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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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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在十字路口出了车祸的那个女生回来了。”
“那么严重的车祸居然还能活着回来？”闻者听罢甚是惊讶，反驳道“这不对劲，就算她命大捡回一条命，这一时半会儿也该在医院里躺着，哪儿就这么快回来了？”
“我哪知道，不过我跟你讲，我们家老一辈人都说槐树底下阴气最浓，最能聚拢一些孤魂野鬼，现在她能活着回来，八成啊，那个女生是被鬼附了身。”
“大白天的你别吓我！”
说这些话的是两个坐在树底下闲谈的女生，俩人此时正窃窃讨论学校里近期发生的一些八卦事情，而距离她们不远处的则是Z大的篮球场，俩人平时最喜欢在空闲时坐在这儿，一边聊着八卦，一边欣赏着球场上的热血青年挥洒着汗水时的美色。
正当洽谈正浓时，二人无意中发现了刚刚还在她们口中讨论的女主人公此时凭空出现在她们的视线里，顿时提起了精神，四只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顾子欣，恨不得能在她身上戳出个洞。
随着她的出现，不时伴随着一阵冷风吹过，树枝的枝条因此而摇曳，片片落叶顺势挥然而下，纷纷落在二人身上。
久而久之，树底下的其中一人似乎注意到了什么，开始抱怨起来:“大夏天的，落什么叶子？”
“你不觉得落叶好像越来越多了？”另一个也跟着察觉到了什么。
俩人纷纷抬头往上空看了一眼，彼此都愣住了。这棵大树看起来似乎有点眼熟，甚至跟十字路口的那棵倒是越发得相似。
难不成……
任凭她们再怎么迟钝，这时也该明白她们可是一直都坐在槐树底下。结合刚才其中一人提起的槐下阴魂以及各种诡异八卦，俩人忽然默契地凝视了对方几秒钟，紧接着，一阵尖锐的尖叫声顷刻间传了开来……
空旷的操场，因这一阵尖叫声的持续回荡，久久难以平静下来，原本还在打球的众人，顿时停了下来，纷纷环顾四周，想要寻找声音的源头，可他们看到的，只有一抹白色的身影。
＊＊＊
自黎杨入了Z大，时隔三日后的今天，还是她头一次以一种轻松愉悦的心情在校园里闲逛。回想起三天之中发生的事，她甚至都不想再提起，同班同学有意无意般的疏远，林氏姐妹对她的态度明眼人都清楚，至于常坐在角落里的陆冉更是话少得可怜，总之黎杨在宿舍里的日子可真畏一点也不快活，甚至可以说，她是在煎熬中求生存。
幸而大二的课程也不算多，平时要跟同学相处的时日少得可怜，所以她有的是时间可以出来走走。这日她才结束上午的课程，便独自一人她撑着油纸伞，夹了本书，就悠然自得地漫步于青草石板相间的曲折小路，眼瞅着前边再走不过四五步路便是篮球场，可不巧的是，尖锐的刺耳声一举传入她耳中，还未等她走出小路的尽头，便感受到前方一股股强烈的视线正向她扫射而来。
任凭她现在的魂魄再虚弱，对周围的感知力再偏弱，傻子都知道前方的十几个大男生注视的对象是谁。
篮球场上的男生纷纷注视着她的出现，本是该一派生气的篮球场这会儿全陷入了静止的状态，十几个男生全停下来的样子很是滑稽，黎杨怎么看都觉得他们很不对劲，声音又不是她发出来的，至于这么看着自己？
周诚今儿正好店里不忙，得了空就来找孙贺打球，他自然也是在场中的一位，他跟其余人一样，也是因为声音的缘故，故而好奇地望着顾子欣所站的位置，他也没想到竟能在这儿见着她。
