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气凛然》元亨利贞

68、终成眷属

　　老鸨难得遇上一个如此“开明”的姑娘，马上把于红树立为了怡红院的典型，好吃好喝好住地供着起来。
　　叮铛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我当是已经跳出火坑，没料到兜兜转转又回来了，唉，也许我这辈子就是这个命了！”
　　于红也不解释，每天该吃吃，该喝喝，还找到了学跳舞的乐趣。
　　八天后，老鸨来看了一眼，很是满意，把于红接客的日子又提前了，定在八月十五中秋节那天。
　　这一下子就提早了十几天，于红也没与她争执——韩世忠现在手下有五千多人马，就驻扎在离此地三百里处，红心可以日行千里，只要他有心，就能赶过来。

　　在没有电报电视电话的年代，为了起到宣传的作用，在没有正式接客之前，于红还得接待一下熟客，为自己打打广告。
　　有过红袖招的经验，于红每次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跟嫖*客们说几个无伤大雅的段子，惹得他们会心一笑，更是盛赞梁姑娘妙语联珠，是个趣人儿。
　　于红的姿色不说是倾国倾城，中等偏上是有的，尤其是在国乱之时，又是这样的小城镇，就十分抢眼了，再加上一点小情趣，简直红得不要不要。
　　老鸨对于红的表现很是满意，更是对于红殷勤周到，而清谈一次的价钱居然抬高到了一百两纹银。
　　有过红袖招的经验，于红心里明镜似的，老鸨只不过是在将本求利罢了，自己根本用不着跟她讲客气。在八月十五之前她都是安全的，毕竟在任何时代能开青楼的都不是一般人，背后的靠山不是随便能惹得起，那些客人会规规矩矩的。

　　每天，于红都在盼着韩世忠快点来接自己，应付这些臭男人都要烦死了。
　　天刚黑，就有人传话来说有客人，于红只得穿上石榴裙，涂脂抹粉一番跟着去了鸿宾楼。
　　推开雕饰着喜鹊登枝的木门，于红站住了——今天的客人竟然是余佳佳！
　　这世上居然有把亲妹子推进火坑的姐姐，于红不想见到她转身便走。
　　“站住！”余佳佳在身后大喝道。
　　于红脚步不停，手腕却被人从后面攥住。
　　“你还来见我干什么？你害得我还不够吗？”于红转过身愤怒地看着余佳佳。
　　“恩将仇报！要不是我求情着，你已经死了！”
　　于红冷笑一声：“我还得感谢你吗？你不知道对于大多数女人来说，落到这个处境，还不如死了吗？”
　　“可你毕竟没有死，不是吗？可是我的儿子死了！为了找你那个捡来的野孩子，你把我们抛在了路边，是你害了他！”
　　小宝死了！于红的脑子懵了。
　　余佳佳又说：“你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你真想象李师师一样当名妓？”
　　“我不想，那么你会救我吗？”
　　余佳佳把手抽出来，冷冷地说：“我救你？我自己都救不了自己，怎么救你？”
　　于红想了想，把门掩上，小声说：“你想逃吗？”
　　“逃？”余佳佳白了一眼，“能逃到哪里去？”
　　“可是张通古他不是个好人，他也……他根本不是个男人了！”
　　“那又怎么样？总比饿死在外面好吧？现在人人叫我少奶奶，我不说，他也不说，谁知道？”余佳佳话锋一转，“你也不许在外面说，知不知道？如果你敢说出去，他会让你死得很惨！”
　　余佳佳还是爱慕虚荣的老样子，于红很是泄气。
　　她又说：“你在外面对人说你比我长得漂亮，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要找个更强的男人？劝你死了这条心，你永远也别想象我一样风光！当过娼妓的女人，一辈子都是娼妓，不会有男人娶你当正室的，最多玩玩罢了，你的脑子放清醒点！”
　　翻来覆去就是这么几句话，不外乎就是炫耀，又怕被报复，狠狠地踩上几脚，于红只得耐着性子听着，姐妹们聚少离多，也许以后想听她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夜里，于红想起八月十五越来越就就心焦，也不知那个笨蛋会不会来。
　　半梦半醒之间，仿佛一道光，余佳佳又来到了床前。
　　“你又来了？有完没完啊？”于红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
　　“梁红玉，你已经是梁红玉了！”
　　于红一激灵：“你不是余佳佳，你是……你又来了？好哇，你耍得我好苦！”
　　那人面无表情地说“我哪儿有耍你？能说的我都说了，再说就是透露天机了。”
　　“这不公平！”于红大叫大嚷着，心里却在窃喜，这样一来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和韩世忠在一起了，一边又在转着脑筋想要别错过这次的机会，再讨点金手指。
　　“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你已经是梁红玉了，除非你今生今世都不见韩世忠。”
　　于红的眼皮跳了跳，感觉中了别人的奸计：“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是梁红玉？真的梁红玉呢？”
　　“真的梁红玉被邪神抹去了，所以你的使命是成为她。”说着她举起手放在于红头顶。
　　于红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头顶流到四肢百骸，全身都舒畅通泰。
　　“我可以许诺，只要黄天荡之战后，如果你愿意，就能回到现代。我已经把梁红玉的功力输入到你的身上，只要你愿意用梁红玉的名字，就能拥有她的能力。只不过你的柔韧性和力量需要锻炼，把你减肥的毅力拿出来，很快就能达到。”
　　于红的眼珠转了转，觉得这买卖还算是公道。
　　“好好干，我走了。”
　　于红忙大叫：“别，把我从怡红院里弄出去！”
　　那道光倏忽消失不见，于红一脚蹬空，醒来发现天刚蒙蒙亮。
　　“于红，你怎么了？”叮铛披衣从隔壁走过来问，“怎么大喊大叫的，做噩梦了吗？”
　　“没有。”于红用力搓了搓脸，“以后叫我梁红玉吧！”
　　叮铛愕然：“为什么？你还真想在怡红院里当头牌？我们不逃了吗？”
　　于红摇摇头：“你不会明白，正因为我要逃，所以才必须当梁红玉！”

