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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初见端倪 ...

  •   崔和翎推着储彧的轮椅,崔和翎虽是推的人,方向却是由储彧定的。

      美人要带我回家了吗?

      美人果然还是有同情心的。

      他们才见面两次就要去见家长,他们的进展还真是有些快呢!

      待见了美人的长辈,自己该如何表现呢?是矜持一些,还是性子活泛一些呢?

      崔和翎的脸色千变万化,储彧看着便觉得他有些害怕。

      他想了想,道:“有我在,那崔寄风不敢对你如何的。”

      ……这话怎么听起来有些怪怪的。

      又走了一段路,崔和翎觉得愈加怪了,这再转过两个巷子不就到了自己家吗?

      “崔寄风虽顽劣,崔太师却是还要脸的,待我与崔太师理论之后,崔寄风便不敢再对你如何了。”储彧一脸正气道。

      崔和翎:“……”

      崔寄风不会对他如何,他老爹却会打断他的腿!

      崔和翎不再推着轮椅了,而是找了一个角落,蹲下了。

      储彧自己推着轮椅到了崔和翎的面前,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崔和翎一张圆鼓鼓的脸皱成了包子:“阿彧,你不知道崔太师的性子,这人睚眦必报,你去帮我理论,他肯定痛心疾首的认错,等你走了,他还不知道怎么对我呢。”

      被逆子编排的睚眦必报的崔太师:“……”

      储彧思索良久,方才道:“是我思虑不周了。我替你再寻个客栈住着吧。”

      同福客栈有些怪异,这少年住着有些危险。

      “我的东西还在同福客栈,我还是住同福客栈吧,再说那靠近刑部,若非我贪玩跑出来,也不会被梁万金逮着……”

      于是,崔和翎又被送回了同福客栈。

      崔和翎在客栈的二楼,扒着栏杆,眼巴巴地看着储彧离去。

      有那么一瞬间,储彧觉得自己有点像抛弃妻子的负心汉。这感觉只存在一瞬,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回到刑部后,储彧又拿出卷宗来看。

      他本是武将,如今却要做审案的事,看着那些卷宗都觉得十分晦涩。同福客栈的事,储彧觉得是怪力乱神,但是这断案讲究有理有据,他看了几日卷宗,都觉得无从下手,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今日出去走走,便又遇上了这么一遭‘强抢民男’的事。

      第二日,传来一个好消息,那原本负责这个案子的人回来了。

      这案子原本是有人查的,得出的结论,便是‘无稽之谈,一派胡言’,但是这八字,又怎么封得住悠悠众口?

      这案件本是划给了刑部下的刑部司的,刑部司主事是个十分干练的年轻人,名唤‘李琅’,一直得王谏看重。若非储彧空降,刑部侍郎的位置,本是留给李琅的。

      不过,李琅也确实被这个案子搞得焦头烂额。他思维严密,注重细节,入刑部三年,断了不少案子,但是却从来没有一个案子如这个一般焦头烂额,也没有这个这般危险。其他案子,他都是带着脑袋的,唯有这个案子,他是提着脑袋。

      当尚书大人将这个案子交给储彧的时候,李琅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活了过来,不用每天对着镜子扯白头发了。

      其实,从另一个方向说,储彧是一个背锅者,替李琅背过了这口足以压断脑袋的大锅。

      这件案子的卷宗,也是李琅建立的。李琅恰好也要与储彧交接这个案子,便将这个案子详细地说了一遍。

      “我已经查过了,关于同福客栈底下曾是乱葬岗的传闻,是假的。”李琅道,“按照史料记载,以及一些地域志录,那乱葬岗的位置应当在长安城外,东十里处。”

      同福客栈的建址在长安城东,与那乱葬岗在一个方向上。

      “这传闻是从何时开始的?”储彧问道。

      李琅道:“半年前开始盛行,至于从何时开始,已经无从考据了。”

      乱葬岗之事存在已有几百年,为何这传闻从半年前才开始盛行?半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储彧将心中的疑惑记了下来。

