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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民国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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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凡旭心中如明镜般透亮,深知傅文佩那颗被尘世风霜侵蚀过的心,已然因往昔追剧时的微妙触动而泛起涟漪。这位看似弱柳扶风的女子,实则内藏坚韧,恰如道家所言,“柔弱胜刚强”,陆振华即便逃难至沪上,亦不舍其伴,而王雪琴的百般算计,更显其非池中之物,绝非荧屏上那抹楚楚可怜的剪影所能概括。剧中傅文佩终获善终,手握李副官一家这张关键之牌,直至陆振华油尽灯枯,唯有她默默守候,此情此景,仿佛预示着现实中的翻版即将上演。
傅文佩对于陆家之事,早已从许叔口中探知一二,心中暗自思量,如今的一切,似乎正一步步落入刘凡旭那精心布置的局中。女子之坚韧,犹如春日里顽强生长的野草,即便看似凋零,只要一缕微光,便能焕发新生,生机勃勃。
傅文佩凝视着刘凡旭,那双眸子里仿佛藏着深邃的幽谷,闪烁着不为人知的光芒:“我欲窥你心中图谋,为何要助我至此?”
刘凡旭望着眼前这位仿佛浴火重生的女子,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而又神秘的微笑:“助你,自有天数注定,你无需多虑。只需在赢得陆振华信任后,偶尔于他耳畔轻拂过东北故土的微风,唤醒他心中的旧梦即可。”
傅文佩闻言,眉头微蹙,似乎仍未能全然领悟其意,亦不完全相信她的目的如此纯粹:“仅此而已?”
刘凡旭轻轻耸肩,淡然一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正是如此简单。我不过是不愿陆振华将那片白山黑水的记忆,遗忘在岁月的尘埃之中。”
傅文佩听后,心中稍安,却也不失警惕:“好,我会照做。但,我绝不会允许你将主意打到依萍头上。”
刘凡旭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哟,此刻又念及起依萍的安危来了?我曾说过,视她如胞妹,只要她安心向学,不与我为敌,我自会为她铺设一条康庄大道,学业无忧。至于日后,我想,你亦不会全然放心交由我处理。如此,你可安心了?”言罢,举起桌上精致的茶杯,与傅文佩的轻轻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为我们的合作,共饮此杯!”
傅文佩似乎也放下了心中的重担,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庞,在瞬间仿佛被岁月温柔以待,重拾往昔的温婉与柔情。难怪陆振华当年对她倾心不已,若她与王雪琴正面交锋,陆家必将掀起一场风雨交加的大戏,缓缓拉开序幕,精彩纷呈。
“妈,我已将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还有何遗漏之处?”依萍在屋内呼唤,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期待。傅文佩望向刘凡旭,眼中闪过一丝疑虑:“我们要搬至你处?是否会给你添诸多不便?”
刘凡旭笑容温暖如初春阳光:“自然无碍,你们如今境况艰难,房租尚且捉襟见肘,依萍的学费亦是悬而未决。我既已许下承诺,必当全力以赴。再者,我家正对陆家,于你接近陆振华,岂不是更为便捷?”
傅文佩闻言,心中已明,刘凡旭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然而,她绝非任人摆布的棋子,她有自己的意志与坚持。刘凡旭望着傅文佩,心中冷笑,这枚棋子虽不甚驯服,但棋子无需完全听命,关键时刻,能依计行事便足够了。
正当母女二人忙碌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刘凡旭前去开门,门外竟是陆如萍,她身着淡雅的洋装,脸上带着几分忐忑与不安。
陆如萍晨起用餐时,陆振华突然吩咐:“如萍,饭后将钱送予依萍。”
如萍尚未及应答,王雪琴便在一旁冷笑连连:“哟,老爷子,昨日依萍可说了,她恨我们每一个人,还扬言报复。如今你又让如萍送钱,我岂能不担心如萍的安危?这要是……”话未说完,便被陆振华凌厉的眼神制止,低头不敢再言。
“如萍,稍后到我书房拿钱。”陆振华言罢,放下碗筷,径自离去,留下满室的寂静与不安。
王雪琴恢复往日跋扈之态,对如萍道:“把钱给那小贱人送去,她若不收,你也别装好人,速速归来!”如萍连忙应承,心中却五味杂陈。
饭后,如萍接过钱,又忆起昨夜依萍那双破旧不堪的鞋,心中涌起一阵怜悯,便回房取了自己一双未曾多穿的皮鞋。不料开门之际,却见一位陌生女子立于门外,装扮与这户人家格格不入,遂问:“请问,这里是依萍家吗?”
