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好完美》泼墨桃子

18、第18章

　　闻成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世界从家里的浴室变成荒郊野岭，心里一阵发寒，正要不爽，却见旁边的男人脸色更难看。眼睛看着前面的方向。
　　什么啊？
　　他顺着方文的目光看着前面，一辆面包车向着他们的方向驶过来。

　　“那个，你冷静点。”闻成的眼睛是可以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的，比如现在表面上很瘦弱的男人，看着无害的模样，一双亮若星辰的眼睛注视着前方的车子，除了眼神看出来很不爽，基本上还是一个俊俏无双的男人在不开心的姿态而已。
　　但是，闻成这里看过去，他看到的是那个俊俏的男人的里面，是他的好友死鬼方成，一双血红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道路，身后的黑雾越来越多。
　　他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感觉。
　　这种雾气带着一股莫名阴森的戾气和鬼气，不是一个正常的死魂该有的。只有那种心有不甘的厉鬼才会有的黑雾，一般心中怨气越多，这种黑雾聚集的也会越多。
　　而他的这位好友，此时的身后黑雾如同浓雾一般——

　　方文心中看着眼前的情景，升起一股恶意，恶意散布在心底的同时，一种莫名的东西在心底里叫嚣着。这种东西很陌生，但是自然有一股力量，几乎是在同时，这种力量影响到周围的气场，花木开始颤抖起来，灯光也开始变得忽明忽暗，最后那些路灯似乎是终于忍受不住空气中的压强突然变化，一溜烟的，从方文的方向沿着面包车的地方，一个个炸开来。
　　“啪啪啪啪”一溜烟的爆炸声，终于让面包车停下来。
　　一只手按在方文的肩膀上，方文仿佛是刚从梦境中惊醒一般，恍惚地看着旁边的人。
　　“你控制一下情绪好不好？”闻成颇为无奈地指指路灯，“救人归救人，不要破坏公共物资。”

　　方文冷冷地看一眼闻成，“我的女人如果掉根毛，谁都别想有公共物资。”说完，是向着那辆车的方向前进了。
　　徒留下闻成在身后无语，“我说，你们做鬼的就不能多点公德心吗？”叹气归叹气，到底也是跟上去了。

　　到了面包车前，闻成看到成于思从车上下来。他冷冷地看着不做声。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七个？
　　有点意思，闻成皱着眉，居然多了一个。

　　那头，林紫微哭的梨花带雨的，闻成撇过去一眼，这不是没伤到吗？啧啧。话说，这女人，也真是够单纯的，他每次见她，这女人都是一个人。
　　接着——
　　闻成眼睁睁地看着成于思被方文给揍了。
　　说实话，闻成一点也不觉得心疼，反而觉得成于思死有余辜。可是，这里真如果打出事儿，还是得他收尾。

　　他出声，“够了。”
　　闻成望着那个新分裂出来的鬼，冷冷地说，“这边交给我。”
　　或许，在别人的眼中，地上躺着的是个普普通通，甚至是懦弱的男人，刚挨了一顿揍。

　　可是，在闻成的眼里，地上躺着的的确是一个懦弱的男人，那是成于思。
　　而在成于思旁边站着的，还有六个——鬼。
　　这六个鬼各式各样的姿态，一个穿着古装，一个穿着女装，还有一个胖子，还有一个孔武大汉，一个戴着眼镜的学生，一个一脸嬉皮笑脸的痞子。至于还有一个，是新分裂出来的吗？
　　闻成看着这个带着帽子的男人。
　　男人似乎一点不惊讶闻成可以看到他，抬起头来，直视着闻成，玩味地笑起来，那抹笑里带着一种让人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什么时候，成于思的身边有个这么厉害的鬼？
　　闻成心中藏着问，但是因为方文和林紫微还在，他跟着他们一起走了。等到回过头来，很奇怪的是，那个被打的一塌糊涂的成于思已经不在医院了。

　　——
　　“你怎么会签下一个厉鬼？”方文问他。
　　回到这个问题来，闻成奇怪地看着已经是死魂状态的好友，“你也发现了？”所以，他那天没有看错，那天成于思的身边，真的跟着一只厉鬼？
　　方文双手交叠，大拇指轻轻绕着，“我没有看清楚，因为等我看过去的时候，那个厉鬼又走开了。”
　　是的，那天，那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看到了方文，就退开了。
　　似乎，他也有点要避开方文的意思。

