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归》叶慈

12、第 12 章

　　睡了一个美美的美容觉，宋沧紫一大早就跑去霓裳，塞内加尔手下有几个很不错的师傅都是从莫比兹直接带过来的，她讲了之后他们纷纷开工。
　　塞内加尔问明了原因立刻笑开，“老板叫你帮忙真是明智，估计明晚之后大家就该开始打听霓裳了。”
　　“希望是这样。”宋沧紫拍他，“那你还不让店早点开张？”
　　“知道啦。”塞内加尔点头。
　　宋沧紫拿出昨天买的饰品四处摆好，“这样就好多了。”
　　这一天还比较轻松，接下来的一天对宋沧紫来说就十分痛苦了，她无比后悔自己选择了一套束腰的婚纱，不过以现在她的身材，纤细的腰大概是最大的优点了，过于削瘦平板的身材显然不符合这个时代的传统审美观，身高还没达到自己原来的高度，腿也就称不上修长，到了这个时候她倒是很怀念自己原来的身材。要是原来的自己，那衣服根本就不是问题。
　　老师傅以十分严谨的态度命令她不准吃东西好好站着，然后就拿着针直接在她身上缝了起来，开始的时候把宋沧紫吓得够呛，站久了就麻木了。
　　难得看惯华服的笨笨也开口表扬，“很漂亮。”
　　宋沧紫努力转移对食物的注意力，“你也要来一套？”
　　“可以吗？”笨笨问。
　　“可以的。”宋沧紫点头，“还有那么多多出来的布料，我帮你做吧？”
　　“你？”笨笨一脸鄙视，“我不要。”
　　被打击了，宋沧紫只好拜托其他师傅帮笨笨做，他们只觉得新奇，给宠物做衣服？苏设计师每每有奇思妙想，不过她想的总会卖得很好，他们对苏有比苏自己还强烈的几乎盲目的信心 ，做得很专心。
　　接下来是理发店贾尔斯派来帮忙的人，这个妇人就没有这种默契了，宋沧紫花了很久才让她明白自己要的发型是什么样的，头不能动，人站着也不能动，宋沧紫只觉得度日如年。
　　所以看到来接自己的波特出现的时候也不能怪她眼睛亮晶晶地快步迎上去了。
　　波特一进霓裳就注意到了站在正中仿佛被聚光了的少女，好吧他大概明白为什么父亲认为苏的设计有重大价值了，此时他觉得不能邀请到王国出名的美女作舞伴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你在看谁？”拒绝了波特的邀请的美女顺着身边埃里克亲王的眼神看去，那个黑发少女的打扮还真漂亮，奇窄的袖子到了肘边突然散开，胸前做出泡泡的样子，蓬松的材质往下掐出极细的腰，散开的群摆如鱼尾，坠着点点晶蓝的光，似乎是由小颗的蓝色魔晶石组成，繁复的发髻上一只宝石造就的蝴蝶展翅欲飞。她转过一边侧脸上笑容正灿烂，唇上色彩娇艳欲滴，偏偏脸色有一种无法掩盖的苍白反而为整个人加了一点楚楚的感觉。这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明明是少女削瘦平板的身躯也有这样的效果？“她是谁？”
　　“霓裳的首席设计师，苏小姐。”埃里克亲王好心情地解释，大步向苏走去，果然是惊喜，“苏，我该早点邀请你的。”
　　宋沧紫转头，“殿下说笑了，您的舞伴才是美貌非凡呢！”
　　埃里克暗道，美貌，也只有美貌而已，一成不变的美貌再美也叫人厌烦。
　　波特惊讶，“你们认识？”他本来以为这样的场合，又是在塔西，苏应该不认识什么人，还充满了护卫公主的骑士的骄傲。结果苏才进场没多久就有不少人过来打招呼，不少都是帝国的名门子弟，听他们说话才知道，原来跟苏是校友，圣罗兰吗？他脑中闪过这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看来关于圣罗兰集中了整个大陆的权贵富豪子弟这个说法果然不假。
　　宋沧紫不知该如何叙述。
　　埃里克亲王解释，“我正请苏设计师帮我改造亲王府。”
　　苏旁边的一个学长疑惑，“苏，你不是霓裳的首席设计师吗？怎么会去改造亲王府？”等亲王离开之后他问。
　　“难道你没进过波特家的理发店？那些染发剂可都是苏设计的，作为炼金士，苏学妹可是相当出色的。”不用说，这位学长来自炼金部了。
　　“原来是这样。”
　　还有不少小姐在低低讨论，听到她们的对话里有霓裳这两个字，宋沧紫的笑容更加灿烂，这位亲王殿下真是太给面子了，他帮忙配合宣传可比自己说的效果要好上几倍。
