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气凛然》元亨利贞

12、假凤虚凰

　　韩家有七八间黄土筑成的房间，这是因为家里的的人口多，劳动力也多的缘故。人口多产生了刚需，有劳动力就好办事，那时建房不需要房产证，只要有地，谁有本事都可以建。
　　这样的房子看起来很粗糙，但住起来冬暖夏凉很舒服。
　　进了门，只见堂屋里一张八仙桌，韩家二老面对面地坐在条凳上，都闷不吭声。
　　韩五道：“爹，娘，我们回来了。”
　　二老转过脸来，他们都不到五十岁，却已是满脸的风霜，长得很普通。相似的五官，韩五就显得很英气，而他们却早已青春不在，看不出年轻时的风采。
　　“爹，娘！”于红也跟着怯怯地叫了两声。
　　他们看了看于红，又朝她身后看去，似有点失望，但又早有心理准备的很快又恢复了自然。
　　韩老头点了点头。
　　冷了一会儿场，韩老太站起来问：“吃了吗？”
　　“吃过了。”于红很尴尬，就这么自私地闯进了别人的生活好吗？为什么明明是短暂的相处，却感觉会是长长久久，那么迫切地想要得到他们的认可？
　　“那就去休息吧！”
　　“婚”字就是从“昏”而来，所以古代结婚是在黄昏，一般酒席过后就是送入洞房，而他们两个前面的仪式全都省略了。于红心道能躲起来缓了缓，明天再见到他们应该就不会这样紧张了。
　　“哟，这就是老五媳妇呀！”
　　乍一听这声音，于红的脑子里浮现的是王熙凤高高翘起的兰花指，结果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那女人二十多岁，单眼皮，肤色微黄，头上插着一朵山茶花，年纪轻轻身材就已经走了样，两条腿正如鲁迅描写的那样如同一支圆规。她上下打量着于红，很快脸上就浮现出那种女人自以为比别人更美的优越感。
　　于红心中好笑，这样把心理变化全都反映在脸上的人其实都很简单，质朴得可爱。
　　“三嫂。”于红唤道。
　　“啧啧，大户人家的小姐呢！”她握住于红的手捏了一下，感觉肉乎乎的，又再好玩地捏了捏，“雪儿她爹快出来见老五家的！”
　　里屋里有男人应了一声没有出来，从左侧门里却登登登跑出来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她对于红很好奇，却只瞄了一眼便羞涩地躲在了她娘亲的身后。
　　三嫂解释道：“你三哥正在柴房洗澡，马上就出来了！”
　　“哦。”于红在生人面前找不到话说了，只有低着头看自己的鞋尖。
　　这个时候韩五应该打个圆场才对，为什么不吱声了？于红悄悄地把眼光移了上来，只见平日里大大咧咧的韩五脸红得象茄子，就跟他才是新娘子一样。
　　“扑哧”一声，三嫂笑了起来。
　　韩老太道：“当三嫂的好没正经，有什么好笑的？”
　　三嫂反倒不加掩饰笑得更大声了，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唉哟哟，我们家的霸王以后有人管了！”
　　“你懂什么？”韩老头轻轻一句，三嫂的笑就象三月里的雨一样说收就收，站到墙角不敢说话了。

　　一个头发湿湿的男人从右侧门走了出来，见到于红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老五家的来了？好，好，一看就是好生养的！”
　　还不如直接说胖好些！这男人嘴唇厚厚的，憨头憨脑，说出的话却让于红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韩五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角色，说道：“好了，一家人全都见过了，我们回房吧！”
　　这样不对！于红挣脱了韩五的手，拿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水，高举过头，跪在韩老头面前说：“爹爹请喝杯媳妇茶。”
　　“毕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倒是懂得礼数。”韩老头喝了茶后取出一个红包给了于红。
　　倒了四杯茶，她一共得了四个红包，原来他们也并不是没有上心，哪怕只是看在韩五的面子上，这样对仇人的女儿已经够不错了，于红很满足。
　　“人家是千金大小姐，身娇体贵的，你悠着点！”韩老太在身后好心地叮咛着。
　　韩五的背僵了僵，于红脚一软差点摔到地上。

