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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A大的恋人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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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暗,由这边看向望月亭那里显得特别不真实。
当任迟和沈超快走入望月亭的时候,阴风阵阵,就连四周的长荫树也发出犹如鬼哭的“莎莎”声,沈超拉住任迟的手,缓步向望月亭走去。
因为刚才急步走过来的缘故,两人都在不停的喘息。
周围除了那凄惨的树叶声,便是静谧到只能听见两人走路的声音。
任迟一直注视着记忆中的望月亭,想着这里比起他以前独自来的时候更加阴沉许多,他想回头唤一声初幻,却发现身后什么东西也没有,“沈超,初幻不见了。”
“嗯?”沈超回头,路上空空如也,“刚才不是还在吗?”
沈超皱着眉头,担忧道:“要回去找吗?”
任迟觉得初幻那么灵性,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他们首先要找到周丽才行,“不回去了,先去望月亭那里找周丽。”
两人越靠近望月亭,越觉得寒冷,好像进入了冬天一般,让人忍不住颤抖。
天色变得越来越黑,望月湖上的白雾形成的水气,因这阴冷的风扑面而来。
距离望月亭不到十米的时候,任迟停下了脚步,从这边看,望月亭里什么也没有,望月湖上的白雾越来越浓,像是要将整个望月亭湮没一般。
“要进去?”沈超有些紧张。
“进去吧。”任迟率先向走进望月亭,站在望月亭中观看四周,沈超随后跟过来站在任迟身边。
透过望月湖上的薄烟能够看清波光粼粼的水面,水底并不能够看清,望月湖的水很深,一般情况下,都是呈现碧绿的颜色。
白雾顺着望月湖飘过来将两人掩盖,沈超紧紧的握住任迟的手就是不敢松开。
任迟四处张望,环视着四周,他本想着进来看看,实在没有见到周丽就回去宿舍那边再找。
只是在他回头的那一刻,却发现握着他的沈超脸色灰白,眼睛毫无神色,胸前插了一把水果刀,胸前都被鲜血浸染,他垂头看着那双握着他的手,不知何时温暖消失不见,只余下冰凉阴寒。
任迟再次抬头看着这似人非鬼的沈超没有害怕,而是靠近了一些注视沈超的双眼,好像从这无神的一动不动的双眼中看到那总是对他微笑的人一般,可惜他什么也看不到。
那人嘴唇泛白,脸色犹如涂了面粉一般,身体坚硬,宛如玩偶一般一动不动。
任迟轻轻唤了那人一声,“沈超?”
那人没有任何表情。
任迟想抽出对方握着他的手,发现怎么也抽不开,就在他强硬想搬开对方手的时候,手上冰凉的触感消失不见。
望月亭依旧静谧,周围弥满了白雾,身旁再无任何人,只有他自己。
他仿佛回到了上一世般,一个人站在望月亭中,习惯性的抬头看着天空。
雾蒙蒙的天空中出现了一轮轮廓浅显的月亮,不似以往看到的明亮。
他又垂下头看向望月湖,望月湖中两个对称的月影因薄烟变得更加朦胧。
他回头看向他和沈超来时的路,哪里还有绿树成荫的小径。
四周被白雾缭绕,看不到更远的距离,只能看到望月亭柱上的优美的花纹还有那被雾气笼罩的望月湖。
阵阵寒风吹过吹不散雾气,却让雾气更加浓郁。
寒气扑面而来,任迟忍不住闭上眼睛,又睁开,果然看到了和他上一世一模一样的画面。
白雾散去,望月湖中只有一个月亮的倒影,整个望月湖变得静悄悄起来,望月亭开始沉浸在黑暗之中,他的眼也变得黑暗起来,犹如夜盲症的人一般看不到任何东西,只能够听到风吹树叶的声音。
“莎莎”的声音,好像千万棵树上的树叶被风吹动的声音。
他在黑暗中走动,犹如记忆中一样,四周好像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一般,他顺着记忆再次向望月湖的方向望去,渐渐的,黑暗中出现了一轮明月,由朦胧转为清晰。水面的月亮一如既往的孤独,波光粼粼的水面被风吹过,出现小小的波痕,使那孤独的月亮显得更加不真实。
他就望着湖中的月亮,静静的,两个小时过去,周围的黑暗才消失。
眼睛没有那时候的疼痛,他用手揉了揉因为长时间注视湖中的月影而困倦的眼睛,再次看向镜花湖的时候,浓厚的白雾变成轻纱一般,在那轻纱的水雾笼罩下的镜花湖边,一具白骨漂浮在水面,而那白骨伸出的右手握住了一双白皙的手,紧紧的,好像永不分离一般。
拥有白皙的手的女人,穿着洁白的纱裙,躺卧在望月亭中,手伸向望月湖与白骨的骨手紧紧交握。女人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动不动的望着镜花湖中的白骨,另一只手紧紧的按住腹部,原来隆起的腹部已经变得空空如也,鲜血,内脏,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一个血盆大的窟窿,鲜血不断的从里面涌出。
那破开的腹部根本不像被利器掏空,倒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咬而过,续续断断的碎肉,能够明显看出凶残动物的齿痕。
从受伤的样子,任迟可以想象的出,那是什么东西将里面的内脏吃空,然后才开膛破肚……
看到这一幕,任迟想到了《A大的恋人》中那两个相恋的人,一个已经死亡,一个入梦梦见,一个因望月亭而死,一个日日守盼。
《人间天堂》中的《望月湖》中说:
“传说有一对相恋的人喜欢坐在望月湖边的望月亭中约会,两人一起赏月谈情,谈起山盟海誓的时候,女人问:‘你说这山盟海誓为何意?’
