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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宋金和谈 ...

  •   眼看就能直捣黄龙了,岳飞实在不想公开功亏一篑,可朝庭连发了十二道金牌,军心浮动,只好乖乖回来了。
      回到建康后,韩世忠、张俊被任命为枢密使,岳飞为副使,但三个对金作战的宣抚司撤了,谁都知道就是明升暗贬的老套路,接下来会怎样就说不定了。
      因为一度拥兵自重,张俊有些慌了,连忙跑来找韩世忠商议怎么应对,而韩世忠只回了四个字“问心无愧”,张俊很是失望。
      韩世忠痛惜丧失了收复河山的大好时机,而梁红玉则担忧赵构会兔死狗烹,记起阮大成的话“往他身上泼脏水”,思来想去找不到方法自污,正好赏赐了不少钱财,便拿着这些钱到处买地买房。
      这时南宋刚刚立足,许多人担心建康也会不保,房地产并不贵,倒腾了几次手后居然买下了几十亩地,然后梁红玉又全都出手,换成了杭州西湖边的大片园林。
      这些园林原为盐商所有,极尽奢侈,只因主人胆小怕事,想要南迁,急于变成现钱脱手,几乎打了五折。
      以前韩世忠把所有赏赐都分给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们,而现在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人人都说他变成了“田舍公”,终于如梁红玉所愿有了点骂名。
      光这点还不够,梁红玉鼓励韩世忠多与上层人物应酬,有时甚至把他赶上马车,逼着他去形形色色的宴会。
      结果有一次韩世忠去呼延通家喝多了,外面居然有谣言说是他调*戏了苏蓉。梁红玉当然不会相信,可外面传得绘声绘影。终于,这次的污水有够污,他们也没向外解释了。

      金国派出了人来和谈,使者居然是梁红玉的老熟人——张通古,原来他早已当了叛徒。
      听说要与金媾合,全国都一片反对之声,可赵构病了,大权掌握在秦桧手中。其实人人都不相信从小练武,又年富力强的赵构会在关键时刻病得不能上朝,所以说只是称病逃避而已。
      既然赵构不理朝政,韩世忠便悄悄派人行刺金国使臣,可惜没有成功。
      梁红玉事后才知道此事,吓出了一身冷汗,又暗暗庆幸余佳佳没有在其中。
      还没有高兴多久,又得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余佳佳不在其中是因为早就出家当姑子了,现在南岳衡山修行。
      梁红玉百感交集,这才悟到神仙早有预言,这就是她的宿命啊!

      深夜,岳云突至,报信说金国和谈的条件之一是要了韩世忠的命。
      怎么会这样?梁红玉想不通,岳飞不才是他们的目标吗?难道他们更忌惮的其实是韩世忠?
      “怎么办?”
      沉默半晌,韩世忠揽过她问:“如果要低头摇尾乞怜才能活,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梁红玉毫不犹豫地说:“我要你活!不管你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子,我只要你活着!”
      “好,我活着。”
      见他象是吃了苦药般的脸,梁红玉实在是不放心,豁出去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小声说:“以后不打仗了,我还给你生儿子!”
      韩世忠的眼里终于有了点光彩。

      第二天,韩世忠和梁红玉两个想要进宫,却被拦在了宫门外,说是赵构病重,一概不见。
      韩世忠眉毛竖了起来,在门口大吵大嚷,赵构当缩头乌龟当不下去了,这才把二人召了进去。
      当着赵构,韩世忠脱光上衣,露出斑斑的伤痕,又举起仅剩四根手指的双手,声泪俱下。
      在场的宫女太监都感动得掩面哭泣,赵构也没法装孙子了,拍着胸脯保证不会伤他性命。
      梁红玉知道韩世忠不是贪生怕死之人,这全是在演戏而已,不禁佩服他的演技,转脸一看他却一脸悲戚——因为他真正想要赵构保证的是不与金国谈和啊!
      梁红玉悄悄握住韩世忠的手,马上就被他紧紧抓住,两个默默相依。

