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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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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时分，王要离开了。他临行时，我抓住他的发稍不肯放手。
“不要走！”我动用全身的力气，把拳头握得发白。
“真的有事。舍脂，你不要这样。”他俯下身，想把头发从我手中抽出。
“我不管！反正我不要你走。”我摇头。我一定要留住他，哪怕只有一次。
“明天是天帝的女儿吉祥天公主的生辰了。我要去安插守卫。另外，你也要去的。我晚上派人来接你。”他安慰似的说着，将我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我再握不劳他。
我真恨自己只是渺小的人类。
“真的？”我问他，泪如雨下。
“真的。没人告诉过你这件事吗？”他说。
“没。”我摇头，自己擦干眼泪。
“恕妾无礼了。”我向他跪拜，他扶起我。
“我走了。”他说。
我的王走了，我拾一幅绸缎披在身上追出去，倚着寝宫的门，遥望他。周围的侍女嘴角上挂着暧昧的笑容。
“王妃光着身子呢，追殿下小心追得着凉了.”不知是谁在奚落。
我没有理会。
天帝的掌上明珠吉祥天的生日。我和阿修罗王去善见城道贺。我盛装跟在王的身后，来到天帝面前参拜。
“人都说阿修罗族王妃美艳非凡——看来果然名不虚传啊！”天妃含笑向我说道，我微微一抬头，直感觉四面八方射来的目光——夹杂好多女人的嫉恨。
“哪里，天妃您谬赞了。”我谦卑地施礼。
欢宴开始了，王被邀入席饮酒。我——阿修罗王的正妃，他唯一的妻子，一个人类的女人，位列席首。周围的列位夫人们，满是口蜜腹剑的寒暄。她们饶有深意地与我招呼，似明似暗地鄙薄我出身贫贱……
这都没什么。九曜也好，干达婆王也好……她们想要的男人，最终还是躺在我的身边。她们爱恨就恨吧。对于得不到的东西或者人，不恨又能怎么样呢？我一律对她们笑。
歌舞升平。我厌恶这种虚伪。
酒过三巡，我绕到僻静的偏殿透气。
我看到一个人——很熟悉，也很陌生。
他在烈日下静静地矗立。那么孤独。
帝释天。
久违了呢……
鬼使神差地，我走过去。
“原来你在这。我找你很久你知道吗？”我站在他背后，冷冷地开口。
“怎么？王妃对我一见钟情了？”他回过头，脸上有些风尘之色。
“你在哪里被揍了吗？”我轻蔑地打量他。
“能揍我的人，只有王妃一个而已。”他在殿前的台阶上坐下，似笑非笑地看我。
“你这样放肆！信不信我把你眼睛挖出来！”我威胁。
“啊！信啊！不过……”他抓住我的裙摆用力一扯，大片的丝帛应声断裂，“王妃的裙子不很结实。”
我僵在原地，我完全可以高声叫人说他凌辱我——可是我没有。我缓缓伏下身，拾起断裂的裙摆：
“还给我。”
“你的王并不眷顾你吗？”他冷冷地问。
“这与你无关！”我和他撕扯着。“还给我！”
“是与我无关。不过，我只是想告诉王妃一个道理——”他迎着太阳眯起双眼，用力一扯，我向前扑跌——“王妃似乎也不那么想要呢！抓得不牢啊！如果你想得到什么，不拼命去抢，是一定不会如愿的！”
我抬头，我俩喘息相闻。
“帝释天……”我叫他的名字。
“恩？”他看着我。
我扯住他的头发，恶狠狠地吻他——几缕金发应声而断。我不知道，我在拼给谁看。
我用力地撕咬他地嘴唇，咸腥地味道在舌尖蔓延。他既不推拒也不迎合，直到我泪流满面地放开他。
他用手背揩了揩嘴唇上的血迹：“有这么恨我吗？”
“这是你欠我的！要还我！”我说。
“我，欠，你，什么？”他一字一顿地问。
“你曾经抓我的头发……”
“那吻呢？”他打断我，捏住我的肩膀，“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不！不不不！这不是我的意愿！然而……
我知道，踏出这一步，我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我不爱这个男人。
但我需要他。我在这里压抑得快要爆炸。
我没有朋友。也没有爱。
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报答我的丈夫给我的冷漠。
我俩象泄愤一样蹂躏对方。我恨他，他好象也恨我。整整一个下午，我的眼前满是铺天盖地的金色的荆棘——鞭挞我，痛得不清醒。
“你从哪里来的？”
“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身边？”
“王知道了你我都要死……”
“你怕死吗？”他问。
“不要和你一起死就好。”我回答。
“帝释天……你爱我吗？”
“你爱我吗？”
“爱吗？”
……
迷离地，我听见他回问我：“你的王，他爱你吗？”
……
我醒来的时候，暮色已四合。身边一套崭新的礼服——帝释天背对着我：“穿上吧，那套我烧了。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你的王不会杀了你的。”
他走了。阴暗修长的影子，刺痛我的双眼。
王并没有发现我的失踪。只是淡淡地问了句：“你换衣服去了吗？”
“恩！”我恭顺地点头，疲惫得不想多说一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