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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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是齐桓，我是名老A。
虽然一直到后来我才明白自己以及自己周围这帮人是被称为炮灰的，这么回想起来，我最早的炮灰经历是在这帮小南瓜自以为加入老A的第一次行动。那次行动是一帮歹徒占领了某市的一家化工厂，化工厂里面有很多剧毒化工品，歹徒持有武器，随时可能引爆，老A的任务是秘密潜入，消除威胁。
我那一组里面照例是三名老A加一个小南瓜，看到自己组里面的小南瓜是那小白牙许三多的时候，我正是有点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了，然后发现薛刚他们那组的小南瓜是那小瓜苗吴哲的时候，我就只能鞠把同情的眼泪，别误会，这眼泪是给薛刚他们的。还在出发前往目的地的车上时，我就留意到吴哲的眼睛里除了紧张，什么都有一点，而许三多的眼睛里，则全部都是紧张。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叹气了，这俩倒霉孩子，不管是想得太多还是太少都不好，但总觉得吧，这次任务很可能有跌破所有人眼镜的情况出现。后面的事实证明，我果然是有预见性的。
话说我们这一组按照计划逐一出现意外，就剩一小南瓜自己单挑大梁，我还得装着挣扎的样子喘息着给许三多留下一句他可以退出行动的话。说这台词时我心还真挺纠结的，就这三个月试训下来，我也知道这许三多绝对不会放弃，可是想想如果这最后的台词我不说的话，那下场用“死无全尸”来形容可能都是祖上积德，而其他的人在我身边没皮没脸的捂着嘴巴那个笑啊，我只能一人赏赐一脚。这边还在郁闷呢，那边薛刚他们组也回来了，大家各自准备着，耳麦里面偷听着小南瓜们的汇报。
许三多果然没让我失望，可是听着这老实孩子在耳麦里面一遍一遍的完毕，我心里越发堵着慌，不知道指挥部里的队长心里又是怎么想的，会不会觉得愧疚？可是吧，站在队长的立场我觉得我又挺能理解他的。你说要是让这帮倒霉孩子一点没经历的就这么木楞楞的上战场的话，你们知道吗？战场冲得最猛的是新兵，死的最快的也是新兵。多少年前我正式加入老A的时候，队长他还不是队长，而我们的前任队长对我们说过，要做一个恶的善良人。视线不自觉飘忽出去，指挥部里的队长现在又是怎样的表情呢？肯定还是一脸没正经的歪鼻子斜眼的玩游戏，可是我心里的堵有队长的一半吗？
不去想了不去想了，谁都有自己该得到也该付出的事情，队长他啊，苦就苦点吧，而且有的时候我们比他还苦。耳麦里许三多那倒霉孩子说要拿掉防护面具了，好小子真有你的，我这边还没夸奖完呢，然后听到他的“遗书”，……那个谁啊，过来扶我一把，肚子疼。
后来疼的就不是肚子了，而是我可怜的腮帮子啊。看着那整天一笑两排大白牙的憨厚孩子就那么直接一拳捣过来，我能躲开的，却还是选择让他一拳揍上来。这死孩子发起火来还挺有那么点样子的，不过个死小孩，居然一点没留劲。挨了一拳我心里舒坦了，我想吧，是不是队长也挨上一拳他也能舒坦点呢？这么想的时候我居然打哆嗦，队长他什么人啊，他就一妖孽，他心里不舒坦肯定不会自虐似的让自己身体跟着不舒坦，他又不是脑子有毛病……不对，我怎么把自个儿给骂进去？靠！