身后孙贺上前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打趣儿道:“至于看得这么入迷？”
周诚用眼神示意，孙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当然知道他所指的是谁，因为篮球场边上行人甚少，最亮眼的一道风景莫不过顾子欣所处的位置。
“怎么，看见大美女就挪不开眼睛？兄弟我奉劝你，那个女的最好还是别去招惹。”孙贺松开了手，一边说着口中这些话语，一边漫不经心地拍着篮球，一步跃起，命中，三分球。
“你这话怎么说？”听孙贺这一席话，周诚的好奇心被提了起来，转过身来瞅着孙贺，希望能从他口中探知更多的消息。孙贺瞅了他一眼，自然心领神会，便勾了勾手指头，示意周诚贴近他一步，好让他细细道来。
“知道那女的父亲是谁不？”
周诚摇了摇头，表示不知。孙贺白了他一眼，喘了口气继续款款道来:“顾子欣的爸是我们市名声显赫的大人物顾裘，顾裘你总听说过吧？”
这回周诚总算点了点头，顾裘，他早有耳闻，也确实如孙贺所说，是一个他们惹不起也见不到的大人物。他更是没想到顾子欣的背景会是如此复杂，也难怪他前几日送周棠棠时，会见她周围跟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相必也是顾家派来护送她周全的。
“你也知道，有钱的人当官的都得敬让三分，他们不仅钱多，而且权势也大的很，哪是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能够惹得起的？最近她不是出了车祸嘛，也不知道怎么的，竟能这么快回到学校。”
说起车祸，周诚忽然想起了前不久与卓越相争执的那次，十字路口却是刚发生了一起车祸，只不过他被卓越攻击倒地之后，意识模糊，并不知晓出车祸的人是谁。只依稀记得那天耳边不断回旋着救护车的声音，孙贺说顾子欣出了车祸，莫非就是当天的那一起事故？可他那时分明还见着顾子欣与卓越纠缠在一起，正常人会在车祸之后还有力气与人缠斗？
反正他是不信的。
“你还别不信，当时那起车祸可是上了新闻的，你回家找报纸去！”
见周诚有三分怀疑，孙贺的语气不免重了些，眼瞅着他用手指了指前方，周诚顺着他的手势望去，不禁露出惊讶的表情。
“喂，你这什么表情，一副活见鬼的样子？”孙贺往周诚面前挥了挥手，然而周诚的眼睛愣是直直地盯着前方。
他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周诚就已经越过他迈开脚步，往前小跑而去，但转眼间就被孙贺拉住。
“诶？我说你这家伙，是没听懂我得意思吗？不要枉自去搭讪，人压根就不会理你的。”
“她不见了！”周诚追出一段距离后停了下来。
短短这一句话弄得孙贺有些莫名其妙，人不见了就不见了呗，至于这么大反应？
“而且，我认识她。”
这回倒变成了孙贺露出了惊讶的目光，等等，他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周诚什么时候认识顾子欣的，他这个做兄弟的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周诚凝眉，他顾不上孙贺在一旁叽叽喳喳说些胡话，只是双眼注视着前方，刚小道上明明还有顾子欣的身影，为什么一转眼的功夫，一个大活人，就突然不见了？
“我说你这小子怎么撒腿就跑了啊，我的话你听到没有？”孙贺尾随其后，又是好不一阵啰嗦。
环顾了四周都不见顾子欣的身影，心中的疑惑又是浓了三分，无奈，他只好顺着原路往回走。孙贺瞧了，也陷入了迷茫之中，脑中忽然想起了最近一阵学校论坛里风风扬扬传出的一则八卦消息。
“要不今天这球就先打到这里了吧，听说棠棠也入学了，正好找她一起吃顿午饭吧。”孙贺开口请示了一番。
