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再来》没事看看文

31、第 31 章

　　离开大佬的地盘，叶悯霖跟个急于献宝的孩子似的。领着小米就去了他不久前刚在南锣鼓巷购置的住处。叶悯霖当初一看好这个位于胡同深处跟主院平行的小跨院，就跟卖主商量得先把原本的小跨院收拾成一座相对独立的小四合院才肯付钱。不然跟主院一个大门进进出出的，买卖双方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都不方便不是？卖家虽然也觉得有些道理，但还是要求买家分摊一部分拆改费用。叶悯霖觉得要是自己去找人弄有点麻烦，也就同意了；还特意要求卖家把冬天烧来取暖的地龙，给改成了北地常见的炕。用青砖砌的炕占了半间屋子，连着原本的火墙、一烧火，整个屋子都暖融融的。就这么一改立马从外观的阳春白雪无障碍的接了地气。把原本跟四合院相连的门洞给砌死，然后找好位置在临街的围墙破开一个门洞、装了扇双开的大门、比着内外高低，在门槛外砌了三级台阶找平；方便进出。原房主是个留过洋的，自诩有品位，有钱还特好享受。四合院主院那边什么情况不知道，小院这边；院里有水井、还通了自来水。正屋跟卧室之间还配套了个这个年代罕见的、有着自来水龙头的洗漱台盆、搪瓷大浴缸还有抽水马桶，干湿分离的小卫生间。这阶段还没有热水器，这房子也没有装可以提供热水的、供暖的锅炉；想泡澡只能靠人工往浴缸里加热水，好在有早就埋好的管道直通外面胡同的下水道排汚，塞子一拔，脏水就流出去了。窗是几乎全是西式落地的，镶了双层玻璃、大而敞亮，加装了传统的、有宽边雕花格栅的木质窗框，配在青瓦、白墙、朱红漆就的门、窗、立柱的中式房子上，看着就亮堂堂的、觉着意外的和谐。叶悯霖看过了，表示满意，爽快的把钱付了。本来早就想找个时间带陈小米来看看，可还没来得及说呢，就执行任务去了。这一回来，可不赶紧带着小未婚妻验收新房？陈小米进门四处看了一看，除了一进大门就一览无余，没有照壁遮挡、院子小了点之外；可以说是完美！
　　收拾好房子，两个人到处收罗票证把窗帘、门帘、床上用品、家具、沙发、锅碗瓢盆、桌椅板凳所有这些他们能想到的，过日子需要用到的都配齐了，然后高高兴兴地找了个日子去扯了证。大佬听说他俩领证，想帮着操办婚礼；两人明确汇报了他们嫌麻烦，不想办婚礼的打算，准备到上班的时候各自发一圈喜糖完事。大佬扫兴之余，还是让秘书送来礼物表示祝贺，为了能够方便、及时的找到叶悯霖，又让有关部门越级给他们这个小家庭安了部电话。休婚假的两个人，这几天就窝在小院里，过着没羞没臊的新婚生活，陈小米浑然不觉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直到某一天傍晚，一辆军用吉普车停在小院门口。下来男男女女五个人，其中年纪大的男人直接上前擂门。出来开门的小米面对着亲爹一张铁青着的脸，才猛然记起来，先是自己工作忙到飞起，后去执行任务太过紧张；她已经好久没有跟家里联系了！连结婚这么大的事，都忘了跟家里父母说一声了。小两口腆着脸赶紧的把一家人让进门，车是小米爹在京战友派来接站的，小司机见势不妙。帮着把车上东西拿下来之后，跟大家敬了个礼，连口水都没喝、就迅速上车开回去了。听到外头动静不对，正在洗澡的叶悯霖匆匆擦干自己，穿上衣服就出来了。
　　看见站在院里整整齐齐的一群娘家人，他觉得自己脑壳隐隐的疼。赶紧堆起笑脸把岳家往屋里让，收获了大舅子莫挨老子的表情包一套，岳父母也显见得是很不满意自己这个女婿的。只有小米娘家嫂子微微笑着不说话，娘家人进门打量过了四周，丈母娘的表情松弛了些。老丈人一脸严肃的开了口：“房子买的租的？谁的名下？”叶悯霖毕恭毕敬：“是我买的，算是小米的名下财产。”“多少钱？”“800。”“看着还挺不错的呢。”谈话短暂中断。丈母娘从随身小坤包里，拿出个信封交给他。看叶悯霖好像犹豫着不怎么想接，大舅子臭着脸发说明书：“小米的嫁妆！”那就是不能拒绝的意思。他接过转手就递给了小米，再看丈母娘，这时候脸上已经微微带上点笑意了。等把大家都让进屋里，众人分坐好了之后，老丈人气哼哼的率先发言：“陈小米！你可真厉害啊你！”没等他下一句出口，陈小米迅速回应：“爸爸对不起，是我做错了！您千万别生气！”她的语气、态度看起来是要多诚恳，就有多诚恳！然而，小米的父母跟兄长几乎同时意识到，这个女儿/妹妹跟他们之间；并不是自己认为的那么亲密无间。骨肉分离的那十来年给她带来的伤害，一直都在那里，从未消除。在小米的内心深处，始终能够依靠的，不过是她自己一个人而已。这个认知，让他们再也说不出任何责备的话。为了不刺激小米，他们只好不约而同的，对这段婚姻表示真诚的祝福。只是意难平之余，又一致谴责了一番叶悯霖欺骗无知少女、瞒着家长不告而娶的卑劣行径！
