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５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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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水川之战，宋军惨败，数十名大将阵亡，兵士死伤达万余人。宋仁宗听到战败的消息，十分震惊。夏竦、韩琦、范仲淹都由于好水川之败而被贬官降职。而好水川之战的胜利，令李元昊万分得意，战后让张元在山川峭壁上留下了一首打油诗，曰：“夏竦何其耸，韩琦不足奇，满山龙虎辈，犹自说兵机”。听着钟原口中念出的这首诗，我正望着远处那些杨柳梢上绽出的新绿芽，本不想理会钟原，但脑子里还是情不自禁的浮现出李元昊站在山川峭壁下，得意洋洋地念着这首打油诗的模样。
使劲摇了摇头，想要将他的影像从我的脑子里抹去。战事的发展原本就不是我能够预料和干预的，我所能够做的和想做的，也就是尽我的力量留在军中，留在狄青的身边。这次战事中最后带领千余人冲出重围的狄青身受箭伤，至今仍然由于伤重未醒。想到这儿，我不由得立即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尘，转身向狄青养伤的营帐走去。刚一转角，却看到韩琦正好从狄青养伤的营帐里走出来，挑着帐帘又回头望了望，方才又起步向外走去。
这是我自上次误认韩琦为韩剑后，第一次见到他。此时的他，竟与当日我见到的那个身着灰色狐裘大麾的韩琦如此的不同，当日的他除了与韩剑相同英俊的外貌和挺拨的身材，混身包裹在一种意气风发的气场中。试想他与文彦博一年同中进士三甲，不出几年，却能够受到朝庭的重用，任命为陕西经略安抚副使，与大名鼎鼎的范仲淹共同职掌与西夏作战的兵事，足可见其英气勃发的壮志雄心。可惜，本应该是他成名之战的好水川一战，他碰到的不是别人，而是那个成名多年，好战成性的李元昊。
落败在我看来虽然也算是意料之中，但是在他看来，也许是他第一次承受的最大的耻辱。这一点，从他此刻脸上显露出的疲态和落寞可见一般。春风扑面，带着一丝寒气钻进了我的颈窝，忍不住往衣领里缩了缩，刚一转眼，就听得前面的韩琦突然不知道什么转过了身来，对着我的方向厉喝了一声：“什么人？为何鬼鬼崇崇的跟着本官！”听他这么一问，我方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在知不觉间，一直跟着韩琦走了这么远。忙从树身后探出脑袋看着他，冲他吐舌作了个鬼脸，笑道：“阎王派我这个小鬼来跟着你过来看看，你是不是要准备自尽以谢天下！”
韩琦看见我的模样，竟然忍不住还是牵着嘴角笑了笑，见状我也就懒得理他了，顺手折下一根柳枝在手里一面扬起，一面转身欲走：“若真是觉得委屈冤枉得要死，想要自杀的话，麻烦你死远点，别在这儿丢人显眼的！”谁知道没走两步，身后的韩琦却突然出声叫住了我：“双儿……”我有些奇怪他这么叫我，忍不住转身偏着头看向他，佯怒道：“双儿是你叫的吗？我跟你很熟吗？若换成韩剑这么叫我还差不多……”
说到这儿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也许在强褒中就被抱走的韩剑也许根本就不知道有韩剑这么一个双胞胎兄弟的存在。赶紧一巴掌捂住了自己的嘴，冲韩琦摇了摇手，再次准备离开。谁知道身后的韩剑却再次出声说道：“他……真的长得跟我很像吗？他……现在……会在做些什么呢……”听到他有些犹豫不决的话音，我突然心下一动，明白原来韩琦已经知道了他自己的身世，慢腾腾踱了过去，走到韩琦的身边，用手里的柳枝在树下的一块大石头上晃了晃，拽了拽韩琦的衣角，示意他和我一起坐下来。看着韩琦在我身边坐下，我将手中的柳枝扬了扬，冲着前方的天空笑道：“看你一脸要死不活的模样，本姑娘发发善心，就陪你坐一会儿吧，不过……”
说到这儿，我故作神秘的顿了顿，冲韩琦打量了几眼，挤眉弄眼的笑道：“不过嘛，这种聊天应该算是心理咨询或者心理抚慰了吧，是要按小时收费的哦，你作官好几年了，应该还是有这种支付能力的吧。”韩琦这个家伙别的不行，适应能力倒是很快，因为看样子他似乎已经很快适应了我的说话方式和行为方式，对我的话根本就没信进去，这一点跟他的兄弟韩剑倒是一点不像，想当年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韩剑往往都会被讹出不少银子，甚至还讹出过一锭子的。
想到韩剑，我突然觉得自己开始有点思念那个韩木头了，真还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在做些什么，是不是还在原州，还是真如我对他所说的，考武状元去了。“你在笑什么？”听到韩琦的问话声，我才从习惯性的神游中回过神来，瞪了他一眼，撇嘴道：“要你管，我在发花痴呢！”这话一出，轮到韩琦轻笑出声，竟然不知死活的问道：“什么叫……发……发花痴？”闻言我‘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乱没形象的蹭了过去，抱着韩琦的手臂，将脸贴在他的手臂上，双眼泛桃花的作出一副向往状：“这下明白了吧，这就叫发花痴，就是我每当想到或者看到帅哥的时候，会情不自禁的扑上去……”
