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气凛然》元亨利贞

23、重大收获

　　“你怎么受的伤？”
　　摸了摸鼻子，韩五笑道：“走，我带你去看点好东西！”

　　这是于红第一次看到野猪，那么粗的毛，体长几乎达到了在动物园里看到的老虎，长长的獠牙，爪子上还沾着血。这野猪背上挨了一箭，但真正致命的是它头上挨的一记重击，把它的脑浆都打了出来。
　　有句话叫做“一猪二熊三老虎”，意思是在山林里遇到猛兽宁愿是老虎，也不要是熊，因为遇到的是老虎还可以爬到树上躲过一时，而熊能爬到树上。最最可怕的是吃草的野猪，莫名其妙把它惹毛了，明明不吃还非要追到不死方休。它有尖尖的爪牙，毛深皮厚，力气一点不比老虎和熊小，跑得也不慢，发起狂来碗口粗的树也能掀倒。就连最勇敢的老猎人也祈祷不要遇上野猪，遇上了不要说打猎，能逃条命回来就不错了。
　　那大家伙倒在地上，却仿佛还能再站起来一样。于红远远地站着，脸吓得惨白，想象不出韩五是怎么把它给杀死的。
　　韩五呵呵傻笑着说：“你相公厉害吧？”
　　于红回过神来，恶狠狠地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大骂道：“你是故意的，对不对？这大山的深处有猛兽，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要命了吗？说了只打只山鸡，谁要你跑到山里面打野猪了？”
　　“没事，没事！”韩五捏了捏她胖乎乎的脸颊，声音依然暗哑，“它伤不了我，拿块石头砸几下就行了。野猪只是看起来可怕，其实没有什么了不起。它遇上我也算是倒了霉，我是干什么的？我就是干这一行的呀，猪身上哪里不经事没有人比我知道得更清楚。”
　　于红气结：“好，好，你有本事，那背上的伤怎么说？”
　　“背上没事。”韩五又指了指自己的嘴，眨巴着眼说，“这里还没好利索！”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把三哥叫来。”想起自己刚才有多么主动，于红的老脸一红，跟他再多待一会儿心脏病又要犯了。
　　“别生气！”韩五拉住她的衣袖，“你不是喜欢吃煎饼吗？有这么多的猪油，想做多少都可以！”
　　“你……你是为了我才……”于红的眼前一片模糊，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被他放在了心里，“你这样会害死你……还有我的……我去把三哥叫来抬这只野猪……”
　　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于红撒腿往山下跑去，只怕再多停留片刻自己就又会没用地哭出来。

　　“这是你一个人干掉的？”三哥见到这么大一只野猪也吓了一跳。
　　于红反倒不发一言，给韩五换上身干净衣服，又侍候他喝了水，吃了个饭团。
　　三哥砍了根粗树枝，把猪的四只脚一绑，和韩五一起扛着往山下走。
　　韩五只说身上的血都是猪血，三哥很相信韩五的实力，并没有疑心，二人边走边笑。
　　于红悄悄跟他们拉开距离，等他们转过一个山坳便转身往山上跑去。

　　在峭壁之上有一株开着黄花的小草，小小的黄花象一串小小的灯笼，叶子长长细细，还长着毛刺，中间一条清晰的叶脉——那就是七步麻。
　　“只要认识七步麻，不怕打得地上爬！”（这句话是我家乡湖南湘潭流传的一句话，没有亲眼见过，外形是杜撰，但确确实实有这么种草药。）话虽这么说，但实际上光认识是不够的，七步麻的药效好，却很稀少，还长在悬崖峭壁之上，正如天地间所有美好的事物一样无法轻易获得。
　　刚才上山找他时就看到那株七步麻了，但她只是记住了地方，想着万一有事可以到这里来找，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那次在余家她挨了鞭子，他也受了伤，却还是找来七步麻深夜里送去给她。后来她才听说那些七步麻全都给了她，他自己一点儿也没用，只用最普通的草药处理了一下。
　　这次他又……
　　虽然她的金手指能够帮到他，但她总觉得还不够，欠他的实在是太多了，而且象是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多，她害怕了，这样下去要怎么才能还得清？难道真的要以身相许吗？于红苦笑，就算是以身相许，似乎也正如他所说，是她占了便宜吧？
　　七步麻大约在六层的高处，那堵山壁太陡峭，于红的前世倒做过些健身，但受到条件限制不可能进行攀崖训练，这一世更是生生吃成了个大胖子，站在下面望去还真是有点紧张。
　　于红把背篓放在地上，往手心吐了口水，估摸了一下往上爬的路径，攀上了一块突起的石头。

