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前》心驰

18、第 18 章 你是不是喜欢我姐

　　沈仲南脸色很不好看，程才都看出来了。
　　“沈大哥，您是不是被我姐传染了？”
　　“嗯。”
　　“哎，同病相怜。不过我没打-针，你比我严重。”
　　“是。”
　　“我姐做完饭就出去了，我又刚回来不久，正好大家一起吃。”
　　沈仲南又饿又难受，一个字都不想说。

　　程真从厨房探头进来，“你好意思说你刚回来，你打游戏都打了一个小时了。”
　　“我真才回来。”

　　不多久，程真把饭菜热好。这时候三个人都已经饥肠辘辘，围着小桌子大快朵颐。

　　沈仲南第一次感觉身体虚弱，吃几口饭而已，就出了一身虚汗。
　　“沈总，您真没事吗？”程真有些担忧，可能因为病毒是她传染的，她总觉得心里亏得慌。

　　“你的病毒很顽固。”
　　“还发烧吗？”

　　程才大咧咧用手摸了人家的脑袋，然后又摸摸自己，“还有一点点。”
　　“家里有退烧药，你去拿来。”程真吩咐。
　　“哦。”
　　程才进屋找到小药箱，拿出新买的退烧药，还给准备了一杯热水。

　　饭后二十分钟，沈仲南在程才的监督下吃了退烧药。
　　“姐，他吃完了！”
　　程才专门跑到厨房来报告一声。

　　“好，出了汗就好了。”

　　程真把地上细碎的垃圾收拾到垃圾桶里，一回头，程才盯着她看。
　　“干什么？进屋待着去。”
　　“程真，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干什么了？”
　　“什么干什么了？我能干什么啊？”
　　“我看见了。”

　　程真不吭声地在水龙头下面洗抹布。
　　“程真！你答应我什么了？”
　　程才发脾气了。
　　“你小点声，我是不小心的。”
　　“不小心，你还当我三岁呢？你告诉我，这回又是怎么回事？前几天还没有，就这两天的事。”
　　程真顾忌着屋里还有外人，劝道：“回头我再跟你解释。”
　　“回头，你从来都是这样！你也知道这样不好，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啊！你说话能不能算数一回啊？”

　　沈仲南终于被他们俩吵了过来。

　　“你是不是看见江深泽了？一定跟他有关！”
　　“程才！”

　　程真转过身，见沈仲南站在厨房门口。这话又不便说了。

　　“他江深泽有什么好？值得你为他这样伤害自己！程真，你要是有点骨气你就给我振作一点，忘了他！”
　　“我都说过了，跟别人没有关系。”
　　“那你说是为了谁？为了谁你要割自己一刀？”

　　听到这里，沈仲南强行加入谈话。
　　“程才，发生什么事了？”
　　程才气得哭了，“程真这个笨蛋，为了一个臭男人一直在伤害自己。我是管不了了，谁能管谁管吧！”

　　程才一气之下夺门而出。

　　沈仲南不知道她那刀割在哪儿了，明面上他没看见。

　　“伤在哪里？”
　　程真开始回避他的眼光，被他一把拽了回来。
　　“伤在哪里？”
　　程真挣了一下没挣开，“这是我的事，和您没有关系。”

　　做贼心虚，她下意识地闪躲间，已经流露了意图。她一直在拽后衣襟儿，生怕有什么东西露出来。
　　“抱歉。”
　　沈仲南忽然将她一转摁在墙上，掀开她的衣服。

　　接下来的一幕，让他握起了拳头，回不了神。
　　她的身体并不像他想象中细腻如玉，反而布满了大小疮疤。腰际处更有一道新的划痕，才结了痂。

　　接下来，他吃了程真狠狠一巴掌。

　　这一天，终于来了。她的不可告人的，肮脏的一角被揭露了，大白于天下了。可笑的是，这只是其中一个小小的页脚罢了。

　　她转身就想逃，沈仲南拉住了她。他的眼神与程才一样，像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疯子。

　　“所以我早就说，您应该换人的。”程真悠悠说道。

　　沈仲南没有表态，只将她抱进怀中。他的拥抱那么结实，她不知道是自己在颤抖，还是他在颤抖。

　　程真曾经很贪恋温暖，沈仲南数次给予的怀抱让她有种恍惚的感觉，仿佛有人在听从她心底的声音，可是，这样对他并不公平，也并不合适。
　　她无法回抱他，一双手僵硬地垂在两侧，微微握成拳头。

