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童话］格兰迪姆》九月雪六月霜

195、第六十三个童话

　　“我不明白。”亚撒一边检查着陶瓷罐子里的魔药成色，一边对自己的旅伴询问道，“你不是说你很讨厌扎克利吗？那你为什么还要费心突破他布下的种种迷雾来寻找他的踪迹？”
　　“为了暗杀他。”科拉没好气地说道。
　　亚撒当然是不可能相信这么蹩脚的谎话的，他把魔药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密封好后又走到了科拉身边，弯着腰看着她正在摆弄着的水晶球，“看上去进展不太好。”
　　“那家伙的警戒心未免也太强了吧。”科拉抓了抓头说道，“我破了好几层防卫魔咒，又躲过了几种混淆魔咒……哼，运用魔法的能力达到了这种水平，居然还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个巫师，这家伙自欺欺人的本事也是登峰造极了。”
　　“要我帮忙吗？”亚撒问道。
　　“不用不用，我一个人能搞定。”科拉话音未落，水晶球上便浮现出了一道紫光，那是施法成功的标志，“你看！那种刚出道自称是驱魔师的巫师的术法怎么可能难得住我？让我看看他到底在什么地方……等等！这里不是玫瑰堡吗？”
　　“玫瑰堡？”亚撒同样想起自己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那里不是有战乱吗？他去那里作什么？救死扶伤？”
　　还真是有那家伙的风格。
　　“救什么救，他自己能不能救回来还不确定呢。”科拉咬了咬牙，“走，我们去玫瑰堡，我要看看他是怎么玩脱的。”
　　“科拉，你……”亚撒皱了皱眉头，他感到科拉的表现有些过激了，虽然战争很危险，但是扎克利怎么说都是一个巫术、武术双精的驱魔师，没必要这么紧张吧？除非……“你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
　　就如同读心术一样，科拉偶尔也能接收到一些启示，有些是关于过去，有些则是未来。
　　“那家伙那么不自量力，还要和巫师们抬杠，会出事是很正常的吧。”科拉说道，“我期盼他倒霉期盼了很久了，怎么能错过这个机会？”
　　亚撒把科拉的这句话翻译了一下：“你预见了他会出事吗？什么时候？在哪里？”
　　“你还不了解我的那些能力吗？”科拉摊手道，“大部分都是不可控的，有的看就很不错了，不能强求太多。”
　　那就是说时间、地点都不确定。
　　“你不大会预见很久以后的事情，以防万一，确实应该早点去和扎克利碰面才是。除了玫瑰堡的战争以外，还有别的事也需要担心……”
　　“你是说大拇哥吗？”科拉说道，“道格拉斯那家伙……说实话我并没有什么紧迫感。”
　　亚撒其实也没有，他对于那位恶魔实在是太熟悉了，以至于在感知到他与大拇哥的联系并从格兰迪姆那里得证后，他第一反应不是警戒，而是“怎么又来了”的烦躁感。
　　“不过以扎克利那脾气，说不定还真会栽在他手上，我可得去看看这热闹。”科拉说道，“我们明天一早就去玫瑰堡那里吧。”
　　亚撒自然是赞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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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赶去玫瑰堡的并不只有亚撒他们。
　　关德琳背着弓箭，骑着马，按照魔法的指引迅速前行。
　　‘可恶……居然出了这样的纰漏。’她在心中恼恨道，‘沙伦阁下的耐心快要不足了。’
　　她是跟从沙伦修行的其中一位女巫，虽然她的魔法天分不算十分出众，但是她十分刻苦，又有一手好箭术，因而沙伦经常委派她出去执行任务。
　　就比如这次替那对老夫妇找儿子，沙伦也是第一时间想到了她。
