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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求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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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西城很想把这句话吼出来,可惜他不能,郑宏军的话,季海希的病,让他担心吼出来刺激到她又逃走,又得费一番功夫找人。
这一次,该说他很幸运!根据乘车记录查人正好查到这里,正愁不知去向,姑娘的电话来了,十万火急的向他求救,他必须隆重出场。
只可惜,总有些事,与愿违。
季海希之所以肯听话上车,主要的原因是可以坐一下做梦都不敢想的阿斯顿马丁。
经过这次的事件,她觉得有些时候就得享受眼下,别总想着以后怎么过,怎么走,该存多少钱。
谁也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样的天!
所以,她动作敏捷的拉车门上车,坐一坐电视里才能看到的豪车,摸摸车皮,软的像皮肤一样细腻柔滑。
车型漂亮像优雅的绅士,动感中充满了华贵的底蕴,就像身边的这个男人,时刻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这么贵的车以前只能在电视里看到,可现在不仅舒适的坐着还能尽情的抚摸,这算老天给的幸福吗?可为什么,这幸福让人心酸的想要落泪?
几天过山车的生活,几乎要抽干她的灵魂。从平地跌落深渊,以为这辈子就这么糟糕的过了,天上却掉下来一根绳子把她拉出深渊。
牵着绳子的人,是KING吗?KING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自觉的拿蒋西城和KING相比,季海希转头偷看蒋西城,他的睫毛长而微微向上翘,深邃清澈的眼睛看着前方,浓密的乌发泛着亮泽,高挺的鼻梁下是柔软的唇形,下巴弧度优美又性感,车外灯光投射下,他的肌肤呈现出淡淡的蜜色,细腻的像她手下的真皮,摸起来手感一定极柔滑。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分明修长好看,脱了外衣挺括的白衬衣穿的潇洒俊逸,袖口卷起露出一截手腕,肌理紧致肌肉也性感。
只是,这张脸好像在哪儿见过,越看越熟悉。
“蒋先生,我是不是在其他地方见过你?”
“云安江宴基地,这么快就忘了?”
“不是,是其他地方。”
“哦,那你想想是哪个地方。”蒋西城嘴角勾起一个友好的笑,这个笑,如夏花绚烂生命怒放,惊鸿了季海希的眼又暖了她的心,也让她忘了想想其他地方是哪儿。
“你长的真漂亮!”她由衷的赞叹。
“是吗?可我觉得说帅会更好。”
“漂亮。”季海希嘀咕一声,转过头看着车窗外的街景,突然后知后觉刚才的话是多么的不合适!!!
脸蛋发烫尴尬的贴上有点凉的车玻璃,不想和蒋西城讲话了,低着头当缩头乌龟,缩着缩着她感到头有点晕胃有点不舒服。
阿斯顿马丁为了避让前面变道的车,一个急刹往前一冲减下速度,季海希的上半身随车身往前冲了一下,抬起头没来得及看清变道的是什么车便感到天旋地转,恶心的想吐,胃里翻滚了两秒的热浪瞬间喷到喉咙口。
她捂住嘴巴,把那股不适感往下压了压,再睁眼往外看。不看倒好,一看眩晕的更加强烈。
“呕……我想吐。”
“哗!”刚说完,一口白色的呕吐物直接喷了出去,黑色的操作台上挂了一长条白色的物体。
“吱……”方向盘往右一打,蒋西城也顾不得这里是主干道,打着双跳灯靠边停车。
季海希整个人都呆了,知道自己闯了大祸,瞧见蒋西城正黑着脸盯着被弄脏的地方,偏巧胃里又一阵难受,于是她迅速的解开安全带跳下车蹲在路边狂吐。
吐完,季海希狼狈的站在路边,怯怯的看着蒋西城走到面前,眯上眼准备迎接他的狂风暴雨。
哪知,有个柔软的东西塞进她手里。她睁开眼看,是一块散发着淡香的宝蓝色格子手绢。
“快擦擦!”
看见手绢,季海希的心脏莫名的收缩。淡香入鼻,如同他身上散发的海洋般的气息,“哇”的一声,她又喷出一口。
蒋西城忍着味道把季海希拉回去,取出两瓶水让她清理衣裳,至于他的车……,幸好他随身带了香水。Hermes雪白龙胆古龙水喷雾被他用来消灭车里的味道。
真特么奢侈!真特么娘炮!
季海希直勾勾的盯着那瓶香水,恶狠狠的灌了几大口矿泉水,微凉的水压住胃里的热流让她感到舒服了一些。手绢擦脏了,很想扔了可她对蓝格子有着莫名的眷念。
想了想,她塞进口袋,“洗干净了还你。”
“好啊,要香喷喷的还给我。”蒋西城的嘴角微微一勾,幽黑的眼底滑过一道季海希看不懂的光。
真特么娘炮!