　　客套完之后音乐响起，认识的人自然优先了，这些校友们早就把苏围了个水泄不通。
　　旋转的时候裙角飞扬，高跟鞋隐隐露出了轮廓，苏的舞姿从小训练，自然无可挑剔。以前宋沧紫虽然不喜欢参加舞会，但是还是有不少逃不过的场合，每到这种时候总是得在舞池里呆上一晚，看来今天似乎也是逃不过了。
　　认识的人每个人都只轮到了一首，已经有不少不认识的人过来寒暄了，宋沧紫应得还算从容。母亲以美貌和舞姿闻名于整个星球上的社交圈，身为她唯一的女儿，宋沧紫从小到大一直被期望压着，不敢不好，也没有道理不擅长。
　　还有些年纪大的人加入了她们的谈话。
　　“苏小姐，谢谢你上次在莫比兹对我的照顾。”
　　“您的马萨的荣光真是如您本人一样美貌惊人。”
　　“苏小姐，很高兴能在塔西见到你。”
　　……
　　这些都是能有份参加发布会的人了，宋沧紫经心不少。
　　“能请你跳个舞吗，尊贵的小姐。”埃里克亲王出现的时候大家自动给他让了一条路让他得以顺利地达到苏面前。
　　宋沧紫同意，这下世界清静了。
　　注意到她低头时眼底藏得很好的倦怠，埃里克问，“你不喜欢？”
　　“你指的是什么？”宋沧紫笑，“锦衣华服？”
　　埃里克不置可否。
　　“不喜欢。”宋沧紫老实答。
　　“为什么？”埃里克挑眉。
　　“为了穿上这身衣服，我已经一天没吃饭了，连水都不敢多喝，头发被抓得很痛，这滋味可一点也不好。”宋沧紫解释。
　　埃里克大笑，“难得听到这么老实的回答，那你为什么还来？”
　　宋沧紫无奈，“这是我的工作，是我应该做的。”
　　“你的老板没有命令你来参加舞会而且一定要艳压群芳吧？”埃里克问。
　　宋沧紫挑眉，“如果不是这样我又何必来？”
　　这句话够狂，不过大大地对了埃里克亲王的胃口，像他自己本来就是年少得志，再怎么老沉压抑那份骨子里的狂意还是消减不了，所以那些被束缚的千金才吸引不了他目光的停滞。“你的老板真幸运。”他感慨。
　　宋沧紫摇头，“幸运的是我才对，不是人人都有这样的机会的，你去外面喊一声，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做我正在做的事情，只要能取得百分之一的酬劳。”
　　埃里克不同意，“可是她们没有你的才华，如何取代你？”
　　“这世界上有才华的人多得是，我老家有句古话，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意思是说，有才华的人时常有但是可以把这样的人从这么多劳苦大众里甄别出来的人才不常有。”宋沧紫想到了基多，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听了这话埃里克亲王多看她几眼，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在发布会上看到的那个飞扬跳脱的少女也有了这样的感悟？她现在给人的感觉比之那次少了很多锋芒，多了一点沉稳，不过对一个这样年纪的少女来说，这样的变化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一起回去吧！”他提议。
　　“好。”宋沧紫去向波特告辞，同时吹了一下灵笛，“笨笨，走了。”
　　笨笨从蛋糕边抬起头来，站起来，它今天穿了全白的小西装打了领结，配上它原本洁白的毛色，坐在白色的奶油旁竟然也看不出来。穿了这样的衣服，笨笨乖乖地直立行走，从桌子那边走了出来。
　　“啊，这是什么，好可爱啊啊啊啊啊。”有贵族少女捧着脸大叫。
　　“好可爱啊。”迅速有人附和。
　　笨笨就这样得意地走到苏面前，宋沧紫哭笑不得地伸手把它从地上抱起来，“笨笨，你变重了。”
　　笨笨答，“那是因为我正在长大。”
　　宋沧紫小心地帮它擦嘴边的奶油，“吃够了吗？”
　　“没有。”笨笨摇摇小脑袋。
　　“明天我们去蛋糕店吃个够好不好？”宋沧紫低声说，“我快饿死了。”
　　“好吧。”笨笨在苏手上坐下来。
　　埃里克亲王在旁边看得又好笑又好奇，没想到苏的宠物还能跟她对话，苏还想到要给它穿衣服，真是新奇的做法。
　　在附近的贵族少女虎视眈眈正要扑上来之前宋沧紫提起裙子迅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