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卷千堆雪 - 大时代衍生》山涧晨岚

42、四十二

　　浑然不知已成弃子的Quentin尚在夜场逍遥，Ken穿过人群，挤到他身边，“你惹麻烦了。”
　　“什么？！”Quentin浸淫在火热舞曲的摇摆中回问，声音被一阵嗨嘘盖过。
　　“听着，”Ken凑近他，道，“上次在新泽西农场的事惹到了那个通过冈萨雷斯让老板放人的家伙，已经有人死了。”
　　“为什么？”Quentin不能理解，咒骂一声，“son of bitch！我拧断他脖子！”
　　“他都想拧断你的脖子，”Ken道，“老板很生气，这桩绑架是你策划的，没有经过他同意，而现在已经死了几个人。”
　　“懦夫！”Quentin蔑道，“他现在要怎么做？”
　　Ken，“老板的意思，事情由谁起的由谁解决，现在警方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西斯家族跟其他帮派的纠纷上，老板要活的丁孝蟹。”
　　“丁孝蟹？”Quentin回味这个依稀听过的名字，有些迷惑，这时Ken将怀中一份报纸塞他手中，Quentin一见之下，正是Rainbow被收购的报道，“Mr Ting-Hau-Hai，香港纵横集团总裁……”配图里是一个梳着背头笑得含蓄的东方男子……“丁…孝…蟹…”他听过这三个字被嚼泪含恨地吟出过，“这算怎么一回事？”
　　“那女人是丁的情人。”
　　“哦，可那又如何？她还不是跟了Eric Leong？如果不是与那小子在一辆车上，也不至于……”Quentin勾起嘴角，“行了，谢谢你提醒我。Kelvin要活的，那得看丁的运气了！”
　　“我在农场等你消息。”言毕，Ken退出人群。
　　Quentin兀自在喧嚣中沉吟片刻，再抬首时恰见不远处的对过有人张望——是个金发碧眼身段火辣的美妞儿，就在吸睛的时候，美妞也注意到了他——瞬时电光石火火星四溅——“……let\'s do it，let\'s do it，do it all night till your back gets sore till we just cant take it no more……that\'s the way I like it，that\'s the way you like it，that\'s the way we like it……”
　　……
　　“啊——！”
　　“That\'s the way I like it。”不耐丁孝蟹拷打方式的冈察洛夫挡开他，将一把冰镩贯穿进Quentin小腿肚钉在泥地上，蹲下身子，看着Quentin似砧板上瞎乱腾挪的鱼一般，扭曲着身体哀嚎，“Ting，你的事都解决了，这最后一个得留给我。”
　　丁孝蟹知道Ivan之所以让冈察洛夫与他携手，必然有他们自己的考量，这个他没兴趣知道也无意阻碍，只是眼下这个是事件的主导者，教他让予别个处置难以消恨，“我说过，人由我处置。”
　　“够了，你得到了你要的，我还没得到我要的，”冈察洛夫不让步地对视叉起腰自诩雇主的丁孝蟹，清楚地告诉他，“我要的可不是你那几个钱。”
　　“Shit！”
　　冈察洛夫无视丁孝蟹的抗议，开始拿起冰锥讯问Quentin关于美墨地下通道的事……冈察洛夫的刑讯手段丁孝蟹自忖不及，嘶号声中，丁孝蟹投去一瞥，砧板上溅起血肉，冈察洛夫尤诱导着“废了啊，废了啊”……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Quentin青筋暴起眦睚俱裂瞪着丁孝蟹方向，丁孝蟹亦不堪直视，转身出去，“问清楚了，要留活口给我。”
　　……
　　折磨的声响渐渐式微，冈察洛夫到底将Quentin刑熬死了，丁孝蟹一见他那被压力阀挤压变形的脑袋就愤怒地抓住冈察洛夫的领口将他抵到墙上，“我说过你无权处置！”
　　“I\'m sorry。”冈察洛夫并不反抗，平平地道歉只待他自行忍耐消化……果然，丁孝蟹接受即成现实，泄气松手，冈察洛夫看着他一点阑珊的样子，缓缓道，“有个地方或许你有兴趣，这家伙吐露新泽西北部一个农场有你想知道的一切。”

　　“丁孝蟹去新泽西了？”Ivan问道。
　　“应该吧。”冈察洛夫检查着装备，随口答道。
　　“你该跟去，这有机会接近西斯家族。”
　　“那没有意义，对西斯家族而言，要紧的是掌握边境那条通道，”冈察洛夫笑道，“如果西斯家族发现在通道一端出现了我们的人，想象一下他们是什么表情？这一次我会待得时间长一些，务必摸清通道的事。”
　　“Fine。丁孝蟹的钱已经到账了。”