刘凡旭淡然回应:“正是,请进。”陆如萍对刘凡旭颇感兴趣,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请问,你是依萍的同学吗?”
刘凡旭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神秘:“非也,我名刘凡旭,乃依萍之友。”陆如萍猜错,略显尴尬,却又不失礼貌:“哦,抱歉,我叫陆如萍,你叫我如萍便好。”
刘凡旭随意应了声,步入屋内。如萍对傅文佩道:“佩姨,这是爸爸给的钱,其实,昨日爸爸打过依萍后便后悔了,今早特地让我送钱来。”
说着,又取出鞋子:“这是我的鞋,未曾多穿,昨日见依萍的鞋已无法再穿,便拿来给她,希望她能穿上。”
傅文佩见钱,心中稍安,司令未曾忘却她们母女。但见如萍一脸焦急,似施舍又怕被拒,傅文佩心中涌起一丝恨意与不甘。瞧瞧如萍,身着华服,脚踏新鞋,手腕戴着精致的玉镯,而自己的依萍,却为房租、学费,需承受鞭打之苦,方得些许银钱。傅文佩心中释然,与刘凡旭合作无疑是个正确的选择,她为何要在此受苦?她要争,为自己,更为依萍,争取一片属于她们的天地。
依萍走出房间,恰见如萍将钱与鞋置于桌上,昨晚的痛楚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情绪激动:“陆如萍,把钱和鞋拿走,我们不需要,别再侮辱我们!”
望着依萍扭曲的脸庞,刘凡旭轻笑一声,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依萍,钱收下吧,那是你的应得,那一顿鞭子,即便闹到警局,亦会有所赔偿。”转而对如萍说:“陆小姐,鞋子还是拿回去吧,如此太伤人了,依萍即将搬至我处,亦可自食其力,无需穿你之旧鞋。”
依萍听刘凡旭之言,又见母亲未反对,便收了钱。如萍手足无措,眼中闪烁着泪光:“对不起,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见你的鞋破了,便拿了双新鞋来,绝无侮辱之意。”
刘凡旭无奈地摇了摇头,如萍一次次提及依萍的破鞋,又强调自己未曾多穿,这赤裸裸的施舍口吻,怎能不让人反感?不知是真单纯还是假天真,这番话如何说得如此自然?
果然,依萍怒火中烧,声音颤抖:“什么叫你没穿过几回?我的鞋虽破,但我不稀罕穿你剩下的!告诉你,我们不会要你的东西,出去,带着你的新鞋滚出去!”边说边将如萍推出门外,丝毫不留情面。
刘凡旭望着依萍直率的性子,不禁失笑,真是个简单直白的女孩,毫无心机,一点即燃,颇有趣味。这份纯真与直接,在这个复杂的世界里显得尤为珍贵。
因如萍的打扰,依萍加快了收拾的速度,将一些必需品简单整理后,便随刘凡旭离开了这个承载了两年记忆的居所。刘凡旭领她们至新家,依萍进屋收拾,对傅文佩道:“我日后便叫你佩姨吧,对面即是陆家,接下来的,就看你的手段了。我知王雪琴常外出‘打牌’,你自当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王雪琴外出会情郎之频繁,陆振华独处之时,正是傅文佩的最佳时机。
傅文佩望着陆家方向,轻声说道:“我明白了,我也会打理好家务,不给你添乱。”她深知,这是她重获新生的最佳契机,曾被逐出陆家,如今,她要荣耀归来,用智慧与坚韧书写属于自己的篇章。
“佩姨此言差矣,既是合作伙伴,我自然信你。”刘凡旭笑容如花绽放,仿佛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你们慢慢收拾,我需外出采访,苏灿我自去接。”言罢,翩然离去,留下一抹神秘的背影。
傅文佩望着刘凡旭的背影,心中暗叹:当年那个孩子,如今竟成长至此,她对陆家的态度,透露出东北或有变故,否则,她不会远赴上海,还特意择居陆家对面。此女心机深沉,行事周密,反观依萍,几句言语便能激怒,单凭这份忍耐与城府,便相去甚远。自己日后需多加提防,她的目的尚未明朗,切莫真的沦为她的棋子,而是要成为自己命运的主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