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蒸煮炒炸》梅心竹影

1、蒸

　　【蒸】
　　〖粉蒸肉〗
　　展昭并没有拿刀，但白玉堂却觉得自己好像那案板上的鱼肉。
　　他慌慌张张地缩着身子，一副警觉的神情，手臂也蓄满了力，随时都可以出击。可惜展昭只跨了一步，就把这攻势给卸了。
　　一双手忽然抚上腰背，在肋间游走，带着若有若无的力道。白玉堂痒得又往里缩了一点，笑骂出声。展昭恍若不闻，真气一晃，吊得他连心里也痒了起来。虽然还把不准这猫在发什么疯，却已有了些随他去的意思。
　　玉堂昨日去赴宴，可还开心？
　　声音低低回荡在耳边。白玉堂汗毛一竖，总算明白了情由，当下将腿一蹬，舒展了躯体。
　　不就是晚回了半个时辰，瞧你这醋吃的。
　　浸了醋就酸了。展昭懒懒答他，看着他的眼神就跟看着一盘五花肉似的。不但如此，还摆出一副给肉去皮的架势，手掌上那股柔劲愈发不知收敛，幅度尺寸也愈发放肆。
　　白玉堂蓦然感到一阵寒意，重新把腿缩起来。却不料方便了展昭，只展臂一绕，就揉上了要命的地方。
　　那……那人家留客，我没……个理由，也不好……拂袖就走啊！白玉堂感到一股热气从脚底烧上顶门，不但驱走寒意，连想说的话都给蒸得断断续续。本来不是什么大事，说成这样，倒像他理亏一样。
　　这么一想，白玉堂脖子一梗就要争辩。不防展昭突然收掌换指，惊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展昭好整以暇地轻轻拍了一下，又歪着头打量一番。从床头扯过铜镜，举给白玉堂，问他是不是这样比较好看。
　　白玉堂不明所以，瞟了一眼。
　　咳……粉色的……
　　〖冬菇蒸滑鸡〗
　　白玉堂很不合时宜地笑了出来。明明是要紧的时刻，他却笑得连发梢都要颤抖，也怪不得展昭整个人都一僵，脸色黑得堪比包拯。
　　不是，我突然想起刚刚吃的那个香菇……白玉堂强行忍住，往下一瞄，差点又笑出来。展昭莫名其妙地跟着一瞄，又回想了一下，完全不知道哪里像了。
　　白玉堂平复下来，眼珠一转，凑去他耳边半咬半舔，于间隙解释了一句。
　　我跟你说，我不小心吃到一根柄特别长的，可惜细了点。
　　展昭明白过来，顿时哭笑不得，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白玉堂眼见着不对，急忙下手轻轻一掐。怎么了这是，一句话都禁不得，往日里不是很能……
　　他没说完，因为展昭一把覆住他的手，声音显得十分危险。那你要不要试试？
　　白玉堂呆呆地被牵引着低下头去，凑到自己手边。他其实并非不愿，只是这种事情，总要自己主动，才显得自然；若是这般带了强迫的意味，哪怕只有一丝一毫，哪怕知道展昭素来真心实意，也未免感到屈辱。因此嘴唇才碰到手背就蓦然惊觉，虽还不舍得用力咬一口，却也不是很配合，用力抿成了一条线。
　　展昭立时就察觉了他的异样，前臂一提，又把他撑起来。白玉堂眼光打转不去看他，忽觉展昭的手换了个位置，冷不防叫出声来。
　　很滑啊……别想那么多。展昭轻声腻语，说得白玉堂又觉烧得慌，埋头在他颈间落了个印子。
　　〖香橙蒸水蛋〗
　　白玉堂目不转睛地看着展昭剥橙子。
　　刀法相当熟练。一挖一转，整个橙肉就连着那层白色的膜一起脱出桎梏。晶莹剔透，里面包裹着的汁水清晰可见。刀锋轻轻刮过，在膜上划开一条细缝，于是橙汁渗出一点，要滴不滴地挂在那里颤动。
　　白玉堂看着看着，忽然就觉得燥得慌。好像展昭的手指不应该握着刀，掌中也不该托着橙子。毕竟那刀在橙肉中出入的频率如此眼熟，就连深度和角度似乎也是旧相识。
　　展昭递了一瓣橙子在他唇边，他下意识就张口含了。果肉的酸和筋络的涩混在一起，慢慢竟咂出甜味来。但这甜味也没能叫他回过神，以至于对下颌上初现的淡黄浑然不知。
　　放好刀的展昭转身看见这情形不觉好笑。正要叫他，忽瞥见被子下的变化，不禁一愕。转念间便将口边的话吞了回去，挑起适才随手扔在一边的完整橙皮，靠了过去。
　　那橙皮只在顶上削了个盖，下方柔软妥贴，宛然还是个橙子的模样。白玉堂被近在咫尺的气息唤醒，随即觉到一片又凉又粘的东西覆上来。低头一看，忍俊不禁。
　　这玩意……小了些吧！
　　展昭慢条斯理地往上转了一下，橙皮随即微微变形。白玉堂素来不喜欢粘糊糊的，收起戏容，脸也板起来。你还没完了，快些拿开，这湿乎乎的像什么样子！
　　很快就干了啊。展昭表情无辜，一根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点上他面颊。
　　白玉堂皱着眉头看他。也不知是真是假，但他这么一说，好像是觉得水分少了点。遂回到最初的反应上去。
　　那也不行，这么小，会疼。
　　展昭盯着那一道橙汁染成的蜿蜒痕迹，眸色幽暗，嗓音嘶哑。
　　没关系，很快就穿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