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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前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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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两人抱着头往后退,季海希揉揉脑袋,抬头一看,一张熟悉的脸凑到眼前,然后她被抱入一个柔软的怀中。
“季海希!老娘有多久没见到你了!”
“陈艳!”在这里遇见许久不见的高中兼大学同学,季海希激动的反抱,“你过的好吗?忙不忙?”
两人高中曾同座一年,又考进同一所大学,关系好的以姐妹相称。陈艳是当年季家有难少数帮助季海希的人之一,虽然钱不多那份友谊却让季海希记一辈子。
后来她生病离开云安,不太愿意和以往的同学朋友交往,陈艳有自己的事业和家庭,渐渐的来往少了,再后来便断了联系。
“忙死了。”陈艳捧着她的脸左看右看,怒道:“你这混蛋,换号码也不告诉我。老娘问了一圈没人知道你的新号码,差点以为你失踪了。你家的债还清了吗?”
季海希咬咬嘴唇,笑了笑:“还清了。”
“太好了。里面同学聚会,他也在,要不要进去?”陈艳指了指身后的包间,眸子紧紧的盯着季海希。
他?哪个他?季海希愣了两秒才从陈艳的眼神中醒悟他是谁。心,就这样没有任何预防的狠狠的捶了一下,闷闷的沉沉的又有些痛。
“不、不去了。”她推开陈艳,“我去洗手间,以后聊。”
“哎呀,不见就不见。先把号码给我。”陈艳拉住她,要了号码才放她走。
季海希在卫生间蹲了好几分钟,接了郑宏军的电话才磨磨蹭蹭的起身。低头洗手时,余光看见镜子里多了一个男人的身影,站在她的身后就这么安静的望着她。
察觉到莫名的熟悉,季海希不看镜子里的人长什么样,甩了下手掉头就走。和男人擦身而过的时候,手腕一沉被温暖的大掌握住。
她的身子一抖僵在原地。温暖的大掌松开了,男人往后退了一步立在她的前面,以嘲讽的口气说道:“季海希,你看起来很落魄,你的高富帅呢?”
季海希抬头看这个快五年没见面的男人。五年的时候,足可以让一个青涩的男人变得成熟睿智,也可以让一个曾经温柔的男人变得冷漠无情。
张了张嘴,季海希没法组织语言,脑子太乱乱的她想逃跑。可是仅存的一点理智提醒她不能逃,那样只会让自己更加狼狈。
“念念。”救命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季海希从男人的脸上收回视线,陌生人一般的向郑宏军走去。
男人转过身,郑宏军惊讶的愣了好几秒:“沈乔清?”
“哥,好久不见。”
“你……好吗?”穿的人模人样的肯定好。
“还不错。托某人的福。”沈乔清笑笑,“有机会一起喝一杯。”礼貌的点了点头和他俩擦身而过。
郑宏军盯着他远去的背影,小声地嘀咕:“电话呢?”
季海希没了心情回包间,郑宏军陪她离开广运楼,给季有根打电话说俩人有事先走,在季有根的追问下偷偷的说了沈乔清回来了。
两个人漫无目的走,走累了找个地方坐下。不远处有奶茶店,郑宏军买了一杯牛奶大满贯给季海希。她抱着大杯猛吸一气,望着天满足的叹了一声。
“后悔吗?”
季海希眯上眼,诚实的点头,“嗯。”
“去找他吗?”
她认真的想了想,摇头,“后悔是后悔,现实是现实。他已经不是以前的沈乔清,而我不是以前的季海希。”
“我读书少,不懂那些什么回不去的时光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就知道喜欢就去找他问个明白。他拒绝了,咱也死心了。可万一他也单身想回头,你这头给个台阶不是正好吗?”
“给他一个机会也给我一个机会?”
“就是。”
季海希拍拍郑宏军的肩膀,问了一个很现实也是从来没问过的问题:“哥,如果不是我爸把你养大,即便他是你亲舅,你还会留在这吗?”
郑宏军想了好半天,“不知道。也许不会。”
他说的不会而不是也许会。这个答案或许是伤人心的,但季海希却笑了,“如果我妈还活着,我会带她离开这里。你看,我是亲女儿你是亲外甥都有离开的心思何况一个没有血缘的人?假如我没赶他走,谁也不敢保证我和他以后会在一起。他说我没有真正的爱过他所以才不信任他,可是哥……我是真的爱过,所以宁愿我负他让他恨我……”
你真傻!这三个字郑宏军无法说出口,亲眼目睹忍着痛也要赶走沈乔清的季海希在一场一场的噩梦中醒来,在一夜一夜的失眠中熬到天亮,在一次一次的头痛欲裂中捶打自己的头抱着他哭着喊痛的妹妹,他舍不得打舍不得骂。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她这样无情的割舍爱情是因为她爱沈乔清,不愿不舍沈乔清和她一起过被人追债四处躲藏的没有未来的日子,更不愿沈乔清有一天看着她变成真的精神病。
哪怕沈乔清不愿分手,哪怕沈乔清说:“念念,我会陪你到老,我们一起闯过难关。”
不相信世上有天长地久,那个时候,谁都不知道他们会走向什么样的结局,不想因为照顾自己而让沈乔清筋疲力尽,到最后不得不选择分手。
与其到那时更加痛苦,不如她主动放开。
第一场市场调研不算完美的结束了,很快裴经理的报告发到蒋西城的邮箱,包括中途季海希去洗手间郑宏军去找她结果两人不告而别,包括季有根对季文英说了五个字——小沈回来了。
小沈季海希大学时的前男友
卫南给他一份详细的报告,里面有一个叫沈乔清的人物,季海希大学学长也是她的初恋。
初恋回来,难过的不告而别!