      为了不让赵构疑心,连那些宴会也不能去了,老部下都一律不见。
      可这时呼延通又冒着瓢泼大雨来了,在门口一站就是一个多时辰。
      韩世忠想要去开门,可梁红玉坚决不同意,因为见了他会害了韩家一家人,还要害了他的全家,所以不管他有什么理由,都不能见,以后有的是机会,那时再说也不迟。
      梁红玉耍起了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术,韩世忠从来没见识过,也只好投降。
      第二天,又听说呼延通被崔德明以擅离军队的罪名毒打一顿,他投运河自杀了。
      怎么会这样?梁红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呼延通的葬礼上梁红玉才从苏德苏胜口中了解到真相,原来苏蓉仍在痴恋着,背着众人向他诉衷肠,当然被韩世忠拒绝了,却恰好被呼延通撞见,以为他们在私*通,那天闹得很不愉快。好在那天参加宴会的人很多,没几天就有人给做了证,呼延通知道错怪了韩世忠,又羞又愧,那天来是为了说这件事。因为韩世忠被赵构忌惮,所以没见他,而崔德明打呼延通是为了韩世忠出气。呼延通以为韩世忠不原谅,没有面目活在世上,于是投河自尽。
      葬礼一结束,苏蓉便不知去向。

      不能杀了韩世忠,秦桧党羽万俟卨、罗汝楫便调转矛头弹劾岳飞,诬蔑他援淮西“逗留不进”、主张“弃守楚州”,要求免除岳飞枢密副使之职。
      岳飞被罢枢密副使,充“万寿观使”的闲职,他便自请回到江州庐山旧居赋闲。
      万万没有料到,同为抗金名将,曾经的战友,张俊害怕迟早轮到自己,利用岳家军内部矛盾,威逼利诱都统制王贵、副统制王俊先出面首告张宪“谋反”,想要继而牵连岳飞。
      张宪是条汉子,宁死不招,张俊竟捏造口供“为收岳飞处文字谋反”。
      岳飞被投入大理寺,岳云也被下狱。
      到这时,梁红玉才看清张俊的真面目,可是已经晚了。
      眼看风波亭的惨剧就要发生,梁红玉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思来想去倒也想出了个法子,用墨把红心染黑,决定劫狱,然后让岳飞岳云骑着红心有多远跑多远。
      耗费了不少金钱,又找到一个有良心的狱卒,梁红玉总算是见着了岳飞。
      “将军,快逃吧!我已经打点好,你出去骑上红心就行!”梁红玉的心扑通扑通跳,压低声音说。
      岳飞被打得伤痕累累,却背挺得笔直,问道:“夫人想要岳某往哪里逃?”
      这样的死脑筋最烦人了!梁红玉答道:“能逃到哪里算哪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好死不如赖活着,别耽搁时间了!”
      “你错了!留着青山在也没有柴烧了,他们要杀就杀吧,我不想活得象只丧家之犬。”
      梁红玉急了:“你是不是以为他们不敢杀你?我既然来了就不能让你死,我也能打的,你还已经受伤了,信不信我把你打晕了,放在马上把你带走!”
      岳飞笑得很惨淡:“夫人可真是个妙人,韩老兄有福气啊!不用救我了,如果能够就救了张宪和我儿子岳云吧!”
      “不用你说,岳云就是黄朗,是我养大的,我怎么能不救?”梁红玉说到这里想要偷袭,可仍然不是岳飞的对手,深深后悔不该与他白费口舌,应该带点迷魂药什么的才好。
      救不了岳飞,梁红玉又想去救岳云,可那小子的话让她活活气死,他说什么能和他的义父一起赴死是件好事,又说他一直没有成亲是因为没有找到一个象梁红玉一样的女人,说下辈子她别找韩世忠了,找他得了。
      连续两次大行动,秦桧似乎得到了风声,加强了警卫,再想救张宪却连见他一面也见不着了。
      十一月,宗弼派萧毅到临安,提出“划淮为界,岁币银绢各二十五万,割唐、邓二州’为议和条件,赵构全盘接受了。
      绍兴十一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岳飞当天就死在狱中,岳云、张宪被杀于市。

