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童话］格兰迪姆》九月雪六月霜

72、第十三个童话

　　“你不是女巫。”科拉肯定地说道，“如果女巫像你这样，她们早就因为接二连三的惊吓成为短命鬼了。”
　　“我当然是女巫，你这个白痴。”格蕾特故作高傲地说道，“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像对付上一任地宫廷女巫——那个恶心的老婆子那样对付你。”
　　“你这样的风度，就连生活在这个国家里都不配呢。”科拉说道，“我对你用了什么诡计登上这个位置不感兴趣，但如果你不照着我告诉你的做，也许你的前任的下场就是你今天的下场。”
　　格蕾特瑟缩了一下脖子。
　　“你可不要想着去叫你的那些卫兵，除非你想收到我对你的挑战请求。”科拉威胁道，“女巫之间的斗争会留有一点点的分寸，但这规则对普通人可不适用。”
　　“你，你是个女巫！”格蕾特后知后觉地叫了起来。
　　“我当然是呢，白痴。”科拉睚眦必报地将这粗俗的话语还回去后终于收起了威胁时的凶恶嘴脸，用一种迷蒙又具有诱惑力的语气说道，“想不到会在这样紧要的关头发现了这样的事情，这一定是上天对可怜人的怜悯。来吧，听从我的命令吧，你的欺骗之罪可以通过这被赎清。”
　　格蕾特露出了将信将疑的神色。
　　“这个国家的王宫中埋葬着一段罪恶。”科拉说道，“也许不止一段，我需要你去揭露它，以宫廷女巫的名义。”
　　“什么罪恶？”
　　“谋杀和欺君。”科拉说道，“国王的母亲并不是他的母亲，而是让他的母亲陷入痛苦的凶手。”她将那段过往原原本本地说给了格蕾特听。
　　“我不能就这么说。”格蕾特露出了惊恐的神情，“他们会把我灭口的。”
　　“不会的。”科拉露出了轻蔑的笑容，“怎么会有人敢对宫廷女巫动手？”
　　“他们敢的！”格蕾特几乎要哭出声来了，“上一任宫廷女巫就是被他们害的，他们还威胁我说如果我敢乱说就要我的命，还要去害我的弟弟。”
　　“他们？”
　　格蕾特支支吾吾地说道：“就，就是太后和一个比她还要老的女人，她们说，只要我乖乖的，就会让我一直成为宫廷女巫。”
　　没有一个国家会想要攻打遥远的碧玺王国，宫廷女巫很多时候都只是一个摆设，只需要解决些皇家的疑难罢了。
　　“真是胆大。”科拉已经可以想象到这件事若是传出去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她们怎么可能成功呢？”
　　格蕾特正想要详述自己的经历，科拉却打断了她，“她们只是普通人而已，这正是你摆脱她们控制的好机会，而且……”她抿嘴笑了笑，接着说道，“如果你揭发了太后，你现在就是安全的，如果你不愿意这么做，也许你就不需要等着她们来报复你了。”
　　格蕾特的面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国王的信使在这个时候来到了，科拉再次消失在了空气中。
　　“你可真是直接啊……”亚撒轻轻地问道。
　　“事情这下可麻烦了。”科拉并没有威胁成功后的喜悦之情，语气中甚至带上了显而易见的苦恼，“没想到是个靠不上的笨蛋呢。”
　　“那不是更容易控制吗？”
　　“但她能力不足也有可能会引起更大的危机。”
　　“别在意。”亚撒安慰她道，“反正我们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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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蕾特阁下。”一见到宫廷女巫的到来，国王便立刻迎了上去，“今天发生了两件可怕的事情，我的国家是不是要面临巨大的灾难了呢？”
　　“请您放宽心。”格蕾特说着哪里都能用的安慰，“事情会好起来的。”
　　“唉，我哪里能够放下心呢。”国王愁眉苦脸地说道，“我的妻子还没有从惊吓中恢复过来，如今我的母亲又受到了这样的灾祸。也许这都是我的过错，是我没有足够的智慧来鉴别善恶。”
　　“请不要这样说，您已经足够努力了。”格蕾特安慰道。