哦,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蒋西城删除邮件关掉网页,坐在豪华的老板椅里转了两圈,一个计谋浮上心头。
为了扼杀初恋回头,他必须放—大—招!
饭没吃完,但市调报告必须做完。季海希折回裴经理的办公室写了一份市调报告。
在犹豫是打印还是问蒋西城要邮箱的时候,接到一个自称蒋西城家保姆黄阿姨的邀请电话。只是,对方这般热情熟悉的口气又是为哪般?
“哦是这样的,老大说你做的菜特别好吃,让我跟你好好学学。老二那个小祖宗的嘴巴可刁了,做不好就不回来吃。阿姨想把你请过来教阿姨做菜,行不行啊小季?”
蒋西城家的保姆想学菜随便一个电话,江宴旗下的大厨哪个不屁颠颠的跑上门?用的着找她?
她本来是不会去的,可今天不同,正好趁这个机会把报告送过去,这样她就可以早早的回家休息了。
黄阿姨五十多岁,微胖,一头短卷发乌黑发亮,脸上的皮肤保养得极好,看起来红光满面。
“哎哟,是小季啊,快进快进!”黄阿姨笑的像看见多年没见的亲闺女,待季海希换了拖鞋,热乎乎的胖手抓住季海希拉到沙发旁。
茶几上放着水果和饮料,黄阿姨坐在对面笑眯眯的盯着她瞧,那眼神炙热的季海希心里发毛。
“阿姨,我现在就教你做菜。”
黄阿姨急忙摆手,拿起叉子戳了一片蜜瓜递给季海希,“不急不急,先坐会儿。”
季海希接过蜜瓜,心里直打鼓。
“小季啊,你长的真漂亮。”黄阿姨笑的像是在夸自己闺女,一副自豪满足感。
“谢谢!”季海希小小的咬了一口蜜瓜,眼皮有点打颤。
“今年多大啦?”
“28。”故意虚报一岁。
“家里还有谁啊?”
查户口?合作伙伴上门指点保姆做菜也需要查户口?
“爸爸、表哥。”
“哦,你妈呢?”
“……不在了。”
“唉,那你一个人照顾爸爸很辛苦吧。”
“……阿姨,我们去做菜吗?”
“好好,走啊!哎哟,越看越漂亮!”
季海希被夸的满头黑线,“阿姨,您不用夸我,我从小是被夸大的。”
黄阿姨微微一怔,随即哈哈大笑,“哎哟哎哟,阿姨最喜欢你这性格。”
啊……这位阿姨不会是脑子不好有精神病吧?季海希郁闷的眼皮直颤,看了看被黄阿姨搀扶的胳膊,好像宫廷剧里嬷嬷搀扶皇上宠爱的妃子一般小心。
这种滋味不好受,她有一种在虐待老人家的错觉。
黄阿姨查户口的热情让人吃不消,学习做菜的热情更让人吃不消,恨不得一口吃成大胖子,拉着季海希问东问西,没有放人的意思。
蒋西坤喜欢吃辣,黄阿姨决定学做川菜,第一个便是水煮鱼。她从冰箱里拿出一条杀好的鱼放在砧板上,右手拿刀在鱼背上比划了两下,然后回头一脸无辜的望着季海希,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红着脸道:“我不会片鱼片。”
季海希实在是控制不住了,捂着抽搐的肚子批评:“你这个保姆真不合格,居然不会片鱼片。唉,你和别家的保姆不一样诶,你可是餐饮界老大家的保姆哦。阿姨啊,我觉得你最好找一个正规的大厨师学一段时间。”
黄阿姨好脾气的说:“你说的对,所以我找你来教我啊。”
季海希被黄阿姨打败了,只得手把手的教她如何片鱼片,再一步步的教她做水煮鱼。这样很累,总不能黄阿姨做一次来教一次吧。
“阿姨,我把步骤写下来,下次你再做对着步骤做就可以了。”
黄阿姨想了想,笑道:“是哦是哦。楼上有书房,你去打印一份。多写几个啊。”
季海希拿着文件去了二楼书房,总觉得黄阿姨对自己有点过分的热情,便想着回头将菜谱都打出来,省得以后再找她。
别墅的楼梯铺着厚厚的地毯,软底拖鞋踩在上面没有一点声音,屋子很大显得格外的安静,走在这样奢华的屋子里,季海希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梦醒了所有的一切都能恢复如初。
二楼的书房欧式的深色家具,书柜里摆满了各类藏书,墙上挂着名人字画超凡的安静。靠近窗户的墙角放着一盆散尾葵,窗户下有个花架,上面摆着一盆极为旺盛的金边吊兰。
吊兰有些年头了,倒垂的细长叶子密密麻麻的遮住了花盆口,从门口看去,像绿色的丛林。茎的下端长出的一丛丛的小吊兰,最长的有花架的一半高。
风从打开的窗户吹了进来,吊兰的秀叶在风中轻轻飘荡,一瞬间季海希有点恍惚,以为回到了五年前季家的书房。
季家的书房也有一盆养了好几年的金边吊兰,卖房搬家时砸碎了。
季海希靠着书房的门发了一会儿呆,傻傻的笑了笑,把文件放在桌上坐下开电脑。这个时候手机响了,显示是黄阿姨的号码,
黄阿姨在楼下喊一声就可以了,干嘛要打电话?
季海希拿着手机跑下楼,厨房的门敞开着,一眼便看见黄阿姨举着手机四脚朝天的躺在地上,两只眼睛倒着看着她,有气无力地道:“小季,我—的—老—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