　　天气很火热，每天于红都要洗两次澡，每次都是怡红院的小厮担水来。
　　今天，小厮把水倒进澡盆后却磨磨蹭蹭的。
　　叮铛叉着腰说：“喂，可以了，快走吧！”
　　那小厮低着头应了一声，走到门口却摔了一跤。
　　于红刚把长发放下来，转头一看，那人竟然是许久不见的苏胜，他已经十五了，个子长高了不少，刚才一眼还没认出来。
　　“你怎么还不走？”叮铛又大声说
　　“小声，自己人！”于红忙过去把门关好，拉住苏胜的手问，“你们总算是来了！韩世忠呢？”
　　叮铛高兴得想要尖叫，忙捂住自己的嘴，过了好一阵子才冷静下来问：“他就是你说过的，会来救我们的人？”
　　苏胜抬头看了眼叮铛，脸一红，又低下了头。
　　“不会吧？他还是个孩子呢！”
　　苏胜忙挺起胸：“我才不是孩子，我十五了！我还上过战场，杀过金兵呢！”
　　“啧啧，真的吗？你好厉害！”叮铛又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于红委实很心急，不得不打断他们两个，再次问：“是韩世忠派你来的吗？还有谁来了？”
　　“韩将军已经到了，他进不来。”苏胜又挠挠头，笑道，“他说到怡红院见你，怕会挨打，等出去后再好好收拾你！”
　　这个“收拾”二字的意思只有他们两个才懂，于红装做不懂地问：“他成将军了，不错嘛！”
　　苏胜大人样说：“什么叫不错？现在朝庭没粮没人，全得自己找，队伍扩大了，再给发张任命状！”
　　苏胜又细细地介绍，原来韩世忠率领了五十骑守在滹沱河上，遇上了金兵两千人的主力正在追杀溃退的宋兵。韩世忠叫苏格的率部分人抢占高坡，列阵其上，观而不动。又派出十余个骑士，把在河准备抢渡两百宋军组织起来，让他们列阵击鼓呐喊，然后自己率几名敢死骑士，径直冲入金兵队阵之中，专砍打旗的金兵，连杀几个之后，其余举旗的纷纷将旗放倒，河边的宋军士卒击鼓高喊"金兵败啦!金兵败啦!"金兵大乱，苏格率占据高地的骑兵自上而下杀来，金兵丢下上百具尸体，乱纷纷向北逃去。这一战就收扰了上千兵卒。
　　于红和叮铛都听得热血沸腾，直到门外有人走动才醒悟到不是说这些的时机。
　　“韩将军和我哥在外面接应，可惜红心太引人注目，只能寄存在城外，你们能自己走出怡红院吗？”苏胜问。
　　于红和叮铛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说：“没问题！”
　　——因为她们可以肯定怡红院里有地道！好几次叮铛都看到有陌生人从老鸨房里带出来，而他们根本就没从大门进来过。做这种生意，有许多大人物不愿意被人知道，所以说地道是必不可少的。