　　以为余招娣虽说四肢不勤，但到底营养有保证，总不至于太逊，结果证明还是太高估了这副躯壳的体力，才爬到一半就手软脚软，手指上还磨出了血来。
　　于红骨子里不服输的劲头上来，一条腿也能站着，两条腿难道连这点事也做不到吗？
　　心无旁骛，只有那株七步麻，竟然也一步步接近，一伸手就连根拔了下来。
　　耶，成功了！还没来得及好好庆祝胜利，脚下的石块却松动，于红的心里一空，这时却有一只手牢牢托住了她的脚。
　　向下看只能看到一个头顶和一朵夹竹桃花，于红的心一下子就安稳了：“你上来干什么？”
　　韩五不答，说道：“把手中的那东西扔了，慢慢来，我在下面。”
　　好不容易摘来的七步麻要扔掉，于红舍不得。
　　“到下面捡起来就是了，扔了！”韩五抬起头，用命令的口吻说。
　　于红看到他双眼布满血丝，就象是头愤怒的野兽，吓得一激灵，七步麻掉了下去。
　　“你……你到旁边一点！”他要她放心，但正因为他就在下面，她反倒更紧张了，万一自己掉下去岂不是会连累了他。
　　韩五下去了一点，又抬头看向她，吼道：“还不下来？”
　　于红嗫嚅地说：“我没力气了，你别在我下面，万一……”
　　“知道自己没那本事，还敢逞强？”韩五又低低地咒骂了一句，“休息一会儿再下来！没有什么万一，你出事，我也会没命，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
　　于红仰头看了看蓝天白云，心中暗暗地做了个决定，休息了一会儿，体力恢复了些，这才缓缓爬了下去。
　　她爬得很慢，情愿慢一点，也不愿做丝毫的冒险，当她踩错了地方，韩五便会给纠正过来——因为他已用自己的重量先行一步试验那个石块的承重力。
　　不能感动，不能思想，于红摒除所有的杂念，只有好好地下来才没辜负他。

　　好不容易爬下来，于红的手软脚也软，却马上想要找那株七步麻。
　　“在这里！”一直守在下面的三哥指着那只背篓说，“我已经给你收好了。”
　　看到那小小的黄花，于红总算是放心了。
　　韩五抢先一步把七步莲撕得粉碎，随手丢在风中。
　　于红忙一点点从地上捡起来：“你发疯了？要用来给你治伤的！你们都到这里来了，那只野猪呢？”
　　三哥道：“小红，你怎么也不说一声就走了，把老五吓得够呛！放心，那野猪就放在路边，砭上村没人敢动他的东西。”
　　韩五的手象铁箍一样紧紧攥住她的手腕，声音暗哑：“你为了这玩意儿连命都不要了吗？别说你是为了我，你就是我的药，我根本用不上这个，是不是你不想帮我，你……你情愿冒险，也不愿意……你就这么讨厌我？”
　　那双大眼睛里写着受伤，让她的心也一痛，忙解释道：“不是，不是这样，我只是想要更保险一点。”
　　做为受过现代教育的人总是更愿意相信科学，金手指能治疮，能治伤，但到底还是药靠得住些，不是吗？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万一感染了呢？他不是她的小白鼠，不能用来一次次实验她的金手指！
　　“唉！”三哥叹了口气，先走下了山坡。
　　“骗人！”韩五变幻莫测的眸子终于变得冷淡，无言地松开了于红的手，跟着走下去。

　　于红被独自留了下来，这一瞬间仿佛又站在了门外，那一天同样的孤独再次包围了她。
　　不行，不能再这样了！
　　于红跌跌撞撞地追了上去，韩五却不理睬，她围着转了好几圈都找不到说话的机会，逼得顾不得他的伤跳到韩五的背上。韩五用力地想要摆脱，于红却死死地不松手，在他的耳边小声说：“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晚上……”
　　韩五不动了，后背僵住，喃喃道：“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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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患得患失？是的，我就是这样，对于别人来说轻易能够得到的喜欢，对于我来说却太难，所以只要有一点点就会感动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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