男人想了想回答:‘盟为盟约,誓为誓言,山的盟约,海的誓言,永恒不变,就像我们之间的恋情一般。’
女人笑了笑说:‘这情啊,该像人的血骨一般,有血,有骨,才能构成人情,哪里像山一样没有生命,要我说,我们的恋情就该是:即使化作白骨也可以认出对方,识骨知人,刻骨铭心才行。’
最后,男人溺死湖中化作白骨,女人在镜花湖中的白骨中真的找到了恋人的白骨。”
《人间天堂》中的《望月亭》中也说:
“传说有对相恋的人在这望月亭中落下誓言:识骨知情。
男人溺水落入镜花湖中化作白骨,女人趴在望月亭中,日日向那湖中的白骨伸出手,终有一天那白骨识得恋人在召唤他也伸出了手,握住了女人的手。
两人就这样日日诉情,就如曾经坐在望月亭中一般谈情。”
如今任迟看到的望月亭中的这一幕难道不是在说这两个人的恋情吗?
“夜夜凝月色清朗,
薄烟晓笼影为双。
许君一世情深在,
犹识白骨断人肠。”
“望月亭里醉月空,
识骨不复笑曾同。
唯愿此生执君手,
换得来世续梦中。”
任迟恍然间想起有关红月桥的事情,传说一位建桥人在桥建成的那个晚上看见了一轮红月挂在天空,当天晚上他一直对别人说他看到了红月,第二天人们发现他的鲜血洒满了整个桥面,而他的尸体漂浮在镜花湖上。
这难道不是说和建桥人一样死去的苏流风吗?
也许那建桥人便是苏流风。
所以,那凄情的传说的恋人就如眼前看到的一样说的是周丽和郑智。
那化作白骨的溺水人是郑智,那腹部被刨开,纱裙上染满鲜血的人是周丽。
想到这里,任迟一阵头疼晕倒在地。
*
穿着白纱裙带着夏凉帽的女人温柔的抚摸着腹部,对搂着他的男人笑道:“你说咱们孩子叫什么名比较好。”
男人抓了抓头发,迟疑了一下说:“这个我有问过任月,任月说……”
男人话还没说完就被女人打断了,急切的问:“任月说什么?”
男人知道女人心急,故意不说,用手指弹了一下女人额头,“这么着急做什么?孩子还没出生呢。”
“怎么不着急,这可是我们的孩子。”女人羞红着脸垂下头,倚在男人肩膀处。
男人注视着镜花湖薄烟笼罩的湖面,良久才说:“任月给我们的孩子起名玉梦。”
*
任迟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房间熟悉的摆设,这是他现在住的1008号房间。
他动了动头颅,有些疼,用手摸了摸了疼痛的地方,手还没放下就被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任迟,怎么样?好些了吗?”
那人担忧的看着他,眉头蹙的紧紧的。
任迟摇了摇头,从男人脸上移开了视线。
他在望月亭中看到了似人非鬼的沈超,他实在不知道要如何想?
玉梦是周丽肚子里孩子,那孩子声声咬破周丽的肚子,从里面出来,那抚养玉梦十多年的人是谁?周丽为何杀死玉梦要说是鬼。玉梦自己也说自己是鬼,可是她和正常人一样可以感知疼痛,可以流出鲜血。
那他们到底算什么?
任迟闭上眼睛又睁开才问沈超,“望月亭?”
沈超垂下眼,叹了一口气道:“望月亭,望月湖都消失不见了。”
“是吗?”任迟对这些事情已经习以为常,想到沈超在望月亭消失的事情又问:“后来怎么没看到你?”
“我们一起走进望月亭中,你就消失不见了,我什么地方也找不到你很着急。蹲在望月亭中几个小时,你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还晕倒了,我便带你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A大的恋人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