      储彧又问了一些细节,李琅都交代清楚了。

      只是要离去的时候,李琅有些欲言又止。

      “李主事,有话不妨直说。”储彧道。

      李琅朝着储彧拱了拱手:“储侍郎,下官在这同福客栈中有一诡异经历,上个月十五,下官便宿在这客栈中。上半夜的时候,下官不曾眠,也无诡异的事发生。待到了下半夜,下官便坚持不住,有些昏昏欲睡了,猛然间,下官听到外面一阵鼓声,下官连忙起身,打开了房门,便见外面浓雾缭绕,隐隐约约间,似乎有人穿着盔甲,骑在高头大马上,手中拿着大刀,却看不清脸。那似乎是个将领,身后跟着千军万马。下官又惊又怕……”李琅的脸微微发红,“下官连忙躺在了床上,将被子蒙在头上,听着外面锣鼓喧天,那鼓声往东而去,渐渐的,那声音便没了,下官再起身,那浓雾已经消散,客栈外十分安静。”

      前一夜之事,宛若一场梦。

      自那客栈归来后,李琅便大病了一场,家里给他请了道士,都说他被魇着了,做了一场法事,李琅方才从床上爬了下来。后来又去了几百里外的寺庙烧了好久的香,今日才归来。

      此时,李琅的脸色依旧不好看,有些精神恍惚,额间一点朱砂痣,显得尤其红润。

      阿虎推着储彧往外走去。

      储彧的双目紧闭,俊美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像是陷入了沉思中。

      “公子,这些人不怀好意。”忍了很久,阿虎终于忍不住道。

      阿虎这脾性,在军中算是最好的,忍耐力强,性子机灵,所以储将军才令阿虎陪着储彧一起入京。阿虎脾性再好,此时也忍不住了。

      都说这刑部是圣上的人,圣上看重少将军,为何少将军入了刑部,却还要受这些罪呢?

      看着那些无聊至极的律令也就罢了,现在还要接手这么棘手的案子,明显就是将这烫山芋扔给他家少将军。就算这罢了,现在他家少将军接过了这个案子,这刑部司的主事还给他少将军设下圈套。

      “圣上最恨神怪之事,那李琅还编出那样的故事,暗示我们真有鬼,明显就是不怀好意。”阿虎道。

      储彧突然睁开双眼:“今天可是十二了?”

      十月十二,再过三日,便是十五了。

      崔和翎觉得自己得病了。

      相思病。

      他只要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的便是美人阿彧的那张脸。阿彧便那样冷着一张脸,身周都泛着清冷的月光,他的心脏却跟着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这种感觉有些陌生。

      崔和翎睁开眼睛,望着那清亮的月亮,那月亮上也像是浮现出一张脸一般……

      月亮上一个阿彧,他心里也一个阿彧。崔和翎扭头,突然发现自己身边悄无声息地站了一个白衣人。

      他在这同福客栈里住了许多日,没见过一个客人,只见过一个店小二。

      这白衣公子的脸也是生得极好的,白色的衣袍,像是披着月光,温润如玉的脸,那双眼睛却仿佛能看透人心,额间那红色的血痣,却添了一抹妖异的美感。他的脸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哀愁,像是在想念什么一般。

      崔和翎看他,他看月亮。

      他近日也是走了狗屎运,住个客栈也有这样的绝顶美人。崔和翎坐着,翘着二郎腿,流里流气地对着他吹了一声口哨,那白衣公子终于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了。

      “深更半夜的,美人独自一人在此,便不怕遇到不轨之人?”崔和翎笑眯眯道。

      请认真感受一下被一个长着娃娃脸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稚气未完全脱去还带着几分可爱的少年调戏的感觉……

      白衣公子轻笑一声:“你就不曾听到这客栈里的传闻?”

      “不如美人儿跟我说说,最好来个抵足长谈。”崔和翎别有深意道。

      “两人对饮未免寂寞,不如叫上你的心上人一起?”白衣公子道。

      想到阿彧美人儿,崔和翎突然觉得有些心虚。其实他也未必喜欢这白衣美人儿,他向来喜好美色,见着美人,总想在嘴上占几分便宜。这美人太仙了,像是随时可能飘走一般,最重要的是一看就是个书生,没有肌肉啊!那气质跟阿彧比起来差太远了!他还是想念阿彧美人儿厚实的胸膛。

      “崔家小公子,你的口水要流下来了。”那白衣公子道。

      崔和翎下意识地擦自己的口水,等反应过来,立即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长安城的事,没有几件我不知道的;长安城的人,没有几个我不识得的。崔家小公子,你还是莫要欺人了,欺人便是欺己……呵,我也是自夸了,其实这世上还有许多我不知道的事……”白衣公子一边说着,朝着一个方向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里。

      黑夜重归寂静,那白衣人,真像是凭空出现的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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