　　“说清楚，到底是什么回事。”方文的眼神很冷，牢牢锁住这个好友。
　　闻成翘着二郎腿，捏着自己的鼻梁，探口气，“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是娱乐圈金牌推手吗？”
　　自然是因为他眼光独到，能够挖掘出艺人身上的特质啊。方文想到了什么，眼色不善地看着闻成，“你不要告诉我，你挖掘出来的艺人，身上都是带鬼的！”
　　闻成叹口气，站起身来，站到咖啡机前面，按下了黑咖啡的制作键，这种时候，不喝点咖啡暖暖身子，他怕他会忍不住打颤啊。

　　“其实，你说我是阴阳眼，对，但也不全对。”闻成啜一口咖啡，缓缓开口，“我看到的不全是鬼，是人心里的鬼。有生鬼，也有死鬼。”闻成沉着脸，打开他办公室的百叶窗。
　　闻成的办公室是那种可以看得到外面，但是外面看不到里面的特殊玻璃隔开的。尽管如此，闻成还是让设计师专门为他多加了一道百叶窗。
　　此时此刻，百叶窗打开，外面的情景清晰地展现眼前。

　　“你看外面，有几个？”闻成问方文。
　　方文看了一眼窗外，有八个人。各自坐在自己的工位上。
　　“8个是吗？”闻成答出来，抿着唇笑了笑，手指竖起来，“不，有9个。”他指着那一头阿金的方向，“你看那个金毛。他看着是个金毛程序员，但是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个好吃懒做的中年妇女。这个妇女让他八卦又计较。”
　　方文看着那个方向，他的确看到了那个金毛，可是饶是他，也看不到闻成口中的中年妇女。这就是闻成所谓的鬼？为什么同样是鬼的他却看不到？
　　“那是生鬼。”闻成的视线转回来，对上方文，眯着眼睛，“你是死鬼。你生前是人，死后是死灵。你是灵，是魂。所以你有思想，一般情况下，死灵是不该到别人身上的。死灵，要么就往生极乐。要么，就如同你一样，心有不甘，飘荡人世，最后丧失记忆，死魂消散于人间。”

　　长久的沉寂，横亘在他们中间。
　　方文静静地注视着这个好友，没想到闻成比他想象的知道的多很多。
　　闻成也在打量着方文，他当然猜得到方文不想走是为了林紫微，可是这样做不值得。舍不得也得舍得了，再这么强留下去只能是魂飞魄散。有些话点到即止，他希望方文可以明白。

　　“所以，生鬼是什么，就是人心里的鬼？”方文打断他的注视，转回话题。
　　闻成叹一口气，他知道方文的脾气，不达目的是绝不会罢休的。这么多年，唯一的遗漏，就是林紫薇。当年，方文要找一个合适的方式集团接班人，找一个他母亲的翻版，结果真的被他找到了。一切按照既定的轨迹去走，林紫微就是他孩子的妈，另一个傀儡。不料最后，是方文改变了心意。

　　闻成点点头，“我签下的艺人，都是有生鬼的艺人。”
　　“为什么？”
　　“因为这样的艺人，才有多面性。而成于思是其中最特别的人，他是一个完美的母生鬼。”
　　方文奇怪地喃喃，“这是你发明的词吗？”
　　“是啊，形象吧。”闻成端着咖啡笑着说，他看向咖啡里自己的投影，那双锐利的狐狸眼。就是这双眼在五年前，让他在剧组探班的时候发现了成于思。

　　那个时候，他其实是为了探班赵丽。因为他有一次在电视上不经意间调台的时候，看到了这个女演员在演戏。这个女演员长得很有几分小家碧玉的感觉，上海女人，说话的时候嗲嗲的。但是她演戏的时候，那种光芒，让人忍不住在她脸上流连。
　　只是在镜头上看过一眼，闻成觉得他要去看看这个女演员。他要去看看这个女演员身上有没有生鬼，因为一个人的人格或许可以隐藏，可是生鬼是无法隐藏的。如果生鬼是那种非常具备人格魅力的鬼，那这个艺人将来必然是个天王巨星。如果生鬼是不同性格的，那也很好，至少可以驾驭的角色范围多一些。

