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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常记日暮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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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一个晚上也就这么凑合着过了,可睡到下半夜,纪亚言忽然被惊醒了。
醒了?为什么醒了?他的睡眠质量明明一直很好啊。
抬起睡的迷糊的眼睛,呆滞的扫视了一圈,眼神忽然一顿,整个人仿佛被淋了一盆冷水,立颗清醒了过来。
严均天正在床上转辗反侧,仿佛遭遇到了不可言状的巨大痛苦,表情扭曲,浑身大汗,连头发都汗湿成了一缕一缕黏在额头上。可他没有出声,即便眉头打了死结,即便不安的四肢在空中挥舞低档着不可见的敌人,严均天始终死抿着嘴角一声不吭。
纪亚言站了起来,想走到床边,可脚一落地就一阵刺骨的麻痛。谁叫他睡姿不良呢?苦笑一声,他靠在茶几上静等不适过去。严均天依旧在床上翻腾,仿佛用尽全力在与他所不知的梦魇搏斗,冷汗浸湿大半个枕套。
他究竟梦到了什么?纪亚言一半是担心、一半是好奇,这么强悍的一个人,有什么东西竟然能困扰他?
正在此刻,仿佛“啪”的一声,刚刚彻底失去知觉的腿可以动了。纪亚言不敢久等,快步走到严均天身边,轻轻把他拍醒。
“严均天……”纪亚言压低声音轻轻叫着,不敢提高音量生怕造成二度惊吓。
幸好,严均天很快就醒了来。
他一直在等一个人可以把他从恶梦中叫醒。一瞬间这个荒诞的念头闪电一般劈过纪亚言的脑海。
清醒以后的严均天只是睁着眼睛,却没有丝毫的焦距,仿佛还不能从刚才的恶梦中回过神。纪亚言见状,悄悄去卫生间搅了一块温毛巾,回到床边单膝跪下来,轻手轻脚的用温热的毛巾拍去了他面上的冷汗。
毛巾上温暖的温度稍稍刺激了严均天的甚至,他的眼神渐渐有了焦距却淡淡浮现出疑惑,仿佛在疑惑眼前这个人是谁,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里。
纪亚言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轻声道:“抬一下头。”
或许是尚未清醒的缘故,严均天象一个孩子一般的温顺。纪亚言趁着他抬头,迅速用边上干爽的枕头换过了原来已经被冷汗浸的半湿的那个。
好了,他在他耳边轻轻道:“没事了,睡吧……”
严均天迟钝的眼神仿佛有一瞬间的清明,看得纪亚言心里一阵发毛。幸而他很快听话的闭上了眼睛,呼吸较刚刚平稳了许多,却显然清醒着。
这个人醒过来以后不会把他杀人灭口吧……纪亚言的眼神很是无奈,犹豫了半天,还是伸出手在他侧卧的背上轻轻拍起来。
他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手搭上去的刹那,那个人瞬间摒住了呼吸。有那么一小会,纪亚言很想抽回手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可是生活让他明白如果有机会让你对某个人好,一定要珍惜,因为等你想对别人好的时候别人也许已经没机会再领你的好了……尤其现在,这个人需要他的好。
一下又一下有节奏的轻抚,很快放松了手掌下紧绷的肌肉,耳边的呼吸也渐渐绵长了起来……
轻轻舒了口气,纪亚言正想收回手臂,冷不防严均天一个翻身抱住了他的手臂当了枕头。即使室内一片漆黑,纪亚言也能感觉到自己额头上的三条黑线。
果然是得寸进尺的大少爷啊…………
硬硬的脑袋搁在纪亚言称不上丰腴的手臂上隐隐生疼,纪亚言皱着眉头试探着稍稍使劲想把手臂抽回来,却引得严均天把他的手臂抱得更紧,嘴纪亚言虽然恼火,却抵御不住好奇心,趴下脑袋细听他的喃呢。
里还难得的念叨了两声。
翻来覆去只有两个字,“雪颜……”
心上人的名字吗?
纪亚言用另外一只自由的手撑着自己的脑袋,有些不爽的盯着床上现下睡的安稳的某人。果然是会为了女人和一同穿开裆裤的死党翻脸的家伙啊……
虽然不介意半夜照顾他――反正他照顾人也照顾习惯了,也不指望施个人情什么,但是这样被当作别人的替身,还是有点不爽。
懒洋洋打了个哈欠,虽然心情不爽,纪亚言还是趴在床沿安然沉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