      明明知道历史,还是让岳飞冤死在了风波亭,梁红玉很是气馁。
      比梁红玉更加气馁的是韩世忠,一切尘埃落定,赵构索性撤了他枢密使之职。
      韩世忠一介布衣,跑去质问秦桧质问秦桧,岳飞父子究竟犯了多大罪,事实如何,有什么证据秦桧说是“莫须有”。
      莫须有?真是天大的笑话!

      有梁红玉置下的产业,韩世忠倒是可以做一个富家翁,但对于他来说仅仅是衣食无忧显然是不够了。
      人们常常看到韩世忠骑着驴在杭州的美景中留连,但只有梁红玉看得到他的失落。
      因为太过失落,又不能与战友过多交往,韩世忠对黄老之学产生了兴趣,还写了几首诗。
      现在有空了,梁红玉还真想给他生儿子,这时两人都不年轻了,以为会很难,结果还真是生下了彦古。
      宁愿他还是泼韩五,也不愿死气沉沉的,可梁红玉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他恢复生气,便学了烹饪,甚至以前最烦的刺绣,只为了搏他一笑,他倒是笑了,可怎么看都不象是发自内心的。

      十年后,也就是绍兴二十一年,韩世忠突然拉着梁红玉去看西湖。
      就住在西湖边,有什么好看的?梁红玉还是不想坏了他的兴致,跟着一起走了出去。
      看了西湖,韩世忠又拉着她往一条小路走。
      梁红玉笑道:“老韩,你已经六十岁了,还和女人钻林子吗?”
      韩世忠却板着脸,严肃地说:“是啊,再不钻林子,就没机会了!”
      跟着韩世忠走过弯弯曲曲的小路,前方一个小小的村子,可梁红玉怎么看都似曾相识,这里实在是……太象砭上村了!
      梁红玉都有点时光倒流的感觉,如果时光能倒流就好了!
      当晚,他们就住在了这个村子里。
      韩世忠叨叨唠唠地说起他们的初次见面,又把他们经历的几乎每件事都说了一遍。
      梁红玉实在是困了,打了个哈欠说:“老头子,人老了就嗜睡,不陪你了,有话明天说。”
      韩世忠却不依不饶地把她从被窝里拽出来坐好,以从来没有过的认真说:“还有一句话,说完这句就睡。”
      “说吧,只一句啊!”梁红玉揉了揉迷糊得快要睁不开的老眼说。
      “我说谢谢你,谢谢你这些年来陪着我,你受苦了!如果没有你,我我我,我也许熬不过去。”
      梁红玉摆了摆手,又钻进了被子里:“老夫老妻的,谢什么谢,学文化人学得酸了!”

      第二天一大早,梁红玉醒来后,推了推韩世忠,却怎么也唤不醒他,心中一惊,摸了摸他的鼻尖,已经没有气息。
      他死了!老头子说走就走了!
      梁红玉仰头大笑:“好啊,好啊!你这死老头,一辈子过得够精彩,对国家有交待,荒唐过、热血过、爱过、恨过、苦过、累过……可是,你别想一句谢谢就打发了我!你死了,我也会死,反正死也不如那么回事,我于红不是没死过,从来就没怕过!”
      一把随身匕首扎进了梁红玉的胸膛……
      实在是不想和韩世忠分开,梁红玉不信,那个劳什子的神会撒手不管!是的,也许下辈子他们还能在一起,只要和他在一起,哪怕当个平凡人也愿意。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宋金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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