她不想再坐车,非常实诚的说道:“你的车技不太好,我晕车,所以我坐公交回去啦。再见!哎哟……”人被蒋西城抓住强行塞进车里。
忍着一股子酸馊味道,蒋西城把车开进一家中医院,季海希很安静没吵没闹没说话,配合医生把脉,主动的告诉医生她的状况,又把常备的药拿出来给医生看,问医生她要不要紧会不会发作。
蒋西城默默的坐在检查的病床上,紧紧的盯着季海希的漂亮的侧脸,心里却有种凄凉的感觉。
之前他和郑宏军谈了好久,才知道这五年季海希过得是怎样的日子。
季海希原本有个亲大哥叫季天逸,四岁跟着爷爷奶奶在齐江市生活。爷爷是亲爷爷,奶奶却不是亲奶奶。
季海希十二岁的那年,季天逸不愿跟着爷爷和小叔一家去省城,被爷爷锁在屋里,半夜用床单结成绳子跳下楼,逃跑时被汽车撞死。
季海希的母亲王茹萍受了严重的刺激,精神不太好。郑宏军的生父是云安人,季有根便带着他们来到云安。
季有根开的餐馆生意火爆,家里条件也越来越好,季海希就是一个小富二代,上大学就有了自己的私家车,一辆蓝色底桃红大花的甲壳虫。
季有根宠季海希宠的不像话,有时候连王如萍都看不下去。季有根眼一瞪,说:“我闺女我乐意宠!”
如果,一直那样生活下去该多好!
郑宏军还记得,五年前的初夏,那个周末,季海希在店里帮忙,介绍季有根放高利贷的周叔突然跑进来,脸色不太好看。
他进屋后神神秘秘,把季有根拉到一旁,凑在一起神神秘秘的说话。
就见季有根的脸瞬间惨白,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王如萍正观察他俩,见状忙走去问:“什么事?”
“没、没事。”周叔的表情明显是有事。
王如萍追问,声音大了一些,把郑宏军几个吸引过来。
季有根说不出话,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周叔痛苦的揉了揉脸,“那个开发商……跑了。”
他俩投给开发商的钱全没了!
郑宏军吓傻了,呆呆的去看季海希。季海希也傻愣愣的站在那儿,王如萍扶着她,身子摇摇晃晃,根本不敢相信,“你、你说什么?”
“没了!全没了!”周叔捂着脸蹲下哭。
投给开发商的钱接近一千万,有季家的钱,也有其他人放在季有根这儿专门放高利贷的钱,全都没了。
王如萍往后退了两步,“啊!”一声哀嚎,身子如断线的风筝往下倒。
“妈!”
医院,漫长的等待,手术室的红灯终于熄灭,医生出来,看见他们摇摇头,“脑溢血,看她今晚能不能醒。”
季海希一下软在地上。
知道消息投钱的人一个个找上门要钱,季有根把家里还剩的一些流动资金拿出来还债。可是,那么多本金和利息,这一点哪里够呢。
王如萍一天就要花费一万块,三天后,心脏监视器里的曲线变成长鸣的直线。
季海希扑到王如萍身上,拼命的晃她:“妈,你别走!你睁开眼,看看我!我是念念!你别走!别走!”
她跪倒在床边,头埋在王如萍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郑宏军的记忆里,他亲爹去世时哭过一次,那之后从来没哭过。可是,看着舅妈紧闭的双眼,听着妹妹撕心裂肺的哭声,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掉,砸进地砖砸进尘埃。
季海希的身子突然一软,往后倒去。郑宏军正好站在她后面,一把扶住,再看她已经闭上了眼睛。
季海希晕过去了,王如萍看病的钱是亲戚家借来的,这会儿还没结帐,哪里还有钱给季海希付住院费。
“怎么办?”季冬英拉着郑宏军哭。
郑宏军紧咬牙关,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我去老头子那儿借。”
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听说他们后来去了S市,听说老头子遇见以前的老部下入股影视公司。
郑宏军回家收拾东西就去了火车站,买了票赶到S市。来之前,他就做好心理准备,有可能借不到钱,可他心里总存着一丝幻想,或许老头子念在亲儿子亲孙女的情分会帮助他们。
拿着从小外公那儿得到的地址找到季家,高档别墅门口就被拦下。说清了要去的栋号和户主名字,保安还是没放行,让他打电话联系业主。
郑宏军有季老爷子的手机号,打过去无人接听,过了一会儿再打关机了。
他只好打给小外公,要了家里的固定电话。响了好些声没人接,就在郑宏军要挂电话时,传来一个轻轻柔柔的女声:“你好,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