不过A人A到最后把自己A进去的人哩，也绝对不会只有我一个，小瓜苗吴哲站在队长面前一二三四五六七的数着这个计划里的重重漏洞的时候，我敢承认，我心里绝对是乐得那个开花啊。队长是个人物，还一门心思的玩他的“合金弹头”，德行，队长啊，您就装吧您就装吧，谁不知道您现在恨不得把这一点面子不给的小瓜苗给绑起来突突了啊。后来还装模作样的撞人小瓜苗一下把话题岔开，我赶紧走出去，再不出去我怕万一当场笑出来，那后果还指不定的要多凄惨有多凄惨，靠，我怎么觉得好像有点眼前发黑啊，不行，我是坚定的共产主义无神论者，不能中封建迷信那一套的糖衣炮弹。
再后来吧，就是审核的过程，那小酒窝果然还是没留下来，不过小白牙和小瓜苗都是顺理成章的留下来。听说人家小瓜苗还不想留来着，然后被咱家队长用一串钥匙就给忽悠的栓住了，尤其是咋队长还当着那么多领导面振振有词的吼那什么来着，哦，“我喜欢他，我要他”。哎，你很奇怪为什么我连这都知道啊，那当然是有我自己的机密消息来源了，那不就是啥，那天大队长喝多了，我扶他回宿舍时大队长没留神嘀咕出来的嘛。可是很多年以后吧，那次我眼睁睁看着师侦营的那著名的老王拉着咱们大队长连灌一瓶白的、两瓶红的、最后又是一瓶黄的后自己挂了，咱们大队长还是眼神清晰，军容整洁，我很是怀疑当年怎么一瓶啤酒下去，大队长就拉着我叽里呱啦的说了那许多的“机密要闻”，冷汗，我是不是想太多了？！
话说咱们大队长这酒后失言的事还发生过不止一次，我唯一纳闷的就是，怎么又是我啊？每次喝醉就拉我每次喝醉就拉我？难道我就是那照顾醉鬼的命？最要命的是那嘴巴还呱啦啦的一刻都不停，我的泪，向天冲，我的命，危危矣，我不想知道这么多秘闻啊我不想知道啊，每次照顾完大队长我都看见咱家队长冲我那很是温柔的一笑，我真恨不得在脑袋上竖一牌子，牌子上写：大队长什么都没说！可是我更清楚一句话，此地无银三百两，咱们队长他也不是长猪脑子的啊！！泪两行那个泪两行，我这遭的什么罪哦。
算了，这些都是后话，转回正题。当新来的小南瓜们正式加入老A，咱门的宿舍自然就得和这帮小南瓜们分享，这个安排宿舍的事又当然不让的落我头上。然后那几天吧，来我这串门的人挺多，靠，都是群废话啰嗦的家伙，不就是想安排个让他们满意的嫩南瓜随意揉捏嘛。你当这什么年代了，新兵都是老实听话的孩子？！于是最啰嗦的薛刚得和咱们最聪明的大硕士吴哲一屋，至于最那什么肉肉的许三多就交由我来重新锻造吧。队长看着我排出来的宿舍表那一脸温暖笑容啊，我毛骨悚然之余都不知道他这究竟是满意呢还是不满意，寒。
然后分宿舍第一天，老A们照例是要给小南瓜们一点下马威的，可是我说薛刚，瞧瞧你那个头，你跟人家那吴哲瞪什么瞪，这是一平面的事吗？还是我看不下去给你一台阶下了，下次啊，劳烦您老人家站高点再以眼杀人好吧。不过后来晚上的时候已经能听见各个宿舍里传来的有说有笑，不错，融入得还都不错。然后回到我宿舍看许三多那孩子说话总是抖三抖的样儿，我又郁闷了，我吃人啦？跟我说话有那么恐怖吗？！忍不住又吼他了，结果这倒霉孩子又是一幅“我错了，虽然我不知道错哪了”的样儿，我郁闷了，我干嘛要让自己和他一宿舍啊，我这是要锻造他啊，还是锻造我自己啊？！苍天啦，我算明白队长问什么笑得那么一脸温暖如春了，他奶奶的熊！！！！
