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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九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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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六
鱼住已经许久没见过这么大阵仗的故友风暴了,粗略一算就得有十几个人头,除了湘北,陵南海南和翔阳都来了人。
鱼住即便不问也感觉到了木暮对于流川回国的事情何其上心,作为常年聚会的组织者,他总有谁都难以比及的坚持和热情。
还能看到彼此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少,要好好珍惜才是啊,毕竟再也不可能像学生时代那样随心所欲一起打球了不是吗。
木暮总喜欢这么说。
鱼住觉得在他听过的关于这群小子的所有梦想里,最适合当老师的人就是木暮了,特别是他扶着眼镜发表感慨的姿态,看起来就应该是在课堂上演讲的人。
三井依然用拼桌的老办法将所有人聚成了一圈,掏出带来的纸牌往桌上一甩。
好不容易都到齐了,玩游戏吧!
你幼不幼稚啊,宫城替三井感到丢人,又不是小孩子了谁还跟你玩国王游戏。
哇哈哈我要玩我要玩,这次本天才绝对要抽到国王,你们就都死定了!
啊……当我没说。
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今天来的目的可不是看你玩游戏!
你又打我大猩、啊大哥!
谁是你大哥了!
流川同学,晴子朝对桌已经几年不见的少年偶像招了招手,轻声笑笑,欢迎回家哦。
谢谢。
看着流川依然和当年一样寡淡的神色,晴子发现原来大家真的都长大了,唯独流川还是那个流川。
就连自己也已经不再会像当初那样一见着流川就心跳加速,曾经对于和流川相关的一切消息,哪怕只是只言片语,都会让她小鹿乱撞,红了脸颊,而流川只需要一个眼神,甚至于一道不经意间的视线,就能令她脑海里一片空白,她曾不止一次想过,能够走进流川心里的女孩子究竟是什么模样,他看起来是那样顽固不化,就像富士山上的积雪。
当然,即便他只是片积雪,他也是最帅的那一个。
我说晴子,你是不是也该适可而止一下呀?
彩子摇摇坐在自个儿身旁,脸上浮现出再熟悉不过的表情的女人,有些无奈,花道会伤心的哟。
那条头脑简单的瞌睡虫到底有什么值得迷恋呢,彩子至今不明白晴子的恋童情结。
彩子学姐,不要开我玩笑啦。
是你的眼睛出卖了你好不好。
老同学见面啊,有点失态不奇怪嘛。
好好好,是我太紧张了。
不过,晴子忽然有些感慨,真的有点不可思议呢,我从没想过还能再见到流川同学的。
彩子一脸倦怠,这样的话她已经数不清听到多少次了,你就这么期待和他见面吗。
不是这个意思!
晴子说从知道流川这个人开始,他就一直冷冷清清,不喜欢说话,不爱交际,打球也总是独来独往,她有班上所有人的同学录信息,唯独流川那页一直是空白的。
其实我在流川同学出国那年的期末考就问过他的。
咦?彩子立马就笑了,她几乎能预见流川是什么样的反应,准是伤透人心,你还做过这种傻事呀,傻丫头。
傻瓜这种词语不用说两遍吧,晴子噘着嘴不乐意,我也只是希望可以有个完整的高中回忆而已。
嘛嘛,算了,反正单细胞的生物都是一样的。
晴子回忆起当时流川给她的回答,比起那会的失落现在反倒能够释怀了,以前看到流川同学总是很紧张呢,会想我要怎么打招呼比较自然,说什么话能够令他感到有趣,但是被他拒绝之后却轻松了许多呢。
恩?
我也想过很多呀,其实就算我有了流川同学的电话又能怎么样呢,我还是不敢打给他。
彩子听到这,伸出手往她脑门上一敲,我说你呀,是不是太感性了。
诶?
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人是不能联系的呢,哪怕是个死人也有怀念的方式啊,说真的你和赤木学长两个人真是像得可以,全都让我搞不懂。
晴子无从反驳,她觉得许多事情其实都往往超出自己的想象,感情也好事物也好,发展到最终才会明白,越觉得难以放下的羁绊,反而都因为思绪过度消磨忘记了,在记忆里隐姓埋名,而那些看着似乎不值一提的东西,却在心里呆到了天长地久。
联不联系得上流川又有什么关系,他们之间的距离并不会因此拉近或者更远,一直到再见流川的那一刻晴子才想明白许多事情,若是往后继续目睹流川打球的风采她依然会狂热不已,为他呐喊,然而回归现实本质,到底只是一场驻足于少女情怀当中的梦,既不会实现,也不想实现。
总是有那样一个人出现在自己特定的一段时光里的,所代表的也仅仅只是生命延走过的一部分,她的流年长河并没有因为流川的消失而干涸,反而因为流川曾经所带给她的回忆而充实了许多。
说到底,她也不过是看台上的流川命之一,并不存在别的意义。
彩子学姐,你追星吗?
