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气凛然》元亨利贞

61、一臂之力

　　“广平郡王就是赵构？”赵构不就是后来的宋高宗吗？我的乖乖，张俊前途无量啊！
　　余佳佳很是愤怒：“你不会连谁是广平郡王都不知道吧？他马上就要升康王了！”
　　“泥马度康王”这个典故倒是知道，却不知是发生在宣和四年，无巧不巧的这点时间差让自己成了个傻子，于红唏嘘不已：“我真不知道啊，要是早知道我就不会……”
　　“不要岔开话题！”余佳佳打断道，“你是不是应该好好考虑一下怎么帮我？”
　　“这个？”于红真是为难了，要知道那宋微宗就是昏君加老头子，年龄足够当余佳佳她爹了，就算勉强当上妃子也没有几年风光，更重要的是靖康之乱马上要发生，当皇帝的女人没有好果子吃，越是得宠越是倒霉。
　　余家全都死光了，只剩下余佳佳这一点血脉，于红还想着在靖康之乱前把她救走，如果她只是一名不起眼的小人物还好办点，如果爬上了皇帝老儿的龙床就麻烦得多。
　　“你这么三推四阻是什么意思？”余佳佳指着于红气不打一处来，眼圈一红，却又号陶大哭了起来，哭得花枝乱颤完全不顾形象。
　　于红被这突如其来的模样吓了一跳，想要安慰她，却压根不管用，她哭得更加大声，更加伤心了。
　　余佳佳边哭边说：“你看我表面光鲜，其实是打肿脸充胖子，全是装的！以前家里还派人送钱来，勉强可以维持，可如今家里人全没了，我再也装不下去了！你是不知道，在这皇宫里没钱没地位会有多惨！随便一个小宫女小太监就能欺负我，这大冷天的连炭都不分给我，可要怎么过？”
　　于红默然解下荷包，暗暗庆幸多带了些钱在身上。
　　“你干什么？”余佳佳一把抢过荷包扔到一边，“你在可怜我？谁要你可怜我了？我只要你帮帮我就行，你竟敢瞧不起我，把我当可怜虫吗？”
　　于红默默把荷包捡了回来：“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唉，那个当上妃子也不见得好，富贵荣华最终不过是一场空。”
　　在这个时代，说皇帝不长命，江山被入侵，要改朝换代，都是大逆不道的，于红只能透露一点点。
　　余佳佳脸一沉：“你能帮得了李师师那个小娼货，帮不了我？你是不是觉得以前在家里我没有帮过你说话，所以你在报复我？你到京城来，是来看我的笑话来的吧？好啊，你如今成了京中名媛，可以得意了，你滚吧！”
　　“人家师师是凭自己的本事，我只是随便说了几句，她又聪明又美丽又……”
　　余佳佳冷哼一声：“你是说我又愚蠢又难看，比不上李师师，就不要做梦了，是不是？看不出来，你余招娣恶毒起来还是蛮厉害的嘛！”
　　于红只好试探问：“既然在皇宫里没有出路，你能不能考虑离开这里隐姓埋名，我可以求李师师帮个忙。”
　　“离开？我好不容易来了，怎么能就这样灰溜溜地走了？”余佳佳又垂头丧气地说，“即使我愿意，可女人的名声已经毁了，哪个条件好的男人愿意娶我？我才十九岁，我不想以后的日子躲躲藏藏地度过！而且……家没了，我能到哪里去？我一个弱女子还能靠谁？”
　　一入宫门深似海，于红也只好说：“你可要想好了，皇上年事已高，将来不会后悔？”
　　“皇上才四十多年，正当壮年，哪里来的年事已高？眼前我都过不去了，哪管得着将来？你推三阻四，真叫人心寒！”
　　于红被余佳佳一步步紧逼，逼得实在是没办法了：“你真见不到皇帝？”
　　余佳佳眼前一亮：“也不是，过年过节能见到，可是混在一大群女人当中，皇上都没拿正眼瞧过我，不顶用啊！”
　　“那就得想个别的法子了。”于红心里说，男人啊，心里鬼得很，不可能美女在眼前晃过却看不见，唯一的解释是余佳佳在一般人中鹤立鸡群，可在美人窝里就不够看了。
　　“是啊，是啊，你快给我想个法子吧！”
　　于红再三说：“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万一不好走了，可不要怨我。”
　　“我已经走投无路了，总不会比现在更差，你尽管说，我不会怨你的。”
　　于红想了想：“可能要从才艺上下手了，你除了书法，还会唱歌跳舞啥的吗？”
　　余佳佳犯了难：“这些年我只学书法了，没学别的。光是把一门功课练好就不容易了，哪有闲工夫学别的？”
　　那倒是！于红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好一阵子才说：“你和皇后娘娘关系怎么样？”
　　余佳佳不屑地说：“那个老女人只是个摆设，问她干什么？”
　　说别人迎高踩低，却原来她自己也是这样，于红抚额道：“再怎么样人家也是皇后，别这样说吧！”
　　“这么说怎么了？整个皇宫，谁不知道皇上的心从来就不在皇后身上，谁把她看在眼里？”
　　于红叹了口气说：“你说过在后宫里女人是不会帮女人的，所以你也不用指望别的女人帮你了，但如果你能帮帮她，你猜她会怎么样？”
　　“你想要我烧冷灶？今生今世那老太婆都翻不了身，能有用吗？”
　　于红启发说：“皇上再不喜欢皇后，也必需要见她，这就是皇后与后宫女子们的区别。如果哪天，皇上在皇后那里看到某人的书法，觉得写得好，会不会想起见一见这写字的人呢？”
　　余佳佳高兴得跳了起来：“好，好计策！”

