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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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惠州后不久，我也听钟原说过，惠州一带共有归善淡水盐场、海丰古龙盐场和石桥盐场三个盐场，这些盐田自然都归府所有，是财政收入的主要来源。惠州一带因其地理条件的得天独厚，每年都会出产大量洁白干净的盐，但随之而来的是私盐的贩卖也日益猖獗。起先到了每年秋冬季节，惠州附近的这伙山寇流匪都会纠集起来，在惠州一带持器行凶，滋事扰民掠人抢钱，无恶不作。后来这帮乌合之众遵循着□□的发展线路，暗中贩运私盐，牟取暴利，势力也就迅速扩张起来，并开始逐渐染指各行各业。
在垄断了贩卖私盐这个行业后，这帮山寇不仅在惠州附近作乱，更来往于虔州、汀州、漳州、潮州、循州、广州等地，随着队伍的不断壮大，这帮黑恶势力的气焰也越来越嚣张，所到之处，大张旗鼓地强夺谷帛，拐骗妇女，甚或与巡捕吏卒发生格斗。通过杀伤吏卒，表明自己作为盗贼凭借险要地势与官方对抗的姿态。虽然之前宋廷也特意在岭南岭北的交通咽喉地带驻扎南安军，以加强缉察私盐力量及打击这帮流寇，但一直见效甚微。
所以这次新上任不久的包拯才有意联合循州、汀州知州等官府驻军，合力打击这伙黑恶势力，但是当包拯他们联名上书宋庭以后，朝庭虽然答应了包拯他们的请求，却又没有完全答应，因为皇帝直接从京城委派了一名特使作为此次平乱的总指挥，直接负责领导指挥此次的虔寇之乱。对于朝庭这样的安排，包拯、狄青他们除了服从之外，还是服从。而对于我这个局外人来说，便有些心生不满不起来，这明摆着是朝庭为了扶持新贵，拿着这大好的机会让这个特使的升迁资历上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不管怎么样，狄青随包拯参加的这次清剿平乱联合大行动非常成功，不仅成功的清剿了长期以来在的山寇流匪，而且还重拳打击了长期以来在私盐的虔州、汀州、漳州、潮州、循州、广州等地贩卖私盐的集团。虽然包拯、狄青他们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嘉奖，但如我所预见，得益最大的还是那位特使，以功升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钟原此次也随狄青同去平乱，回来后籍口肩膀受伤，一直在我们军医处磨蹭。不过他今天有点奇怪的是，自从进屋以后，除了伸个胳膊在我跟前一动不动外，竟一声不吭。
我站在他身后，一面帮他解开肩膀的绷带，一面笑道：“今儿个你怎么成了锯嘴的葫芦了，一声不吭的装深沉呢？”钟原似乎在想什么，竟没听见我的话似的，依旧默不作声。见状我将手中的绷带一紧，受痛之下，钟原终于‘咝’了一声，挑着眉毛怒视着我。我冲他做了个鬼脸，笑道：“我猜啊，你这副死人脸一定是因为这次出去平乱，你无功而返，而挂了彩，心中不满吧？”钟原冷哼一声，不以为然，却也不答话，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话似的。我接着笑道：“你心里面那点小九九我能不知道？不过，话说回来，人家狄青可一直都有说帮你报功的，是你自己一直拦着不让的，这会儿老大不愿意的干什么？我还当你真的无心功名呢，搞半天，还是……唔……”
我话未说完，钟原猛地转头，死盯着我的笑颜，突然毫无征兆的一抬手，将我的头揽了下来，直接将我还正自喋喋不休的嘴给死死吻住。突如其来的这个动作把我吓了一跳，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却已经发现钟原不仅在肆虐我的双唇，而且还趁我愣神的功夫，长驱直入，汲取着我口中的芳津蜜泽，并且还很霸道的纠缠着我的舌。双手抵在他的胸口，任我怎么使力，都没办法挣脱开来，只得腾出双手来一阵乱挥，直到有一拳打到钟原受伤的肩膀上，钟原才在吃痛之下，松了手劲，让我脱身开来。我下意识的向后退开两步，喘着粗气恨恨的骂道：“你是不是中毒有瘾啊，好端端的你发什么疯？”
钟原定定的看着我的眼睛，一伸手将我的一只手握住，向前带了一步，我猝防不及，跌撞着向前了一步，刚想咬他，却听钟原带着一种企求的声音出声对我说道：“双儿，跟我走吧，别再留在这儿了！”很少见一向嬉皮笑脸的钟原这样跟我说话，猛然间我都有些失神，摇了摇头，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走？跟你去哪儿？我为什么要跟你走啊？你今天倒底是怎么了，竟说些没头没脑的话，做些没头没脑的事！”钟原手上一使力，握住我的手腕又将我往前带了一带，依旧柔声说道：“外面天大地大，我会让你这一生都幸福快活的！”