　　“很好，如果他能够没事，我期待将来的合作。”冈察洛夫道，“我怀疑北部农场是个陷阱，谁进去都凶多吉少。”
　　“你有没有提醒他？”
　　冈察洛夫看他一眼，“在摸清边境通道安插自己人之前，我认为不宜转移西斯家族的注意力。”
　　Ivan颔首，“你考虑地周到。”
　　……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弹丸在下……
　　……
　　如冈察洛夫所料，新泽西北部农场确是陷阱，只是原来它是等着Quentin来复命的，现在等来的却是丁孝蟹……能够解决Quentin，丁孝蟹的实力不容小觑，在农场猫捉耗子了半天，兜转着跑不出去的丁孝蟹才被控制在了一间大屋里……拳脚相加后，丁孝蟹寡不敌众被制服，人被压伏在水门汀地面上……一个年轻男子步入视线，蹲下身子，俯视他，“Ting-Hua-Hai-”笑。
　　丁孝蟹听他念出名字，再次挣动起来。
　　“你杀了Quentin，你知道给我们造成了什么损失？你拿什么来补偿？”
　　“如果今天活着的是那个家伙，你是怎样一副说辞？”丁孝蟹反问，“你是约了他在这里复命吧，需要这个阵仗？”
　　男子没有否认，“Ting，绑架的事系Quentin主持，西斯家族内部并不知情，你有人脉找到冈萨雷斯，老板已经命令即时放人，事情本该到此为止，可是你以为这里是HK，竟然对西斯家族的人执行私刑致死，你说你该付出什么代价？”
　　丁孝蟹再次狠狠挣动，男子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凭你，我不信你一人干得了，告诉我是哪个帮派是谁插手了？”
　　“No-one-else，damn you。”
　　“Ting，不用我提醒你不坦白是怎样的结果吧？想想那些在这栋屋子里侵犯了你的情人的人——”男子缓缓地拉长了声调提醒他。
　　丁孝蟹如遭一击，瞬时激烈反抗，大吼“放开我！”
　　男子一摆手，没了钳制的丁孝蟹从地上向他扑过来，两人滚在一处扭打得难分难解……“I kill you damn it！”丁孝蟹于上风时吼道……“I fuck you son of a bitch！”男子又将他翻在身下……周围西斯家族的成员摩拳擦掌，只怕为首的男子落了下风……混战中，丁孝蟹摸到了男子身上的枪支，一下指住他，男子缓缓直起身子，丁孝蟹迅速一脚踢倒他，在更准地指住他的同时，周围的几支枪也同时指住了他。男子半躺在丁孝蟹枪口下，伸出手背擦擦鼻血，“杀了我，你也出不去。”
　　“为什么杀Quentin？究竟还有谁？”
　　“这是个意外，Ting，当老板知道这件事招来报复，就决定Quentin应该为此负责，但是西斯家族的人不能随人处置，凡事都有规则。”人在枪口下，不得不低头，男子心平气和地对他晓之以理，“No one else， Quentin is the last。 Trust me……Oh-shit！”男子忽然变了调儿地惊呼一声，丁孝蟹与周边人等不免又一紧张，“噁——”男子拿起撑在地上的一只手，不掩嫌恶地一甩，一甩可甩到了最近的丁孝蟹脚尖前，丁孝蟹一怔继而色变，这一瞬时风云突变，半躺的男子跳起身子，一脚踢去丁孝蟹持枪的方位，丁孝蟹的右手遭遇一踢，甩向一边，手里的枪也随之飞出，丁孝蟹一个激灵，男子已出另一脚踢中丁孝蟹正身，丁孝蟹向后踉跄，避开接二连三的出击后，男子迫得更紧更近了，丁孝蟹在围笼中自忖突袭不出去，索性再度贴身缠斗以期挟持对方为筹码脱身……纠缠即久，身带旧伤的丁孝蟹渐渐不支，几度反转，终于被年轻男子压制身下，男子一边揪着他的的头发令他脸颊贴着地面动弹不得，一边贴近他耳畔羞辱，丁孝蟹徒劳地爆着粗口，男子将他留予随众捆缚，自行起身整理沾满尘泥血汗的衣裤，“Oh-Shit！”一碾黏脚底的秽物，那秽物再度进入贴在地面上的丁孝蟹的眼帘，顿时令他反应激烈，几欲挣脱众人的捆缚……“你的情人是在这间屋子里被侵害的……（此处隐去591字）……这秽物刺激到了丁孝蟹，他知道这东西昭示了什么，他涨红了眼如野兽一样在猎人的捕兽井里挣扎，可毕竟他已在几个壮汉的捆缚压制下，难以动弹，丁孝蟹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年轻男子踱到他面前，停驻，突然出其不意地朝他面上踢了一脚，丁孝蟹被这硬生生的一下踢懵了，鼻血滴溅在地上，这才老实了……
　　新泽西，Colomble宅邸，Ken复命。
　　Colomble翻看文件夹里关于纵横集团、忠青社的资料，问，“丁孝蟹的副手是哪个？”