啊?我怎么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
晴子眨眨眼,天真无邪,去追一个嘛!这样我们就有共同话题可以聊了!
彩子翻个白眼,那我还不如去追赤木学长哩。
啊彩你要追谁?!
良田?!
宫城悲痛欲绝的眼泪开了闸门,你竟然要去追老大吗,我不会祝福你们的呜呜呜呜……
彩子还在手里摇风的扇子立马就收了,啪一声打在宫城脑门,要哭也把嘴闭上!真是受不了。
也许来参加聚会是个错误的决定,她就该和同事一起去逛街。
流川扭头看了眼睡着的仙道,大白痴一点不受惊扰,明明以前怕吵得很,瞌睡会传染吗,流川下意识打了个哈欠。
恩?这小子竟然睡了吗。
流川一抬头,海南的牧端着杯饮料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他的变化不算大,也许是从高中就开始穿西装的缘故,如今他反而看上去年轻了许多。
很高兴你能回来,流川。
流川点个头,同他碰了杯。
牧拉了把凳子坐在他的附近,问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有什么发展计划吗。
这两天刚刚提交申请。
什么地方?
东京。
牧就笑,我还以为你也会来大阪。
……
毕竟昔日的战友也在不是吗。
但也总会隐退的。
流川说牧不应该不明白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的道理,当年的湘北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你看得很淡嘛。
现实如此。
牧对流川坦诚的态度感到有些意外,这是他第一次和流川接触,也是他第一次发现流川的内在远比外表朴实得多,那个以球技华丽而名震球探的新人王,实则并不冷酷。
而就流川提及的友谊而言,牧却有所不解。
你和仙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为好朋友的,我们都很吃惊呢。
什么。
你不知道吗,除了每年大聚会,湘北组织内部聚餐的话,一直都是他代你出席的。
流川有点好奇牧怎么会知道这些,牧告诉他清田和樱木交情不浅,基本上也会跟去凑凑热闹,每次都带回臭屁流川又没回来,又是刺猬头当替身的消息在圈子里广播,这小子还在把你当超越目标呢,你有什么动静他客是了若指掌,有时间你们应该切磋一下的。
有樱木陪他玩就可以了。
不巧的是樱木也这么想啊。
流川脸一鼓,两个白痴。
你也知道,毕竟球坛天才也不打球了,人总是在慢慢减少,牧说到这里口吻有些遗憾,他总会忍不住谈起关于仙道不打球的话题,会觉得寂寞也是正常的。
流川一阵沉默,想了想蹦了句话,我还没打倒仙道。
我想应该不止你一个人这么可惜。
不,流川斩钉截铁地说,我至今稍逊一筹。
牧出乎意料,你们比试过了?
恩。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今年。
流川又说,想和他交手的话,尽管冲我先来。
牧思忖着他话里的意思,笑笑道,你还是那么狂妄啊,流川。
当然,流川对此十分肯定,眼中的神采一如赛场上的志在必得。只有我才能打败他。
牧在那时并不明白流川言语之中所包含的另一层决心,关于仙道这个人的一切一切,生命,快乐,悲伤,荣耀。
他都与之共享。
他依然在篮球岩壁上攀登,奋力登顶,而所有撑起他脚下的支点,绝不仅仅只是自己的追逐那样简单。
他要连同属于仙道的那一份,一并摘下,让那些缺口最终能够得以完整。
年轻真好啊。
你是大叔吗。
两人聊起彼此的近况,流川道他听说当年那批人的发展似乎都还算尽人意,牧一听就乐了,摇摇头答道,看起来风光而已,伤病比谁都多。
很严重吗。
你可能都不相信,我最近去的医院就是赤木工作的地方。
流川想象出赤木为牧主刀的画面,也跟着摇头,这很吓人。
对于运动员来说伤痛是在所难免的。
不是,流川摸着下巴终止联想,有感而发,他看起来不像医生。
牧一愣,随即哈哈一笑,拍拍的肩膀让他好自为之。
流川冒个问号。
赤木站在流川背后用充满忍让的表情和流川打了声招呼。
欢迎回来啊,流川。
队长……
都已经不打球了,不需要这么叫我,赤木和牧坐到了一处,和流川面对面交谈,流川发现他的头发长长了一些,似乎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柔和一点,你也可以叫我赤木医师,我读骨科的。
……
怎么?
流川最终没忍住那股脱口而出的冲动。
是,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