这之后的日子吧，就是训练训练再训练，队长他说了，会让我们的每一天都过的很不一样，他奶奶的果然不一样。你说你跟那大硕士斗嘴就斗嘴吧，干嘛总把我们扯进去，一不如你意了，不是半夜三更的紧急集合，就是没事就跑五十圈没事就跑五十圈，是，人家大硕士是技术兵体能不咋的，可是你不能因为一个人体力不好就要全队跟着陪葬吧，亏你还能脸不红心不颤的说什么这样做是为了培养团队精神、提高协同能力，真他奶奶的熊了，有这么培养的吗？还是人大硕士有学问，说白了队长你就一烂人，还是死不悔改、不可救药的那种。话说大硕士加入我们老A后也有了自己绰号——八一锄头。锄头很纳闷的问了几次，不就是他喜欢点园艺吗，为什么就锄头了？薛刚回答的倒也精辟，薛刚说，不然你想要叫什么？八一花肥？八一除草剂？八一农药？八一镰刀？我想吧，锄头可能听到最后也觉得叫八一锄头其实挺好的，真的。
还是许三多最老实，给他取个绰号叫“完毕”他一点怨言没有，说来这孩子也真够可以的了，各项能力都不错，就是人实在了点，或者说实在过头了，有的时候吧，搞得我都不忍再欺负他了，话说我也没欺负他，就是有时候吧，说话声音稍微大了点，可是你说咱们在军中的这帮大老爷们的，除了锄头，谁说话是那轻声轻气跟那娘们似的，真是，真是他奶奶的熊了。唉，说不定我还真得和锄头学学，学学他那平常心。忍不住一拍桌子，完毕我就这写点东西，你老是用那种不可思议的眼神你看我你什么意思了，我提笔写点东西怎么了就，你那什么眼……平常心平常心，他奶奶的熊，他又一幅“我错了，虽然我不知道错哪了”的熊样冒出来，真他奶奶的熊。
感觉吧，日子一天天的过得也挺快的，其实看看日历，从他们通过最后考核到现在两个月都没到，这不，任务又来了，丛林剿匪。这是一帮该死的毒贩，更他奶奶的居然还都装备了不少武器。出发前我和队长都看着那帮新南瓜，我想我和队长想的是同样的问题，可是最后队长一挥手，“全员出动”，我就知道答案了。看看队长，我真的想问他，你认为他们真的做好准备了吗？可是看着队长紧绷的嘴角我还是把话咽回去了。我们是老A，他们虽然嫩了点但他们也是老A，这再也不是那帮连长疼着班长惯着的宝贝兵疙瘩了，他们得自己走出自己的路。
出发的一路上，锄头一直还嘀嘀咕咕的，满心满眼的不信任，我忍不住答了他几句，可是锄头这家伙疑心病实在太重，行，你就疑心吧，只要到时候你能扣的了扳机、开的动枪就行。完毕一直是那么安静，这两个成对比的小家伙，这让我想起来队长对锄头的评价，这样的兵能和许三多这样的兵成为朋友，那他就不容易毁于他最容易产生的骄傲。别说，队长看人的眼睛始终够毒，见血三分。
到达行动地点，队长把完毕安排在自己身边，我带人潜伏在敌人后退的地方封锁口袋。听着锄头在耳麦里那公用频道聊天，我都忍不住要骂他，结果队长接腔时那口气的温柔啊，他奶奶的真是抖掉我三斤鸡皮疙瘩，靠，我无限的鄙视你。说来咱家队长还真有哄孩子的本事，然后那呱噪的家伙终于能还回我一片安静了，然后没多久，战斗就开始了。
持枪的毒贩他再狠他能是我们老A的对手吗？没多久，毒贩开始喊话，一开始哇啦啦的谁知道喊些什么，后来居然还用上中文，别说，那声音够凄惨的，差不多也能到闻者落泪听者伤心的地步了，我也就说说而已，这什么年代了，谁还上当啊。靠，然后我发现自己疏忽了，这不还有许三多吗？隔这么远我都听见这倒霉孩子的喊话，要是我在他身边我不削死他我。还好隔两秒钟没听到什么麻烦，然后听见队长的喊话了。唉，这什么世道啊，我们这倒霉被鬼催的队长。