　　可是真到了剧组，见到了这个女演员的时候，闻成有点失望。女演员的身边的确站了一个生鬼，只可惜这个生鬼是个貌不惊人，普普通通的小姑娘。
　　小姑娘绕着闻成转了几圈，很是好奇。
　　“一？你是不是看的见我？”小姑娘凑过来。
　　闻成心里好笑，脸上严肃，瞪一眼小姑娘在的方向，这个小姑娘立马钻到赵丽的身后，吓得再也不干出来了。

　　可笑。
　　身为一个娱乐圈的女艺人，养什么样的生鬼不好，养的居然是个这么纯真善良的小姑娘。以后怎么出席社交场所？
　　闻成没想到，一个看着那么精明的女人，背后藏着的居然是个怕生，见不得市面的鬼。他基本可以断定，这个女人将来拍不到几部戏就要退出娱乐圈了。

　　闻成微笑着和赵丽打了个照面，就要离去的时候。
　　一个个子不高，但笑容灿烂的年轻人从旁边挤到赵丽眼前，“呀，你怎么来了？”
　　闻成眼睛盯着那个男人，不由自主地眯起来，笑了。
　　这是他第一次在一个年轻的男艺人旁边发现一个古装的生鬼。那个生鬼似乎是注意到闻成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冲闻成咧咧嘴巴。

　　“闻总，那个人”旁边的场务凑过来，“是成于思。是不是打扰到您和赵丽了？没眼力劲的东西，我来把他赶开。”场务以为闻成是看上了赵丽，赶着来拍马屁。
　　不料，闻成摇摇手，饶有兴趣地说，“不用。那个成于思，是隔壁剧组的吗？”
　　“是，隔壁在拍清宫剧，据说是说的少年天子。”场务对周边的几组戏都熟悉的很。

　　难怪。所以这个男演员为了拍好一部戏，生生分裂出一个古代的生鬼出来。
　　有趣。
　　闻成当下断定，这是一个可以为了剧本角色生出生鬼的“母生鬼”，说白了，就是一个戏疯子啊！那不是好事吗？那肯定是戏骨型演员啊。
　　所以，他就把成于思签下来，包装，给资源，让他拍戏。

　　后来的事情，再一次证明闻成的眼光是对的。
　　那个当时正在冉冉升起的赵丽，在正要当红的时候宣布了和成于思的婚讯以后，退居幕后相夫教子。而成于思，本来还是籍籍无名的人，在接了几部闻成安排的戏本子以后，迅速大红大紫。
　　成于思是个争气的，也是个有野心的，每一次拍戏都是全身心的投入其中，但凡他参演的电视剧都能带动一波流量关注。当然，闻成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母生鬼，为了角色也生出了越来越多的生鬼。
　　每一个，都是为了戏本子。
　　只有那天那个戴帽子的鬼——
　　“只有那个鬼，是资料之外的。是个死鬼。”闻成喝完咖啡，突然他像想起什么事，“那个死鬼，会不会跟你一样夺舍？”
　　方成纠正他，“什么叫跟我一样，我是有协议的。”
　　“谁管你有没有协议。你现在最好赶快点，死鬼和生鬼一样，会和寄生人同一个情感。我问你，成于思最恨的人是谁？”闻成突然想起这件事。
　　方成被他猛然一提醒，眼神都变了。瞬间从原来的位置移到闻成面前，那种阴冷的黑雾又渗透出来——

　　闻成一把抓住好友的手，“好友，你控制一点。你这黑雾要伤到人了。”
　　“喊林紫微。”方成说。
　　“又喊？”闻成想起上次的情景，太娘炮了吧。但是触及那死鬼阴森森的大白脸，内心一颤，“好，林紫微。”
　　看到方文的手要上来，他伸手一拦，“你别动！我自己来！”
　　说着，闻成的手在空中画了一道圈，又是那道白雾如同活物一般排队，排成了一个圈。闻成啧啧称赞，这他妈就是一个多啦a梦的移动门嘛。
　　还没来得及欣赏完，衣领已经被那死鬼一提，拖着向前进了。

　　“等等！你他吗的，不能温柔点吗？”
　　办公室里传来闻成的一声暴喝，因为声音太高，屋外的人都听见了。
　　阿金伸头来看，“闻总是在办公室里养了女朋友吗？这么黄这么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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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已更新。
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