说到这儿，我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迅速收回自己的手来坐好，对着他毫无笑意的正色道：“不过我也不是对谁都这样哦，我也是有选择的！”韩琦听到这儿，倒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出声说道：“我明白你在笑什么了？”我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在鼓励他说下去，韩琦笑了笑，接着说道：“你刚才是因为想到了他、就是你嘴里说的那个长得跟我很像的韩剑，所以才笑的！”我闻言张着嘴乱没形象的哈哈大笑了起来，晃着脑袋对韩琦说道：“答对了，加十分！”顿了顿，我又接着说道：“我不就是想到那个韩木头了吗！”
韩琦见状微侧了侧身，突然伸出双手，将我犹自晃动不已的脑袋握住，让我只能正视着他，刚想眦牙咬他的手，韩琦却突然又毫无征兆的缩回了他自己手，竟有些不自然的转回头望着前方，头也不回的说道：“真羡慕他！”听着韩琦的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我忍不住仔细打量起韩琦的侧面来。心里也不禁想道，也许真如他所说，他和韩剑之间，说不上谁更幸福一些，谁更可怜一些，也许在韩剑痛苦挣扎的时候，韩琦也一样的痛苦，在挣扎，如今也许韩剑自由的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而韩琦却在这里的沉沦中苦恼。
抬手重重的拍了拍韩琦的肩膀，看着他有些惊讶的回眸时，我灿然笑道：“幸福还是不幸福，开心还是不开心，有时候全在你自己的一念之间。你如今羡慕他，又怎知你其实一直都是他羡慕的对象？”韩琦眼神中的惊讶与赞叹浓稠得有些化不开了，害得我都有些不敢直视他那双曾经让我觉得有几分熟悉的黑眸，顺手拿起手中的那根柳枝，在他脸上拂了拂，笑道：“佩服我的心情是不是有点像那滔滔黄河水，绵绵不绝啊！”韩琦抬手将我手里的柳枝夺了过去，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方才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头也不抬的说道：“你这样的女子果然是值得彦博等待的！”
听他一说起文彦博的名字，我顿时有些恼了，冷哼了一声，就要站起身来离开，韩琦见状，却突然伸手将我揽了下来，我有些猝及不防，失了重心，跌坐下来，韩琦却适时的搂住了我的腰，让我不至仰面倒下去。等我挣扎着重新在他身边坐好的时候，韩琦却已经收回了他的手，依旧坐在原处，望着我说道：“再陪我坐一会儿好吗，双儿！”听到他话音中再次流露出来的那股落寞与黯淡，我难免心中一柔，面对着前方抱着自己的双膝坐好，静默了好了一会儿，忍不住还是将头搁在膝盖上，偏着头打量起韩琦来。
时光在我和韩琦的这种奇怪的静默中一点一点的流逝，天色也渐渐暗沉了下来。望着渐起的雾霭，我竟生出些许的睡意，糊里糊涂的竟睡了过去。等我再次在迷迷糊糊的寒意中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看见韩琦面对着我，一只手还正在轻抚着我的头发，见我醒了过来，韩琦有些不自然的收回了手，像是一个被老师抓到正在作弊的小学生一样，脸色都变得有些不自然的转开去。我见到这一幕，却有些兴致盎然的追着他的眼眸转动着自己的脑袋，终于逮到他的眼神时，我哈哈笑道：“快说，刚才趁我睡着的时候，是不是看见我流口水了，是不是？快说！”抓住他的衣领继续逼问道：“不许对第二个说起，否则，杀你灭口！”
韩琦见了我的副恶相，不怒反笑，抬手握住我的双手，将我冰凉的双手握在他的手心中，轻搓了起来。感觉到他手心里传来的温暖竟让我有些不习惯，忙想抽回自己的双手，却不料被他紧紧握住，来回抽了几下，竟不得其法，只由任他握着，心里却想到，还真看不出来，这个进士出身的韩琦，竟还真有两把子力气。正纠着眉毛胡思乱想的时候，却听得韩琦说道：“为什么离开西夏，为什么留在军中，难道都只因为狄青吗，只是因为他吗？”
韩琦的几句话让我全身不由得一震，发了狠劲踹了他一脚，趁他松劲的功夫，抽出自己的手来，毫不犹豫的站起身来就走，一面走，一面骂道：“你这么喜欢八卦，为什么不去当狗仔队，我的事要你管？你管不着、管不着！”正大踏步地往前冲，却听得身后的韩琦突然大声说道：“双儿……”本来不想理他的，却还是忍不住停了下来，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头的时候，却听得韩琦突然大声接着说道：“谢谢你！”
听到这句话，猛地转过身去，双手叉腰，重重的朝韩琦所站的方向‘呸’了一声，然后大着嗓门叫道：“下次你寻死觅活的时候，麻烦你死远点，别让我再看见你……”说到这儿，觉得有些不解气似的又吼了一句：“我要是再多管闲事，我就是你老婆……”这句话没经过大脑就很顺溜的跑了出来，把我自己的都吓了一跳，也顾不得韩琦是不是听见了，转身赶紧飞步向前跑去。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第５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