　　Ken，“John说丁孝蟹已经把社团的位置交给了他的弟弟，就是这个丁益蟹。纵横集团里，他的另两个弟弟和他的爸爸有话语权。”
　　Colomble，“他倒是门儿清，你告诉John，他脱不了干系，教他给HK递话，丁孝蟹现在我的手里。”
　　此时，Ken的手机打断交谈……
　　“有事么？”Colomble问道。
　　“丁孝蟹试图逃跑，打伤了我们两个人，不过被捉住了。”
　　Colomble笑道，“我们还是低估了他，我看你得委屈一下他，在决定怎么处置他之前我可不想听见他跑了。”
　　“Yes，boss。”

　　纽约，John与HK方面通话许久，确认晚间再沟通HK方面的安排后，挂上电话，然后向一旁静候的阿龙道，“事已至此，你不用做什么，做什么都挽回不了他，”一顿，继续道，“等丁益蟹来吧，西斯家族点了他的名。”John又看了他一眼，确认道，“你真的不知道他的事？他究竟有没有共谋？”
　　“我不清楚，孝哥只让我注意方小姐。”
　　“可是你却让人跑了，”John意味深长地看住他，“要不是丁孝蟹被西斯家族困住了，你这会儿怎么交待？”
　　阿龙略微低下头，这是有意的了，John猜测到，“为什么？”
　　为什么……作为丁孝蟹的身边人，他知道方婷与丁孝蟹的一段历史，多少揣测到了丁孝蟹的心思，丁孝蟹重逢方婷再度心动，而她已经有了男友且是丁孝蟹的此行收购目标……驶往酒店的车厢内，从酒吧跟出来的金发碧眼的尤物抱住丁孝蟹的臂膀，使出浑身解数引逗，丁孝蟹熏醉的样子可是少见，他从后视镜里看身后情景，仿佛丁孝蟹是胜券在握了，他听着过耳的话，仿佛收购目标有麻烦了，似乎有台面下的事令丁孝蟹得偿所愿……“孝哥，到了。”二十年的习惯称谓阿龙有时还是会忘记改口，车子停驻在酒店，尤物跟着出来钻进丁孝蟹胳臂下，丁孝蟹没有拒绝……数日后，丁孝蟹突然取消回程，嘱咐他守候医院里，虽吃惊，但他也没有好奇心去探究突变，丁孝蟹只是简单地命令观察进出接近他俩的人和他俩的动静……但是医护的只言片语使他得窥究竟……这个曾经在风雨夜追寻丁孝蟹到大屿山的女孩终于在多年后遭侵袭成了委地的落红，“孝哥……”他无法知道更多，但心底被触动了，这个曾经在风雨夜走向生死未明的丁孝蟹的女孩令他和阿程刮目相看，他们也会私下议论，而后的惊天动地的对抗更是刷新他的认知，真是个百折不挠的女孩啊……虽然丁孝蟹是他的头儿，他也暗自倾佩这个敌对的女孩……知道她要死了，他也暗自惋惜；知道她生还，他希望她就此服软给自己条活路；知道丁益蟹对她势在必得，他僭越去向丁孝蟹通风……“我说过老二做主”“如果已经动手，你不必等我，我要你结束她”……所幸丁益蟹毕竟忌惮他大哥，丁孝蟹得到了清白的人，驶回丁宅的车子里，他从后视镜里看见丁孝蟹抱着裹被的人，被子被抓紧得起了皱纹，丁孝蟹对她的心尚未泯灭，他的有心之举也就不差了……方婷“遇难”那夜他不在现场，难知详情，但丁孝蟹几欲失控的情状他得窥一二，加之丁孝蟹将Rainbow列为收购目标，难免在知情人眼中有公私两济之嫌……丁孝蟹的手腕硬，这使得他年纪轻轻就在社团脱颖而出，甚至他的上位史在江湖上也有阴谋论的版本，毕竟师公鲁正吉和师傅何恦在短时间内先后横死，丁孝蟹成了最大受益人，那么再度攫取意中人也在意料之内。当初他追随丁孝蟹，既是仰慕他有难得的道义，也折服于他这副手腕，因为他的强有力的手腕，他们从泥泞中走过终于可以改头换面成为正行商人……可是现在的这个意外令他惊觉从良是否黄粱一梦……想起那些勾连，细思极恐，丁孝蟹在其中究竟设计了什么……蓦然地，忘却回避的他与不远处的方婷目光交汇……她脸色惨白，死死地盯着他，教他不忍直视……他以为见着曙光，却原来是漫漫长路远，丁孝蟹与□□的纠葛已经涉及海外，无望感有心而生，他真的想退出了……方婷……他想起曾经的几段交往，其中不乏真心的女孩，一个被他的对头所伤死在芳华年纪，一个等待无果后选择了在他眼里庸碌的上班族，现在他跟着丁孝蟹发达了，身边不乏女伴，但要在其中找寻真心又谈何容易？□□混久了，踏出泥潭也已失落了真心，难道要等到结局只摘得悔恨的果子么，到那时爱人离心，就是哭百遍千回，也得不到怜悯了……所以当发觉方婷与其男友的动静后，他选择了背转身地沉默，他不去看不去听不去说，没有报告不知在哪儿忙什么的丁孝蟹……可是现在丁孝蟹居然杀了不止一个黑手党，这又有什么隐情？
　　“孝哥真的为了酒吧争女杀了西斯家族的人？”
　　John瞅他一眼，估摸丁孝蟹连身边人也没透露，“算了，现在深究这个也救不了他，西斯家族既然向HK传话，说明还有谈的余地，看他们怎么想你们怎么办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