　　站在新房的门口，于红迈不出步子了——那里只有一个炕！
　　韩五则松了口气，一跃跳到炕上，摊成一个大字。
　　过了好一会儿，韩五转过头看着于红，明知故问：“天都黑了，你打算在门口站一夜吗？这样会让人以为我冷落你，也没有关系吗？”
　　于红深深怀疑这场假结婚是一个圈套，要不然为什么今天他们掉了个儿，原本她总上风，现在却从一见面到现在都被他欺负得死死的？
　　“这个炕很舒服的！”韩五拍拍身侧，“我和三哥一起加宽的，睡两个人足够了！”
　　看得出他又在耍她了，于红一赌气大步走了进来，把门给拴上。
　　韩五的喉节滚动了一下，声音暗哑地说：“这才乖！”
　　桌上燃着红烛，还有酒，韩家人并不象看起来的那样冷漠。
　　于红的胸膛里象是装了只兔子，深恨自己太没有出息，反复暗示他不过是个孩子，跟那些学书法的学生一样——然并卵！于红蓦地惊觉，什么时候开始韩五对于她来说已经是个男人了？这个想法让她都要崩溃，丢脸丢到姥姥家了呀！
　　韩五突然站了起来。
　　于红警惕地问：“你你你你要干干干什么？”
　　韩五走到桌边，端起杯子喝了口酒：“你要吗？”
　　“不要！”
　　韩五解开了衣襟。
　　于红缩成一团大叫：“你你你你又要干什么？”
　　“睡觉呀！”韩五扒下上衣，露出结实的胸肌、六块腹肌、人鱼线……
　　睡觉？于红费了老大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夺路而逃。
　　韩五脱了上衣又开始脱裤子。
　　于红实在是忍不住了，闭上眼叫道：“你说过我们是假结婚的！”
　　韩五脱得只剩一只裤衩，从立柜后扯出一张小小的竹凉席，邪邪地说：“这是我偷偷买来的，放心他们都不知道。我这么体贴，你是不是应该也表示表示，或者你正在暗示我，得要干点什么才能睡得着？”
　　“哪有？”于红忙躲到墙角，离他远远的，不好意思地说，“要不然我睡地上，你睡炕。”
　　韩五把竹凉席摊好：“算了吧，千金小姐哪里吃过这种苦！”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于红还真是睡不着。灯已经熄了，只有微弱的银白月光从窗口洒进来，韩五的呼吸已经平稳悠长，但于红就是能感觉到他也和自己一样失眠了。
　　“喂，你怎么……说得那么随便，你……做过吗？”说完于红恨不得咬舌自尽，祈祷韩五真的睡着了，为什么一开口就是这个问题呢？他会不会以为她正想着这桩事，所以才睡不着招惹他吧？
　　过了一会儿，于红都快要松口气了韩五才答道：“做过。”
　　无名火腾地就上来了，于红坐起来教训道：“你才多大就做过？跟谁？”
　　又过了片刻韩五才说：“群芳阁里的燕儿姑娘。”
　　“她多大了？”
　　韩五很不耐烦：“不知道，十四吧，也许十三！”
　　“这是强jian幼女！”于红失声大叫，又忙捂住嘴小声说，“造孽啊！你壮得跟头牛似的，岂不会要了人家的命？”
　　“还让不让人睡了？”韩五怒气冲冲地也坐了起来，“你不也十四吗？你的意思是不是要我别对你怎么样！我不是没对你怎么样吗？你到底要我怎么样？还是说你想要对我怎么样了？”
　　于红不敢再开口了，孤男寡女关在一间房子里，也是职业病发作才又想要教训他，可是说出来后还是感觉有颗梅子核卡着，让她郁郁的不爽。
　　韩五又翻身倒下，没一会儿呼吸变得悠长平稳，但于红还是能笃定他跟自己一样还没睡。不管他睡没睡，有几句应该说的话她都要说。
　　“五……五哥，谢谢你救了我，又帮我从那个家里逃出来，我于红欠你的。我打听过了，余家欠你们的地大约值五千两银子，加上利息算个整数一万两，这些钱他们不还，我还！我真的有本事还这笔钱，等我还了钱再休了我也不迟。你要相信我，我这么说不是想要永远赖着你……当然，如果你有了相好的姑娘随时都可以休了我……”
　　韩五腾地站了起来，毫无睡意地大嚷：“一万两可不是那么好赚的，你可想好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没还钱之前你都得给我当仆人，不许逃，不许给我戴绿帽子，我不同意你走就不许走！欠了我的钱就要归我管，以后你都要听我的，不能对我指指点点！”
　　“是，你是黄世仁，我是杨白劳。”于红有气无力地说，跟一个泼皮说掏心窝子的话也是醉了。
　　这话韩五听不懂，但也没有问，只嘿嘿地傻笑着。　　

　　今天才跟编编谈过，就看到掉了一个收，心痛得我哟！
才两个收还掉了一个，该如何是好？
我又把这篇看了一下，果然有了漏洞，忙改了。
怪我，因为今天要跟编编谈，早上草草发了文，没有细看。
我能说憋弃文，我改，行吗？要不然帮我指出也好呀！看来我的人品不够，没有小天使降临，还要多努力！