　　然而愁苦的国王完全听不进这样的安慰，他侧了侧身子，让开了一条道路，“请您看看我的母亲吧，她忽然就昏过去了。”
　　“让我来看看。”格蕾特慢慢走近了太后，坐在了她的床边，翻了翻她的眼皮，装模做样地念诵了几句魔咒，忽然感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说话了，“是反噬。”
　　她听见自己说道，“太后之前有使用过什么魔法吗？”
　　“这怎么可能呢？”国王诧异地摇了摇头，“母亲并不会魔法，再说她不是因为那个神秘的亡灵才昏倒的吗？”
　　“那个亡灵是一部分因素。”格蕾特被控制着说道，“但它不是最根本的原因，只是它的暴动诱发了太后身体中本就存在的隐患。”
　　“隐患？”
　　“暂时还不清楚是什么，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以给我检查太后房间的权力吗？”格蕾特说道，“也许是她不小心接触了什么属于魔法世界的东西。除非找到这个起因，否则我只能说我对此无能为力。”
　　国王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格蕾特忽然变得这么强势，他思索了片刻，同意了这个要求。
　　在国王面前，哪怕是太后也没有所谓的隐私可言，更何况从来没有哪一个宫廷女巫……或者说是哪一个女巫有盗窃财富的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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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魔法可真是方便啊。”
　　费奇他们正装成是寻常的在湖边看天鹅的百姓，低头看着映在湖面中的影像，上面正显现着通过格蕾特的眼睛所看见的皇宫景色。
　　现在湖边的人很少，他们不用担心被发现。
　　“他们现在要到太后的寝宫去了。”
　　“我们现在是在找什么东西吗？”费奇问道。
　　“确切的说，我们是要看看太后藏了什么。”亚撒解释道，他和科拉一同维系着这个复杂又脆弱的魔法，他负责视觉的互通，而科拉则负责控制格蕾特的言语，这个术法的关键在于受到法术的人不能有太强烈的抵抗情绪。
　　幸好他们之前对格蕾特的威吓是有用的。
　　“他们现在进去了。”尤金提醒他们注意正事，“这里应该就是太后住的地方了，看上去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在看不见的地方。”科拉冷笑一声说道，“请转动一下镜子前的花瓶。”
　　这是她通过格蕾特的眼睛看见的，通过格蕾特的嘴下达给侍女们的命令。
　　从国王那得到“一切听从女巫号令”的侍女依言照做了。
　　随着花瓶的转动，镜子慢慢向一旁挪开，露出了后面墙上的凹陷。
　　在那小小的凹陷处有一个小盒子。
　　“也许这就是太后昏倒的原因了。”格蕾特伸出手，将那个盒子拿了下来，正想打开一看，口中却念诵出一段魔法。
　　这当然也是科拉控制之下的举动。格蕾特毕竟不是真正的女巫，对于一些隐蔽性极佳的魔法的认识不足。她不知道只要她贸贸然地打开了盒子，她和这一整间寝宫都会被炸飞。
　　或许格蕾特的前任就是栽在了这样的手段上。
　　咒文念诵完毕之后，盒子上乌亮的光芒一闪而过，盒盖慢慢地自动打开了。
　　里面有一张小小的羊皮纸，羊皮纸上有着属于女人的手印和一个灰黑色的像爪子一样的痕迹。
　　“这是……”格蕾特拿起羊皮纸，努力想要辨识上面的文字，却只能看见一团团的墨块，实在看不清字符的结构。
　　“这是恶魔的障眼法。”亚撒向自己的同伴们解释道，“为了避免让别人发现交易的内容。”
　　除了交易和玩弄，恶魔和人类还能有什么关联呢？
　　“有办法破解吗？”费奇问道。
　　“没有，不过有更便捷的方法。”亚撒说道，他对科拉耳语了几句，后者面上浮现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她又操控着格蕾特念了几句，黑色的火焰在纸上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