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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35节 ...

  •   接下来的几天清明忙得不可开交,公司与X厂商的合约顺利签下,老板毫无悬念地给她升职加薪,新设置的X产品事情部由她负责,原来商务部的工作也由她督导,她在三公司的地位仅次于邱涛。连她的上司邱涛都不得不感叹:江清明你这人真有点运气。
      清明只是微笑:“是,我遇到的上司都是好老师。”
      巧言令色?不不不。清明绝对说的是真心话。
      的确是有运气这回事的。
      清明知道有许多同龄的女子此时尚为着一份鸡肋般的文秘或助理工作而不得不忍受上司的无理责骂甚至骚扰。
      清明自我流放那一年遇到的上司是位中年男人,特别喜欢站在女下属椅子背后交待公事,兴之所至不时有些拍拍肩膀碰碰手臂之类的小动作,间或挺一下他的啤酒肚来碰触对方的肩背。这些动作都稍纵即逝,你若面带愠色地瞪他,他脸上的表情绝对比刚出生的兔宝宝还要纯洁无辜:“怎么了?我说的你没听懂吗?小姐,能不能麻烦你认真一点听我说话?”
      所以那间公司里的财务助理都养成了看到上司就远远地立正站好的习惯。
      不然还能怎么样?告他性骚扰?笑话!!他绝对是那种倒打一耙说你性骚扰不成恼羞成怒转而诬告的人,况且这不过是一份工作罢了,辞了另寻便是,何苦劳民伤财惹得一身臊。
      每每想及这些,清明都深深庆幸自己好运,之前的吕国军与现在的邱涛都是那种习惯与女下属保持一定距离来避嫌的君子,更庆幸的是这两位上司的妻子都对清明礼遇有加。
      与上司交好也有弊端。这不,邱涛马上又开始管起闲事了:“我老婆问你最近有没有空到我家吃顿便饭。”
      清明瞪大双眼:“老大我还是喜欢你直接一点,哪怕火力猛点轰得我焦头烂额都成。”
      邱涛无奈,只得解释:“哎,搞不懂你们女人,有话不能直说吗?她又不是没你的电话,非要我做这传声筒!——我猜她又想给你介绍男朋友了。”
      到底给清明留了点薄面,没当面问她为何与齐况分手。
      清明笑了:“吃饭随时,相亲免谈。告诉她我一颗心碎成千万片,需要时间来疗伤。”
      邱涛耸耸肩:“还能说出口来,可见你一点都不伤心。不过我不管你说真话还是假话,我只要带你的话跟我老婆交差就行了。”
      邱涛走后清明独自苦笑。
      不伤心?怎么会。
      那晚齐况走后她一个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忽然想起多年以前的旧事。那时她租住在一位卖早点的阿姨家里,每天晚上九点多约会结束都由齐况送她去。老式的楼房楼梯在正中,每两段楼梯的中间是开放式的一个露台。从一楼至六楼这一百多个阶梯,他们天天要走上两三个小时。每上一层,都要停在露台那里相拥着絮絮地说上半天。往往九点钟从一楼往上走,到十一点半仍在五楼的露台上难舍难分。
      那时若知道之后会有这么多年的辗转反复,不知年轻的清明和齐况是不是还会那样投入地相恋。
      怕是怎么都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吧。
      又或许,即使明明知道这一天会到来,也仍然情愿在那时毫无保留地相亲相爱。毕竟人生苦短,而恋爱,实在是太奢侈的一件事,恋得一次少一次,——也可能一生仅此一次,时过境迁,那美好的感觉再也无处可寻——正如现在的江清明与齐况。
      不是不难过的。
      有那么一个软弱的瞬间,清明甚至想要拨电话给齐况讲和。可是终究没有付诸行动。过了二十五岁她已明白了这样一个道理:再难过再不舍都于事无补,节哀顺变才是上策。

      过多感慨怀想无益,不如工作。清明去X厂商的办事处同吕国军谈来年的计划,见了面吕国军就夸奖她:“不错,你快修炼成仙了,失恋也可以这么洒脱。”
      确实有坏事传千里这一说法,可是清明仍觉意外,“谁?谁告诉你我失恋了?”
      “你家老板。”
      清明目瞪口呆:“怎么会?!”
      吕国军笑着解释:“昨天他见了我就埋怨,说我害他失去一员干将——你那前男友交了辞职报告。”
      清明仍是那句话:“怎么会?!”
      吕国军冲她眨眨眼:“他跟你们老板坦言他过来上班是为着接近你。现在觉得他跟你不合适,他也不想多逗留。”
      清明哭笑不得,正不知说些什么好,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清明便走到一边去接听。
      这个电话是江玉兰打来的。姑侄两个闲话了一会儿家常,江玉兰问清明:“过年回来吗?要带小齐回来吧?”
      清明说暂时还没确定。
      江玉兰又说起不相干的另一件事:“前几天我陪小寒去医院做检查,正好在那儿遇到她在卫校里的一个同学。那孩子还没结婚就有了三四个月的身孕了,瞒着家里人去医院做检查——那医院的妇产科医生原来教过她们课。”
      清明好生奇怪,好端端怎么说起不相干的人了?可是终究还是按捺住没出声。
      江玉兰停顿了一会儿,又说:“这件事我犹豫了七八天,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跟你说一声比较好。”
      清明忍不住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江玉兰把一句话分了好几段来说:“小寒的那个同学,后来我才听小寒说的,那姑娘是齐况原来谈的那个女朋友,她怀的孩子也是齐况的。”
      清明恍然:“呵,是这样啊。我知道有这个人,有这回事。”
      江玉兰意外:“你都知道了?是小齐告诉你的?”
      清明忍不住笑了:“不是,是那位方苏苏姑娘自己。姑姑你不用担心,我跟齐况好说好散,这事跟我没一点关系。”
      “啊?!你们分手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是因为小寒那个同学吗?”
      清明觉得难以解释,只好说:“不,不是。只是觉得不合适罢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
      清明不想再解释,说姑姑这会儿我有点工作上的事,等过年回家有时间再好好跟你聊吧。
      江玉兰也不好勉强,又叮嘱了她几句注意身体别太劳累之类的话便挂了机。
      清明在窗前站了好一会儿。
      仍坐在原位的吕国军叫她:“怎么了?受什么打击了?”
      清明头也不回地问他:“你说这世上到底什么最可怕?”
      吕国军答得很快:“妙龄美女突然情绪低落,追着我问‘这世上到底什么最可怕’”。
      清明被他逗乐,转身回来坐下:“来,我们继续谈工作。”
      直谈了一个半小时清明才起身告辞。
      吕国军送她到门口,忽然问她:“你怎么看那个问题?”
      清明茫然:“哪个问题?”
      “这世上到底什么最可怕。”
      清明回答:“是人心吧?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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