　　“那对夫妇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是他们愿意相信我沙伦的能力，这就让他们比一般凡人要聪明得多了。”女巫歪着头说道，“所以，关德琳，你不要让我丢脸。”
　　得到了命令的弟子日夜兼程，多方打听，迅速地找到了名为夏佐的年轻人的踪迹，却在最后关头扑了个空，不得不尝试着原先不可行的占卜。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的卜算虽然有些效果，但是依旧困难无比，最后她不得不浪费了一个较为珍贵的魔法道具才成功锁定夏佐的位置。
　　当她赶到后，才发现那是正处于动乱之中的玫瑰堡。
　　情况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
　　众所周知，路德公爵是国王陛下所宠信的臣子。
　　等价代换一下，路德公爵就是女巫沙伦的敌人。
　　敌人的领地是不能轻易进入的，为了避免自己受到不必要的怀疑，关德琳特意向沙伦通报了一声，得到了准许（还有催促）之后她才放心大胆地向那边冲去。
　　一踏入玫瑰堡，她便感觉到了杀意。
　　来不及下马，她直接弯弓搭箭，将一支射向自己的飞镖击飞，而后化出如同长/枪一般的魔杖，重重地敲击了一下地面，狂风平地卷起，将周围射向自己的武器尽数吹飞。
　　“暗处的刺客，我是白衣女巫关德琳，如果你们继续向我攻击，那么我将视之为对我的宣战，到时便是不死不休的仇敌！”
　　这一次她得到的回应是铺天盖地的箭雨。
　　在这样的地形中，这不是依靠器械或武技能够做到的事情，所以……
　　‘敌人中……也有巫师吗？’
　　这个发现让关德琳紧张起来，她迅速地退到了可躲藏的地方，而她的那匹马便没有那么幸运了，它被弓箭击中了要害，在一阵绿光中恢复成了原本的小型雕塑。关德琳在心里骂了一声，同时也意识到这意料之外的麻烦还没有结束。
　　设下感知结界，立刻察觉到有两道身影正在以极快的速度逼近自己，关德琳当机立断，释放了强光咒，利用敌人一刹那的目眩神迷，迅速地为自己套上了隐身咒，脱离了战场，混进了不远处的平民之中。
　　幸好她没有那些愚蠢巫师们不愿意和平民同伍的傲气，更幸运的是这伙人似乎对平民十分客气。
　　所以对方针对的是贵族和巫师吗？是报复？还是野心使然？
　　因为和国王的矛盾，沙伦对自己庇护的土地有所选择，这里显然不在被她守护的范围之中，而袭击者不对平民出手一点也让她冷眼旁观的决断更加坚定。
　　对方不伤害平民是出于良心吗？还是说是吃准了沙伦的心态故意这样做的呢？
　　关德琳不知道答案，且这不是她现在需要考虑的问题。摆在她面前的问题只有一个：她要找寻的目标夏佐在哪里？
　　魔法的指引只持续到眼前的这栋城堡，但是在这里挤着数百，甚至上千人，她要怎么从这些人中找到夏佐呢？
　　‘冷静下来，首先要想的是……为什么夏佐要到这里来？’
　　这个问题十分困难，她对夏佐根本不了解，只知道他的失踪和一些精通遮掩巫术的人有关。刚才她的占卜能够生效（虽然很艰难但确实是可行的），是不是说明夏佐已经脱离了那伙人的掌控。但是据了解那个年轻人并不会使用巫术，这也就是说……
　　他现在正在和有别于之前那些人的某个巫师在一起。
　　是自愿的吗？还是被迫的呢？
　　关德琳努力思索着可行的办法，她跟着人群进入了城堡之中，得到了水和食物。如果抛去立场不论，她觉得她应该会对路德公爵很有好感，毕竟对平民这么温柔的贵族实在是太少见了。
　　这样的人站在国王那一边，实在是太过遗憾了。
　　她正这样想着，忽然感到她所布下的感知结界有些许异动，并非杀意，而是……魔力？
　　在这里，在这座城堡里，确实有巫师存在！
　　她振奋了起来，直觉告诉她，如果她找到那名巫师，那么她的任务也就成功在望了！
　　关德琳站起身，趁着周围人不注意，向着刚才感知到的方向前进。
　　她没走几步，便看到自己对面走来了一个人。
　　“你是巫师吗？”
　　他们同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