周诚没得拒绝，只好点头应了一声被孙贺带离了球场。
＊＊＊
且说到黎杨，自打她在古玩店门前晕倒之后，魂魄较之前相比就变得甚是无比虚弱，先不说灵力不胜往日的一半，光是对周围的感知就弱了不止三分。
今日要不是在为了避免在宿舍里待得烦闷，她也不至于在外待那么长久的时间。烈日炎炎，阳气正浓，她自身仅存的一丝阴气不稍片刻就化为一片虚无，若不是多亏了这把油纸伞，否则她压根就不能在太阳底下撑那么久。
这厢好不容易闪现到树荫底下，才及时躲避魂魄的进一步恶化，看来，她以后可也不能再在白天这么任性外出，否则哪天魂飞魄散了都不一定。
黎杨倚靠在树干休息了片刻，方才缓了神过来，见心口不再那般绞痛，正要准备离去，却不知从何处凭空出现了好几块石子，接连落在黎杨身上，更甚者，还有颗偏大的石头直接砸在她后脑勺上。
她捂着脑袋，可谓疼得难受。
“是谁在捣鬼？出来！”黎杨朝着前方怒喊到，可回应她的只是空气的飘动声。
没人？
黎杨不死心又转了一圈，依然看不见任何人的踪影，难不成真见鬼了？
这个想法一下子又被下一秒出现的石子给否定，随之而来的，是从上空传来一阵孩童般的嬉笑声。
“哈哈哈，这么久竟然还没发现我就在这儿，真是笨死了呢。”
黎杨顺着声音的源头寻找对方的下落，只一个抬头，就发现一个约摸五六岁大小，着了藏青色的上衣，深色的下裳，一副古代装扮模样的小男孩坐在树梢上，此时正露出一脸无邪的笑容看着黎杨，两脚丫子正不断来回晃荡着。
“小……小鬼？”
光是看对方周身散发着一股幽蓝的气息，黎杨一眼就辨识出是同类，看来自己想的还真没错，大白天的果然见了鬼。
“小鬼？”小男孩似乎对这两个字眼很是敏感，一改方才的笑脸，嗷着小奶音对着黎杨皱起眉头。“新人，再敢这么叫我，我可是为生气的呢！”
显然小鬼一副要跟黎杨干架的姿态，可按理来说，她平白无故挨了好几顿揍，生气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吧？想想自己也是挺委屈的，可是一看到小鬼那张软萌的脸蛋，又摆起小大人的架势，黎杨不仅没生气，反倒笑出声来。
“为什么向我扔石头？”黎杨双手环抱于胸前，仰着头，尽量对这小鬼好声好气说起话来。
小鬼也算给面子，不摆脸色，不过他从树梢头的一端消失，下一秒倒挂在离地面最近的一根树枝上，正好与黎杨面对面相视，只不过俩人方向相反罢了。
小鬼盯着黎杨的眼睛说道:“大家都说这里来了个新鬼，看样子应该就是你没错了。”
“大家？”黎杨狐疑，莫非这个地方还聚集着其他的鬼魂？
“难道你不是从囚牢里逃出来的？”小鬼指了指她的鼻子质问道。
关是听到“囚牢”二字，黎杨不由提起精神，之前正愁着怎么完成槐桑交代的任务，没想到这才几天，竟这么快有了眉目。
当下她收了笑脸，清了清嗓子，与小鬼的眼睛对视，正色道:“是啊，我也是从那里逃出来的。”
想当初她也被槐树困过一段时日，照理来说她也算是囚牢里放出来的鬼魂，所以她也没说错。
“既然如此，那你可得要感谢我一番才是。”小鬼说起这话时，脸上莫名洋溢着一股自豪感，这让黎杨更是糊涂，这年头她被鬼打了还要感谢打她的那个鬼？
信你个鬼道理！嗯，好像不对，对方还真的就是个鬼……
小鬼见黎杨没给什么反应，又开始急了起来，腮帮子顿时气得鼓鼓，索性耍起小孩的性子来，隐去身形顿时蹿到黎杨的背后，勾住她的脖子彻底不撒手，顺带还嚼起了她的头发。
黎杨顿时有些头大，看着小鬼嘴里自己的头发，不由发怵，自己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小鬼了呢？
“知道吗，刚才坐在树底下的两个人可是在讲你的坏话呢！要不是我摇树枝落些叶子吓唬她们，指不定这会儿你会被她们俩数落成什么鬼样子呢！”