　　很快就从宫中传来消息，余佳佳就得了手，从贵人升到了才人，虽然才五品，但毕竟是有品的女人了，想必不会过得太难了。
　　于红放了心，可没过几个月余佳佳又请人捎信来，要她帮着再出个主意，看能不能在份位上提一起。
　　眼看着余佳佳的野心又大了，于红可不敢再任她予取予求，总是推托不见，反正她出不了宫，想见面也见不着。
　　对于红红来说，眼不见心不烦，正好躲着。

　　半年时间，小黄朗又长高了一截，让于红这个当“娘亲”的很是欣慰。
　　这天，黄朗在外面玩了后回来似乎很不高兴，独自坐在一旁，一声不吭。
　　于红想要拉他过来，他一反常态不理不睬。
　　“怎么了？不喜欢娘亲了吗？”于红笑道。
　　“不是。”黄朗转过脸去，一会儿又忍不住回过头来，“他们说你不是我娘亲，他们说你还是小姑娘，生不出我来。”
　　秘密要被揭穿了，于红眼珠一转说：“谁说的？有的人年纪很大才生小娃娃，有的人却年纪很小就能生，是他们没见识，别理他们。”
　　黄朗歪着头想了一想，固执地说：“不对！这么说来你八岁就生娃娃了，这是不可能的！有八岁的小姐姐跟我们一起玩，我问她有没有生娃娃她骂我！”
　　瞒不过了他，于红只好说：“你说我不是你娘亲，那我是你的什么人呢？”
　　黄朗认真地看着于红：“姐姐！”
　　于红心里乐开了花，可又觉得没占到辈份的优势，以后不好管人，只好说：“不对，再想一想！”
　　“阿姨。”黄朗脆生生地说。
　　“聪明！”于红捏了捏他的脸颊。
　　黄朗却又说：“不对，刘姨也是姨，你也是姨。”
　　“呵，那你觉得应该管我叫什么呢？”
　　黄朗咬着手指，想了好半天才说：“姑姑！”
　　于红心里一惊，这是过儿与小龙女吗？不行啊！哄他说：“不行，这个不好，你还是叫我姐姐吧！”
　　“不，姑姑！”黄朗还认准了。
　　于红决定纠正他的这个错误，刘姨来通报说有客人。
　　发了财后于红请了两个佣人，刘姨是负责打扫的，还有一个江姨专门做饭菜。
　　于红道：“不记得家里的规矩吗？没有预约不见！”
　　“可是……”
　　刘姨的话还没落音，就听一阵爽朗的笑声，于红腾地站了起来——那人是韩世忠！他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