看着钟原那双如漆般的黑眸里，此刻竟闪耀着晶莹的星光，清澈透亮得如此摄人心魄，甚至让我感到一阵阵的晕眩，而这种晕眩是一种叫幸福的晕眩。有一瞬间，我甚至觉得自己已经要点头答应了，但突然我用眼风扫到桌上的那碟糕点，自我上次醉酒后，我的屋里都会有人时常为我准备好这些精致的糕点，而能做到这一点的，除了心细如发、温柔如斯的狄青以外，我想不出来还会有谁。心里突然想起，自从上次从惠州西湖回来后，我明显发现狄青看我的眼神跟以前已经明显有不同了，他似乎不再像以前那样抗拒和排斥我，每回看到我的时候，眼神中的温柔也越来越浓厚。我想这跟我这一年多长期坚持不懈的努力追求是不分不开的，为什么我要这个有明显进展有时候动摇呢，眼下的一切，不是正朝着我预想的方向在不停的前进吗？
“你不要再想着狄青了，他给不了你幸福，他能给你的只有伤心和痛苦，双儿，你醒醒好吗！”钟原怒不可遏的暴喝声将我猛然叫醒，我眨了眨眼睛，狠狠地瞪着他，有些挣扎的尖叫道：“我的事，不用你管，要走你走好了，我是不会走的，我不会离开狄青的！”钟原被我的尖叫声再次激怒，虎目圆睁，同样也是恨恨的怒视着我，一言不发，认识钟原这么多年，我还从没见过钟原跟我生这么大的气，一时间竟有些胆怯了，转开头去不敢看他的眼睛，嘴里咕哝道：“好好的，不知道谁惹了你……跟我这儿发疯……”
好半晌钟原一言不发，却像是终于被某种妥协泄气了一样，握着我手腕的手上也终于松了手劲，任我将手抽了回来，我见他这副模样，心下突然有些不忍，复又上前一步，捡起刚才松开的绷带，准备替钟原重新包扎起来。钟原侧了侧身，转过脸去，一动不动，好一会平静的说道：“你可知道这次朝庭派了特使来负责指挥这次平定虔寇？”我正捋着绷带，听他这么一问，知道事出有因，于是答道：“自然知道，这位特使必定是朝中新贵，朝庭派他来，肯定是为了锻炼锻炼的，以备提升吧！”
钟原听我这么一说，也点了点头，但嘴里却是有些不屑的继续说道：“正是如此，这位特使高中进士三甲之后，一路升迁，翼城知县、绛州通判、河东转运副使直至此次更是功升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可谓是平步青云，前途无量……”不知为什么，听钟原说起这些，特别是在听到什么‘进士三甲’、‘翼城知具’这些字眼的时候，我心里突突地跳了起来，一种不安的感觉油然而生。果然钟原接着说道：“可是这位已经年近而立之年、前途无量的朝中新贵却一直未娶……因为他的未婚妻在进门之前突然失踪了！”
“啊！”听到这儿我终于忍不住大叫了一声：“文彦博！”钟原听到我的叫声，一点也不意外似的，头也没回的接着说道：“对，此次平乱的特使正是文彦博、文大人，此刻他正在从广州到惠州的途中，试想不日就会抵达惠州，到时包大人将在惠州设下庆功宴，为这位文大人庆功洗尘！”我喃喃的接过话说道：“没有这么巧吧，怎么会是他……”
钟原沉吟了半晌，方才又接着说道：“正是他，就是你当初在原州的时候答应了要嫁给他但是临头又被你给偷跑掉了的那个文彦博！”叹了口气，闭上眼睛，眼前却浮现出几年前在原州的一幕一幕，从开始的误会到后来的和解，再到后来的逃跑，全都像电影一样在眼前划过，猛地一睁开眼，用手指戳了戳钟原的胸口，说道：“这件事情，知道事件主角是我的人并不多，大部分人都远在原州，就算范老头和韩琦知道这件事，他们也未必跟文彦博提起过，眼下如今知道我就躲在狄青军中的人除了你和我，再没有第三人！”想了想，我侧过脸去，对着钟原的脸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不会主动去告诉他吧！”
钟原听了我这话，顿时有些无可奈何的抬手在我脑门上轻打了一个暴栗，没好气的说道：“如今我若想去告诉他，当初就不用费那么大功夫帮你从原州逃跑了！”我讨好的对钟原笑了笑，连连点头，咬了咬唇，有些恨恨的说道：“既然这样，你也不用生这么大的气，我哪里就被他发现捉去了？就算是这样，哼哼，只要有你在，我就不怕跑不掉！”钟原本来一直闷闷不乐，直到听见我说的这最后一句，才终于勾起嘴角的弧钱，牵出一个会心的笑容，出声说道：“是啊，是啊……”刚笑了两声，钟原却停了下来，抬眼注视着我的眼睛，带着几分挑衅的口气说道：“跑是跑掉了，你以为你还能继续留在狄青的身边吗？”
是啊，钟原说得没错，就算这次让我逃掉了，躲开了文彦博，可是同朝为官的他，会这么大方的让他文彦博的未婚妻一直留在他下属同僚的身边而不闻、不问、不理吗？躲得了一时，难不成我还能变换容颜，躲他个一世？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第6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