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鱼海棠]濡羽》灯火流转

2、换取

　　濡羽听说过关于如升楼的传说。长得像鱼的独眼之人，养着一群猫，看管着善良的灵魂。
　　仔细看看，眼前少年的帽子确实有些像鱼，挡住眼睛的纸上也确实用朱砂画着一只眼睛。
　　如果对方真的长得有点像鱼就好了……濡羽不由得想到反倒。她有些拘谨的拽着上衣的边角，把手放在了两边。
　　——这家伙长得太好看了点。

　　“又是一个小女孩啊……刚过完成年礼？”
　　湫只觉得历史惊人的相似。

　　从那之后大概过去多久了呢……？
　　五百年？两千年？
　　还是整整四千年了……？

　　湫一时觉得疲惫极了，他强打起了精神。

　　“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每个好人的灵魂，都会在死后化作一条鱼，收入通天阁里。”
　　“你也是来找我换鱼的吗……？”

　　嘻嘻哈哈的少年音配合着松垮宽大的灵婆服，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那双被白纸遮掩的双眼却认真的注视着女孩，等待着她的答案。

　　濡羽并不想换鱼，但她却很想跟这个奇怪的少年继续谈论下去。再奢侈一点的话，最好能建立某种长期关系……
　　好在少年并不着急——他看起来很乐意给她纠结思考的时间。而濡羽也没有让这个少年等太久，没用多久她便说出了她的答案——

　　“所以，我能换个故事吗？”
　　濡羽想来想去还是明天用什么稀奇故事把春晓哄高兴了比较重要……
　　好吧关键还是因为她们青梅青梅这么多年她的故事库几近告罄的缘故_(:зゝ∠)_

　　“……”湫的动作顿了顿。
　　他望着面含微笑一脸期待的濡羽，深切的怀疑这姑娘是不是脑子有坑_(:зゝ∠)_

　　“不明白吗，这里所交易的一切都需要付出代价。代价或许会是法力，寿命，甚至于灵魂……而你只为了来换一个故事？”
　　少年语气平静的轻声重复着，却莫名的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但因为濡羽一副冥顽不灵的样子，他最后也只能愤愤的甩了一下袖子。

　　“行吧，你别后悔就成！”

　　……
　　……

　　濡羽最终用一个星期的法力，从少年那里换来了一个离奇的故事。
　　嗯……背景是很宏大的没错，但那少年真的没有讲故事的天赋_(:зゝ∠)_
　　不但各种细节和关键都语焉不详，还叙情生硬叙事略过，听到最后给人的感觉就是个熊孩子为了朋友捅破了天淹了村的故事……
　　噫！明明淹了村子就是和炸了学校一样是大家在童年都妄想过的事情，为什么这家伙能把这个故事讲的这么熊？！
　　濡羽只好苦哈哈的再重新润色排版了一遍，总算在第二天逗得春晓眉开眼笑。

　　失去法力一个星期，就好比重伤瘫痪了一样让人浑身上下都不对劲。且说不能随着大风呼啦啦的扶摇直上了，尤其还要小心不被别人察觉……濡羽第一次感觉到一个星期可以漫长的如此可怕。
　　而一个星期后，等濡羽恢复了法力，她便又乘着风来到了山顶，摇响了核桃。
　　她轻车熟路的上了三手的船，然后盘算起了接下来的事情。

　　濡羽这次来是帮春晓找回一个灵魂，作为拿走核桃的赔礼。
　　在等价换取的如升楼里，换取灵魂可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呢，也就春晓那傻姑娘会相信自己说的什么“楼主同我一见如故许诺了我三个愿望”的蠢话。
　　说到底那么好骗还是因为太相信她了吧？毕竟她不会伤害也很少欺骗她。

　　濡羽也不喜欢骗人，但不这么说的话，那傻姑娘又怎么会如释重负的告诉她呢？
　　她这个好友啊，说到底还是太单纯了，做起交易迟早会把自己换的渣都不剩的，少不了到时候得自己再去把她换回来的……所以啊，倒不如自己亲身上阵，直接省去不少麻烦。

　　当然啦，濡羽也是有私心的——她想要再见那少年一面。
　　一个星期过去了也不知道对方好不好呢。
　　一个人住在那么多水的孤岛那么大的楼上，会很寂寞的吧……？
　　——毕竟那家伙故事讲得那么无聊估计连自娱自乐也难_(:зゝ∠)_

　　正巧一阵夜风吹过，濡羽干脆用上了身轻如羽的能力，毫不费力的被吹了进去。
　　——被禁了一个星期的法力，她现在当真是有点风就恨不得多飘飘_(:зゝ∠)_
　　被风带着盘旋着卷入室内，濡羽一下子就看见了那个正蹲在桌子上，不务正业的拿笔逗猫的少年。
　　也不知是不是为了逗猫方便，他这一次倒是将那张遮住眼睛的纸掀了起来。
　　那双黑色的眼里带着戏耍的兴味和春风般的笑意，抬眸看向濡羽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完全消退。

　　濡羽觉得自己一下子像是被什么给被击中了。一个没操纵好，她便狼狈的被风卷着翻滚了好几圈。
　　正头晕的快要维持不住法力了，一只手却抓住了她的后领，接住了一片羽毛般的轻巧的截住了她。

　　“你还真是轻飘飘的，半分重量也没有。”

　　濡羽下意识的抬起头，正看见一张清秀的过于白皙的脸。
　　那双黑色的眼瞳就这么简单的直视着，却无端就让她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怎么样？想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