐被刻意压低的缘故,周诚根本看不清对方的面貌。

      周诚没弄明白对方究竟是从何时起出现在那里的,竟然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神出鬼没,简直难以置信。

      他一开始还在警惕对方的贸然出现,可观察了一段时间后,见老人跟茵茵交谈甚欢,不由自主放松下来,朝着二人所在的位置走去。

      只是,他刚走到他们身边,还不到三米的距离,老人的一声斥责劈头盖脸而来。

      “莫再上前,这里还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老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沧桑,但正是这种沧桑感,同时造就了他话音里头的威严,这一声呵斥,足以震慑住周诚。

      周诚不明所以,追问道:“既然你说我不该来这里,那么请问我又该去往哪里?”

      “自是去你原来的地方,这个地方容不得你。”老人如是说道。

      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周诚很不满意。他不死心,试图上前问个究竟,因为他有太多的真相想要了解,比方说,茵茵的出现,究竟是命中注定还是他人的刻意安排,他太想知道其中的秘密,再者,他更想知道,这油纸伞下的老人,究竟是一副怎样的面孔。

      明明有心出手相助,却又处处装神弄鬼,他总觉得,这个人的出现太过诡异。

      正是抱着一种作死的心态,好奇心驱使着他贸然迈起脚步,结果还没等他靠近三分,老人猛得抬手一挥,便将他推倒在五米开外的地方。

      只剩灵魂的他,身体飘飘然,落在地上不痛不痒,不过周诚反倒觉得,对方是刻意没下重手,否则以对方深藏不露的实力,他早该彻底消失的一干二净,不至于现在还能平安无事地坐在地上,跟对方大眼瞪小眼。

      “爷爷,天就要亮了,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站在一旁的茵茵开口发话,倒是及时缓解了场面的尴尬,藏衣老人笑着拍了拍茵茵的脑袋,对着她和蔼可亲道:“你不说我到还差点儿误了时辰,茵茵乖,爷爷这就带你回去,给你找个好人家。”

      两人自顾自地说话,反倒将周诚冷落在一旁。眼看着藏衣老人转身要带茵茵离去,周诚急着问道:“还没问前辈尊姓大名!”

      老人背对着周诚,停下了脚步,半晌,他悠悠道:“鄙姓崔,无名,你唤我催某人便是。”

      姓崔的老人……周诚记住他了。

      随着村口的一声鸡鸣,老人和茵茵彻底消失在牌坊底下,而周诚,也在这一声鸣叫当中,彻底昏迷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时,见到的第一眼,是刺眼的阳光。

      烈日当头悬挂,周围的一切,还是当初记忆里刚进去古月村时的场景,村口伫立的古月牌坊,蜿蜒曲折的水泥马路,两侧一望无际的稻田……

      他猛地从地上跃起,脖子和后背渐渐传来丝丝疼痛,他立马摸了摸脖子,那道口子还在,不过血已经止住了,若不是马路中央流下的几处血迹和衣服上大量的血迹提醒着他曾经在这里发生过的一切,周诚肯定会觉得这一切恍然如梦。

      可当温柔似水的秋风轻轻地拂过他的脸庞,这种生的感觉,再一次证明了一个道理,活着,什么都好。

      他在大致思考前后发生过的一切后,猛得想起周围似乎少了个人的存在,于是他着急地环视周围,迫切想要寻找到陈英的下落。

      可他转了一圈,愿你寻找见到陈英的踪迹,他开始有些后怕,对着空气大喊:“伯母,你在哪儿?”

      半晌,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更加剧了他心里的惶恐不安。

      蓦地,周诚跌坐下来,垂头丧气地蹲抱着自己的脑袋,眼前的视线突然一片模糊,泪水自个儿“啪”地往下掉,止都止不住。

      难道连伯母她……也遭遇了不幸?

      明明说好的要带她平安地离开古月村的,可到头来,却只剩他一个人……

      一时之间,懊恼加悔恨的复杂情绪绕上心头,周诚这回很没骨气地坐在马路的一旁大声啜泣。

      说到底,一切都是他的错,如果他没有选择来古月村,那么女鬼也就不会跟着来古月村,陈英也就不会因他而死。

      “伯母,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他跌坐在地上,开始自顾自地忏悔。

      良久,周诚的背后出现了一个人,而那个人重重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才阻止了周诚现在的所作所为。

      “你说你一大老爷们坐在这里哭个啥子?我人还没死,都得被你先给哭死。”

      周诚被身后的人猛得一拍,吓得整个人差点儿就掉到水沟里。他一回头,见陈英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

      他激动地呛了一口唾沫,咳嗽了老半天,陈英见状,忙遂好心拍了拍他的后背,给他顺顺气。

      结果周诚来了这么一句“伯母,原来你没死啊!”,她又当场气得直接给周诚的脑门狠狠拍了一记,佯装生气道:“你这孩子,说话真是没个分寸!”

      谁知周诚竟直接环抱住陈英的大腿,哭着嗓子对陈英诉说道:“您人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听到周诚哭的那一刻,陈英终于知道黎杨为什么那么喜欢这个人,因为周诚,确实是个值得托付一生的男人。

      陈英温柔地拍打着周诚的脑袋,她望着远方一望无际的稻田,眼前不禁浮现出离渊的脸庞,她在想,那个孩子,应该已经走了吧……

      她释然一笑,对着周诚道:“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没事了,等你给你找件衣服换上,准备回家吧。”

      她啊,也时候要踏上回家的旅途了。

      “伯母,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周诚抬起头,望着陈英的下颚问。

      “我打算回娘家长住,不回这里了。你刚才之所以找不到我,是因为我去了村口对面的黎家饭馆拿了点东西,以前开饭店的时候存了一笔小钱,足够我再重开一家新的饭店。人呐,活一辈子,学一门好手艺,总是饿不死自己的,你说是吧?”

      看到陈英再次浮现的笑脸,周诚知道,她已经从人生的阴霾彻底走了出来,这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

      他有些羡慕陈英,能看淡惨淡的人生,寻求新的生活方式。

      而他,又什么时候能从黎杨的阴霾里走出来呢?

      他想,也许答案是个未知数吧。

      ***

      下午,陈英叫来了两辆车,在跟周诚告别后,各自准备踏上归途的旅程。临行前,她站在车窗旁,从行囊里取出一样东西,递给了周诚。

      “有样东西,我想你应该需要。”

      周诚顺手接过,刚要准备打开,便被陈英及时阻止。

      “现在还不是看的时候,等你回到家再慢慢看也不迟。这一本是黎杨从小到大拍的相册,我打算送给你了。”

      陈英郑重其事地交代,反倒让周诚觉得,这一别,可能就是真正的永别。

      周诚重重地点了点头,将黎杨的相册紧紧抱在怀里。陈英说的也对,他没必要在此刻心急,毕竟他还有大把的时光可以用来怀念故人。

      “好好活下去,往事不可追,人要向前看。早点回家,免得家里人惦挂。”陈英在郑重地拍了拍周诚的肩膀后,毫不犹豫地坐上了前往云迴村的小车。

      “师傅,可以走了。”

      随着陈英的一声令下,小车的身影渐行渐远,徒留周诚站在原地,望着对方远去。

      “你也是,好好活下去……”

      他在心里默念着对陈英的祝福。

      “小弟,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嘞?”身后的司机开始催促起周诚来。

      “我准备好了,可以走了。”

      毕竟初棠还有个人等着他回去解释好多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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