　　第二天傍晚，于红带着叮铛和苏胜去找老鸨谈些琐事，一进去却马上把门反锁起来。
　　老鸨还想要发威，却被苏胜三拳两脚打翻在地，捆绑起来问出了怡红院的地道所在。苏胜再出去通知韩世忠在出口接应，于红和叮铛带着没有反抗能力的老鸨走出地道，这才给她松了绑，把出口封死。等老鸨回到怡红院，再召集人手追，他们已经走远了。
　　千算万算，煮熟的鸭子飞了，老鸨欲哭无泪，只得打掉牙齿往肚里吞。
　　因为处在内地，大宋的武备松懈，张通古也得过且过，这座小城的防守不严，韩世忠早在某处找到了一个狗洞子。虽然不是风光逃脱，但能活着离开于红就谢天谢地了。

　　城外一户主人早已逃难走了的空房子里，苏德已经守候多时。
　　因为没有想到会多了一个叮铛，一共才三匹马，于红当然和韩世忠骑红心。苏德和苏胜两兄弟本来穿一条裤子，从来没红过脸，却为谁带叮铛吵了起来，最后还是便宜了鬼灵精怪的苏胜。

　　天亮了，和韩世忠骑着红心奔弛在官道上，于红终于松了口气，望着天边的朝霞情不自禁唱起了歌：“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梦想在自由的飞翔。昨天遗忘，风干了忧伤，我要和你重逢在那苍茫的路上……”
　　美人在怀，发丝飘到了他的脸上，韩世忠也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就这么高兴？”
　　“嗯，以后别叫我于红或小红了，叫我梁红玉，红玉！”
　　韩世忠身子一僵，转瞬勒住红心，下了马，仰面说：“红玉，下来！”
　　于红愣住了：“怎么了？”
　　韩世忠不答，用行动说话，把她给抱了下来，拉着就往路边的密林里走。
　　“干什么？”红玉不解其意，可韩世忠走得却很急，把她拉得跌跌撞撞。
　　韩世忠明明心里乐开了花，却板着脸说：“你是梁红玉，是吧？不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的话了吗？梁红玉是我的娘子，现在，我就要享受夫君的权力！”
　　“别，苏德、苏胜和叮铛马上就追上来了，让他们看到了可不好！”于红忙后退两步。
　　“不会让他们看到的，我把红心也藏起来，我们走远一点就行了。”于红还想躲，韩世忠却等不得了，把她扛到了肩上大步朝林子里走去。
　　于红忙大叫：“别这样啊！不是我不同意，可别在野地里，至少找间房吧？”
　　“太麻烦，到时候说不定你又反悔了！”韩世忠说着在红玉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
　　于红全身都僵住，话都说不出来了。
　　韩世忠随便踢开地上的石子，把红玉抛到地上，扑了上来。
　　于红忙用手把他的脸推开：“你可想好了！如果这么做，以后你再受了伤，我的金手指就不管用了！只能选一边，你想好了，还要吗？”
　　韩世忠毫不犹豫地脱光上衣，又动手解腰带：“我等得太久了，什么也比不上媳妇重要！给我生娃儿，我就要！”
　　于红哭笑不得，却见他身上又多了许多伤口，心中一痛：“我再最后帮你治一回！”
　　抚上深深的刀疤，于红就一阵天旋地转，又被压了下来，粗粗的声音在耳边说：“你就是我的灵丹妙药，只要你在我身边就比什么都好！”

　　于红终于成为梁红玉了，真好！

作者有话说

　　写到这里本可以完本，但本着对自己，对小天使负责的精神，还要写几章。
很快就完结了，小天使们别走，我需要你们的支持。
没油了，给我加点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