听他这么一说，敢情小鬼是在帮她出气？黎杨心里瞬间有些释然，以至于小鬼刚才的所作所为，她倒也不像之前那般介怀。
树荫底下聚集的阴气比较多，没一会儿黎杨便养足了精神，见乌云遮日，是打道回府的好时候。
恰逢她离开时，迎面走来几个学生，原本宽敞的道路可以容纳好几个人同时而过，但是他们却偏偏要作出一副避之若浼的样子。
黎杨见了，心里很是不舒服。似乎大家都是一副很怕她的模样，她就不明白，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不招人待见了？
小鬼自然是还趴在她的背上，也冷眼瞅见了这一幕，忽而一个念头闪过，下一秒他就从黎杨背后消失，黎杨只觉得背后一轻，当即转身寻找小鬼的身影。
小鬼再现身时，已然出现在那几个路人当中，黎杨也想看看小鬼究竟是要搞什么名堂，只见他对着其中一人的鞋带搞起了小动作，那人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走的正稳时，一个踉跄，脸面直接一摔朝地，当即引来了周围人的一阵骚动。
小鬼蹲在路边，为这一幕拍手鼓掌，顺便冲着黎杨露出嘚瑟的笑脸，一副快夸奖我的表情。黎杨见了，不由笑出了声，那几个路人见状，更是吓得直接拖着摔倒的那个人直接撒腿就跑。
小鬼见他们走远之后，才又闪现回黎杨的背后继续嚼起了头发，黎杨有些无奈，看样子这小鬼还真赖在她这儿不走了呢。
“我的头发你既咬不断又消化不了，为何还要这么做呢？”黎杨侧过脸向小鬼质问。
哪知小鬼睁了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眼眶一阵湿润，嗓音里带了一丝哭腔，冲着黎杨喊道:“因为娘亲也有这么长的头发啊。”
说着便一副欲哭又止的模样，为了不让小鬼趁势哭下去，黎杨只好想着法子哄了一会儿才止住势头。黎杨拿他无可奈何，只好任由他在身后呆着，反正鬼魂也没什么重量，轻飘飘的一个她拖着也没无大碍。
此时俩人正通往回黎杨宿舍的路上。
“方才你是又帮我出气不成？”黎杨有些坏笑地回头看着小鬼。
见黎杨提起，小鬼忽一个憋嘴，回道:“你别想那么多好嘛，谁让他们看起来讨厌呢！”
小鬼似乎是个傲娇的主儿，明明是在帮黎杨，可嘴上偏扯些有的没的，黎杨嘴角不禁微微上扬，也不拆穿小鬼的话，能有一个这么帮她的同类，何乐而不为。
俩人一路上东扯西扯，兜兜转转就来到了女生宿舍门前，这个点大部分人都在吃午餐，门前也就空荡的一片。黎杨刚想跨进宿舍楼的大门，哪知小鬼松开了双手，轻飘飘地落在她的身后。
黎杨不解地回头，问道:“刚不是还很爱趴在我背后嘛，这会儿怎么就不跟了？”
谁知小鬼倒是规规矩矩起来，双手恭在身后，朝黎杨行了小礼，说道:“夫子说了，男女有别，是不可以随便闯进女子的闺房。”
这厢小鬼话刚把话说完，黎杨还没反应过来，他便化作一缕轻烟，消失不见。
黎杨追不上也懒得去追，只觉得小鬼很有意思，可听他话里头提起的夫子，黎杨又觉得，这校园里头，恐怕还真不止藏了他这么一个小鬼。看来她以后可得找个机会旁敲侧击出其他鬼魂藏身于何处。
黎杨见小鬼早已溜之大吉，也就打道回府。她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一切都落入他人眼中。
等她的身影逐渐远去之后，宿舍大楼门前的树阵背后才现出了三个人的身影。
其中一人拿着手机，对着身后的两个人喊道:“照片都拍好了，一切准备就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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