在然后就是老道道了，毒贩还想玩什么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用听的就知道当先那个人一枪被队长毙了，嗯？后面那枪谁开的？小子反应挺快的啊，一枪就毙了后面的“陈仓”，不错，这孩子值得表扬。没多长时间就到了清理战场的时候了，我奇怪的发现锄头怎么跟在队长身边了？这倒霉孩子的预定位置不在这儿啊，然后就看见这倒霉孩子一脸狐疑的蹲下身看看被击毙的歹徒，还不信的用手占点血放鼻子下闻，队长和他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接着这倒霉孩子就蹲那儿吐了，队长立马端枪跑他身前警戒。唉，我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这下该信了吧，所以说人想太多不好，就是该跟完毕似的想的简单点好。哎，对了，完毕在哪？完毕他人呢？完毕！！
找到完毕的时候我看见完毕和一个歹徒在搏斗，上前扣住那个人，结果完毕走到地上躺得另一个人身边，随着完毕看过去，那女的口吐白沫，眼看是没救了，完毕就那么傻傻的看着，我上前一脚踢掉那女的手里的枪，转头看向完毕的时候心里一咯噔。完毕的眼睛空白的，好像没有灵魂。等到后来其他人过来的时候，完毕就跟没了魂似的坐树下动也不动，锄头在他旁边照顾他。锄头和他一样第一次上战场，锄头也开枪杀了人，后来我才知道紧跟在队长后面开枪的就是锄头，可是锄头平常娘娘唧唧的，关键时刻还是挺那什么，牛的。
回来的路上我们谁都没感觉到完成任务的轻松，完毕那没了魂的样谁看都不好受。紧接着几天的睡不着觉，要么睡着就做噩梦，我问薛刚他同屋的锄头怎么样，薛刚说吃照吃、喝照喝、每天还是妻妾啊的不离手没什么两样，看看我屋那活死人似的完毕，我真不知道说什么了，谁知道呢，谁知道活蹦乱跳的锄头心里又是怎么样的呢？不过，这些都是我烦不了的，自有人烦，你问我谁？废话，除了我们那妖孽似的队长还有谁？！
谁知道他那天跟完毕说了什么，然后就放完毕一个月大假，搞得锄头眼红又哀怨的后悔自己怎么没跟完毕似的安静，我忍了忍总算没一脚踹上去。德行，有了一个完毕已经够我们折腾的了，你没事凑什么热闹，他奶奶的熊，眼红人家放大假是吧，第二天格斗训练时我揪着锄头往地上掼，你个臭小子看我不教训教训你，你还不知道马王爷他长几只眼睛了。才掼两下忽然觉得一阵寒意透骨，顺着那感觉瞧过去，队长又冲我笑得那叫一温柔贤惠。我抖，这才一愣神被锄头这死小子趁机一个大背摔，你，你，你他奶奶的给我站住，跑什么跑，我不削死你我，我，……怎么又一阵寒意，抖。
没几天吧，队长他改行当抢劫犯了，我他奶奶的，下个月工资没了，这个月仅剩的那点烟钱也没了，队长那凶狠狠的样吧，恨不得把我那裤头都给当了。这个时候才知道锄头的重要性，这可爱的孩子在咱们中队眼看快集体当裤头的时候出现，随手甩出一本存折就让咱们队长的脸立马多云转晴了。后来吧，我靠，队长你早说是给完毕他们家集资啊，早说我就把那藏在锄头他妻妾身边里的最后的那三块两毛五分钱，二话没说给捐了。
算了算了，一个月没到完毕他回来了，又开始一笑俩大白牙，这倒霉孩子还学会拿我和锄头打趣了，靠，二话没说和锄头一起收拾他。队长在我们身边笑得那叫一欢啦，上次看到队长他笑得这么轻松畅快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自从完毕出事后队长一直就没好脸色过，当然他没好脸色我们也没好日子，总算那什么，对云开见日，我们都算苦尽甘来了。第二天兴奋过度，没留神又抓着锄头我摔摔摔，然后，刺骨的寒意又来了，我抖，这他奶奶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