　　这天，沈仲南留到晚上九点多程才回来了才走。程真撵了他好几次，他都以身体不适发烧为由拖过去了。

　　程才冷着一张脸回来，身上一股烟味儿。这个时间，姐姐还没睡，房间亮着灯，再一看，那个姓沈的也还没走。
　　他躺在那条旧沙发上，一只手放于额头，闭着眼睛。一旁的程真正在准备下一场会的资料，这场会跟沈仲南没关系，是一场医疗会议，术语知识多得要命。

　　程才在门窗上看见这一幕，心里就不舒服了。

　　无论什么情况，他姐好像没有感情一般，总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做那些该死的工作。

　　程才忽然推门而入。

　　程真没有回头，低声问了一句：“你回来了？”
　　“你干吗呢？”
　　“我在工作。”

　　两人火药味有点浓，沈仲南瞧了瞧，选择了闭嘴。

　　程才忽然抽走她的文件，“今天别看了！”
　　程真当然站起来抢，“拿来！”
　　程才把手举高，“不行。”
　　“我再说一遍，拿来。”
　　“程真，你知道一个家应该是什么样子吗？”
　　“我不用你来教训我。”
　　程真又抢了一次，这回，程才把文件一把扔向空中。

　　文件还没装订，飞得到处都是。程真忽然沉默了。
　　程才看着姐姐，巴不得她能与他大吵一架。然而程真只是看着那些文件一张张飘落，蹲下身去捡。
　　程才气急，把姐姐拎起来，“我问你，你把我当什么，我还是不是你弟弟，你还要不要这个家？我不要我姐整天像根木头一样什么都不说，只会拿自己出气！”
　　程真甩了一下胳膊，没有成功，还是被程才握得紧紧的。
　　沈仲南在一旁看了半天，从沙发上起身，默默将文件捡起来，一张张叠好，放在她的书桌上。

　　“沈大哥。”程才忽然叫他。
　　沈仲南转头，见程才眼睛又红了。

　　“你是不是喜欢我姐？”

　　程真连忙堵住程才的嘴，“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我长眼睛了，我看出来了。沈大哥，是不是？你是不是喜欢我姐？”
　　“你闭嘴！”

　　“是。”
　　沈仲南回到沙发上，躺回原来的姿势。

　　姐弟二人齐齐看向他。

　　程才说：“沈大哥，请你一定要把我姐追到手。”
　　“我会尽力的。”
　　程才转向姐姐，“姐，沈大哥是好人。你要跟了他，我没意见。那个江深泽你想都别想，我不同意，我死也不会让你们在一起。”

　　“你不需要死。”沈仲南说：“我也不会同意的，虽然我还不认识他。”

　　“沈总，您别听我弟弟的，别配合他胡闹。”
　　程真头一回放下了工作关系的顾忌，说了不太顺耳的话。

　　“胡闹？”沈仲南睁开眼睛，“你说胡闹就胡闹好了。”
　　“沈总，您——”
　　“——我现在头很晕，你们能不能不要吵了？”

　　程真看他可怜兮兮，脸色苍白，烧还没退，也就暂时原谅了他的胡闹。

　　“烧退了我就走，你不用琢磨怎么撵我走了，今天的这顿饭就算你欠我的还完了，你也不用琢磨什么时候去哪里花多少钱请我吃顿什么饭才合适。但是，我们还没两清，至于怎么清，等我想好了再说。”沈仲南躺在沙发上，不慌不忙道。

　　程才听了这番话，松开姐姐的手腕，“程真，你就不能给沈大哥降降温么？”
　　“怎么降？”
　　“热个毛巾你会吧？”

　　程真不吭声了。
　　程才去把热水器点着，过不多久水就烧到了四十度。
　　程才把水盆接好热水，拿出自己的毛巾扔进去。

　　程真见程才端着水盆进来了。这感情是逼她呢。

　　程才对程真使个眼色，然后就退出门去。还把门关了。

　　沈仲南躺在沙发上，看着的确没什么精神。感冒发烧确实很耗精力，这一晚上他也咳得够呛。

　　“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程真问。
　　他闭着眼睛说：“我自己来。”

　　他打了个喷嚏坐起来，拿起水盆里的毛巾，拧干，敷于额头，躺下。

　　“沈总，您要不要再去医院看看？为什么总是发烧啊？”
　　“不用。”
　　“万一严重了呢？”
　　“不会。”

　　程才忽然推门进来，拿来一支体温计。
　　“沈大哥，我帮你量量。”
　　程才把温度计放于他的腋下，隔了三分钟拿出来，38.8度。
　　“沈大哥，你要是不嫌弃晚上就跟我睡吧，我能照看你。”
　　程才忽然好心地过了头，程真多次眼神阻止都被他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