　　叶悯霖全程厌世脸，连原本的笑意都收了；是他的错，得认。毕竟小米已经成年，跟叶悯霖的婚姻也既成事实，父母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得舒心自在。丈母娘看着叶悯霖变了脸色，想着凡事不好太过；就顺手给了个台阶，这事终于翻篇了。小米想让父母住主卧，被妈妈用再让就住招待所给拒绝了。好在叶悯霖跟陈小米以前用的被褥什么的都带回来了，往厢房那里一铺排，也够用了，再把炕一烧；屋子就很暖和了。两间原先都配有蹲厕，买下来以后，考虑到将来有孩子的话；好安排住处，除了盘炕就没怎么改动。
　　陈家人住了两天，就回去了。小米的爸妈虽然知道孩子总归有离开父母的一天，可女儿找回来也没有多久，加上自己工作也忙，还没怎么好好相处就嫁了这么远，再想亲亲热热的；恐怕就不能够了，心里也就酸酸涩涩的不是滋味。他们一走，小米就松了口气，跟着写了关于农业现代化的、重工业改造的和精细化工的发展构想，检查过没有不当言论和超现实内容之后，让叶悯霖找人交给布置任务的大佬。不出意外，又获召见。大佬拍拍手里几页纸，饶有兴味的看着对面的小米：“来！给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小米正襟危坐，侃侃而谈：“我们是绵延数千年的农业大国不假，可发展至今，仅仅满足于小农经济的自给自足，这就造成经济基础过于薄弱，一旦发生大规模自然灾害，粮食供应难以保障，有可能影响社会秩序平稳的状态，这个，我们已经有过一次很惨痛的经验教训了。我个人以为，要想有所改变，应该从这几方面入手：一是因地制宜培育良种，南方高产的品种到北方未必适用，反之亦然，这个可以交给农业学家去完成。二是兴修水利，让河渠形成管网，了达到既可抗旱也能排涝的目的，方便规模化种植。三是加大力度研究保持土壤肥力的方法，不能几轮庄稼种过后，肥田变瘦田，瘦田变荒地，成了涸泽而渔。四是研发农业机械，真正做到农业现代化，把大量劳动力从土地束缚中解放出来，投身工业现代化建设中去。五是规模化种植比如江南的稻米，河套平原的小麦，黄土高原的黍米，新疆的棉、麻、油料、甜菜，东北的大豆、高粱、小麦、玉米、和单季稻等等，有些不适合种粮食的地方，还可以发展经济作物，比如水果、中药材和发展各种特色养殖业什么的。农业方面的重点应该是全国一盘棋，不是搞小而全、而是规模化加高精尖---粮食高产、品类精细化、争取在全世界做到；属我们的种植技术高端、农业机械顶尖！”望着小米晶亮的眼，大佬的情绪也受到了感染，真能做到这一步，那将是怎样一幅壮丽的画卷？他忍不住击节赞叹：“全国一盘棋啊，说得好！”
　　大佬很想让共和国的其它决策者们也来听一听小米的设想，但考虑到众人的提问会打断她的思路，同时也为了保护小米不被外界所扰；只是吩咐秘书取消了接下来的一个会议，没有再做什么安排。他发自内心的觉得这次谈话；是个令人意外的收获，是命运对这片多灾多难的土地的馈赠。小米知道自己已经出格了，但是她忍不住！在谈及自己提出的构想和论题时，她强忍着没有贸然提议具体由谁来参与比较好；虽然那些载入史册的大佬们，如今多数还是青壮年。她想，我不过是偶然被命运卷入这个时代的一个肉身凡胎，又有何德何能；妄想指点江山？还是稳妥点，把这选择权交给国家吧，要相信命运的选择----我，陈小米之所以来到这个时代，是为了见证，一个强大的祖国在我们这代人的努力拼搏中崛起，我们，终将开创一个恢弘的新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